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牠們已封死退路,往我邁步,步伐平穩得詭異。
我想起電影裏的喪屍。我不怕喪屍,因為我了解喪屍的特質,牠們就是透過噬咬感染人類。只要搞懂怪物的動機,對怪物未知的恐懼就會一掃而空。
但這些「人」,不同。
我不理解牠們是什麼。
我不理解牠們為什麼沒有臉孔。
我不理解牠們為什麼要撕下別人的臉孔,當成面具穿戴。
種種不理解,成了恐懼滋生的溫床。
「你們,究竟是什麼……」我赤手空拳,根本毫無勝算。
我背貼水泥牆,腦中浮現上帝視覺中,自己的臉被扯下、血漿如注的畫面。
牠們朝我走來,抽搐著頭。
「咔……咔咔……咔咔咔咔......」
若果這是部生存遊戲,我極其量是個隨機生成的NPC,任務是被怪物幹掉,充當末世的佈景板。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但就算是死,也不要死得如此難看。
我準備揮出絕望一拳時,眼前猛然彈出長方形的鐵板,把牠們走得最前的一個撞倒,令牠後退了幾步。
然後,四周竟傳來刺耳的詭異之音,像是指甲猛刮黑板,聽得我牙齒酥麻。
這根本是地獄之音。
我耳朵發痛之際,被鐵門內的某人拉進門內。
是個穿著白色衛衣,戴上衛衣帽,口咬著什麼的傢伙。
那人迅速關上鐵門,上了好幾重鎖,手法純熟。門外傳來拍打聲,但牠們無法立即闖入。
這道鐵門之內,是類似員工休息室的房間。奇怪的是,五金店怎會有休息室?
休息室只有幾個生鏽鐵櫃,彷彿靜待主人躺臥的棺材。
拯救我的人想也不想,扯開一道通往別處的門,卻並沒走出去,反而往門外拋了個金屬物——由於速度太快,我看不清是什麼。接著,那人把我拉進其中一個鐵櫃,關上櫃門。
這人,如貓般靈敏。
休息室本就昏黑,我倆身處緊閉的鐵櫃內,伸手不見五指。鐵櫃空間不多,僅勉強容得下兩人。
我才想開口,那人卻低語:「不要說話,他們的聽覺很靈敏。」
是把少女的聲音,話語含糊不清。
櫃外傳來門被撞破的聲音,以及密密麻麻的腳步。
從鐵櫃的透氣縫,我看到,牠們闖進來了。
「咔......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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