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個都唔係
2018-12-29 22:57:42
「你帶我去邊呀?」
「去一個淨係得我同你嘅地方。」沒有經過任何修飾,就這樣自然而然地說了出口。
我牽著星澄的手,帶她跑到學校頂樓,她的表情有點不知所措,卻沒有把我的手甩開。
「……你帶我嚟呢度做咩?」
我們又回到不久前相遇的地方。
對了,我帶她來幹甚麼?我也不知道,只是剛才心裡突然有把聲音告訴我,絕對不能讓她就此離去,在我反應過來之前,已經牽起她的手。
「……我仲有啲野忙,返落去先喇。」
「唔好走住呀。」
……是誰在說話?
我確認了一次又一次,這是屬於我的聲音,是真正的「我」…
她停下腳步,等待我把話說下去。
我有很多說話想對她說,卻又不知怎樣開口,在這個時候我應該說甚麼?
一旦猶疑起來,我又再次打回原型,變回那個把所有心聲都隱藏在心裡,不擅於表達的自己。
「…你冇野講嘅話,咁我走架喇。」說罷她又準備轉身。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如果剛才有幾秒鐘你真的出現過的話,我求你不要走,讓我可以把那些埋藏已久的心底話傳達給她。
「星澄!」
隔著這個公仔頭,我第一次喚了她的名字,以自己的聲音。
她緩緩轉過身來。
從剛才開始,所有平常聽得到的雜音全都聽不見了,世界變得好靜好靜,靜得彷彿只剩下我和她;靜得彷彿能清楚聽見來自心底裡的吶喊——
拜托你把這份勇氣延續下去。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趁著他給的勇氣還未消逝殆盡以前…
「有個人鍾意咗你好耐。」
一秒、兩秒、三秒過後,我才敢相信他真的回應了我的請求,他讓我把最重要的那句說話說出口了。
星澄凝望我好一會兒,緩緩地說:「……你係邊個?」
我係……
「星澄!原來你喺度呀?」是Cayden 的聲音,他跑到她身旁:「頭先等極都唔見你嘅?咦?呢隻咪校長設計嗰隻吉祥物?」
我只懂呆呆地站在原地。
「我地行啦,去二樓幫手。」
「好呀…」
臨離開前,星澄回頭望了我一眼,我很想開口叫著她,聲音卻不知何時再度堵塞了。
到最後,我也沒能把那份勇氣延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