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個都唔係
2018-12-30 22:54:27
時近黃昏,開放日也差不多結束了,訪客已經走了一大半,只剩下師生在進行善後工作,歐sir 批准我把公仔裝脫下,換回正常的校服。
手機顯示Cayden 傳來了三則訊息。
喂你去咗邊?成日唔見你嘅?15:56
我搞掂晒啲野喇,而家同星澄一齊四圍行 17:13
我諗住陣間同佢表白 17:20
這是不久前傳來的,他們正在校園某個角落把臂同遊吧。
加油。
我按下了發送鍵,然後把電話收好,如果歐sir 沒有其他事情要我幫忙的話,就直接回家吧。
「冇你嘅事喇……你返得屋企架喇……」
「哦。」
準備踏出校門時,樂仔衝過來截住我:「搵咗你好耐呀!你唔係就咁就走呀?」
「都冇野做,唔走做乜?」
「Cayden 冇同你講佢要同星澄表白咩?」他喘著氣說。
我心裡一沉,卻裝作輕鬆地回答:「有呀。」
「咁你仲走?」
「…點解唔走得?」
「你唔去阻止佢?」
「…點解我要阻止佢?」我把視線投到一旁去。
「你真係當我盲架?盲嘅都睇得出你鍾意星澄啦!」
「…你亂講咩呀?」
「屌,同你講落去都嘥鳩氣,佢地而家喺禮堂,你去就去,唔去就罷撚就。」樂仔很少會這樣粗俗,除非他感到極度氣憤。
我雙腳依然站在原地。
「你仲企喺度做乜野呀?我陪你上去嘞?」
「…唔去。」
「上去同人講聲你鍾意佢有幾難呀?」
對把內心封閉了十七年的我來說,這比登天更難,況且其實我比Cayden 更先一步向她表白過,只是她聽明白與否又是另一回事。
「你而家唔上去嘅話,以後唔好搵我。」說罷樂仔頭也不回地踏出了校門。
我在原地站了兩秒,也離開了學校。
上巴士前一秒,正想拿出八達通卡,卻在褲袋裡翻出了另一件東西。
曾幾何時,我拿著它發誓要當一個全新的自己,回想起來,自問有好好努力過,可是在障礙衝破之前,我已經累了。
耳邊傳來一把聲音,是從前的自己正在恥笑現在的自己。
收聲,我有努力過你知咩?
我唔知,我淨係知你而家成件廢物咁。
你鬧得啱,我都唔知自己點解變成咁。
咁你想唔想變成咁?
唔想嘅話,我又可以點?
如果你心底裡仍然殘留少少勇氣嘅話,你就即刻返轉頭。
……
「喂,你係咪上車架?」車長煩躁地吆喝道。
我連道歉也來不及,便一支箭地跑回學校,衝到了禮堂,搜尋著那兩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