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言
2021-07-08 17:38:09
「你放心喎,我都冇怪你,呢件事你亦都冇錯。」我輕拍她的背脊安慰她。
其實我還未能完全消化到整件事,腦裏仍處於一片混亂無法運行的情況,
但現在首要目標是先安慰了啊童,其他事之後再說。
「我...根本唔應該開始同你拍拖,嗰陣時明知...明知自己好快就會走...我就應該拒絕你。而家...搞到你唔開心。」她越說就越哭得大聲。
「喂...都話我冇嘢咯,頭先有沙入眼咋,你睇我而家,有唔開心咩?」
「你...呃人。」她含糊不清的說。
「傻嘅,邊得閒呃你啫,我真係冇嘢喎。」又點會真係無嘢吖,你試下個女朋友無L端端同你講自己好快就會離開香港,真係心臟差啲都唔得。
「你仲話冇嘢...你睇下你塊面先啦。」啊童為我擦走臉上的眼淚。
「唉我真係OK喎,如果嗰樣嘢係你想去做既,咁我比你去做先至係愛你既表現嚟㗎嘛。同埋咩叫唔應該同我開始呀,到時我仲傷心過而家呀,最緊要係我地兩個有一齊留下過一啲開心回憶吖嘛,而啲回憶係帶唔走,一世都會留係我個腦入面。」
「我都係。」啊童聽罷後大力地點了一下頭。
「咁咪得囉,況且邊個話我地唔可以Long D㗎,再唔係我又過埋去英國同你一齊讀書囉。」
「但係我聽啲人講Long D好易散㗎喎。」啊童失落地說。
「啲人夠話中學生不應談戀愛㗎啦,我地咪一樣拍緊拖,駛乜理啲人講咩啫,未試過又點會知得唔得啫,係咪?」
「但係...」
「唔好但係啦,總之無論你係咪我身邊都好,無論我地相距幾遠都好,只要我地有心,我地一定可以繼續行落去,一世都唔會分開。唔好再諗啦,你越諗就只會越唔開心㗎咋,倒不如我地開開心心咁係你走之前經歷多啲嘢?我地一齊唔好再喊,笑住咁去面對,好冇?」
「嗯。」啊童破涕為笑。
「話說咁你幾時走。」我問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應該暑假就會走,希望可以八月中或者尾先走啦,我想同你一齊耐啲。」啊童扁了扁嘴說。
「咁就等我地好好咁享受埋呢幾個月,盡情周圍去玩,總之玩盡佢!」我興奮地說。
「好呀。」啊童的臉上夾雜著淚水鼻涕,以及她那足以傾國傾城的笑容。
「咁...有冇興趣返屋企先?我有啲肚餓。」我笑說。
「你係咪真係冇嘢㗎,唔好死頂喎。」
「係呀,冇嘢呀,返去啦。」我主動撓著啊童的手。
「咁...好啦,你有嘢記得同我講呀,知唔知?」
「得啦得啦,會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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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言
2021-07-09 08:19:25
我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家中,跟啊童道別後,
我打開自己家門。 我在漆黑中環視四周,
確保母親不在家,待我肯定了家中沒有人後,
我再也支撐不住,雙腿已經沒有氣力,
我頹然坐到地上,
剛剛忍住了的眼淚如今再次源源不絕的流出,
淚水快速地劃過我的臉,
一滴...兩滴...我任由淚水滴到地上,
身體無力地倚靠著大門, 緊抱著自己雙膝,
把頭埋在其中,雙眼早已紅腫,
不斷的哭泣甚至令到眼睛刺痛,
但即使眼睛再痛,也遠遠及不上我心中的痛。
以前從不相信心會痛這一說法,可我現在卻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
雙手發狂似用指甲來回在頭皮上磨擦。
我崩潰的在地上痛哭,連站起的力氣也沒有。
如今我身邊沒有任何人,不用再活在他人眼光之下,
不用再戴上面具,不用再擔當安慰他人的角色,
可以放下自己在人前的身份,盡情地將自己的情緒發洩出來。
我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起跟啊童經歷過的事,
把昨天跟啊童說的故事在心中再對自己說一次,
由初見至表白... 越想就越不捨她,
每天上學不能跟她一起上,不能見到她,
不能聽到她的笑聲, 不能瘋狂作死然後比她打,
不能...再過多幾個月,
一齊就已成過去,剩下來的所有事情,
就只能由我一個人去面對。
這樣的生活...還有甚麼意義,
太陽大海,任失其一也會讓整個畫面變得不完整,變得單調。
即使陽光再燦爛都好,也無處可投射,
即使大海一望無際,亦會因黯淡無光而變得不美麗。
我過得再開心也好,身邊卻沒有人能供我分享我的喜悅,
啊童過得再傷心也好,我卻不能及時再在她身邊借出自己的肩膊。
我打從心底相信分離並不可怕,只要二人仍愛對方,
那他們還能繼續走下去。
真正可怕的是,二人不能在對方身邊陪伴對方,
不能分擔樂與悲。 要及時行樂...
但我卻做不到,我控制不到自己不再去想啊童要離去的事實。
我曾經說過要笑著面對,要好好享受剩下來的日子,
要活在當下, 諷刺的是,
我自己也完成不了自己叫啊童做的目標。
一小時過去,我沒有吃過一口飯,即使我餓得快要死。
只默默地流淚,直到已經對哭泣的感覺盲目了。
「叮噹」聽到門鐘聲,我也不願動身去開門。
九成九只是送貨,反正他們見家中沒有人也會將貨物放在門外,開門與否也沒關係。
「叮噹」過了一會,門鐘再次響起,
我不耐煩的起身看一看貓眼。
站在出面的,竟是啊童?
我快速把臉上的眼淚擦乾,
然後擺出一副懶洋洋的姿態,慢慢打開門。
「咦...啊童?做咩呀?」我嘗試裝作若無其事,但聲音因為剛哭完而變得顫抖,好不容易才能發出聲音來。
「你係咪喊完嚟呀?」啊童細細打量著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