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話:《叛神的人》
背景音樂: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Q5Lf7OO-6ac&t=1000s
[5.1]
牠們懂得攀爬。
最令我提心吊膽的經典驚悚電影,是1971年的《驅魔人》。那被惡靈操縱的女孩,四肢如爬蟲般爬行。她之所以恐怖,是在於合乎「恐怖谷理論」。當人類看見外形酷似人類,卻又明顯違和的東西時,會深感不安。
牠們的其中一個,驀然摔了下來,頭顱先行墮地。
牠的臉上黏著數塊臉,最外面一層是年邁男性的陰森笑臉,皺褶斑斑的肌膚滲血。我寧願此生從未吃過一口千層麵。詭異的是,牠擁有玲瓏浮凸的女性身材,就是性感雜誌中的標準體型。牠穿著黑色OL上班服裝,裸腳持續滲出不明黏液。
墮地的「OL」,脖子以詭異幅度屈曲,骨裂聲此起彼落。
牠的小腿先站直,然後大腿以上的身體,以詭異的姿勢緩慢扳直。
牠的脖子顯然斷掉了,頭側向一邊,抽搐不定。
「咔……咔咔……」
牠的兩手鮮紅,明顯進行過一番殺戮,頭戴的「面具」就是戰利品。
大樓牆上的牠們逐一掉下,骨裂聲彷如地獄的交響樂。牠們詭異地站起,封鎖我倆的退路。
我一時反應不來,數秒後才拔出水果刀。
但我的腦海,再次浮現那把聲音。
為什麼要殺人?
小浪呆站側旁,劇烈顫抖。
「OL」朝我倆走來,腰誇張地左右扭動,像極模特兒貓步。由於牠雙腳沾滿黏液,步行時傳出酷似塗抹膠水的聲音,讓人聞風喪膽。
「咔咔……咔咔……」
我大力揮舞著水果刀,可牠近在眼前,手朝我的臉優雅地伸來。
我的求生意志蓋過理智,稍微冷靜下來時,只見水果刀牢固插在「OL」的手掌裏。沒有鮮血。
「OL」一手抓起我的脖子,如起重機般,把我扯到半空。
明明是隻幼嫩的手,力氣卻比我遇過的任何人還大。
無……無法呼吸……
我四肢抽搐不停,臉部充血,腦袋禁不住胡思亂想。
我……將被剝下臉皮……成為牠的面具……而我則會被丟棄在這裏……在撕裂的痛楚中死亡……而小浪……
不……我不能丟下小浪……我不能——
耳際,是利器割斷某物的聲音。
我狠狠跌倒地上,瘋狂喘氣,同時望見地面的一隻斷裂的拇指——是「OL」的。
右手握緊剪刀的小浪,紮穩馬步,擋在我面前。
她怒瞪著「OL」,咬牙切齒,露出在震盪的虎牙。方才滴落的鮮血,從她的額頭,滑落至臉頰。
她晶瑩的瞳孔放大,本來和諧的宇宙,頓作癲狂的混沌虛空。
小浪怎麼像換了個人一樣?
經過休息室的戰鬥,我清楚小浪決斷過人、身手敏捷。
即便如此,一般人類與牠們對抗,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