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此便整天的毒在連登裏,看別人仆街。雖然沒有什麼問題,但總覺得有些單調,有些無聊。連仔是一副嘻皮笑臉,會然也沒有好聲氣,教人活潑不得;只有樓豬到店,才可以笑幾聲,所以至今還記得。 樓豬是寫幸福的唯一的人。他身材很高大;青白臉色,皺紋間時常夾些傷痕;一部亂蓬蓬的花白的鬍子。穿的雖然是長衫,可是又髒又破,似乎十多年沒有補,也沒有洗。他對人說話,總是滿口幸福的定義,教人半懂不懂的。因為他姓珀,別人便從描紅紙上的「樓豬係on9仔」,這不中不英的話裏,替他取下一個綽號,叫作珀樓豬。珀想豬一到店,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珀樓豬腳,你臉上又添上新鞭痕了!」他不回答,對櫃裏說:「溫兩碗酒,要一碟公道。」便排出五萬大字。他們又故意的高聲嚷道:「你一定又偷了人家的東西了!」珀樓豬睜大眼晴說:「你怎麼這樣憑空污人清白……」「什麼清白?我前天親眼見你偷了鄺家的文,吊着打。」珀樓豬便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竊文不能算偷……竊文!……讀書人的事,能算偷麼?」接連便是難懂的話,什麼「評審」,什麼「時間點」之類,引得眾人都鬨笑起來:店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自此以後,又長久沒有看見珀樓豬。到了年關,花生友取下粉板說:「珀樓豬還欠一個道歉呢!」到第二年的端午,又說「珀樓豬還欠一個道歉呢!」到中秋可是沒有說,再到年關也沒有看見他。
我到現在終於沒有見……大約珀樓豬的確潛了。
”
呢個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