李寶把莫閑師徒領到一座院子。
「李...大小姐,我..兩兄弟做牛做馬無以為報」莫閑哽咽道,卻沒有再流淚。
他只逼出淚光在蒙在兩目,泫然欲泣。
嘴角卻微揚起來似是強顏歡笑。
女人最受不了這套。
老是哭哭啼啼的男人不像話,從不落淚的男人又太強硬無情。
男兒應有淚,卻不可輕彈。
因為女人都不喜歡軟弱的男人。
所以裝可憐也得有個分寸。
莫閑已在江湖打混超過十年。
當然懂分寸。
李寶又紅了眼,吩咐了下人好生照拂莫閑和石頭。
「你們好好休息,待上兩日我帶你們見爹爹。」
莫閑抱拳沉聲道:「謝過大小姐。」
「石大哥見外了,沒旁人時....叫我寶兒就可以了。」
「是的.....寶.....寶兒」莫閑倒是打蛇隨棍。
石頭在旁只覺頭皮發麻,默默跟著莫閑不敢多言。
不開口,也是一種本事,莫閑很滿意這一點。
書房是李府的雷池。
很多男人沒有看書的習慣,但也會有一間書房,女人從來不明所以。
男人留在書房大多不為書。
他們只是需要自己的天地。
孤獨是一種感覺。
長久的孤獨甚至能讓人崩潰,真正喜愛孤獨的,也許只有仙佛。
但偶爾的孤獨,豈非一種享受?
每個人在人群前也得抑制着真正的自己,甚至在至親前也不例外。
所以男人會留在書房,連老婆也不見,和自己獨處。
和放下面具的自己獨處,才是最自在的約會。
孤獨,有時亦自有一種樂趣。
李金城靜靜在書房閉目。
一本厚厚的賬本放在書桌前。
李金城沒有看,連眼角也不瞧一下。
他多年前已是葛城的首富,甚至有人說他已是中原第一富豪。
很多武功絕頂高手到了一個無敵的地步,就不願再追求更上的境界。
傳聞少林的一拳神僧已經是這種境界,一拳就能把任何風浪擺平的他已退隱江湖,近年不知所縱。
李金城不愔武學,但道理是相通的,李金城對錢已沒有興趣。
萬惡之源的金錢,能讓人為之發瘋,把人性扭曲至禽獸不如的金錢,為了錢,人甚至能出賣自己的血親父母,背叛枕邊山盟海誓的另一半。
錢對世人是至寶,對李金城而言卻只是一個數目。
人和人的差距,為何會如此巨大?
一男一女兩道身影像是在書院憑空出現。
「老爺,我兩夫婦有事稟報。」醇厚的男子嗓音恭敬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