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阡 迴 旅 館 》迷途者終會抵達,重覓方向者方可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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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14 21:3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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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咗兩個禮拜文返黎睇既感覺很舒爽
有啲唔夠好喉
決定過兩個禮拜再返黎
2024-10-17 16:40:54

第十一章:迷失在起點之前



穿過阡迴旅館正門,卻沒有回到阡迴旅館之中,不論是當下還是過去的旅館。

「等陣……」

這兒,是戶外。

眼前的一條畢直的石磚路貫穿視野,通往寬廣平地的彼方,環顧四周這片空地就只被一道矮牆包圍,在平地的最深處看到有些木頭建築物。

這裡是……

「日本?」

「唔再係。」身邊的白醫生說。

眼前的風景我可以斷定絕對是日式神社,但是空氣卻微妙地使我覺得熟悉,而且遠處的高樓和山勢都似曾相識,憑我引以為傲的方向感可以肯定這兒並非日本,最有可能就是港島北,望向太平山方向。

加上白醫生的發言,這兒到底是……

「俾你睇。」白醫生向我遞來一份報紙,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日期。

1945年8月16日。

「下?!」

1945年可不是甚麼好年份,但這天恐怕是那年……甚至那幾年間最好的一天了。

「仔細聽?雖然遠啲,但都應該聽到。」

平靜心神,側耳傾聽,我馬上聽到風中傳來……日語。

「朕󠄂深ク世界ノ大勢ト帝󠄁國ノ現狀トニ鑑ミ、非常ノ措置ヲ以テ時局ヲ收拾セムト欲シ、茲ニ忠良ナル爾臣民ニ吿ク。」

我苦笑:「白醫生,我唔識日文……」

「我都唔識啊。不過今日只會有一段日文係香港通街播,阿柏,今日係二次世界大戰嘅最後一日,呢段日文只有一個可能。」

「——玉音放送,終戰詔書。」

即使是我也知道,這是日本天皇親自宣讀和錄音的終戰宣告,宣佈日本無條件投降。

所以這兒是……

「日治香港,啊唔係,係啱啱重光嘅香港。呢度係我同你嘅時代叫動植物公園,而係日治時期就被改名為大正公園。」

「點解我地會……等陣,所以旅館個度門其實係?!」

「嗯,你眼前呢個神社係日治時期嘅香港神社,主祭神係天照大神,不過日本已經投降,呢度好快亦會被清拆變返動植物公園。」

香港原來曾經有過神社呢。

「呢度……係邊個嘅過去?」

「係渺渺同阡迴旅館嘅過去,跟我黎。」

腳下的畢直大道,正式名字為「參道」,是由香港神社的正門入口通向拜殿的大道。我們沿著參道前行,四周一片荒涼,沒有人,沒有動物,連植物也是奄奄一息。既然這天是日本投降日,也就是說眼前這香港,是日治黑暗時期被蹂躪殘殺了最久的時間。

何等淒涼。

隨著我與白醫生前進,身邊的風景閃爍如縮時影片,正是阡迴旅館的常見把戲。我們走過參道只是幾分鐘的事,但周遭的時空又已經過了不知多久了吧。

參道後的是拜殿,也就是一般來訪者拜祭的地方,平時去日本神社搖鈴鐺,投硬幣的地方就是拜殿。而拜殿內部和更深處安放神明本體的正殿自然是重門深鎖,這香港神社亦然。

雖說這時經歷了漫長的戰火和黑暗歲月,但拜殿的規模亦不馬虎。

抬頭只見「人」字型的木造飛簷在頭上舒展,粗麻繩互扭而成的巨大繩纜綁在兩根粗大的木樑之間,後方有旗幟如窗簾般擋在拜殿上方遮陽,賽錢箱和鈴鐺安靜地掛在中央,等待著被歷史洪流的到來和自己的退場。

實在很難相信香港曾經有過這樣的神社。

「啊,你地嚟喇?」

拜殿之中一個年輕男子回首說,我嚇了一跳,因為過去的人不可能看到我們,除了上次過去的白醫生。

但這次不同,我們身後原來有人。

「嗯。」

身後的是一男一女,男的穿著白袍頭戴黑帽,手上拿著笏板,一看就知道是日本神道教的宮司。女的留有一頭及肩黑髮,身上的黑色馬面裙以中國結繫著,給人一種華夏的感覺。

至於剛剛拜殿的那男人打扮倒是簡單,西裝,皮鞋,雨傘,風格亦最為現代。

「你地睇,雖然蘿蔔頭已經投降,神社亦好快會被拆除,但係……神性已經形成,而且係相當複雜而且扭曲嘅神性結構。」男人把頸上載著的指環拿下,以頸鍊懸空,即使無風,指環還是緩緩旋動,如有甚麼在流動著似的。

「雛臨神性呢個問題係好多日佔地區都面對緊,朝鮮,南洋……佢地到處起神社,降神,扭曲當地嘅信仰……暫時各地都未有辦法將雛臨神性解體。」女人道。

「雛臨神性並非真正神性,畢竟呢片土地上本身有自己嘅信仰,天照……」

提及「天照」二字時,宮司臉上閃過了一下異樣,那是憤慨與悲慟交錯的表情。

卻換來西裝男不懷好意的冷笑。

「天照大神並無真正降臨,我地亦唔會俾呢件事發生。依加寄宿喺香港神社內嘅雛臨神性,只係班蘿蔔頭嘅怨念聚合物。」西裝男說,「但係如果置之不理,直接將神社鏟平,恐釀大禍。」

「蘿蔔頭陰陽師只識起神社,但就留低咁大個未爆彈同蘇洲屎俾我地跟手尾,一個二個正一陷家產打靶仔嚟。」女人嗤之以鼻破口大罵,一旁的宮司不發一言,既不動怒,亦不反駁。

我到現在還不明白這和阡迴旅館,和渺渺與鈴兒有甚麼關係。

「但換個角度諗,如果可以成為第一個解決雛臨神性嘅地方,令其他地方要向我地請教同借鑒,重光後嘅香港係未來擠身頂尖魔法都市都唔係無可能。」

男人字裡行間透露出其野心。

「屌,如果解體到雛臨神性就係。」女人說,「依加我地就好似要拆彈咁啊仆街。」

女人似乎性格爽直,罵起穢語比男人還要流暢。

「雛臨神性未必需要解體。」

男人露出笑容,這傢伙根本早就有方法應對這名為雛臨神性的問題,只是藏著不說,待大家苦苦思索後才搖身一變擺出指路明燈的姿態。

我不喜歡他。

「唔解體仲可以點?雖然亦無辦法解體……」

「宮司先生,聽講呢間香港神社之中有隻貓係唔係?」

我錯愕地望向身邊的白醫生,他點點頭示意我的想法正確。

回想起,阡迴旅館的建築風格,無論是木迴廊,白醫生的榻榻米,解鈴鳥居……如此一來我總算明白那些風格和元素並非無中生有。

「你,你想對渺渺做咩?」

「香港係你地班蘿蔔頭嘅暴政下,樹皮都俾人扒光嚟食,連人食人都試過,更加唔好講流浪動物。而呢隻貓識得鑽入嚟香港神社以免被食,似乎有啲靈性同慧根。」西裝男說,「如果將雛臨神性封印係佢體內會點?」

「一係死,一係變成貓妖。」女人說。

「死嘅話,雛臨神性亦隨之消散;變成貓妖,斬妖除魔係你地城寨個邊嘅強項,我睇唔到有咩壞處。」

這傢伙為了解體雛臨神性,完全漠視渺渺的性命,加上剛才的故弄玄虛,我已經能斷定他是個混蛋。

「但我地根本未完全了解雛臨神性嘅構造同原理……」宮司低頭說。

「宮司先生,我唔係問緊你。」西裝男說,「我係通知你。」

身為戰敗方的宮司,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男人雖以先生相稱,但根本沒有一絲敬意,更多是假惺惺的虛偽。

「世界大戰後,最快復甦,最快做出成績嘅人將會係下個時代嘅勝利者。戰爭雖然暫告一段落,但下一個時代嘅稱雄之戰依加先開始。雛臨神性對我地嚟講係一大危機,亦係一大機會。」西裝男道。

旁邊的女人沉思了片刻後道:「喂死蘿蔔頭,隻貓係邊?」

面對西裝男與馬面裙女的逼問,宮司面露難色,似乎心中還有掙扎。

「宮司先生……你要知道你仲未被送去粉嶺坐火車係有原因。」西裝男逼近恐嚇,「雖然場仗叫打完,但死多你一個蘿蔔頭唔多,亦無人會過問。」

「嘁……!我去……抱佢過嚟。」

宮司拂袖轉身往神社深處走去。

「屌你老味死矮仔!」女人罵道,「但真係有用咩?將雛臨神性封落隻貓度。」

「同雛臨神性最大感應嘅,係班蘿蔔頭想返日本嘅執念,無論係生嘅,定死嘅。」

「歸去嘅執念……」女人凝重地自言自語道,「咁就真係唔可以掉以輕心。」

「有我同你嘅術式加護,隻貓未必會死。但成為貓妖定成為貓仙,就睇佢自己造化。將雛臨神性練成神通,開歸去之路,渡迷途之人,積德行善,修成正果,固然最好;若果係選擇殺人害命,吸人精魄……」

西裝男故意沒把話說完,把目光投向女人。

「哈啊?!原來又係諗住我地執手尾?!仆你個街康天……」

「哈哈,若果北斗會館真係成事,日後仲要有勞城寨各位。」西裝男點點頭步出拜殿,然後才把西帽帶上,可見其心底還是留有對這神社似有還無的一點風度。

接下來的事我們都知道了。

開歸去之路,渡迷途之人——不正是阡迴旅館嗎?

但問題是——

「點解鈴兒會變成職員?個個咩神性……去咗佢度?」

「咁就要返阡迴旅館再講。」

我與白醫生再次沿著參道往香港神社外圍前進,阡迴旅館的門原來是圍牆的一部分,分隔著神社與外界,而再外頭因缺水而枯萎的森林之間,亦是有斑駁的鳥居在。

推開大門,我們卻沒有到達香港神社外頭。
2024-10-17 16:42:07
2024-10-17 17:59:02
2024-10-17 21:53:39
真係估唔到同二戰有關
2024-10-18 08:31:54
估唔到同魔法師有關
2024-10-18 12:50:14
咁都crossover到
2024-10-21 11:26:28
2024-10-22 15:40:14
穿過香港神社大門回去的當然是阡迴旅館了,但身旁的熵流有所不同,這兒似乎是——

「呢度係鈴兒嚟到阡迴旅館後無幾耐。」身邊的白醫生說。

所以剛才是渺渺的過去,這裡就是鈴兒的過去。

「啊,唔記得同你講,渺渺佢係……」

「喵~」

身旁空無一物的地板上空,一團火花突然在空中閃過,總是不知道從哪鑽出來的渺渺總算被我看到:牠是憑空出現的。

但這還不是最令我驚訝。

「渺渺,你點解……」

我們那邊的渺渺正因為回溯時間後元氣大傷,正伏在榻榻米上休息,所以這隻是過去的渺渺。而且過去的這個位置上也沒有人或東西在,所以……牠真的正向來自未來的我撒嬌。

「點解你會睇到我地嘅,過去渺渺?」

我伸手輕撫渺渺的後腦勺,牠也輕輕瞇起眼享受著,即使是九尾靈貓,但貓始終是貓。

「過去渺渺呢個四字有啲唔啱,點講好呢,渺渺佢喺阡迴旅館之中……佢係同時存在於過去,現在,未來,畢竟呢度無所謂嘅線性時間,又係佢自己嘅異世。」白醫生說。

「渺渺同時存在係唔同時間……」

念起來很合理,想起來很玄妙,倒很有阡迴旅館的風格。

畢竟是被嵌入了甚麼雛臨神性的神社貓。

「喵!」

過去……不,渺渺高興地喵叫,似乎同意我的說法。

「呢度係過去嘅阡迴旅館,咁鈴兒呢?」

「喵~」

渺渺轉過頭去搖搖尾巴,示意我們跟牠前行。

「渺渺,帶路。」

「我地依然唔可能同過去嘅鈴兒接觸喔?得渺渺係同時存在於所有時間。」白醫生補充道。

渺渺步向其中一扇門,門把震動了一下自己趟開,渺渺穿門而過,我與白醫生亦然。明顯是因為我與白醫生沒法像牠那樣阡迴旅館內瞬間移動,才陪著我們走路。

我們來到了一間客房面前,房門緊閉。

「喵……」

渺渺伸出右爪輕拍門板,發出輕輕的「咚咚」兩聲。

「渺渺?」

房內傳出鈴兒憔悴的聲音。

「喵~」

「唔好煩我。」

鈴兒正在封閉自己。

那時候我們已經看過鈴兒在安寧病房因白醫生的死而迷途,最後來到阡迴旅館的過程了。現在眼前這幕就是她來到這兒後,卻把自己關在房中的時間吧。

所以身為九尾靈貓的牠,會怎麼辦?牠的神通能使鈴兒離開房間嗎?

渺渺不發一言,轉身面朝天井,然後一躍而下。

「呢度就無人可以正正常常咁落樓?」我說畢後一個翻身追上,身後的白醫生笑了一笑也翻過欄杆滑下。

渺渺輕輕落在大堂,然後阡迴旅館的大門又自動打開,只見牠搖著尾巴步出。

隨著外頭晨曦之中的的勁風鼓動,渺渺身上的米色茸毛如雄獅的鬃毛一樣迎風飄揚,但馬上我就發現不是牠的貓毛變得鬆散,而是牠的身體正在變大。同一時間渺渺尾巴變得極其粗壯,果然輕旋散開後渺渺張開九尾,正是露出本相的九尾靈貓。

「叮鈴……」

渺渺身後九根尾巴都綁上風鈴,隨著鈴聲響起,風的方向驟然劇變,風伴著枯葉與飛散的落英湧向其中一個鳥居。

「佢開咗解鈴鳥居!」

本來只到人類小腿的渺渺現在如人一樣高大,但牠還是能輕易地穿過解鈴鳥居。倒不如說尺寸剛剛好,簡直像鳥居本來就為了牠而設一樣。

即使現在是日出,但太陽高度和本來時空的夕陽一樣。重重解鈴鳥居再次形成千本鳥居,光與影交錯之間我們回到了過去的現世——本應是這樣的。

「咦,入唔到啊?」無形屏障在鳥居外擋著我們,不論我們怎樣往前走,鳥居和景色竟然正向後退。

「如果係過去干涉現世就好複雜啦,我地係度等渺渺就好。」白醫生於路邊坐下,病弱的他不太能久站。

「你知佢諗住帶邊個過黎?」

我已經略略猜到渺渺會帶著誰回來了,但我明知故問。

「唔知呢。」

他望向日出,對眼前風景盡是懷念。

結果不出我所料,跟著渺渺回來的人正是過去的白醫生。作為解鈴之人來到阡迴旅館的他,自然在旅館的紀錄簿上沒有名字。

「呢度……你到底係乜野嚟?」過去的白醫生問。

既然他還活著,說明在他那邊鈴兒還在安寧病房。對他來說,鈴兒的迷失和崩潰是發生在未來的事。

至於渺渺,她變回了正常尺寸,也只有一尾,畢竟突然被帶到異世之中已經夠驚嚇了,如果以本相相見,大概白醫生會嚇得昏死過去吧。

「喵。」

渺渺把屁股抬到過去的白醫生面前。

「要我摸?」白醫生蹲下。

明顯不是,渺渺把尾巴上的風鈴湊到他鼻子前,然後以靈活的動作將之解下。白醫生不敢怠慢連忙伸出手心接著。

然後——

「喵嗚!!」

「哎呀!!」

渺渺突然旋身蓄勁,然後躍起一頭撞到過去的白醫生額上!就在渺渺前額與過去的白醫生前額相抵的瞬間,我看到他瞳孔中有一幕又一幕的光影閃過,如甚麼訊號傳輸一樣!

這一撞還真的不輕,他幾乎要眼冒金星,蹲不穩的他一屁股摔坐到地上。

「你……九尾貓……鈴兒佢……溫年柏……」

難怪在我來到阡迴旅館後,一直都是白醫生在引導著我。

過去的白醫生似乎從渺渺的一撞之中獲得諸多知識和記憶,然後——他望向了我們這邊。

「我個時已經知道我係未來,會企係呢個位望返過去嘅自己。」身旁真正的白醫生說。

那麼說,那時候安寧病房的他……

「畢竟渺渺講唔到太多野,而且佢並唔係真正睇到我地兩個,而係知道未來嘅我會企係度望向過去嘅自己。」

雖然我們沒法與過去接觸。

但渺渺同時存在於阡迴旅館內的過去現在未來,牠看到我們,再把這段記憶傳到過去的白醫生腦中。

明明是很複雜的概念,眼前卻是這樣清晰地上映著。

渺渺作為阡迴旅館的主人,正把兩個時空相連。

過去的白醫生下定決心般點點頭,把風鈴別到腰間,還不安地再看一看我們這邊的方向,大概還未完全接受眼前的異象吧。

但未能接受歸未能接受,已知悉未來的事態後,白醫生的理解速度倒是飛快:「渺渺,你搞錯咗,你唔可以傳召我嚟做未來鈴兒嘅解鈴人。」

「喵?」

「係呢度我唔會病死。但咁樣嘅話鈴兒只會更加迷失,更加執著留係度,成件事錯晒……係佢發現我嚟到前,快啲帶我去佢唔會去到嘅樓層!快!」

過去的白醫生馬上發現渺渺犯下的錯,換句話說那個所謂鈴兒不能到達的樓層就是——

「返咗嚟……」我環顧四周,剛才跟著渺渺跑進來阡迴旅館大堂,再「往上墜」向天井後我們回到了榻榻米陽台那層。

往上墜本來就是不可能的,墜落只能往下。

但這兒存在被渺渺創造的目標,本來就是要成為「不可能」的空間,令鈴兒絕對不可能進入。

以不可能的方式,進入不可能的樓層,卻意外地言之成理。

為了變出這樓層,渺渺以正常尺寸露出九尾本相,上方只剩下八個風鈴。

「下一步……下一步嘅話……」

他又望向我們的方向。

「渺渺,憑我同你係無辦法,我直頭連出現都唔可以出現係鈴兒面前。」過去的白醫生說,「唯有溫年柏,唯有等溫年柏嚟到阡迴旅館,鈴兒先有救——但係,你要諗辦法令佢成為職員先。」

過去的白醫生輕輕逗起渺渺尾巴上的一個風鈴。

「喵嗚……」

渺渺垂下耳朵,搖搖尾巴,搖頭,完全是在說這辦不到。

「放心,佢一定會應承,只要你同佢講咁做可以幫到人就得。」過去的白醫生說,「鈴兒佢本質係個爛好人,無辦法見死不救,只要你講到呢度無咗佢唔得就可以。」

這傢伙太了解鈴兒,直接教渺渺使出情緒勒索。

但鈴兒,那個拿著刀要砍我的鈴兒……果然本質不是那樣。

漫長的時光,無盡的孤單,把她扭曲了。

「唔好怪過去嘅我。」我身邊的白醫生說,「個時嘅我同渺渺注定幫唔到鈴兒,而無論點佢都會被自己所困,所以只能夠等你嚟。」

「點解係我?我真係唔明,我地時代又唔同,我根本唔識鈴兒。」

「但你鐘意佢啊。」

「有撚用咩屌?!」我有點煩躁了。

「哈哈,唔使嬲,呢度已經差唔多。」

白醫生領著我走向天井,然後一馬當先躍下。

同一時間過去的渺渺似乎也接受了白醫生的提案躍下天井,往鈴兒房間走向將她任命為職員,最後是我——

我回頭,看看過去的白醫生。

一直沒有察覺的他,在我腳尖離開欄杆的瞬間,轉頭與我四目交投。

然後他露出了滿意和期待的微笑。

「呼!」

這次下墜沒有那麼久,腳下的迴廊如存在雙面結構,兩個時空以腳下迴廊接壤般。我才一躍到天井中,馬上天地顛倒,我又「向上墜」向另一層榻榻米陽台,整個過程不到三秒。

「渺渺……」

眼前的米色胖貓有氣無力地繼續伏在茶几旁,熵流……嗯,這是正常的時空,就在我於大堂被鈴兒追著砍,渺渺露出本相回溯時間後。

也就是說——是「當下」。

第二輪阡迴旅館結束後,第三輪阡迴旅館開始前。

最後,就要講返到你身上,溫年柏。」

白醫生已經坐回茶几旁,拿著還溫的茶,看著外頭即將日落西山的斜陽。

「我身上?」

但我弄錯了重點。

白醫生的這一句,是以「最後」開首的。

第十一章:迷失在起點之前



第十二章:迷失在終點之前

2024-10-22 15:41:28
這次下墜沒有那麼久,腳下的迴廊如存在雙面結構,兩個時空以腳下迴廊接壤般。我才一躍到天井中,馬上天地顛倒,我又「向上墜」向另一層榻榻米陽台,整個過程不到三秒。



即係咁,唔知大家明唔明
2024-10-22 16:20:12
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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