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www.youtube.com/watch?v=R9porLIsmts
「這句話是有些人在挖苦香港,但香港是不是真的沙漠,這個文化的意義也很廣大,是不是?沒有文化,哪裡有今天的香港,這麼燦爛的香港?」
「因為我覺得荷花代表純潔、高尚,所以只有荷花可以對香港,也希望香港向上,向純潔的方面。」
附:新詩一首
——安哥窟哀歌 饒宗頤
一隻喝醉的船
正朝向著帝門島駛去,
那裏據說是巴比倫洪水時代
沈淪不去所剩下來的陸地。
好像蜻蜓圍聚在舢板上,
流浪者在偷生的罅隙裏
找到瞬息的恬靜。
帶著苦笑地各個人拿起筷子
去度量他們剛嘗過的辛酸。
他們喘息才定。
面對著蒼白的旻天,
不敢向司羅盤的舵手
叩問他未來不可思議的命運。
月影沈沒在昏瞶無明的大海,
烏雲吹來片片黑暗,
在做他「尚寐無吪」的噩夢。
周遭像差點把人煮熟了的蒸籠,
拖著一條渺無際的如火長流,
一躺下便入睡了。
在無限與有限之間,
在羯磨與達摩之間,
在呼籲與緘默之間,
在騷動與寧靜之間
在頌讚與詛咒之間,
生命只是一團
焚燒而無止境的焦炭,
軀體只是一襲
破舊有待於拋棄的爛衣。
拖著辮子的藤蔓代表神像
托著不計年月的鬍子。
正擁抱古廟的門扉死纏不放,
為無情的歲月
注射了一點「歷史心靈」的慰藉,
門外的翁仲殘骸在樹陰下
尚鏤刻著古代戰爭的恐怖,
掛在荊棘上未乾的露珠,
誰人能夠證明,
它是前朝宮女的淚痕。
離枯旱愈近的灌溉愈難,
對爭鬥愈強的塵劫愈甚;
去現代愈接近的,
其摧毀愈易,
執權柄愈堅牢的,
其崩潰愈快。
天已被割裂而織成
九宮格式的網羅,
心已不能更吐出
「乾糞橛」式的話句。
溼婆的監視下無法阻止
甃壁上細菌的蔓延。
可憐的朝聖者,
捧著理想的骷髏,
活像被牽著鼻子的駱駝,
他們以億兆人的血肉,
換得一句阿門(amen),
一堆泥土。
平生不寫新詩,行篋只有這一首。林真曾為錄出刊布。茲附於卷末,聊備一格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