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一剎停頓,確實存在,及後多番嘗試,終於捉摸到,原來只要摒除六感、進入『無我』前的一刻,回復一絲意識澄明,我就能讓靈魂回憶,暫停不動。
回憶暫停,我便可以仔細感受靈魂生前那一剎那的情緒,或是觀察那一刻四周所發生的一切細節。
至於現在,我則能好好觀察自己。
從小到大,我或許因為撒旦的血源,又或因為家庭環境,特別的憤世嫉俗、獨斷獨行。
不過,在發生這姦殺案之前,我也不過是名普通小孩,會因新鮮事而好奇雀躍,會因失足跌倒而嚎聲大哭。
亦會因為看到媽媽、被她擁入懷中呵護,而破涕為笑。
媽媽。
我垂頭,看著那副哀怨的俏臉。
活了這些年,我行事離經背道,卻大多是順心而行,除了錯手殺死師父及被逼殺死拉哈伯外,就是母親的死,最讓我難以釋懷。
其實,當天我不論是及時喝止,或呼喚爸爸,都不可能阻止『慾』的舉動,因為那是撒旦教主薩麥爾親下的殺令。
不過,這麼多年來令我內心介懷的,是為甚麼那一刻的我,會「享受」這慘況。
享受母親的裸體,享受『慾』的粗暴舉動,享受在石地上流淌的淚、血、汗及體液。
享受一切痛苦與歡愉的聲音。
那一刻,只有六歲的我,為甚麼會有如此多的情感與慾望?反是長大了的我,對性慾並沒有特別渴求。
我疑惑,不期然抬頭,看向樓上正在窗台偷窺的『自己』。
那個年幼的我,抓住窗沿,雙眼瞪得老大,褲檔正微微隆起,顯然正在「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