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我不禁一笑,經過飯後的兩節課堂,捱過久違的飯氣攻心,放學後我衝著回家,因為我的內心也有一位懷念的人。
當我扭開門鎖,推開家門,婆婆在客廳看電視的身影映入眼簾,我想也不想便喚了她一聲再輕輕擁著她,她也報以和藹的笑聲,人生中難免有離合得失,總需經歷生死,至少我知道半年後某天的早上她會在睡夢中離開了我們,那時候看著那冰冷的她,只想再擁她一次,再聽一次她那獨特和藹的笑聲。
除此以外,家裡的一切不變,母親的管束還是依舊的嚴格,待父親下班回家後,我用上多年來與他們相處的心得,提出更換一張電話卡,理由是人仔台比較便宜,再提出更換新的電腦,理由依舊用著需要遞交小組功課,再加了那個該死的English Builder等等作藉口,放學的時間根本不夠做完,而結果他們也全部批準。
想不到,原來父母也不是一概說不,而大部份原因是自己不敢開口,不敢與他們商量,更不懂捉摸他們的想法。
我看著時鐘心想,快要十二小時了,我該要「回去」,於是我趁著父親洗澡而母親與婆婆在睡房看電視,偷偷的用上家裡的電話並壓低聲線致電給Hailey,那組電話也差點熟稔得可以背起,同時心想連打電話也要像特工一樣的那些年回憶真是久違;
在Hailey接聽後,我也難掩一絲害羞,在彼此確認對方後,我二話不說跟她說:
「我喺學校用電腦加咗你MSN啦,亦都同屋企人講咗可以換部新電腦啦。」
「嘻,咁真係太好啦!我都accept咗你啦!」
她的那聲嘻,使我明暸自己昔日為何會動情,聊了一會後她也要洗澡,而且父親也快要從浴室裡出來,把電話掛掉後,我選擇走回睡房,趁著餘下的時間再回顧有關自己當年的一切。
想起今天Hailey的笑容,也想起曾經有關她的一切,記起大部份人也擁有過的曾經,她如同夢裡的情景般,再次一步一步的靠近,聽著自己整天怦然的心跳聲,就算閉上雙眼,也總會縈嬈在心,我終於記起自己的心曾經沉淪於那個人,也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著迷,也知道自己其實從來沒有忘記過,只是在自欺欺人間,終於成功欺騙了自己。
我恨不得現在就跟她說一聲我愛你,可是時候未到,而且時機還是不對,我依然像個傻瓜甚麼也說不出口,也不能說出口。
可當初的你和現在的我假如重來過.....
現在重來了,然後結局又會怎樣呢?
我在思緒的盡頭,看著書櫃裡歌德的那本少年維特的煩惱。
書中說過,世間最純粹,最暖人胸懷的的樂事,恐怕莫過於看見一顆心靈對自己開誠相見吧。
誰都是過來人,卻只有少撮人有所領悟,現在我明白到歌德這句話,因為人生是一本只可以翻一次的小說,上一章還未領悟便已經要揭開新的一章,就這樣不停堆砌著疑問,直到陷入永恆沉睡的那天。
為甚麼當年的我那麼容易便放棄?為甚麼當年的我那麼窩囊?
突然,我留意到床頭的時鐘停頓了,潘朵拉悄無聲色的出現在我身旁,我知道是時候「回去」了。
她微笑著問道:
「終於改變咗遺憾嘅原點啦?」
我反問:
「咁未來會點?」
她轉個身背著我答道:
「返到去咪會知,就算不如人意,你都仲有十一次機會。」
我們因為通過愛情來學習很多事情,例如:與人相處、照顧他人、了解他人感受、同時我們也學會分別的揪心、放手的無奈、膽怯的悔恨、埋怨自己的愚昧,還有接受現實的唏噓。
就在我們第一次懂得後悔的瞬間,我們也終於明暸何為遺憾,而她就是「遺憾的原點」。
話音剛落,腕中的手錶化成一股強烈的綠光,一股離心力把我墜進了漩渦,只需半刻的時間把我帶回了「現在」,同時在我霍地醒來後,發現自己還置身在酒吧,而潘朵拉也消失了蹤影。
她說,從我們學會愛人的那天起,遺憾就是第一課的畢業禮。
待續
文已更新兼出埋突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