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阡 迴 旅 館 》迷途者終會抵達,重覓方向者方可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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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16 20:00:14
多謝
2024-12-16 20:00:24
逃婚
2024-12-16 20:01:05
結婚個日唔見左
2024-12-16 20:04:43
2024-12-17 00:49:23
加油
2024-12-18 09:54:34
2024-12-19 15:20:41

第十六章:迷失在常҉̤͇̭̘̩̘̃͛̈͌̽̊̚世҉̝̫̗̪̫̭̰̠̅͂́̄̏̂͛̀̎͊之內



阡迴旅館沒有時間流逝,但具體來說法則存在嗎?

存在的,即使也有一些模糊的灰色地帶,阡迴旅館內依然有法則可尋。

例如關於「沒有時間流逝」這點,在阡迴旅館中把冰塊放在案上,冰塊永遠不會融化,因為時間沒有流逝。

但是如果拿風筒用熱風去吹,冰塊還是會融成水。

就與隨意門和萬應室回應開門者所思所想一樣,關鍵不是時間,不是冰塊,不是風筒。

而是「意志」——換句話說,阡迴旅館是回應願望的異世。

但是現在阡迴旅館已然關燈,這個接待所有人的溫暖歸處再不會回應願望。

願望,在此再無意義。

「鈴兒……」

完蛋了,結束了。

眼前,身後,頭上,腳上,盡是一片漆黑。

但與鈴兒的雙瞳之中的灰暗相比,外頭的混沌又算得上是甚麼?

即使她剛剛才說喜歡上我,我卻……我出乎意料地完全沒法高興起來

阡迴旅館終於迎來了毀滅,渺渺也因為鈴兒多次的回溯耗盡了法力。

我辜負了救命恩人白醫生的托付,沒能拯救阡迴旅館,沒能拯救鈴兒。

沒法拯救任何人。

「……你當我係咩?溫年柏,你當我係咩?只係用嚟證明你活得幾精彩,幾無愧於曦明嘅道具?只係完成主線劇情嘅獎勵?」

「我地只係唔想你見到佢,然後永遠被困呢度。」

「所以就呃我咁耐?」鈴兒眼眶中的淚水晃呀晃,「明知我對佢係咩感情,明知我幾想見佢?」

「……」我無言以對,也沒法把責任全部推到白醫生身上。

她已經透過阡迴之門目睹到了一切。

「點解你要咁狠?點解曦明佢都要咁狠?點解我每次都,最後都……得返自己一個人?」

鈴兒的悲泣在黑暗中消散。

我如同看到那個在安寧病房中,看著蓋上白布的床位,欲哭無淚的少女。

頭上已無光亮,只剩深不見底的天井和深邃黑暗,木結構被暴風擠壓的聲音化成怪物的低吟。

孤獨吞噬了鈴兒。

「鈴兒,本身我仲有辦法,但依加……鈴兒,點解你要咁做?你明明睇咗我嘅過去,知道再回溯時間就會毀滅阡迴旅館。」

「仲有咩所謂?」鈴兒抱住自己搖頭說,「阿柏啊,呢一切,咩阡迴旅館,咩過去未來,已經……全部都……嗚…再無所謂啊……」

我卻是悲憤交集:「咩叫無所謂?!愛莉佢地三個仲係度!!咁落去,咁落去佢地三個會……」

會死。

那從地平線彼方襲來的風暴,將會吞噬阡迴旅館,吞噬一切。

「啊啊,大概會死。」鈴兒臉上只有生無可戀,他人的生死,自己的生死也置之度外。

一切對她來說,即使毀滅也沒所謂了。

包括自己。

「……愛莉當你係姊妹咁,大家都當你係朋友,你覺得佢地全部死係度,咁無所謂?」氣上心頭的我握拳激動地道,「無可能,鈴兒,你無可能係咁嘅人。」

「但…就算係咁,都已經無人返到去,已經……太遲喇,阿柏。」鈴兒搖頭說,「你即管鬧我,打我都可以,我地全部人依加只可以係度等死。」

她臉上的厭世表情,就與當日巴士站中的她一模一樣。

失去方向,失去希望——失去一切。

畢竟對她來說,這已經是第二次失去白醫生,失去了倪曦明。

話畢,鈴兒拉上身後的阡迴之門,門下滲出的光芒應聲熄滅,最後的光芒沉沒在空洞之中,黑暗之中只有我與她身上的風鈴散發著幽光。

她突然給我一種已經死去的感覺。

我感覺看著一個死者,而非活人。

「係呀,係我害死大家,係我執迷不悟想佢返嚟,明知咁做會毀滅阡迴旅館都回溯時間……你有權嬲我,怪我,你大可以對我做任何事……反正,反正已經玩完……」

我沒空,也沒興致去理解她口中的「對她幹任何事」是甚麼。

「你同我振作啲,夏鈴兒!!」

為甚麼我這樣激動?

難道阡迴旅館的毀滅,就使鈴兒對我感情的回應變得毫無意義嘛?

不對吧溫年柏。

真是的,如果一開始就察覺到,別去管旅館不旅館,而是真摰地看待自己和鈴兒的感情,會導致現在這結局嗎?
                              
我竟然在阡迴旅館毀滅後才意識到這點。

但正因為阡迴旅館已然毀滅,我才能意識到這點。

如鈴兒所說——已經沒所謂了。

在再三的失敗後,我才終於發現自己在乎的事,在乎的人。

是你,夏鈴兒。



那時候我以為自己是為了拯救阡迴旅館,才希望與鈴兒雙宿雙棲。

但現在阡迴旅館變得烏燈黑火,拯救任何失敗,外頭風暴肆虐後我才發現——自己還喜歡鈴兒,希望與鈴兒雙宿雙棲。

不想她流淚,不想她受傷,即使這樣做已經與旅館存亡再無瓜葛也好。

我還是喜歡鈴兒。

因此——

「鈴兒,對唔住,對唔住,我真係對你唔住。」
     
我走到她面前說。\

「事到如今仲道歉……仲改變到咩?!」

「正因為已經咩都改變唔到,所以係最後時刻……至少想同你道歉,我唔應該為咗所謂拯救阡迴旅館我竟然咁樣傷到你。」

已經沒需要證明任何事了。

「……無所謂啊,阿柏,事到如今,我鐘意你又好,你鐘意我又好,曦明返唔返嚟又好,都無所謂。我地已經被困係度,準備同阡迴旅館一齊回歸常世,被常夜淹沒。」

「但……咦?等陣?咩回歸常世,常夜……?」

「事到如今……唉。」

鈴兒抬頭仰望深不見底的天井,嘆了一口氣道。

「鈴兒,唔好再有隱瞞,求下你。我知道你唔想害死我地,你只係想白醫生返嚟,而唔係想害任何人。」

「你真係咁諗我?」

我以生平未有的堅定點點頭:「無錯。」

那享受被朋友包圍,一起玩桌遊,一起聊天說地的表情是真誠的。

我以心臟保證。

「……你真係無得救,唔怪得曦明咁話你,明知道我拎住刀衝向你,你都唔會對我有任何憎惡。」

「係,我就係……我對你嘅鐘意就係咁無藥可救!」

鈴兒先是一呆,然後臉上閃過連串表情。

既是驚訝,又是高興;既是內疚,又是慶幸。

終於,她低下頭,眼角淌下淚珠。

「阿柏,我地一直話要令大家可以重返常世,但係你有無諗過所謂常世係指邊度?」

「常……」

「你又有無諗過渺渺係點樣補充法力?」

外頭的風暴咆嘯聲正漸漸逼近,地面也開始微微震動,卻不如眼前鈴兒的發言使我震撼。

「你一直理解所謂嘅常世,係咪指通常嘅世界,迷途者本來嘅次元?」

「唔……係,咩呀,唔係咁咩?」

常理,常規,常識,常態。

這四個詞語,甚至更多「常」字開首的詞語,我當然明白意思。

那麼所謂的「常世」,自然是——

「當然唔係。」鈴兒一手扶著我肩膊,另一手輕撫我的胸口說,即使隔著衣服,隔著與她指環相連的絲綢手襪,我也能感到鈴兒肌膚傳來的溫度與脈動。

「唔係?」

鈴兒搖搖頭:「渺渺嘅雛臨神性來自香港神社,常世二字,當然要用日文角度去解讀。」

完蛋,我不會日文。

「阿柏,你唔識日文係唔係呢?所以喺你面前咁顯而易見嘅誤導你都無發現。」

誤導?誰的?

……也是你,鈴兒。

但常世日文是甚麼?

如看穿我內心的鈴兒說:「常世,とこよ,ToKoYo,於日本文化之中係指永恆不變嘅世界,恆定不變嘅世界,神域,更加指無時間軸存在嘅世界。」

這……永恆的神域,沒有時間軸的世界,不正正就是……

「……阡迴旅館。」

「啊啊,無錯,呢度就係常世,你一直以為嘅常世正確名稱係現世。」

阡迴旅館中,記憶不會隨時間而變淡。

因此我馬上動念一轉,探問自己的記憶:「常世」這二字是從甚麼時候首次出現?

「阡迴旅館呢度嘅時空,係獨立於常世嘅時間線同空間結構,係遺世獨立嘅異世。」夏鈴兒說。


果然是鈴兒。

為了大家永遠留在這兒陪她,她還真是費盡心神,機關算盡。

也太喜歡大家陪著她了吧,這女孩。

「常世除咗代表永恆之世,更代表死後世界,日文之中亦稱之為常夜。阿柏,外面嘅風暴只係將被渺渺干擾嘅常世重回正軌,回歸到常夜,而呢度嘅人——已經係死者。」

「死者?但大家都活得好地地……」

「並唔係咁,即使能夠重返現世,生活係阡迴旅館之中嘅個嗰人亦會死去。」

「個嗰人?」

「嗯,由阡迴旅館重返現世嘅人會完全忘記阡迴旅館之中發生嘅事同時間。」

「……」一時間我沒法反應,喉嚨卻發出「咔咔」的怪聲。

「無人會記得我,記得呢度,記得渺渺,記得呢度相處過嘅任何一秒,只會帶住自己嘅方向,返去自己歸宿。而渺渺就係靠大家重返現世個時,吸收記憶作為法力,將感謝之情同記憶轉為自己嘅修為。」

開甚麼玩笑了。

全部忘掉!?

「依加活喺阡迴旅館之中嘅呢個你,愛莉,阿力,阿倫,小月會死。由你地重返現世個刻,呢個你就等於永遠死咗,不復存在喺呢個宇宙。」

鈴兒的樣子不像開玩笑,不,都這種時候了,她決不會開玩笑。

所以,大家如果回去後……

「你明白我點解唔想大家返去未?我唔想再自己一個,我唔想又好似安寧病房咁,好似一直以嚟咁,永遠都得返我自己一個——啊啊……嗚啊啊……!」

情緒終於潰堤而出,鈴兒仰天嚎哭,心如刀割的她在終焉之前終於說出壓抑已久的孤單。

所有眼前的「這個人」都會死去。

所有人都會離開。

無論是安寧病房的他,阡迴旅館的他,甚至父母,朋友也好,也盡數在過於漫長悠久的時間之中離她而去。

被困在阡迴旅館的人,由頭到尾始終只有她一人而已。

「但唔會再得返你一個,鈴兒,今次唔會。」

我抱緊她。

我想告訴她,我在這兒陪著她。

正如我的承諾,一直都會。
2024-12-19 15:20:52
有點驚訝的鈴兒先是一驚,然後把耳朵貼到我胸膛。

「噗咚,噗咚,噗咚——」

白醫生的心臟至今,當然還在強而有力地躍動著。

我是誰?

我是溫年柏嗎?

還是在她眼中我只是倪曦倪的代替人偶?

一開始我不告訴她這件事,是因為我還介意,介意自己的價值變成了「某人的替代品」。

可是——

「隆……」

外頭的常夜風暴正宣告終焉到來,這才令我認清自己真正介意的是甚麼。

答案沒甚麼意外:是鈴兒的感受。

我是誰不重要,是否某人的替代品,如鈴兒所說,一切已經沒所謂了。

最重要是能安撫她的悲憤,淡去她的孤獨,解開她的心結——這才是最重要的。

至少能無愁無怨地消失在這常世之中。

「鈴兒。」

「…我係度,阿柏。」懷中的她,黑暗中與我相擁的她以悅耳的聲音回應。

「仲有辦法,仲有辦法救到大家。」

但消失的前提,是那最後的辦法只是我妄想。
2024-12-19 22:20:05
咁都仲救到
拍哥有料
2024-12-21 00:09:36
2024-12-21 16:12:39



【預告】



方舟共和邦之中,沒有聖誕節。

原因無他,聖誕節的本質上是一個宗教節日。對於阿當議會來說,宗教復甦是忌諱,畢竟因宗教引發的衝突與戰爭實在數之不盡。

但今年,阿當議會決定進行一次小規模測試。

「今年,呢度,有聖誕節喇!」

雪境之中的溫泉鄉芬蒙諾特,將由星衛軍封鎖,並成為方舟共和邦之中唯一有聖誕節的地方。

目標很簡單,觀測人們慶祝聖誕節後的變化,從而評估應否使聖誕節再臨於方舟共和邦之中。

實驗對象——

「就係咁,希望你地可以同我一齊去芬蒙諾特過聖誕,有溫泉同超~~大嘅聖誕樹哦?」前來邀請的米寧張開雙手比擬聖誕樹的尺寸,孩子們眼中閃閃發亮。

——沒有比從舊地球穿越而至,本來就知聖誕節的楊子平一家更適合了。

🎄聖誕特別篇2024🎄
《末日後的那些人:聖誕再臨原初觀察圈》
12月23日~25日
Penana LIHKG討論區同步連載

另外《格拉斯頓戰記》聖誕特別篇同樣於12月23日~25日於 Patreon限定連載。

《阡迴旅館》及《Fate/Victoria》下週停更一週
2024-12-21 18:26:43
2024-12-24 16:58:36
聽畢我說還有辦法後,鈴兒抬頭看我,欲言又止。

「中止時間輪迴好唔好?我會一直喺度陪你。」

「有你……有你嘅話……嗯,但係阿柏,我心入面永遠都放唔低曦明,你就唔介意?」

既然是死者,亦是我的恩人,也實在沒甚麼好計較。

「當然。」我點頭說,「我明佢對你有幾重要。」

「……多謝你。但係我地已經……阡迴旅館呢度已經玩完。」

「仲未。應該……應仲未。大家喺邊?召集咗大家嚟呢度先。」

「……喺上面,佢地所有人嘅房都被我用緩時區困住。」鈴兒抬頭看上,那兒只有深不見底的黑暗,「依加隨意門都用唔到,我地點樣上去?」

「點樣……」

這問題,我倒沒有想過。

一直以來我們都是以隨意門於阡迴旅館之中穿梭,頭上天井一層又一層的木造迴廊之間也沒有任何樓梯或梯子相連。

難道說,我們被困住了?

「嘎……」

不信邪的我左手牽著鈴兒,右手拉開隨意門,眼前卻是一道木牆壁。

門後甚麼也沒有,連空間也沒有。

一直習慣了隨意開門,自出自入各處的我花了幾秒才明白這才是理所當然,現在這些四方八面的門就只是普通的一塊木板而已。

「點解……熄晒燈嘅?」身後突然出現一把女聲。

「嘩呀呀!?小月?你行路無聲嘅?!」鈴兒被嚇得怪叫一聲,樣子格外可愛。

的確會客室沒有鎖門,在她的角度應該是我走後就馬上跑出來吧。

「自細屋企教行路要盡量細聲……」小月抱著渺渺走近,「你地隻貓好似唔係好對路。」

還訓練你刺殺呢,你是刺客家族出身的吧?

但她懷中的渺渺的毛髮正先去光彩,變得枯黃如稻草,其呼吸亦越來越弱,伏在小月懷中如奄奄一息。

「要令佢回復法力先得,如果唔係無人上到去,亦無人落到嚟。」我道。

「法……法力?」小月歪頭歪腦問。

「等陣再解釋,法力……佢點先可以有返法力?!」我氣急敗壞地東張西望,搞得好像法力是甚麼電池之類的玩意。

渺渺是靠吸收人們於阡迴旅館留下的回憶與感謝之情增加法力,但現在沒法力也沒辦法把任何人送回現世,根本就是死循環。

「……我有辦法,阿柏。」

「鈴兒?」

她摘下髮縷上的風鈴:「只要解除我嘅職員權限,渺渺或多或少都可以回復少少法力。」

「但係……鈴兒,你肯定?」

「為咗自己,搞出時間監獄,搞到阡迴旅館變成咁,我……我早就唔應該,亦無資格做呢度職員。」

「鈴兒,唔好咁講。」

我看到她一臉難受,自己內心也是又悶又沉。

她是絕對樂於與大家相處,照顧迷失方向的人們。

只是……這亦是她迷失自己的原因。

「只係引咎辭職啫。」

「定係由我……」說到放棄職員權限令渺渺回復些許法力,我也能做到。

「唔好,阿柏,俾呢個機會我補救好唔好?」她以真誠目光看我,然後鈴兒緊牽一下我的手以眼神制止,最後鬆開。

接著只見鈴兒她雙手小心翼翼地奉著琉璃風鈴,再以雙手手心合攏,高舉放到自己額前。

幽光映照,鈴兒閉眼默禱。

「渺渺,吾以夏鈴兒之名,謹此將阡迴風鈴……奉還歸汝!」

鈴兒用力緊握雙手,手心風鈴受壓馬上發出異響!

「裂……鈴鈴……裂嘎—!!」

「嗚嗚…呀!」

終於鈴兒雙手使勁把風鈴壓碎,伴著一下清脆的破裂聲響起,一陣勁風以鈴兒為中心泛起,她纖細的指縫之間竟有星塵流過。

定眼一看那些盡是晶瑩剔透的琉璃細沙,正竄過她的指間落於地上。

如流沙。

如時間。

「……喵嗚。」

渺渺尾巴輕搖,我們感覺到整座阡迴旅館如活了起來一樣,雖然還是一片漆黑,但就是有甚麼正在旅館內部甦醒過來般。

「——大家閉上眼!」

突然一個念頭流入腦海之中,如第三輪阡迴旅館渺渺說「這輪已走到盡頭」一樣,牠正直接往我們腦部傳話!

「你地聽到?!快啲合埋眼!」我道。

我,鈴兒,小月交換一個眼神,然後一起低頭合上雙眼。

一直以來,阡迴旅館都使我想起所謂的量子理論。

當箱子還沒打開被觀測前,箱中的貓處於死和生的疊加態。

而阡迴旅館之中,無論是隨意門還是萬應室,封閉的空間和門後都是我們沒法觀測的狀態。

門後可能是食堂,可能是溫泉。

抽屜中可能甚麼也沒有,也可能有我們需要的物資在。

只要沒法觀測,阡迴旅館就能有所回應——我們的念頭在這兒可以改寫現實,改寫了門後通往何方,改寫了抽屜存在何物。

果然我們才一閉上眼,天地晃動,腳下地板震盪,然後……

「嗡——」

突然間耳鳴覆蓋了外界的所有聲音,目不能視,耳不能聞。

沒人能觀測的情況下整座阡迴旅館,化成了巨大的薛丁格之箱。

「通往大家所在的方法」——到底會是……

「喵!」

腳邊傳來一下輕蹭,我張開眼簾的一道縫窺看,渺渺似乎示意已經完成了。

接著,我抬起了頭。

「嘩……」

巨木參天。

只見一條巨柱擎天而立,旋轉樓梯沿著巨柱盤踞,如往深空延伸。

樓梯起點在接待櫃檯左方,圍繞柱子而建的樓梯如化成簷篷將之罩著,數之不盡的梯級往上交疊,而每一層的木迴廊都多了一道橋樓梯塔相連,簡直就像——

「……雲梯之樹。」我道。

樓梯盤纏,木橋交錯,眼前如通往所有樓梯的雲梯之柱,又如於漫長歲月間累積時間的古樹。

「名唔錯。」小月說,「阿力就係上面?」

我們還未回答,小月就一馬當先衝向雲梯之樹!

「小……小月!等陣先!」

「阿力!!你同我出嚟!!」

我望向身後正門外還步步逼近的風暴,即使渺渺因鈴兒歸還職員權限,回復些許法力變出雲梯之樹也好,阡迴旅館的毀滅還沒有停下。

常世之中的風暴,還正在吞噬外頭的一切,常夜吞噬,淹沒所有的腳步沒有停下。
2024-12-24 17:00:01
末日後的那些人 聖誕特別篇公開中

【2024聖誕特別篇】《末日後的那些人:聖誕再臨原初觀察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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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lih.kg/3844129

另外Petreon 會然,你地亦有專屬聖誕特別篇,請睇Petreon
2024-12-25 00:13:22
原來就係咁就可以有法力復活
2024-12-25 05:42:55
職員得兩個 呢招唔用得好多次
2024-12-25 06:23:06
一次夠玩
2024-12-26 14:04:13
都這時候了,她還不肯放過阿力嗎?!我沒空管外頭逼近的風暴,三級并一步地追向正向上狂奔的小月!

「小月!小月!等陣等陣等陣!!」

這女生是怎麼一回事?看起來弱不禁風,但事情一涉及阿力就像個狂戰士一樣!

「咚咚咚咚咚咚!」

腳步聲在天井之間迴響,我們沿著旋轉樓梯往上跑。在失去渺渺大部分法力後,阡迴旅館失去了那無限的空間延伸,因此就只有七層而已!不用多久,小月就跑到了雲梯之樹的頂端盡頭。

在那兒,雲梯之樹的梯級漸漸變窄,最終隱沒在中央的木柱之中。

「阿力……到底你喺邊?」她忍著哽咽問。

她把半個身體探出扶手俯瞰,馬上在一片黑暗中我們都看到有三扇門的縫隙間滲出光芒。

三扇門。

愛莉,阿力,阿倫。

三份一的機會,她一次就找到阿力的機會不大!

「小月,你聽我講。阿力佢唔係有心想拋棄你,佢……」

既然本來的計劃已經行不通,我只能強行向她坦白阿力的苦衷,畢竟現在不能隨便動用職員權限定住時間或加速自己來救他,他又被殺的話更是沒可能回溯。

「等陣,你唔係話要我救佢?」

啊,忘了!都怪這段時間內太多情報!

「溫……溫年柏!!放開我!!你想對我做咩呀?!救……救命啊!阿力!!」

「喂痴線㗎我無掂你啊?!」小月突然間就陷我於不義!

「咪,咪掂我呀!阿力!」

不對!糟糕,這是她的計謀!

三扇門之中,愛莉和阿倫相繼打開門,剩下的一扇門自然只會是阿力!那個笨蛋果然氣急敗壞地拉開門:「阿柏!你想對我老婆做咩!?」

小月雙目如雷,神色如同在半空鎖定了獵物的隼鷹!接著她竟然一個翻身躍出雲梯之樹的圍欄!

「小小小小小月?!」一旁的鈴兒以為她跳樓,已見過無數次小月發狂的鈴兒也嚇到花容失色!

「嗖!」

她在空中捉住圓弧形扶手,竟然如消防滑柱般利用,雙腳一蹬便滑動兩圈到達了阿力所在的樓層!

這女人是甚麼跑酷高手嗎?!

「小……小月?」阿力也看得目瞪口呆,更不相信她就在自己眼前。

不怕不怕,她手上沒有武器,憑阿力一身肌肉應該能撐到我們趕到為止。

「嗡—」

然後她拔出了刀。




為甚麼?!啊糟糕,是因為那時候我昏倒,她在撈我時順便把刀藏回身上!


「阿,阿柏?!小月!幫我手!」


最後的意識是自己被一團紫色的漩渦包圍,一隻女生的手在我眼前揮過。



「阿力!快啲返入房!小月佢係嚟殺你!!」鈴兒一邊往下跑一邊聲嘶力竭地警告。

「但係,小月無理由會……」

「你咁樣悔婚,唔斬你斬邊個?!」鈴兒道,失去職員權限的她還是這樣緊張住客們,特別是現在她已沒法回溯時間救人。

但是小月的身手實在太驚人了!

「嘁!」阿力關門!

「啵!」小月擲出利刃!

「噹!」利刃插進即將關上的門隙之間,竟然把門硬生生卡住,使門沒法關閉!

「痴線㗎?!」我與鈴兒趕至同一層直追,卻被眼前這幕嚇傻。

接著小月身影閃動,下一秒她已經出現在門板前躍起,旋身蓄勁後重重往門邊轟出一腿!!

「砰喇!!」

房門被小月強行踹開,刀刃彈飛到空中的瞬間被小月握住刀柄,還帥氣地旋動了兩圈才握緊,再次騎在阿力身上:「你應該知道我屋企係推崇要文武雙全,只係估唔到喺以色列受訓練個三個暑假……竟然係為咗呢一刻。」

不知是被門板撞倒,還是被嚇得腳軟,空有一身肌肉的阿力軟癱地上,連逃也逃不動了!

「果然話咩要我嚟救你只係講大話,佢地係怕我殺你。」

「……」

「好,好,好!我成全你地!」小月聲淚俱下地說,局面如變回第一次發動時間回溯的那時!

但這次,小月看到了。

「呢啲係……我?」

天花板,地板,牆壁上,遍處盡是自己的肖像畫。

「嗯……畫得好差,對唔住。」阿力側過頭說。

「……全部,等……全部咁多,都係你畫?」

比起上次我從酒吧送他回來,肖像畫數量又增加了不少,除了走道和睡床外,小月的肖像塗鴉密密麻麻地鋪在每一吋可以釘上或黏上畫紙的地方。

「相比起畫得差,你係唔係應該要有其他事要道歉?」

小月騎在阿力身上,右手握刀,左手拿著畫細看,眼中的暴怒與憤恨卻漸漸消退,化成淚水滴落到阿力身上。

「……道歉仲有用咩?」

「但你再唔道歉就無機會同我講,佢兩個話阡迴旅館已經玩完。」

「……」

是現在了,快道歉啊笨蛋!我本來想這樣說,卻被鈴兒拉住我的手阻止。

「你畫咁多我做咩?」

「因為,就因為……因為我掛住你啊……!」

「練到咁大隻呢?」小月輕戳阿力寬闊的胸肌。

「都係,都係因為你……至少其他人唔會話你傻,話你咁好出身竟然倒貼鐘意個廢柴……起碼見得下人咁……」

阿力除了在健身房外,多半時間也是窩在自己房中畫畫。

但……倒貼嗎?

不計小月的瘋癲,她的確是能文能武,出身書香世家,會搏鬥,會跑酷,而且冰雪聰明。

一直都是她向阿力表白,求婚,卻造成了阿力的包袱.

覺得自己不配,覺得自己連累小月,更擔憂與她結婚後她的名聲,於是他決定逃跑,扔棄一切未來,亦被一切未來扔棄。

別人眼中他的逃婚毫無邏輯,毫無理由,畢竟這樣完美的小月卻對他如斯死心塌地。

但正是這份完美,小月的這份死心塌地——同樣也壓垮了他。

也許在旁人眼中,他是個逃婚的混蛋。

但他自己眼中,卻是犧牲自己,寧願自己社會性死亡也要拯救小月餘生的偉人。

很扭曲,很有病——這是我那晚在酒吧聽到這觀點的第一個感想。

明明把小月重創到要自殺,他卻覺得自己很偉大,成為了某種有價值的人,塑造自己成為一個悲劇英雄——一個犧牲自己未來拯救小月名聲的悲劇英雄。

似曾相識呢。

但人啊,有時候就會這樣扭曲,這樣病態。

我如是,鈴兒如是,小月如是,阿力如是。

我們都如是。

「我先唔理人地話我係唔係倒貼!我理得人地講咩啫!」小月激動地說。

「但我理!」

「人地講乜咪由得佢地講……」

「我唔係理佢地講咩!!而…而……而係我唔想佢地話你,我唔想小月你受傷!」

他在意的不是內容,更不是旁人說之與否。

而是小月的感受。

她似乎深受震撼,更花了半秒才能理解,凍住片刻後她驀然將手中的刀扔開。

「砰啦!」

刀刃擊穿窗戶,阡迴旅館外的勁風灌到阿力房間之內,千千萬萬片畫紙如雪花紛飛旋舞。

化成落英般的畫稿上刻寫著的是阿力的懊惱,思念,記掛,但是現在那些畫紙已經如昔日般煙消雲散,任由常夜將之吞噬。

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人,正在自己眼前,正在自己懷中。

阿力懷中有小月;小月懷中亦有阿力。

深吻彼此的二人眼中只有彼此。

沒有過去的重擔,也沒有未來的憂慮。



——眼中,只有現在的彼此



第十六章:迷失在常҉̤͇̭̘̩̘̃͛̈͌̽̊̚世҉̝̫̗̪̫̭̰̠̅͂́̄̏̂͛̀̎͊之內

第十七章:迷失在崩潰前夕

2024-12-28 10:12:21
感謝大家耐心等待,由於身體依然抱恙,現正執行「每天睡八小時」「爆喝水」等養病方針,暫時沒法像以往爆肝打文。

以下為《阡迴旅館》《Fate/Victoria 命運/維多利亞》的復更日程。

《阡迴旅館》下次更新:2025年1月2日

《Fate/Victoria 命運/維多利亞》下次更新 2024年12月31日

現時正完成Patreon會員限定之聖誕特別篇

另外2024回顧及2025展望亦會如期於Penana及LIHKG討論區發布,感謝。

復更後,《阡迴旅館》將會以隔日更新的速度全速邁向結局,感謝大家等候及支持,天氣冷暖無常,大家也要小心身體,人無事才是世界冠軍
2024-12-28 10:20:51
好感動呀
2024-12-28 12:54:06
小月想殺阿力嗰part寫得好好
心諗小月真係食過幾年夜粥
2024-12-31 15:59:23

第十七章:迷失在崩潰前夕



即使外頭的常夜風暴情況危急,我與鈴兒都不知不覺間牽起手。看著眼前的小月和阿力終於解開心結,於思念之畫包圍下相擁,連我也不禁看得熱淚盈眶。

「……」

「鈴兒?」我見她神色有異。

「……我竟然為咗阿力可以一直留係度陪我,阻止呢一幕咁耐。」鈴兒說,「我真係…無得救。」

「遲到好過無到。」我手心施力,握緊她的五指。

待二人終於依依不捨放開對方後,阿力才道:「依加點算?阡迴旅館點解會變到咁?」

鈴兒低頭道:「對唔住,一日都係……」

「我地落去再講。」我打斷鈴兒道,「你地行先,我仲要通知愛莉同阿倫。」

「……好,下面見。」阿力看看鈴兒,最後還是笑笑,用手輕拍她肩膊後與小月離去。

二人下樓後,房間變得空蕩蕩,格外空虛,格外蒼涼。

好靜。

「阿柏,你諗緊咩?」鈴兒問。

「……佢地離開阡迴旅館後,係唔係就會……忘記晒呢一切?」

渺渺用尾巴掃掃我的小腿,不知用意何在。

「嗯。」

「咁樣有咩意思?」

這些感動,這些淚水,阡迴旅館內的喜怒哀樂全數都會化成渺渺的法力被牠吸收。

「記憶雖然會消失,但係情感同醒悟會留低,阿柏,呢度發生過嘅事……一定係有意思。」

「……希望係。」

我點點頭,然後轉身離開阿力的房間。

既然離開阡迴旅館就會忘記這兒發生的事,那代表著——

愛莉那邊沒甚麼問題,她本來就是我的隊友,她很快就接受和明白了現況沿著雲梯之樹下樓去了。

問題是阿倫那邊。

「阿倫?」

門只是虛掩。

「阿……倫?」

門伴著「嘎……」一聲打開,只見房中一片漆黑,阿倫正坐在床邊。

「阿倫,你無事呀嘛?」鈴兒問。

他抬頭。

然後他突然尖叫一聲:「夏鈴兒你咪撚過嚟!!」

接著阿倫還把床邊的玻璃杯重摔到我們身邊的牆上,只見玻璃杯「啪喇」一下裂成碎渣。

「喂,你做乜事?!」我拉鈴兒往旁一躲避開再喝他。

「嘁……鈴兒嘅風鈴唔見咗,果然係因為咁。」

「咩因為咁?你講乜鳩?」他對鈴兒展現惡意,我也不跟他客氣。

「我突然回復晒記憶,咁耐以嚟,全部……每一輪嘅阡迴旅館,全部……全部都係因為你!夏鈴兒!你困撚住咗我幾耐!?」

阿倫於時間被回溯後的記憶不是消失,而是被封印?

「阿倫,我知道係我……」

「你困住我……你困住我耐到我都數唔到……你個妖女,咪埋嚟!!放我出去!!」

面對接近的鈴兒,阿倫驚惶失措地轉身逃跑,但是阡迴旅館中哪有地方給他逃?只見他從床邊狼狽地站起來跪到書桌上,拉開窗戶!

「阿倫!!」鈴兒大驚失色奔向他。

「咪過嚟!!求下你放過我俾我出去啊啊啊!!」

糟糕!

「叮鈴!」

情急之下我搖動風鈴發動了職員權限把時間凍結。

窗框之中,是半個人以上已摔出窗戶的阿倫,大驚失色拉住他的鈴兒,以及外頭正洶湧著逼近的風暴牆。

不知渺渺法力能撐多久,我連忙從床上拿過被褥綁在阿倫身上,然後解除時間凍結!

「噗咚!」

在我與鈴兒一起發勁下,阿倫被扯回室內摔到床上,鈴兒爬回書桌上把窗戶關起再張開雙臂,大字形擋在窗戶前。

「嗄……嗄……你冷靜啲,我地依加就係嚟放你出去。」我扔下被褥的尾端道。

「我唔信,我唔信!我唔撚信啊屌!!!」

「對唔住……對唔住,阿倫……對唔住……」鈴兒一邊低頭用手掩臉,一邊跪於書桌上道歉。

我心中一陣悸痛,雖然我知道這的確是鈴兒的錯,但她的這個模樣也令我心如刀割。

「阿倫,你睇下出面,你睇下門外面,阡迴旅館已經玩完,我地係嚟放大家出去,如果唔係大家就會係度同旅館一齊死!」

他當然看到了,他當然知道現在阡迴旅館正在崩潰邊緣。

但是他心中的憤怒和害怕,使他已無法理性思考。

過度簡略的說法是:阿倫的精神已經被鈴兒弄壞了。

先前酒吧中的那個風度翩翩的阿倫,那個在娛樂室帶領著大家研究桌遊的阿倫,如同已經死去。

「放我出去?困完我咁耐先要放我出去?出去又係出去邊?依加係咩時間?我…呢度係……依加時間係……」他抱著頭瑟縮在床舖的一角,背靠牆壁,看著鈴兒看眼神如同看到甚麼怪物般在顫抖,眼白中也滿是通紅血絲,牆壁上還有他以指甲刮出的痕跡,伴著些許腥紅。

鈴兒你到底幹了甚麼好事。

「阿倫,阿倫,聽我講。」我如同要馴服甚麼野獸一樣,舉起單手小心翼翼地接近他,「無事,無事。」

但我每往前進一吋,他就往牆上縮一分,眼見已是退無可退,縮無可縮。

「阿柏,我知你已經同鈴兒係埋咗一齊,你唔好過嚟!我唔會俾你再困住我!」

他幾乎是竭斯底理地號叫。

突然——

「喵嗚~」

渺渺輕輕一躍跳到床上,還未待阿倫反應得及便一頭鑽進他懷中。

「喵……」

如驚恐症發作的阿倫低頭不知所措,但能看得出他對渺渺沒有那種恐懼。

「呼嚕……呼嚕嚕……」

渺渺用雙爪輕按阿倫的大腿開始踏奶,耳朵輕摺起來,也把下巴貼到其身上輕蹭。牠喉中發出的呼嚕聲如拍子機一樣,一聲呼嚕,兩下輕踏,三下擺尾,與我們三名人類劍拔弩張,每人都在抓狂邊緣不同——

渺渺,是隻貓。

雖然這句有點廢話,但渺渺在這兒,就只是像隻普通貓咪而已。

牠不在乎,牠很可愛,牠自顧自地活著。

「……渺渺,你,你…」

阿倫舉起蒼白,冰涼,青筋暴凸的手,凝在空中遲疑了片刻後才撫到渺渺背上。然後他閉上雙眼,後腦勾靠向牆壁,再以五根手指輕輕掃過渺渺毛茸茸的背脊,以手心的每個毛孔感受其篷鬆毛髮的絲滑流過指尖,穿過指隙。
2024-12-31 15:59:41
1月2日全平台復更
2024-12-31 16:19:35
吸貓能醫百病
2025-01-01 01:46:05
好似渺渺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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