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香港都市傳說 - 一筒歸西

我想睇下當年點樣掉低安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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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一筒歸西 - 尚未結束（四）

「老闆，唔好意思，想問少少嘢。」

阿軒走到老闆面前，被他用一種像是掃描的方式打量全身。

「點呀？睇你都唔係嚟加單㗎啦？」

「加單呢，呢層就......都好呀，要多三罐啤酒呀。」

老闆聽到後，再看了看阿軒，然後便從雪櫃拿了三罐啤酒出來。

「你識做時我識做，想問咩呀？係咪想問關於沙灘啲事呀？」

「係呀，老闆你真係醒。」

「唔駛擦鞋啦，見你都幾好禮貌，又咁識做，等我講下少少長洲嘅嘢你哋聽啦。」

老闆語音剛落，自行拿了一罐啤酒後，便從櫃檯走向阿軒他們坐的地方。

「睇你哋幾個咁後生，應該都係廿歲出頭啦？」

三人點了點頭。

「咁你哋知唔知長洲最出名係咩？」

三人想了一下，各自回應。

「搶包山！」

「張保仔？」

「大魚蛋同芒果糯米糍！」

怡欣最後的回答令三人不禁用帶點鄙視的眼光看著她。

「咩啫，咁長洲係呢啲㗎啦。你唔駛食嘅？」

老闆沒有理會怡欣，繼續說道。

「你哋講嗰啲係出名，不過都係對外面嘅人嚟講出名。就連搶包山呢幾年都慢慢變成遊客嚟參觀嘅節目啦。而對我哋呢啲長洲居民呢，最出名嘅，一定係鬧鬼嘅事件。」

三人聽到後，沒有半點害怕，反而一臉好奇，這才讓人想起阿軒一行人是「奇聞異事學會」的創辦人。

「你哋後生，可能唔知道，長洲以前係熱門嘅自殺勝地嚟。而且個個都係選擇燒炭自殺，搞到啲渡假屋無人夠膽住。就算有人肯租，啲房東又驚係嚟自殺，所以嗰陣真係搞到滿城風雨。幾乎每個月都整返一單半單。」

憶起往事的老闆也有少許激動，大口大口把啤酒灌進胃裡。

「我嗰陣唔知行咗咩衰運，喺正嗰段自殺熱潮買咗幾間渡假屋，間間都有人喺入面自殺過，每次清完都硬係有陣怪味。有一晚我去渡假屋執啲手尾，點知撞正唔知頭七定尾七，我睇住上一對自殺嘅情侶喺窗出面望住我，大佬我嗰度二樓嚟㗎，真係被佢嚇到傻，跟住仲黑足成年！最後搞唔掂唯有監平監賤賣咗啲渡假屋。」

「咁關個沙灘咩事？」

「細路女咁心急，依家咪講囉。咁話說以前啲人入嚟長洲，點都會落水玩下，因為以前啲水乾淨好多。我記得嗰陣係自殺熱潮啱啱開始嘅階段，仲未係好多人知。咁有一日我如常喺碼頭嗰邊開工，有一組中學生入嚟話想租屋，嗰陣我間屋已經死過人，我自己都好小心揀客，驚佢哋係特登入嚟自殺。咁我見佢哋都應該係放暑假入嚟玩嘅，咁梗係租畀佢哋啦。點知最後佢哋都係出事......」

老闆回憶起當時的情況，眉頭緊皺，臉上那懊惱的表情，看來當時的事情仍然影響著他。

「因為佢哋話唔識得點樣行去渡假屋，咁我見又無乜生意，就帶佢哋過去啦。其實開門嗰下我就應該唔好租畀佢哋先係......」

原來當天，當老闆開門的瞬間，他看到兩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客廳。當他打開屋內的燈光後，身影便不見了。

然後他嗅到房內有一陣異味，但他看到那群中學生並沒有提出任何問題，也沒有想太多便離開了。

「跟住我就無再放上心，點知到咗第二日，等咗好耐都唔見佢哋，我咪去渡假屋搵佢哋囉。去到嘅時候，間屋反鎖咗，我用後備匙開門嗰下，嗰個情形我一世都記得！」

老闆說到這裡，又一口氣喝了一大口啤酒，嘗試驅趕那不安的情緒。

「我一打開門嗰下，聞到好大陣海水味同臭味。因為屋入面無開燈又落晒簾，我下意識打開燈，跟住我見到有三條屍體瞓咗喺地下。」

阿軒三人聽到這裡，也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

「你點睇得出嗰三個係屍體？」

「你哋有無見過啲浸死嘅屍體？就算無見過應該都有聽過啩，當時嗰三條屍體全身發脹，皮膚變得又黑又紫，而且三條屍不約而同咁，喺腳踝同頸位都有一啲好似海草嘅物體纏住。總之你一眼望埋去就會知已經死咗。」

三人聽到後，腦海裡不約而同地浮現起三條屍體的畫面。

但那畫面不是憑想像力聯想出來，而是好像電影一樣，在三人腦海裡浮現。

三人的表情瞬間凝結，但他們都以為是自己想像出這個畫面，並沒有把這個狀況說出來。

而老闆似乎沒有注意到三人的變化，自顧自地把未完的故事說完。

「嗰下我真係呆咗，心諗唔係啩，咁黑仔，又係我間屋死人。之後發現客廳角落有一個女仔係咁喺度震，用雙手抱實自己個頭，好似好驚咁，而且完全無發現我入咗嚟。我嗰刻無諗太多，就行咗過去個女仔睇下有無事，同埋順便問下究竟發生咩事。之後佢講出嚟嘅嘢，我諗除咗佢之外，應該無人會信。」

到底，那班中學生發生了甚麼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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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一筒歸西 - 尚未結束（五）

「我埋到去個女仔身邊，都未出聲佢就已經發現咗我，仲大嗌『走呀，唔好埋嚟呀！走呀，走呀！』。我見佢成個人失晒常性，驚佢再係咁落去會自殘，咪諗住捉實佢囉。點知佢鬼咁死大力，捉極都捉唔住，仲跑咗出去。我諗住追出去嗰下，個女仔已經唔見咗。無辦法之下我唯有報警。之後件事搞咗好耐，最後個女仔被人喺沙灘被人發現，死狀同渡假屋嗰三個人一模一樣，而且聽返啲差佬講，四條屍體好似浸水浸咗好多日，而且條頸度仲有個『翔』字。我知道嗰陣嚇到傻咁滯，因為對上一個喺我間渡假屋自殺嗰對情侶，個男人條頸就係戴住塊有個『翔』字嘅玉......」

老闆一口氣說到這裡，發現手上的啤酒已經沒有了，便向雪櫃慢慢走去。

而這亦正好給三人喘息的機會，雖說這故事不是十分離奇怪異，但想到晚上要在這地方過夜，三人心裡莫名地起了一陣寒意。

「點呀，你三個好驚咩？」

老闆悄然無聲地來到三人身旁，三人被他突然發出的聲音嚇了一跳。

「吓，唔係，只係唔知點解硬係有啲唔係好自然嘅感覺。」

阿軒站起來，稍為動了動身體，怡欣和哲瑋亦跟著模仿，三人顯得有點坐立不安的感覺。

「唔驚就得啦，頭先講到邊呢......呀，係啦，我知道咗租屋嗰四個中學生死嗰陣條頸都多咗個『翔』字。之後我再同班差佬八下個情況，先知道嗰幾個學生全部都係浸死嘅，而且已經死咗好幾日。但呢個真係無可能，我租屋畀佢哋，到佢哋出事，成件事唔會超過兩天，咁又點會話死咗幾日先得㗎！如果佢哋真係死咗幾日，咁我租間屋畀佢哋嗰陣，我見嘅係人定係鬼呀？」

「我明白成件事好奇怪，但係點解你會話關個沙灘事？」

三人聽到這裡，忍不住插嘴。

「因為，呢件事完咗之後，仲有後續。嗰幾個中學生死嘅事基本上全個長洲啲人都知，嗰陣我最煩嘅就係我間屋到底點算。錢又洗咗一大筆，賣又賣唔走，租又無人租，真係蝕到入肉。之後為咗等多啲人租，我就大減價同唔再揀客，一家大細又好，一個人又好，總之有人租就算啦。同埋我為咗慳錢就無再做咩法事，總之每個月啲租金夠我供樓就算。」

「長洲嘅人唔係大部份都信有嗰味嘢嘅咩？你唔做法事，唔驚咩？」

「小朋友，你估鬼恐怖啲定無錢恐怖啲？任你點驚都好，無錢就生存唔到，咩牛鬼蛇神都行埋一二邊啦。不過......如果你依家再畀我揀，如果可以超渡嗰對情侶，我多多錢都肯畀，咁嘅話可能之後就唔駛死咁多人。至從佢哋死咗之後，其實我自己生活上無乜問題，但問題係我租親間屋畀人，次次都發現有人浸死。你無聽錯，喺間屋入面發現浸死嘅人。而且每次啲屍體條頸都有個『翔』字。原本出事嘅都淨係喺我間屋，但之後長洲嘅原居民都話成日係沙灘見到啲奇怪嘅人影，而且每次游水都好似有人捉住佢哋對腳咁，好恐怖。有一次有個長洲原居民，佢其實已經搬咗出去住，只係襯假期帶埋啲仔女返嚟探下屋企人同埋放鬆下。但最後佢哋成家都死晒喺我間渡假屋入畀......」

說到這裡，老闆眼神盡是悔意，雖然說老闆並沒有動手殺害任何一人，但一條又一條人命在他的渡假屋裡喪生，加上老闆當時亦沒有盡到責任去把渡假屋處理好，也難怪他會這樣神傷。

就在四人都沈浸在這悲傷的氣氛中，沙灘裡突然傳來求救聲。

只見剛剛那群中學生已換上了泳裝，本應在嬉戲遊玩的他們，卻突然大聲呼救。

原來那幾名中學生在海裡載浮載沉，看起來像是溺水似的。

「哲瑋！救人！」阿軒看到這情況便立即向沙灘跑去，而哲瑋亦在旁邊跟著。

不熟水性的怡欣亦隨後跟上，希望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三人跑向沙灘時，老闆卻沒有跟上，只是停在茶座位置看著眾人，然後搖了搖頭。

阿軒和哲瑋兩人來到岸邊，把身上的衣物脫掉後便跳入水中，然後游向那群中學生。

仍在掙扎中的中學生，看到二人靠近，馬上大喊。

「救命呀，有嘢拉住我對腳呀！」

來到近處，阿軒和哲瑋才發現不是全部都出了狀況，只是其中兩人聲稱有甚麼在抓著他們的腿。

二人猜想大概是熱身不足導致小腿痙攣，便一人在旁邊協助遇溺的學生，慢慢游回岸邊，其餘沒有事的亦在旁邊跟著。

幸好他們遇溺的地點離岸邊不遠，否則單靠阿軒和哲瑋的力量亦不知能否救回兩名遇溺的中學生。

回到岸邊後，那群中學生總算吁了一口氣，遇溺的兩人上岸安頓好後，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

待情緒稍為平復後，便開口向阿軒三人道謝。

「多謝你哋幫手。」

「唔駛客氣，不過你哋下次落水玩最好去啲有救生員嘅地方，又或者做好熱身先，如果唔係又抽筋嘅話就麻煩，唔係次次都咁好彩。」

阿軒話音剛落，兩名遇溺的中學生立即大喊。

「唔係咁㗎，我哋頭先有做足熱身，不過係游游下嗰陣突然間有嘢拉住我哋對腳，所以先差啲浸親咋。」

「係呀係呀，我哋頭先都有試過拉住佢兩個游返去岸邊，都就好似有嘢扯住佢哋，拉極都唔郁。」

三人聽到後，腦海裡閃過老闆對他們說的事情，臉色不禁一沉。

「可能你哋無學過點樣喺水入面救人啫。我同我朋友考過救生員，知道水入面發力同地面好唔同，無事嘅，唔好諗咁多。」

阿軒想安慰他們，但接下來中學生卻向三人展示了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我哋明，但係你睇下我哋腳踭......」

兩名中學生向眾人展示了腳跟位，只見一個又一個清晰的手指瘀痕出現在他們腿上，這瘀痕的模樣明顯是新印上去的。

眾人看到後只能沉默不語，沒有一人能解釋這個情況。

「點都好啦，依家無事就好啦。」

怡欣見眾都不發一言，明白再沉思下去亦於事無補，便決定以安慰的方式試圖解決現狀。

「都係嘅，真係好多謝你哋肯幫手咋。」

「係啦，你哋仲好心提醒我哋個沙灘有問題，我哋唔應該唔聽嘅，對唔住。」

這群中學生一臉歉意，看來對剛剛無視了老闆善意的提醒深感內咎。

「算啦，都過咗去啦，況且老闆應該唔會放在心上嘅，下次小心啲就得啦。」

阿軒準備承接怡欣的說話，替眾人打圓場了事。

「原來你哋係餐廳老闆呀？我會同啲朋友講，入開嚟多啲幫襯㗎啦。」

「吓？我哋唔係餐廳老闆呀，我哋都係入嚟玩㗎咋。餐廳老闆喺上面，你哋駛唔駛親自上去多謝佢？」

哲瑋向中學生解釋，並向餐廳的方向指了一指，亦有揮手向看著眾人的老闆示意。

這群中學生向哲瑋指著的方向一看，但眾人不知道是否餘驚未了，臉色突然都陰沉起來。

「吓？多謝佢？」

那名遇溺的中學生吐出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話，向提醒他們的老闆道謝是有這麼奇怪嗎。

「係呀，我哋帶你哋上去搵老闆講聲多謝啦。」

怡欣亦開口表示可以幫忙。

中學生群組聽到後，臉色變得更加陰沉，然後其中一名看著餐廳方向的中學生突然大叫。

「唔關我哋事㗎，我哋嚟玩㗎咋。」

「你無事呀嘛？」

怡欣看著那名中學生情緒突然失控，擔心地查看他的狀況。

「唔好意思，我諗我哋太攰，佢啱啱又爭啲浸親，所以先會咁啫。我哋換埋衫之後會即刻搭船走㗎啦。」

其中一名看來比較成熟的中學生，用顫抖的聲音向阿軒他們解釋。

「你哋真係無事？駛唔駛上餐廳坐下先？」

怡欣很是擔心中學生的情況。

「唔......唔駛啦，我哋依家走啦！你哋......你哋都小心啲。多謝你哋幫手，對......對唔住！」

中學生稍為整理了一下後，便帶著那名情緒激動的中學生離開。

離開前亦再次向三人道謝。

「多謝你哋，希望......希望你哋都小心啲同平安無事啦。」

拋下這句話後，中學生群組瞬速離開了沙灘，留下一臉疑惑的三人在苦苦思量他們的說話。

「算啦，唔諗啦，人都救咗，上餐廳飲埋杯嘢就返渡假屋燒嘢食啦。」

阿軒雖然也對中學生的舉動充滿了疑惑，但心想可能只是驚嚇過度而導致語無倫次罷了，並沒有太過深究下去。

回到餐廳跟老闆多聊了一會後，把手上的飲料都喝光後，便準備回到渡假屋去。

而目送他們離開的老闆，在海風的吹拂下，隱約看到脖子後方紋上了一個字 — 「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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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一筒歸西 - 尚未結束（六）

回到渡假屋後，由於還未感到肚餓，又因為經歷了海邊的事情，三人便各自梳洗的梳洗，休息的休息。

當阿軒在浴室洗澡時，突然聽到「咯咯，咯咯」的敲門聲。

「係咪怡欣呀？我沖緊涼，好快搞掂。」

雖然阿軒在浴室作出了回應，但門外的那方卻像聽不到他的說話，繼續「咯咯，咯咯」地敲門。

「得啦得啦，我抹埋身出嚟啦。」

阿軒以為怡欣肚子不舒服，於是趕緊把身體抹乾，穿好衣服後便馬上開門。

「搞掂啦，你用......」

本以為開門的瞬間會看到怡欣，但打開門後，卻沒有任何人站在外面。

阿軒正感到奇怪之際，渡假屋的大門突然打開，怡欣拿著一個鐵盒進到屋內。

「頭先......你係咪有拍我門？」

「拍你門？無呀，我頭先本來休息緊嘅，哲瑋沖完晾之後話想瞓陣，我咪走咗去借麻雀囉，廢事燒完嘢食太夜借唔到啦。做咩你，流晒汗咁？定你無抹乾身。」

阿軒聽罷，摸了一摸額頭，真的有水冒了出來，但那不是沖涼後的水，而是身體冒出的冷汗。

「可......可能未抹乾啦。差唔多食嘢啦，我去叫醒哲瑋。」

阿軒回應怡欣後，馬上跑到睡房，只見哲瑋正在呼呼大睡，還發了刺耳的鼻鼾聲，要是說他是裝出來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

但阿軒卻希望哲瑋真的有如斯演技，並且馬上從床上醒來大叫一聲，然後對阿軒說：「今次仲唔嚇到你！」

可惜，哲瑋並沒有這樣，他仍然像是豬一般躺在床上發出鼻鼾聲。

「阿軒，哲瑋醒未呀？哇，仲瞓到成隻豬咁，醒呀林哲瑋！唔好再瞓呀！」

怡欣見阿軒久久未有動靜，進入睡房卻發現哲瑋仍然睡得死死的，便忍不住在旁邊吵鬧，誓要把哲瑋喚醒。

在經過一陣混亂後，怡欣總算弄醒了哲瑋，三人便把燒烤用的東西拿到天台，開始準備燒烤。

在開始正式燒烤後，怡欣注意到神不守舍的阿軒，忍不住問他：「喂，你乜鬼無嚟精神咁嘅，無嘢呀？」

旁邊的哲瑋聽到後搭話：「吓，阿軒你無精神咩？我睇唔出嘅？」

「你呢啲低B仔梗係睇唔出啦，淨係識得食同瞓。」

「咩呀，我今日咪同阿軒救咗班中學生囉，好過你企咗喺岸邊唔幫手。」

「哎吔，你明知我唔識游水又點幫手！想死呀係咪？」

「唔......唔係，點敢呢。係......係啦，阿軒你做咩事呀？係咪食錯嘢？」

面對怡欣露出的鐵拳，哲瑋緊張地轉移話題。

「我......唔知點解硬係覺得有啲唔自在......呢間屋，硬係好似有啲嘢。」

阿軒猶豫一會後，決定對兩人說出自己的感覺。

「吓？唔係啩，可能你太攰啫。」

「係囉，你今日落水救人嚟，又無好似哲瑋咁瞓到豬咁，實會攰啲嘅。」

怡欣說話同時，亦不忘瞪了哲瑋一眼。

「嗯，可能係啦。」

「咁我哋快手食埋啲嘢之後，啲嘢等哲瑋一個人執啦，你去休息下先。」

「吓？我一個？」

「梗係你一個啦，得你一個咩都無幫手咋！」

「我明明都有落水......」

哲瑋本來還想辯解，但看到怡欣的眼神後，雙唇自動閉上，不敢再多說半句。

然後三人把食物都清得七七八八後，哲瑋和怡欣負責收拾，阿軒則襯機休息一會。

「唉，終於執晒啦，攰死人！」

「攰你個死人頭，你都係清垃圾咋嘛，碗都唔駛洗，攰咩啫。」

「咁執垃圾都攰㗎。得啦得啦，唔好睥住我啦，我哋依家有咩做？」

哲瑋避開了怡欣的目光，轉過來看著阿軒。

「仲做咩啫，阿軒攰啦，畀佢靜靜地抖下啦。」

「吓，特登入到嚟玩襟棉胎？唔係呀？十點咋喎。」

「咁唔係你話有咩做啦？」

「三個人又真係......係喎，正宇有無回應？」

阿軒搖了搖頭。

「咁嘅情況，不如打牌啦？」

「吓？你呢個咩結論嚟㗎？咪話咗阿軒好攰囉，仲有，三個人打乜鬼？」

「麻雀嘅嘢，三個人都玩得嘅啫。你無聽過咩，三缺一，都好過喺度唔知做乜。」

怡欣沒好氣地看著哲瑋，而哲瑋則看著阿軒，等待他的回覆。

「我抖咗陣都無咁攰啦。同埋反正都入到嚟，照打啦。」

「阿軒即係阿軒，從來唔會令我哋失望。我去開枱。」

哲瑋基本上沒有等待阿軒回答，身體已經先行把麻將拿出來。

「唉，呢條友。阿軒你係得先好喎，太攰真係可以休息。」

「我真係可以，嚟啦，打牌啦。」

「喂，我排好晒啦，快啲過嚟打牌啦，邊個輸咗聽朝請食早餐。」

「輸唔切啦你！喂，點解無抽起啲牌㗎？」

「抽牌？唔駛啦，咁麻煩。」

「吓？但係......」

「但咩係啫？哦，我知啦，你唔係驚呀？」

哲瑋經怡欣提醒後，也想起了麻將的禁忌，亦想起了稍早前經歷過的一筒歸西事件。但嘴硬的他卻不願說穿，又或者，大家也不敢把事情說穿。

沒有說，就不會發生，大概每個人都曾經有過這種奇怪的迷思吧。

總而言之，三人麻將就這樣開始了。

「食糊，林哲瑋你死緊啦，呢度計計埋埋你請我食一個月早餐啦。」

「喂，講咗係聽朝請食早餐，無啦啦做咩變一個月呀？」

「咪嘈啦，繼續打啦。」

三人繼續耍樂，牌過三輪後，阿軒突然臉色變了一下。

「阿軒，你做咩呀？」

怡欣發現阿軒的異樣。

「你哋......聽唔聽到......」

臉如死灰的阿軒，好不容易從口中擠出了這一句話。

「聽咩呀？唔好扮嘢呀，我仲要追返㗎，快啲繼續打啦。」

「咪嘈住，我......我好似都聽到......」

怡欣阻止了哲瑋，並示意對方安靜。

「做咩呀你兩......」

哲瑋原以為兩人聯合起來作弄他，但此刻也跟隨兩人安靜下來，只因他也聽到了一些像是走路的聲音，在慢慢靠近他們。

本來吵鬧的環境，突然變得安靜，三人的聽覺也因此變得格外靈敏。

「咯咯......」

本來還只是微弱的腳步聲，但愈來愈靠近的同時，聲音亦愈變愈大，最後，那腳步聲不但停在屋外，更變成了「咯咯」的敲門聲。

三人聽到後，完全不敢作聲，只能互相瞪著眼看著對方。

沉默了一會後，門外變得安靜起來，完全沒有動靜。

「我哋係咪聽錯咋？」怡欣用嘴形向兩人示意。

「三個人一齊聽錯？」哲瑋搖了搖頭。

「咁你去睇下啦。」怡欣推了推哲瑋，但哲瑋死也不願移動半步。

看到兩人你推我讓的，門外的某樣事物好像也看不下去，再次響起了「咯咯」的敲門聲，示意自己的存在。

敲門聲使兩人停止了動作，呆呆地看著門的方向。

而此刻，阿軒再也待不下去，他挪動了身體，站了起來，準備走向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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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一筒歸西 - 尚未結束（七）

「無事嘅霍振軒！無事嘅！」阿軒來到大門前，內心一直安撫自己。

然而大門外的聲音卻不願放過阿軒，阿軒每靠近一步，敲門聲便像回應他而響起。

「邊個？」阿軒來到大門前，靜待著門外的回應。

只是等了半晌，門外沒有回應。

阿軒嘗試利用門上的防盜眼去查看外面的情況，只是防盜眼不知是太舊還是甚麼原因，看出去只有一片模糊的影像，無法得知外面的情況。

「係咪有人呀？邊個？」阿軒再次鼓起勇氣對著大門喊話。

這次總算有了回應，只是回應的不是人聲，而是「咯咯」、「咯咯」的敲門聲。

怡欣和哲瑋此時走向阿軒，三人互相對望了一會後，便點了點頭。

「邊個？係咪有咩事？」

阿軒嘗試再對話，只是對方仍然以敲門聲作回應。

怡欣和哲瑋兩人分別拿著掃帚和玻璃瓶，然後向阿軒示意。

「我唔知你係邊個，但你再唔走嘅話我哋就叫人嚟㗎啦！」

阿軒的警告似乎無效，敲門聲仍然接連不斷。

無計可施下，阿軒深呼吸了一口氣，右手握著門柄，準備打開大門。

怡欣和哲瑋亦已準備好，在門打開的同時便把手上的「武器」揮下，希望把門外的人擊退。

而門打開的瞬間，阿軒總算看到門外的人，大喊的同時，亦舉起雙手阻止二人。

「唔好，係正宇嚟！」

兩人聽到後回過神來，只見門外站著的正宇，正一臉驚恐地看著他們。

四人的動作完全停頓，回過神來的怡欣，馬上大喊。

「林正宇你搞咩呀？嚟到又唔Send message又唔出聲講嘢，想嚇死我哋咩！」

「係囉係囉！你又話唔舒服嘅，做咩仲入到嚟？」哲瑋附和著說。

正宇聽到二人質問後，拿出了手機向他們展示黑漆漆的螢幕，看來是沒有電了。

然後正宇指了指喉嚨，再左右來回揮動右手，看來是在示意不能說話。

「你哋兩個畀正宇入嚟先啦，出面開始落雨啦。」

本來不錯的天氣，卻突然下起了暴雨，三人馬上讓正宇進入屋內並讓他到浴室沖洗一下。

「正宇都嚟埋，終於可以正式開始打牌啦。我哋重新再計過啦。」

「咩重新再計過呀？你頭先明明輸晒！」

「唔係呀，咁正宇入到嚟梗係再計過啦，無理由仲用返頭先啲分㗎嘛。」

「我唔理呀，計過無問題，但你爭我哋個早餐無得走數呀。」

就在兩人為著是否重新計算積分時，阿軒則一直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浴室。

「喂，阿軒，搞咩呀你，嗌極你都唔應？」

「吓？你哋嗌我咩？咩......咩事呀？」

「個死人林哲瑋諗住走數呀，明明頭先輸成咁點都追唔返㗎啦，但佢話正宇嚟咗要重新計數，想賴死唔肯請食早餐呀。」

「我唔係賴死，只係正宇嚟咗梗係重新計啦。同埋我依家輸得多啫，唔代表追唔返㗎。阿軒，你嚟評下理。喂，阿軒！」

「吓？係，係嘅。」



「你無事呀，成個人呆呆滯滯咁？」

「係囉？唔係正宇唔舒服完到你呀？駛唔駛抖下？」

阿軒看著兩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哋，覺唔覺得正宇好似有啲......」

阿軒還未說完，浴室門便已打開。

「終於出嚟啦，快啲過嚟啦，我等緊你聽日請食早餐呀。」

「咩請食早餐呀，就算係都你請先啦，你爭我同阿軒一餐㗎。係喎，阿軒你啱啱想講咩㗎？」

阿軒看向正宇，眼神正好對上，一陣淡淡的寒意從體內冒出。

「無......無事，我哋打牌啦。」

「等睇我大殺三方啦！」

「殺你個頭，記住爭我同阿軒一份早餐呀！」

「都話重新再計囉，唔好嘈啦。」

阿軒雖然坐到麻雀桌前，但內心不安的感覺絲毫沒有消散。

「正宇唔舒服又出唔到聲，不如我哋抖下算啦。」

阿軒鼓起勇氣對三人說，怡欣和哲瑋才想到正宇身體狀況的問題，然後三人紛紛看向正宇。

「唔緊要，我好返㗎啦，不過把聲沙啲，你哋唔介意就得㗎啦。」

正宇聲音聽來除了沙啞了一點，聽來並沒有任何問題。

怡欣及哲瑋並沒有在意，只有阿軒仍然皺著眉，感到十分不自在。

「阿軒，你無嘢呀嘛？我嚟咗之後你好似好唔自在咁。」

正宇用那沙啞的聲線跟阿軒說話，阿軒心裡又冒起了一陣寒意，但無法說明這一切下，只好裝作無事回應。

「我......我無呀，嚟啦，打牌啦。」

隨著正宇到來，總算可以開始正常的「四人麻雀」了。

彩蛋：一筒歸西 - 尚未結束（八）

「七筒。」

「食！林哲瑋你死硬啦，清一色，準備請我食兩餐啦。」

「超，一鋪半鋪，我轉頭追返啦。」

四人你一言我語地持續著牌局，不知不覺已牌過三輪，到了西風圈。

「點呀林哲瑋，又話追返嘅，西風圈都到，仲未見你開糊喎。」

「我話你知，我一係唔食，一食就鋪鋪大牌！咩十三么，大四喜，大三元，你等住請食早餐啦。」

「睇下點。」

牌局再次開始，在無人糊牌下，來到了西風第二局。

也不知道是誰開始帶起話題，但四人開始聊了起來。

「話時話，我哋好似好耐無四個聚埋一齊打牌。」

「唔好話聚埋打牌啦，我自己都好少打。」

哲瑋和怡欣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論著有多久沒有碰麻雀這玩意。

雖然沒有提及理由，或許是大家也不願提及，但究其原因，應該還是大學時期所經歷的「一筒歸西」事件吧。

那次事件雖然最後可以稱作完美解決，但對眾人都留下了一定的陰影。

即使偶爾會透過麻雀耍樂，但玩起來總是有點不是味兒。

「係喎，正宇，安映哥哥最近點呀？」

「係囉，佢係咪真係無再打牌啦？」

面對突如其來的提問，正宇並未有回應。

「佢唔係有咩嘢呀？」

哲瑋看正宇沒有回應，以為安映哥哥有甚麼事，忍不住追問。

正宇沒有開口，只是搖了搖頭，不肯定是指沒有問題還是不知道的意思。

一直感覺不舒服的阿軒，看到正宇的表現，又再次感到不妥，但又說不出所以言來，只好不時撇眼看向正宇。

怡欣亦因為正宇的奇怪舉動，亦開始感到不妥，頻頻和阿軒交換眼神。

而當中只有哲瑋仍未發現有甚麼奇怪，繼續向正宇追問。

「啫係點呀？你係唔知定佢無事呀？哦！我知啦，你係咪掛住同安映拍拖拍到咩都唔知呀？」

哲瑋話音剛落，正宇突然開口。

「食！自摸西，小四喜。」

「頂，講講下你牌都食埋，仲要小四喜，聽日唔通真係要請食早餐......」

西風第三局，正宇起莊。

洗好牌後，四人看了看手上的牌，阿軒和怡欣皺了皺眉，哲瑋則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你哋呢鋪死梗啦。」

「西。」

無視了哲瑋的狂言，正宇徑自打出了一隻西。

接著到阿軒摸牌，只見他摸牌後，本來已經陰沉的臉容，更添上了一層陰霾。

「成副牌咁齊，就係突咗隻西？有無咁橋呀......」

阿軒想了良久，還是決定把西留著，他不希望那不安的感覺化為現實。

當他換了一隻麻將打出後，口裡喊的是索子，但打出的卻是一隻西。

「哈，阿軒你係咪太攰呀，呢隻西嚟㗎喎，唔係咩索子喎。」

哲瑋取笑阿軒，但阿軒只感到十分驚訝，臉上盡是不能相信的表情。

「我......我好似有啲攰，不如唔好打囉？」

阿軒強行令自己冷靜下來，用稍為有點顫抖的聲線向三人提議。

怡欣本打算附和，但哲瑋已搶著說。

「吓？唔打咁咪啫係我要請食早餐？」

「你嘈咩呀嘈，阿軒攰啦嘛，最多聽日唔食咁貴啦。」

怡欣裝作要動手的樣子，哲瑋亦只好屈服。

「咁......算囉，一係等阿軒休息陣再睇下點啦。」

「男人老狗咪咁婆媽啦，咪話咗唔食咁貴囉！收牌啦收牌啦，唔好打啦。」

怡欣幫忙打完場，未料一直沒有出聲的正宇卻在此時開口。

「牌局，未完，唔可以，中途停，如果唔係......」

正宇用那沙啞的聲線，斷斷續續的說著，話語間有種不能抗拒的魔力，仿佛停止牌局真的會發生甚麼事似的。

來到怡欣的回合，她心裡一直祈禱著摸回來的牌甚麼都可以，就是千萬不要是西，但這索命的西就是死命的跟著來。

怡欣拿著這隻西，完全沒有動作，只是一直看著阿軒。

猜到怡欣摸到的牌是甚麼，阿軒只能拼命的搖頭，希望改變接下來的命運。

怡欣意識到不對勁，只是想到阿軒剛剛也一樣換了一隻牌才打出，但最後也來了一隻，故怡欣遲遲不敢打出。

「站長，咁耐都唔打。係咪唔識打呀？你開牌我教你打啦。」

哲瑋等得不耐煩，忍不住以嘲笑的方式催促怡欣。

怡欣聽到後，突然用力拍了一下手掌！

「係喎，你啱！開牌打，開牌打咪得囉！」

哲瑋不明所以地看著怡欣，完全不懂她的想法，但阿軒卻明白怡欣的意思，也在一旁附和著。

當中只有正宇一臉不高興地看著怡欣，眼神像是在警告她不要耍小聰明一樣。

怡欣察覺到正宇的變化，但絲毫沒有動搖她的行動。

「我依家要打呢隻啦，睇住啦你哋，我要打一索囉！」

怡欣從手上的牌拿出了一隻一索，向其他人展示之餘，更大聲對其他人說。

在肯定手上的是一索，並確定其他人也看到手上的牌後，怡欣把這隻一索放到桌上。

「點......點解......」

本來印著一索的麻將上，此刻出現的，卻是一個「西」字。

這次，即便是遲頓如哲瑋，也察覺到不妥。

「怡欣你幾時學識變魔術㗎......」

哲瑋半開玩笑地看著怡欣，但從她的臉上可以感覺到，怡欣也對面前的情況十分錯愣。

「唔......唔打啦，聽日早餐我請就我請啦，唔打啦唔打啦。」

哲瑋說話同時，手上亦準備把桌上的麻將弄亂，好結束這一場牌局，但當他想動手時，身體卻無法動彈。

而怡欣和阿軒明顯亦被甚麼束縛著，三人用力掙扎卻毫無用處。

「邊個都唔准走，繼續打！」

正宇的聲音低沉且冰冷，三人聽到後身上都冒出了冷汗。

「你唔係正宇，你係咩人？」

哲瑋注意到不妥後，馬上衝口而出。

不知道是哲瑋的話起到作用，還是眼前這個「正宇」認為不用再裝下去，眼前的正宇突然變成了一副陌生的臉，而脖子上則佩戴着一塊老舊的古玉，玉上面刻了一個「翔」字。

「我？我叫阿翔。」

眼前自稱阿翔的靈體，對三人咧嘴而笑，那是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可怕笑容。

彩蛋：一筒歸西 - 尚未結束（九）

三人看着正宇變成另一個人的模樣後，心中的恐懼油然而生。而更不可思議的是，本應被翻新過的房間，突然變得破破爛爛，眼前的麻將亦變得泛黃，空氣中的異味變得更為噁心。

「兩男一女入嚟長洲玩，真係開心。我就唔係啦，我係走投無路先嚟呢度。你哋知唔知燒炭死係咩感受？我本來以為可以好快就昏迷，好似瞓咗咁安祥離開。但原來唔係，當氧氣慢慢減少嘅時候，個人會開始頭痛、耳鳴、然後全身痙攣，無辦法控制自己嘅身體。最痛苦嘅係，當開始覺得好辛苦，嘗試去阻止嘅時候，個人已經無晒力，想郁都郁唔到，然後就係劇痛，無比嘅劇痛，每一秒都好似成個鐘咁耐，最後已經分唔到係中毒死，定係痛得滯死亡。」

三人被逼聽着這恐怖的經歷，腦海裡則思考着如何擺脫這恐怖的現狀。

「你哋唔駛諗住走啦，當日我女朋友話要同我一齊死，但嚟度先想縮沙，好在我早有準備，整暈咗佢先可以同佢一齊死。但原來燒炭死係好辛苦，佢暈咗反而可以舒舒服服，估唔到我連死都死得慘過人。每次見到啲人入嚟玩我就會諗，呢個世界真係唔公平，大家都係租同一個地方，憑咩我嚟尋死但你哋就嚟呢度風流快活！」

三人被逼聽到這邊，只覺得毛骨悚然，當中怡欣被嚇得幾乎要哭出來。

「你哋唔駛咁驚喎，人始終都要一死，你哋放心，我其實心地好好，你哋入嚟長洲都係想玩啫，我會帶你哋去潛水，不過無潛水工具。當啲水進入你嘅呼吸道，水會慢慢進入你哋嘅胃同埋肺，跟進你哋會被啲水塞住窒息而死。比燒炭舒服好多，唔駛擔心。」

「你要點樣先肯放過我哋，你有嘢想我哋幫手嘅話，其實可以直接講，我識有位師傅一定可以幫到你。」

阿軒想起天命叔以前曾經提到過，一般靈體之所以死後仍然存在，通常都是因為有事未能放下，只要能夠解決靈體的心事，大部份靈體都能因此而得到解脫。

不知道是否阿軒的話起到了作用，但阿翔突然變得沉默。

「估唔到，原來呢個世界係有好人，聽到你咁講，我真係......我真係......」

阿翔用手揉了揉眼睛，似乎被阿軒的說話所感動，三人看到這樣的反應，以為真的能透過對話解決。

「我真係......覺得你哋好白痴，哈哈哈哈！你以為咁樣就可以感動到我放你哋走咩，你哋唯一可以做嘅，就係揀一齊死，定係分開死！啱啱副牌未打完，四隻西呀嘛，依家到我啦，打邊隻好呢？唔好話我無良心，我畀你哋揀，呢度咁多隻牌，應該打邊隻？打出嚟唔係一筒嘅，我就放過你哋。」

聽到這邊，怡欣和哲瑋馬上專注盯着桌上的麻將，仿佛再用點力就可以把麻將看穿一樣。

「呢隻，揀呢隻！」

「唔係呀，揀呢隻啦！」

兩人吵得臉紅熱赤，深怕做錯決定。

然而阿軒卻沒有這樣做，眼睛只盯着阿翔，腦海中則思考着別的事情。

「快啲啦，諗好未呀？再唔係我自己揀嚟打㗎啦。」

「阿軒，幫下手啦，我哋三個條命就喺呢隻牌度㗎啦！」

「係囉，我哋一齊決定揀邊隻啦，有咩事都無得怨呀嘛。」

阿軒聽到兩人催促，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哋真係信佢會遵守諾言放過我哋咩？」

聽到阿軒的話，兩人突然醒悟，的確，說到底靈體的說話本來就不可信。

「果然，你係有啲唔同，以前啲人聽完我提出放過佢哋嘅遊戲之後，全部都好認真玩，最後發現揀錯咗之後嗰種互相責怪嘅嘴臉，真係一絕，佢哋點到死都無諗過，所謂嘅機會根本唔存在。」

在說明沒有機會的同時，阿翔把屬於他的牌組打開，在他手上的麻將，全部都是一筒，怡欣和哲瑋意識到，兩人剛剛的爭吵根本毫無意義。

阿軒已經沒有心情再聽下去，他只希望阿翔能盡快將一筒打出，與其這樣被折磨而死，倒不如賭上「一筒歸西」的力量，來延長他們的生命。

「睇嚟你哋都無心機再聽落去，我就送你哋一程，落到去地獄再繼續玩你哋嘅三缺一麻雀啦。一筒！」

阿翔把一筒打出，亦意味着即將奪走三人的性命，「一筒歸西」的力量，真的能保護三人，倖免於靈體的殺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