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把畫面漂成紅色,原來僅需幾秒。
鐵籠內被黑布遮掩的他,破籠而出。
不,不是「他」,是「牠」。
牠的身形好比小型貨車,一身肥腫,大概由於體重關係,手腳都用作支撐身體。牠的表皮混雜數十張人臉,每一張都面無表情,彷彿牠的戰利品一般。
牠儼如貪婪的美食家,只是牠吃的全部是人,讓死者融入牠的身體。
牠衝出鐵籠後,鯊魚般的血盆大口,咬緊靜萱的臉皮。
然後,像撕壁紙般扯了下來。
我的腦海,充斥過去自己口咬雞翼,把雞皮硬生生扯掉的畫面。
噁心感,一擁而上。
靜萱淒厲的慘叫聲,伴隨影院全場信徒的掌聲。
鮮血飛濺,噴滿第一排的信徒身上,包括夕兒、菜鳥、小浪和我,感覺就像主題樂園的水上機動遊戲一樣。
只是黏糊糊的。
有一刻,我想過站起解救靜萱——儘管她已奄奄一息。然而小浪捉緊我,她劇烈抖動,似乎極度不適。
在全場信徒雷動的掌聲,在我和小浪的沉默下,怪物把靜萱撕成碎片,吞進那名為貪欲的身體裏。
牠粗糙的表皮上,慢慢長出一張新的臉孔。
那張臉孔,碰巧朝著我,眼珠漸漸滾向我的方向。
那雙眼彷彿在對我說,喔,羽琦同學,原來你有好好觀賞啊。
「我派獵犬,跟蹤妳很久了。我們,終於,見面。」
菜鳥仍跪在地上,頭也沒抬,以沙啞的嗓子對小浪說道。
小浪站在菜鳥跟前,剪刀刀鋒抵住菜鳥的脖子。
她的瞳孔放大,眼神充斥著癲狂。她在失控地尖叫著。
周遭傳來刺耳的地獄之音。
菜鳥只是面朝地毯,敲著額頭。
「緣小浪,妳是站我那一邊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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