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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篇]第二十三章(3)
「何必每件壯舉都需要理由 伴你去出走
快活而內疚 不管舉世追究
願扣上你雙手 自繁華浪處到沙丘
戀愛 能有幸這樣放肆至足夠」
〈離家出走〉
James有一個獨特的技能,就是不論何地何時何事,他都能沉沉地昏睡過去,睡到天昏地暗,不知時日。
可是,從那天開始,貪睡的James竟失眠了。
他試過數綿羊,試過喝熱牛奶,也試過聽歌,可就是睡不着。
於是,他開始喝酒。
起初他會約K哥或Lemon一起喝,可是,日子久了,他們都不大理他,他便開始獨自坐在房間的書桌前喝。酒量不甚好的James,往往很快便醉了,這時候,他就會打給K哥或Lemon,或吐吐苦水,或把他們當成Jessie,發發酒瘋,然後安然入睡。
那時,他真覺得酒是個好東西,使他可以一醉解千愁。
雖然酒入愁腸確實愁更愁,可是反正都是愁,多了點,少了點又如何?還不如趁醉了的時候,暫且放下的好。
從床上爬起來,已是日上三竿的時分,James摸着因為宿醉而頭昏頭脹的腦袋,打開房門,瞇着眼睛走進洗手間,如常地刷牙、洗臉、沖頭⋯⋯
然而,當他從洗手間走出來的瞬間,James卻被眼前的畫面震驚得不自覺地瞪大雙眼。
Jessie竟坐在沙發上按着手機,身旁還放着一個行李廂。
「哇!」頭髮還在滴水的James驚訝得往後退了幾步,心想:我係咪仲醉緊,係咪仲發緊夢?
然後戰戰兢兢地走到Jessie面前,蹲了下來,仔細地端詳了Jessie的臉一番,然後遲疑地伸出手指,按了按Jessie的臉頰⋯⋯
豈料,Jessie這時竟開口說話:「唔好再摸我塊面啦。」
可是,雙眼仍然看着手機。
確認眼前人真的是Jessie,而不是夢中人後,James驚訝地問道:「點解你會係到架?」
Jessie這才抬起頭,看着上身赤裸的James,說:「你終於發現到我啦?我仲以為自己着咗隱形衣,你睇我唔到添。」
當Jessie聽到James從床上起來的聲音時,她馬上放下手機,撥了撥頭髮,拉了拉衣服和裙子,擺好一個甜美的笑容。
畢竟一段時間沒見面,Jessie希望呈現最好的一面給James看。
然而,當James從房間走出來的時候,重近視的他眼鏡都未戴好,竟徑自走到洗手間,完全無視了Jessie。
Jessie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起來。
「你坐咗係到好耐啦?你點入黎架?」
「你覺得呢?」
James走進父母的房間,還是不見母親的身影,馬上猜到是母親做的好事,又問道:「你做咩拖埋行李黎?」
「你覺得呢?」
「你唔係諗住搬黎同我住呀嘛?」
點解你咁蠢架?Jessie心想,可還是順水推舟地說:「係呀,得唔得呀?」
「吓,有Hall你住唔住,走黎同我逼張單人床?」James不解地問道。
「係囉,會唔會係咁呀?」Jessie無奈地說,「你好好諗下,今日咩日子?」
你生日?唔係呀。我生日?都唔係呀?James想了很久還是想不出答案,還是開口問道:「咩日子?犀利到你要搬埋行李黎咁大件事?」
Jessie搖了搖頭,按出自己的行事曆,遞到James面前。
「日本之旅?」James不自覺地讀了屏幕的字出來,讀完了才想起自己當初買的是今晚凌晨的機票。
可是,他還是想不通,Jessie去日本為甚麼要拖着行李來自己的家?
看着James那張還是一臉疑惑的樣子,Jessie終於按捺不住,說:「行啦,我地一齊去日本。」
這次James更是驚訝得目瞠舌結,說不出話來。
「扮咩驚訝姐你,明明你琴晚先打過比我,話好掛住我,唔好諗住扮無野呀你。」Jessie故意強調了「掛住」二字。
我有打過比你咩?James心想,馬上拿起手機,翻開通話記錄,才發現上面確實寫着Jessie的名字,他昨夜確實打過給她,還要是凌晨兩時多,醉得一塌糊塗的時候。
「我⋯⋯我打錯姐。」
「打錯?你係指晚晚打錯比K哥話自己好掛住我,定係琴晚打錯比我,其實係想打比你其他寶貝呀?」
根據多年經驗,James感受到,這是一個怎答都必死無疑的問題。
他選擇轉移話題。
「我唔係咁嘅意思⋯⋯但我聽日要返工。」
「無可能,我睇過你更表,你明明依幾日都唔洗返。」
Jessie之所以有James的更表,是因為愚鈍的James習慣每次收到更表都會轉發給Jessie,儘管已分開了,James還是改不了這習慣。雖然他發出的瞬間,馬上發現自己發錯了,可是WhatsApp那時還未有撤回的功能,他只能說一句發錯了,當沒事發生。
沒想到,Jessie卻細細看了一番。
「就算唔洗返,我都唔可以同你去。」
Jessie知道,是因為她的母親。
「我地靜靜雞去咪得囉,我已經同咗我媽講,我Join咗義教團,要去一個禮拜先返。」
「你呀媽一定會打比你問你拎相,到時實穿煲。」
「我特登講係義教團,偏僻到無網絡無電話嗰隻,所以依幾日都唔會搵到我。」
果然,Jessie做事還是這樣滴水不漏。
「哇,你咁呃你呀媽,你心機都幾重喎,藍小姐。」
「乜你咁講野架,我都係為咗同你去日本咋。」Jessie不憤地說。
看着Jessie那張扁着嘴巴生氣的臉,還是那樣可愛,可愛得James不禁伸出手,想要輕撫她那肉嘟嘟的臉頰。
可是,他們已分了手,而且是他提出的,雖然主因是Jessie的母親。
「為咗我,咁樣呃你呀媽,值得咩?你仲要考Midterm呢?」James還是垂下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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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Jessie同James去唔去到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