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線上
我拭去眼角殘留的淚珠,堆出笑臉裝作對一切懵然不知,走過去一眾煙伴面前說了聲「Hi」後,他們果然虛情假意的回應,連剛才對我冷嘲熱諷的人也變得熱情起來,可見人性和立場都是搖擺不定和虛假,他們的立場就是沒有立場,就算說中他們的心事,他們還是會反駁,甚至不停用一些沒有立場只是反對的字眼來掩飾內心的尷尬,那怕已經詞窮,他們還是依舊。
香港人或者世界的人就是如此,口中說否定,內心用上投機的心態,然後在有利的情況下轉換陣營,再站在一個假道德高地上繼續指控他人。
這是他們的堅持,因為假道德高地就像信仰,心態上和耶教的人是同出一轍,他們堅信心中的十字架,再把自己的十字架落地其他人身上,拒絕的人就是邪惡,不能大愛的就是魔鬼,只要信仰一旦被推倒,人便會崩潰,然後發瘋地咒罵說出真相的人,再找其他所謂神存在過的證據來反駁,千百年來還是如此。
「阿穎,我返上去啦!你仲食唔食煙?」
肥基對我打了一眼色,這個眼色的背後意思是叫我迴避一下,肥基還以為我對煙伴們的閒言閒語是一無所知,但在這個情況下我認為裝作一無所知比較幸福。
因為我寧願真的一無所知
「好呀。」
肥基撘著我的肩膊率先對我道歉,
「sorry呀,正話唔小心講咗你啲野俾班友知。」
我裝作訝異地笑問,
「哈,一定話我花心啦。」
肥基嘆了一聲,然後苦笑說道,
「人係好現實嘅,不過班友把口有幾臭你都知嫁啦。」
我還是假裝一無所知,
「係咩?唔係呀,我覺得佢地幾好。」
肥基無言以對,然後扯開別的話題,
「係呢,你女朋友今日七點?同佢個女同事?」
「係呀。」
「喂,個女同事正唔正?叫咩名?介紹下呀?」
「我唔知,因為我唔識佢啲同事呀,不過我諗你可以主動過去認識佢嘅。」
肥基一副色狼相地沉思了一陣,當我們回到店鋪後,肥基再把我拉進了廚房問道,
「喂,但講真啦,你同你條女打算點呀?無可能一直咁樣一拖二?你總要揀一個。」
二選一這回事從來都是世紀難題,那一刻我不知道日後的選擇是怎樣,但我寧願維持現狀,甚至昨晚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可是我知道已經沒有回頭路,而且我的內心深處,好像為了得到這一種毫不實在的虛榮而自豪。
想著想著,我的嘴角不其然的微微上揚,肥基見狀說道,
「我知道從來愛情同麵包真係好難選擇,女人如是男人如是,如果我作為你嘅兄弟,我會同你講,保險妹會合適你,因為同佢一齊,你仲會係你自己!」
「做咩?你怕Selina玩我?」
「點會怕佢玩你呀,依家嘅佢點會玩到你,更何況我地呢啲窮人有咩俾人玩嘅價值呀?」
肥基的說話好像別有用意,好像洞悉了我的內心,嚴格而言,他比我更清楚自己的想法。
他再補上一句,
「同有錢女一齊,無錯,你會由基層搖身一變成為中層甚至爬得更高,但利益當前你就會無咗自己。」
可是,我討厭那個對所有事情口中說無所謂,實際上是無能為力的自己。
「哈,就保持真我又如何?結果咪就係咁,想出人頭地想做老闆嘅,靠手藝唔係無可能,係難啲囉!你應該明白我嘅意思。」
肥基的眼神有點慚愧的點頭,
「位置唔同,想法都會唔一樣。」
「先小人後君子嘅野,我明嘅。」
「阿穎,我原本嘅意思其實唔係咁,只係老闆聽完我提議,就加咗好多佢自己嘅說話落去咋。」
「算啦,佢點講都好,我無咩所謂!咁的確我係無錢,佢真係無理由俾機會我join埋一份。」
「但你有嘅係手藝,我教你嘅你都學識曬!唔好貶低自己。」
「你知你老闆即係你朋友係一個點樣嘅人嫁啦!佢講得無錯,有錢真係可以買起好多野,更何況係一門手藝?請個人有幾難?不過我唔覺得佢有問題,啲人唔鍾意佢係因為佢好仆街,呢種仆街只要你有錢,佢叫你契哥都仲得,但偏偏呢啲人比起班偽君子更加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