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篇高級散文很好咁展述出遊士係如何利用古希臘脆辯術解構原始蠻族性和古老自由
沒落後的斯賓格勒|節譯|阿多諾
原創 星叢共通體| 院外 2018-04-24 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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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掌權者感同身受,他關於歷史的整個圖景都是由統治的理想來測定的。他與這種理想的親近性使得他在任何時候只要出現統治的可能性都能深刻洞察到,然而一旦有超出先前所有作為統治之史的歷史衝力,這種親近性就會出於憎恨蒙蔽他的眼睛。(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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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賓格勒除了事實什麼也看不見。的確,如果一個人想惋惜,事實確實可以引發惋惜。然而事實並不必然引發他巨大的關切,只要他與歷史必然性合謀,只要他的(歷史)相面術(physiognomies)是站在更強勢的那邊。(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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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只要他把所有現象縮減為“那在以前都發生過”的這個公式,他就在實施一種範疇的專制,這種範疇上的專制與政治上的專制非常親近。斯賓格勒熱衷於此。他把歷史削足適履,讓歷史合乎他的主導藍圖,就像希特勒讓少數派從一個國家轉軌到另一個國家。(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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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一切都被照顧到了。什麼也沒丟下,所有的抵抗——所有那些正因為不能被掌握才存在的抵抗——被清洗一空。(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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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賓格勒(幹的事)比受制於細節的單一學科要高級,但同時,因其極為寬泛他也比單一學科要低級。他涉獵如此之廣,因為從未誠實地堅持概念的辯證並追踪特殊的細節。相反,他通過系統性的組合(圖式)繞開這些,利用“事實”在意識形態上壓服思想,從不承認對“事實”的使用並非僅僅是與之協調的初始一瞥。(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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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賓格勒把單一學科從頭到腳檢視一番,像在準備清倉大甩賣。……《西方的沒落》如同百貨商店,在那裡,知識分子代理人販賣著他從要倒閉的文化商店半價購得的干巴巴的殘羹冷炙。他的做法暴露了德國中產階級學者的怨恨,他們想最終能從自己的學識上賺得一筆,然後投資到經濟上最有希望一支——那在當時就是重工業。斯賓格勒洞察到極權主義勢力上台之陰影中的人文知識分子的無望境遇,這促使他成為了變節者。(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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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他的哲學確實攻擊了世界,但是這和世界在現實的每一天遭受的攻擊是同一種攻擊。……形而上學者常常僅僅是更具遠見,或者更少採取膽怯的實證主義方法的人。斯賓格勒果真如他和他的論敵所說的是個形而上學家嗎?如果形而上學家僅僅是指堅持停留在形式主義層面,把概念化過程放在優先的位置,粗糙地、非理性地支持自己認識論中的諸多概念,那麼他是個形而上學家。然而,一旦檢視他這些概念的實質,就能從中發現實證主義的急需之物,尤其是,對“事實”的狂熱崇拜。斯賓格勒從未放棄一個機會貶低真理,不管這真理可能是什麼;他也從未放棄一個機會推崇那些僅僅是“事實如此,別無他物”的東西,那些僅僅需要登記在案並且接受的東西。(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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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存在著的、擁有權力的、讓自己不朽的東西,卻有可能是錯的。這種念頭從未在他腦海出現過。……當他聽見無能的時候,他克服了憤怒,所有他能說出的反對這種無能的話不過是:它無能,並且永遠無能。黑格爾的理論“存在即合理”在他這裡降格為一幅諷刺畫。斯賓格勒保留了黑格爾對革命者的批判,以及與“一個富有意義的現實”這種觀念相聯繫的悲情(pathos),然而通過在赤裸裸的統治範疇下思考,他否定了現實中任何對意義和理性提出的要求,而這恰恰是黑格爾式的悲情唯一可能的基礎。(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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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信仰辯證唯物主義的人而言,自由主義意識形態多半是虛假的許諾。他們的發言人不是直接追問人性、自由、正義,而是宣稱布爾喬亞社會已經意識到這些理念。(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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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極少發問:現存的秩序如何經由那些恰恰不得不承受改變之全部衝擊的人來改變。他們繼續正面接受大眾和文化這類概念,甚至沒有一個人懷疑其中有辯證的關係,或者質疑這種特殊的範疇。他們沒有發現,大眾正是目前這個社會階段的產物,在產出大眾的同時,文化轉變為一種嚴格控制的系統。(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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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賓格勒的)這類預言隱含了操控,消除了人的自發性。……斯賓格勒說有必要盡可能算出歷史的未知。然而人類的未知恰恰因為不能被算出才叫做未知。歷史不是等式,不是分析判斷。……他更像算命先生,而不是預言家。小資在他龐大而有害的算命裡面歡慶著自己的知識分子代理人的勝利。(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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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那裡)歷史變成了第二自然,就像植物生命一樣盲目、封閉和宿命。然而能夠稱之為人類自由的東西,恰恰只能在人努力衝破自然之束縛的過程中形成。…… 自由,唯有通過存在者的抗爭才能發展;如果自由被假定為抽象的,生靈被提升為控制性的律則,那麼律則自身將僅僅成為存在物的犧牲品。(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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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意義上的)文化並不展現自身;文化出現在人努力尋求再生產自己的方法的過程中。因此文化包含了對盲目必然性的抵抗因素——包含了一種在知識基礎上自我決斷的意志。斯賓格勒斷絕了文化與人類生存驅力之間的這種關係。對他而言,文化變成一場遊戲,在這遊戲中心靈只與自身作伴。(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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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擺脫斯賓格勒式的迷人的形態學(morphology)循環,單單譴責野蠻主義和依賴文化的健康是不足夠的。看著人們對文化如此充滿喜悅的信任,斯賓格勒要笑死了。我們應該識別的恰恰是文化自身的野蠻因素。唯一有機會在斯賓格勒式的判定中倖存下來的,就是那些既挑戰野蠻主義的現實,又挑戰文化這一觀念本身的人。(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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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賓格勒所說的類植物的文化心靈,活生生的“形式生命”,由象徵構成的無意識的古代世界,這些東西的表現力讓他迷醉——事實上所有這些指涉一個自以為了不得的生命的種種符號,無論什麼時候從現實中冒出來都是厄運的先兆。因為它們都證明了文化施加在人身上的強制與犧牲。(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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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由殘忍的和受壓迫的生命構成的世界裡,一種潛在的更好的生命,通過宣稱放棄對這一世界及其文化——它的粗陋與崇高——的效忠,把墮落作為他們的庇護所。弱者,那個在斯賓格勒的控制中被歷史拋棄和廢除的人,是居於這一文化否定性中的否定性體現,他雖然微弱,卻有希望突破文化的專制,終結前-歷史的可怖狀態。不任憑命運和權力說了算,這唯一的希望就在他們的抗爭中。能夠抵禦西方沒落的,不是一個起死復生的文化,而是默默蘊藏在那幅沒落圖景中的烏托邦。(72)
文化批評與社會
本文是1955年出版的文集《棱鏡:文化批評與社會》中的首篇。被廣為轉述的阿多諾的“名言”——奧斯維辛之後寫詩是野蠻的,就出自於此。但是要在歷史的語境中,在文章的上下文中,而不能孤立的去理解這句話。這個文本主要分為三大部分。第一部分批判了文化和文化批評,作者指出文化批評和它所批判的文化實際是共謀的,這是一種功能化的批判,因而文化與文化批評都成了拜物教乃至神話。第二部分講了文化批評的辯證法,從康德的內在性與超越性的概念出發,批判了內在批判和外在批判(或者準確的講是超越批判)。第三部分則談到文化批評的方法論,內在式沉思恐會產生一種既為自身又為現實立法的“自足的精神”的幻象;超越式沉思的危險則在於它遺忘了不可或缺的“概念化”的努力,遺忘了內容本身,代之以貼上早就擬好的標籤、僵化的攻擊之詞和上級的命令。而文化的辯證批判既參與文化,又不參與文化。
上|文化批評的內容之所以是不正當的……是因為批評給予文化一種令人眼花繚亂的、狂妄自大的承認。
中|真理的客觀性被調了包……最終被資產階級的主觀主義所替代。
下|絕對的物化已經準備好徹底吸收精神了。只要批判思維還沉湎於自滿的沉思,就無力迎接這一挑戰。
生產者的對峙
劇場之於格羅皮烏斯
通過對劇場這一典例的歷史性的連接與重構,格羅皮烏斯踐行著藝術與技術的新統一之理念,也正因為此,劇場之於格羅皮烏斯,作為一種新的社會組織形式,具有著非凡的時代意義。本文包含了三段內容,首先是格羅皮烏斯所寫的《包豪斯舞台/劇場》1961年英譯本序的節選,此外由BAU學社編譯了總體劇場這一未實現方案發展過程的簡要年表,最後是在2013年根據這一過程轉換為劇場展示的一件影像作品的說明。
如果說心智能轉變身體,那麼,空間結構同樣能夠轉變思維。
精編|只有將建築史看作是革命史……這意味著,只有在革命失敗後,在社會的盡頭,才有建築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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