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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什麼是夢菌?」我大惑不解,冬彌立刻解釋:「一種有毒的植物,透過散發致命毒氣,在空氣間散播種籽。相信有人將高濃度的夢菌,注進這個鎖裏去了。」
雖然我聽不懂大半,可能確定的是,若果我倆強行撬開這本書,就無法活生生看到裏頭的內容了。
突然,我注意到保險櫃裏頭,好像還有什麼。我伸手去抓,取出了一支——
鋼筆。
「阿琦同學,你在做什麼?」冬彌盯著輕抖的我,我吃驚地說,「這支鋼筆……我曾在爾敦道街頭見過……」
我想起了,最初被「傳送到」幻墟地時,看到那個斷腳的女孩。她趴在地上,緊抱一模一樣的鋼筆,朝我怒喊。
「聖……聖液……不可以被你們搶走!」
為什麼女孩臨死之際,還奮力保護鋼筆?它明明是一支筆,為什麼稱她為「聖液」?
我陷入前所未有的疑惑之中,而冬彌似乎對我有所隱瞞。
「冬彌,」我抓著她的手腕,「這一切是什麼意思?」
「我無法三言兩語解釋給你聽。」
「你什麼都不說,憑什麼稱呼我為同伴?」
我以為冬彌會生氣,可她只是慢慢移開眼神,神情落寞。
「阿琦同學,你真是……忘記了那晚的事?」
「……那晚?」我一頭霧水。
「……我向你……向你……」
突然。
玻璃窗驀然碎裂,發出清脆的死亡之音。
數個扭曲的身影,從窗外經破口,爬了進來。
走在最前的那個,臉上堆疊數塊人臉,以貓步的優美步伐朝我們跑來。
是「OL」,是早前突襲我和小浪的無臉者。
牠們透過爬牆,找到我們的位置了。
逃。
本能驅使我這麼做,因為跟這些無臉者糾纏,只有死路一條。
我收起了手槍和鋼筆,懶理冬彌還在發呆,拉著她手,拉開門跑出了圖書館。
「振作啊!」我喊道,只見她一手捧著那本怪書,臉色很差。
圖書館的幾個書櫃,冒起熊熊烈火,宛如祭壇。火焰成為了我們的夥伴,因為身後的無臉者,全都裹足不前,只是對我們嘶喊。
牠們似乎怕火,難怪冬彌的火槍,足以嚇退蜘蛛。
我拉開防煙門,後樓梯映入眼簾。我試探性踏出半步——觸感是實在的。這道門通往的不是虛空,而是真正的後樓梯!
我倆迅速走下樓梯,但無臉者已逐步趕上,牠們似乎在圖書館繞了個彎,避過了火。
我倆一直拼命跑,然而當我倆抵達地面一層時,冬彌摔了一跤,一跌不起。
[7.6]
「冬彌!」我回頭扶起她,驚覺她神智不清,按著腹部低呼。
「阿琦……對不起……我害了你……」
難道她的胃痛加劇了?然而我無暇探究,因為無臉者已從後趕到!
「阿琦你別理會我了,快帶走本書——」
「別胡思亂想!」
我拉起冬彌的身子,背負起她,拉開防煙門,回到了圖書館大堂。
才一抵達大堂,我便發現地上滿佈污血。
血跡一路延伸至升降機口,升降機口被撬開了一個洞,裏頭發出不明的怪聲。
我還未反應過來,洞裏突然彈出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屍體倒在地上,鮮血濺滿我和冬彌全身。
是神婆。
她的臉,不見了。
信奉著莫名其妙的神,自以為可以置身事外、坐享其成的人,最後落得這種下場。
我還未反應過來,破爛的升降機門被撞開,裏頭衝出一個龐然大物。
蜘蛛。
牠全身滿佈燒傷痕跡,手抓著神婆的臉皮,頭對我倆不斷旋轉。牠同時忿怒又亢奮,因為牠找到復仇的對象了。
我不寒而慄,立刻背著冬彌嘗試跑出大門,可後腳突然感到一陣黏糊糊——
很——痛——
我無力趴倒地上,按著兩腿慘叫。我的鞋子被蜘蛛的「唾液」侵蝕掉了,腳趾外皮亦損傷不少,可要不是有穿戰術靴,兩腳可能直接報廢。
蜘蛛爬向我側旁昏迷的冬彌,頭不斷旋轉,好像那樣牠才能窺探仇人的恐懼般。
「禁、止、喧、嘩。」
「冬彌!」我不顧兩腿劇痛,嘗試營救,卻被蜘蛛一手撥開。
這一記下手很重,更害我撞到了後腦,感到濃烈的昏厥。
蜘蛛翻轉著冬彌的身軀,就像真正的蜘蛛在精心「照料」獵物一樣。
我……會這樣死掉嗎……就在一切不明不白中死掉?
倏然,一個白影躍現,以驚人高速撲向蜘蛛。
蜘蛛從冬彌身邊跳開,捲縮身子,發出詭異的吼叫。
那頭半空飄盪的橘髮......
緣小浪。
她再次在我絕望之際,挺身而出。
小浪左閃右躲,結實的雙腿靈活彈跳,避開蜘蛛的唾液。手中的長剪刀在半空揮舞,把蜘蛛襲來的手腳砍開,竟把蜘蛛逼至神婆的祭壇邊。蜘蛛方寸大亂,肢體凌亂擺動。
她……區區一個人類,怎會有驚人如斯的戰鬥力?
我昏死之前,只覺被某人搖晃著身子,被呼喚著。
我……
只想……
回到昔日,那美好未被褫奪的平凡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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