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話/都市懸疑/本土典故]落地開眼見劍俠 （想追故請俾負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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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劍俠故事講到五十七回，各位對劍俠概念已不陌生，但要知道世人眼中，劍俠神魔亂舞的事，根本聞所未聞，最多發生在聽講章回小說時的腦海幻想中，就算研讀歷史，以凡人眼界腳踏實地，又如何容下一把離地飛劍？

講起吳越兩國的交戰歷史，以及闔閭夫差允常夫差四王的世仇，略懂史書的朋友，大概順序說得出：越王允常先死、吳王闔閭乘機攻越、越王大敗吳國、闔閭負傷而死、吳王夫差再興兵圍越、越王勾踐投降，繼而枕戈嘗膽，發奮圖強，最終得報國仇。

如果以此脈絡理解，或者會覺得難以扣連闔閭斬允常、勾踐恨闔閭的事件順序，當中不為俗人所知的劍俠秘聞，現在就講過你知。

當年闔閭以毒計誘使干將煉劍，終得害人劍兩把，闔閭坐於屍堆，從懷中抱出對雌雄劍兔，一白一黃，往允常所在徐徐跳蕩下山。

兩兔正是夫妻劍干將莫邪的化身，形相之所以為兔，背後有段因由，《拾遺記》就記載過吳國出現的一對食鐵雙兔，牠們因為食盡了武庫兵刃，就遭吳王下令捕殺，開腹取出鐵膽腎，煉成了可以切玉斷犀的一對寶劍，名為干將莫邪。

煉劍詳細之事，上回已提，而劍兔食鐵的習性，亦在遍照典故中火可殺伊變成火獸肆虐一方，吞金食鐵一事中向各位預先描述過，提起《拾遺記》，算是個連貫補充。

那白黃劍兔，後世稱得上地獄劍，當然大有惡毒之處，劍兔一路慢行，時停時玩，人畜無害，雖有說法「動若脫兔」，形容對象行動迅捷，但對比飛劍，乃至對比人在趕路之時的步伐，劍兔的腳程實在不似要殺人，不數走了幾多時日，了無聲色就跳過了吳越國界，在劍主害人心願驅使下，偏偏就被那時未登基成越王的勾踐在遊獵遇上了。

勾踐留意到一對劍兔，那時他仍是凡人一個，不知道地厚天高，哪知世間有飛劍！他舉弓對劍兔射了兩箭，自負箭箭斃命，便眼也不多看，呼喚獵狗去把獵物帶回，怎料等候多時，只聞狗吠，勾踐唯有親自察看，卻見幾條獵狗在圍住雙兔轉，又不敢上前撲殺，而雙兔中箭卻絲毫無傷，地上更整齊排了一對無頭箭，真不知箭頭是否中途飛脫，才失去了殺傷力。

惱羞成怒的勾踐立即把弓折斷，又把獵狗烹殺，旁人見在眼內覺得勾踐冷酷，口耳相傳，日後謀臣范蠡在勾踐滅吳的時候就勸告過摯友文種勾踐品性無情，預告他必定會殺功臣，書信中就寫到「狡兔盡則良犬烹」，西漢版本增潤一句鳥盡弓藏，恰巧又還原了幾分歷史。不過范蠡不知道文種因為本身是楚人身份，又曾與他一同苦勸勾踐向吳國求和，故不得勾踐信任，在王學識劍術之日就遭斬作劍下鬼，到滅吳之時，就賜劍屬鏤要其自刎，劍俠用鬼，無用則棄而已。

暫不多說日後，先回到主要時軸，弓藏狗烹，沒有鳥盡，其實也沒有兔死，當時勾踐見到雙兔一白一黃，原來歡喜不已，就帶回了王宮獻給父王允常。

當允常在勾踐面前將雙兔抱入懷中，突然就傳出人聲呼喝問道：「越王允常可在？」

允常一個低頭，就被黃兔咬破胸膛鑽入，允常當場慘叫，卻未身死，兔形在撐如蟬翼透徹的肚皮下往復蹦跳，重覆一句：「大王肚裡昆吾山，其下多赤金，色如火，干將採金煉劍也！」

未幾白兔就吐出一個火球，燒在允常人頭，說道：「火光如星，地中多丹，煉石為銅，銅色青利！莫邪開爐鑄劍也！」剎那火光雄雄，允常在痛苦之中被燒成無頭焦炭，至火熄滅時，允常屍體握拳捲曲，腰側插住了八把劍，分別為掩日、斷水、轉魄、懸翦、驚鯢、滅魂、卻邪、真剛。此時雙兔來到受盡驚嚇而動彈不得的勾踐面前，齊聲祝道：「奉吳王命，干將莫邪來鑄飛劍，越王勾踐笑納！」說完兩兔傍地走，宮中無人敢攔阻。

勾踐初見飛劍殺人，徹夜未眠，卻又不知何謂飛劍，隨後登基，同年闔閭起兵伐越。登基前夕，越人靈姑浮求見，並在勾踐前展露劍俠身份，就被封為大司馬。

至槜李之戰時，靈姑浮放飛劍，斬下了闔閭一腳，怎料闔閭修為早近天仙，靈姑浮一刀成其痛快，闔閭在戰場斷腳飛升，劍指一處，轉生星間。靈姑浮心生不忿，鬱結傷神，影響到免疫功能，對體內蠕蟲發生敏感，就休克身亡了。闔閭再逼死一個蠕蟲宿主，只是靈姑浮體內的不算大蠕蟲，那就煉不到劍了。

那時勾踐未從靈姑浮身上學到劍術，也不理解白日飛升意思，只以為靈姑浮殺了闔閭，後聽聞闔閭之子夫差要再起兵報仇，凡人眼界，以為吳國再無劍俠，心無忌諱，就出兵討個先發制人，但闔閭之子夫差早從寒林弟子那裡學會了劍術，飛劍一出，又在夫椒山大斬越兵，越兵成了鬼，就聽夫差之令倒戈相向，勾踐被圍困會稽，在范蠡文種勸說下，勾踐求和入吳，甘願為夫差養馬拉車。

某夜勾踐聽到馬廐有濕物蠕行之聲，舉燈查看，竟見一隻馬的腹底依附著足有成人大小的巨大白繭，繭殼乾如枯葉，底下有血肉之光透出，明暗交替又發出脈搏響聲，其中發出濃烈的膿液腐臭甚至可將馬的屎尿氣味掩蓋過去。

他走近，繭中就排出一顆青綠圓珠，一把聲音告訴他如果想向吳國報仇，就要將這顆馬膽石含溶，到頑石盡化苦水之日，就是他悟通劍術之時，不理是何人藏身臭繭中指點他學劍，機會難逢，他照做不誤，於是含膽三年，絕不開口，殊不知道這仙緣亦是夫差安排，打算用他的身體養蟲，以助身在星間的父王煉劍呢！

有日勾踐口中膽石終於溶解，原來石中寄生了蠕蟲的卵鞘，他記掛國仇家恨，枕戈嘗膽，求仁得仁，就在被蠕蟲寄生腦部的同時，獲得了蟲群分享的飛劍知識，同一日夫差就下令釋放勾踐了。

勾踐回到越國，歐治子就登門造訪，為替女婿二人報仇，自願吞嚥蟲卵，再為勾踐鑄飛劍，當日干將莫邪用允常血肉鑄煉的八把劍，勾踐視之為恥，又托重鑄之。

掩日劍以之指日則光晝暗。金，陰也，陰盛則陽滅。轉魄劍以之指月，蟾兔為之倒轉。歐治子合鑄為湛盧劍，盧，黑瞳也，故劍體通黑，可使人在白日之下失明，又能使劍主在黑夜之中視物，此外更可微弱牽引地外月球，干擾潮夕。

斷水劍以之划水，開即不合。真剛劍以切玉斷金，如削土木矣。歐治子再從赤堇採破山之錫，並在若耶取涸溪之銅，與斷水真剛共熔成金水，取其精純，其餘皆棄，鑄出純鈞劍，手振拂揚，其華捽如芙蓉始出。觀其釽，爛如列星之行；觀其光，渾渾如水之溢於塘；觀其斷，巖巖如瑣石；觀其才，煥煥如冰釋。

滅魂劍挾之夜行，不逢魑魅。卻邪劍，有妖魅者見之則伏。歐治子再以二煉一，鑄成了勝邪劍，顧名思義，不解。

而勾踐見吳王有名劍魚腸，後來更煉化成害人之劍，勾踐托歐治子仿鑄一把，同名同相，又托歐治子以血煉其害人能力，亦與魚腸劍相同，是少見非因斬鬼而生的雌雄劍。

而懸翦劍，飛鳥游過，觸其刃如斬截焉。驚鯢劍，以之泛海，鯨鯢為之深入。歐治子同樣以二煉一，此劍往後稱為巨闕，註定可以剋制吳王，在文殊教誨下悟道煉化為青獅劍，菩薩愛喚其別名，同音異字，叫做青絲，飛劍成為剃頭工具，不知是否因懸翦之故，當年入水成潭底大魚，也就不知是否鯨鯢的關係了。

當此劍鑄成的時候，勾踐在吼山急不及待試劍，朝天擲劍後，心中又分神想起對吳國的怨恨，這時他已明白闔閭飛昇的意思，一個咬牙切齒，就對飛劍失去了控制。然而地仙想住天仙仇家擲飛劍，劍也不知道要去何處斬人，於是飛劍劈開了山頂就不知所蹤。

勾踐哀嘆一聲：「巨闕」，嘆在巨闕劍分金斷石的鋒利，所謂「穿銅釜，絕鐵礪，胥中決如粢米」，又哀在巨闕一去不返，無緣用此劍斬吳王。

大魚潭底游的仔細典故，以前提過，就不一講再講，巨闕悟道因由特別，在此亦不墨跡。

越王失魚，每每想到仇人遠在星間，自己又未到天仙修為，無法尋仇，他就鬱鬱寡歡，後來體內蠕蟲開始排卵，其中一顆卵鞘堵住了他的冠狀動脈，就死了在虎丘闔閭墓旁的千人石上，《史記》中才留下「句踐卒」三字而已。

勾踐死於蟲病未期，無關怨恨，直接簡接斬算不上是闔閭害死，而且蠕蟲本身周歲不足，尚未能蛻變成大蠕蟲，故闔閭在煉化琉璃劍的進度並未因勾踐而死而再進一步。

闔閭後來多次回到地上轉生要與勾踐鬥劍，越王苦練劍術，幾生修為積累，也達到天仙境界，兩位天仙，明明可在廣闊星間任擇一處轉生，與仇家不相往來到天荒地老、星空破碎，擁有著隨時能置身事外的優勢，卻執意不時重回地上相鬥，苦苦相逼，相逼苦苦，兩千幾年都不曾安寧，算是荒唐。

不過吳王在往後鬥劍，也無直接斬殺過勾踐轉世，也難說清到底是吳王想養大蟲，還是越王性格太沉得住氣，總是退居幕後指揮的原因。反而干將在鬥劍中鋒芒畢露，在獅子蟲中成了另一位領袖角色。

直至今夜吳王轉世撞死了六魚之五，剛好因心急取戒指而超速駕駛的越王轉世就是死者之一，闔閭十劍如今才煉化得二。

越王當時雖已覺醒，但劍俠終究只是一個凡人，若有所失策，濕滑的公路，車子碰撞一下，也是會死的，筆者真多嘴，當是結尾調劑下氣氛。

至於佛舞世界裡的越王如何自處，一回篇章有限，珍惜精神，就下回再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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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收尾階段，有你睇到宜家真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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