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修仙】真山誌.八 (見字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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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6-19 15:58:29
2024-06-19 17:44:15
推一推
2024-06-19 18:24:02
2024-06-19 19:46:31
推推推
2024-06-19 19:57:21
2024-06-19 20:05:38
2024-06-19 20:20:06
2024-06-20 08:28:50
又起身番工

第六百四十四章──比賽吧

聽到沈淵提及「那個胖子」,段真便馬上問道:「前輩,你有見過我師父?唐三笑。」

沈淵看著段真片刻,方道:「師父……嗎?」

他沒有回答段真的問題,而是仰首看著那座銀山,也不知道在想些甚麼。

呼──

身後傳來破風聲,來的赫然便是蕭別離……蕭別,又或者該說是蕭笑笑。他先是看到段真,眉頭便是一皺。但很快,他的目光又落在那把劍、以及坐在劍上,似介乎虛實之間的身影。

他的心頭微顫──果然是崑崙遺寶!

但就在蕭笑笑還未來得及激動之際,又有身影閃動而來。

夏滄海足踏紅刀,背上還背著個昏迷不醒的沈三寶、疾沖而來。在其身後,傳來陰冷的聲音:「鼠輩還想逃?」夏滄海一眼沒有看段真以及蕭笑笑,反倒直接看著那坐在劍上的身影,大聲高呼:「前輩救命!」

沈淵的目光緩緩投在夏滄海身上,然後又看到那緊隨的簡平。他面上露出一抹思索,很快,他又把目光掃過段真、蕭笑笑,然後嘴巴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先不殺你,滾。」沈淵一揮手,那本來向前急沖的簡平赫然發現自己的身影不進反退、似乎地面的黑水在不斷把自己推往後。他看到自己與夏滄海的身影越來越遠,臉上的神色越發猙獰,怒吼連連。

但不論他怒意再盛,卻也只是徒勞。

沒過多久,那推動著自己往後的感覺漸漸消散。當簡平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站在剛剛走進界境以後的那道光門之前。以他金丹境界、沒能殺死兩個築基小輩,還讓他們離去,對於心胸狹窄的簡平而言,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簡平的臉色陰晴不定,不知過去多久,他的臉色漸漸變得平靜,一抹殘影於他身後分離,與他一前一後,坐在原地。

不論是誰獲得了崑崙的遺寶或傳承,都得離開界境回到人間界。

簡平閉上雙眸,似斂去那狂暴的殺意──並非消散、而是蘊藏,只等待殺戮的時機。

……………

蕭笑笑與夏滄海看了段真一眼,發現雖然一眼認不出長相,但不論衣著還是曾經戰鬥過的傷勢,都證明著此人便是樊離。長相身形不同……那麼,誰才是真正的他呢?

相比起蕭笑笑,夏滄海的心底卻更加平靜。畢竟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改頭換臉的段真。

縱是如此,二人在看到沈淵隨意揮手、便讓金丹境的簡平消失於眼前,此等如言出法隨、呼風喚雨之能,徹底震懾了蕭笑笑以及夏滄海。哪怕夏滄海在看到段真以後又再心生殺意,卻也不敢肆意妄為,對於眼前未知實力的大能者表示了足夠的尊敬。

「你們,都是來覬覦崑崙的遺寶嗎?」沈淵的語速不快,但他的每個字吐出、湖面都隱隱顫抖,似乎在畏懼著,遵循著沈淵的號令。至於段、夏、蕭三人更是心頭大震。

哪怕沈淵不是故意而為,但光是其自然散發出來的靈壓,便令他們幾近喘不過氣來。

蕭笑笑低下頭來,不敢正視。但那不讓窺視到的,是他眼眸裡幾近瘋狂的慾望。為了這天,他等了數百年。不論如何,崑崙遺寶、他一定要得到。那不單止是為了自己,更為了讓那個曾經騙去自己數百年光蔭的賤人付出代價!

夏滄海先是一怔,卻又慢慢陷入沉默。說實話,他對於崑崙並沒有別人那般嚮往。他修行的是大明宗的刀法,而作為刀修、先天就跟劍修看不對眼。但他也知道,這是一場莫大的機遇。

他緩緩把沈三寶放在「地上」,察覺他無恙以後,便微舒一口氣,這才把目光落在段真身上──

他的想法很簡單。哪怕自己得物無所用,也不能讓那個人得到。

至於段真看著沈淵,看得很認真。他不知道這位曾經叛出崑崙、現在又守著崑崙的人到底想幹甚麼。他更不知道,現在沈淵做的一切到底是任性妄為,還是一步師父提前佈下的棋。

三人的沉默,卻又像是默認了沈淵的質問。

片刻,沈淵的聲音又響起:「很好。」

「你們……三人都在築基巔峰。」沈淵眸底泛過笑意:「那麼,就來比賽吧。」

「你們三人誰先結丹,誰就能夠獲得我的傳承。」

……………

築基巔峰與結丹,看似只在一步之距。

但在人間界修行的萬年間,多少修士終生止步於此?像段真,他來到陽境巔峰已經不是一天半日的事情,但至今仍然沒有破境的契機。像夏滄海,他在進入日月洞之前就已經在那個門檻之前。到後來被段真斷其一臂、叛宗而逃,輾轉數年至今,仍然在築基境界。

這就是修行。

而現在,沈淵設下的題,就是讓他們結丹。

這是一道簡單而直接,卻又不講道理的題。

不論蕭笑笑、夏滄海二人跟段真有多不對頭,但此刻三人都不由自主的面面相覷,眸底帶著深深的無奈。若是破境有那般簡單,也不會有那麼多築基修士愁得滿頭銀髮,懷著深深的愁滋味,坐化歸墟。

至於沈淵在設題以後,也不再理會三人,逕自盯著那座銀山看,彷彿想要看到山頂處,一窺那神秘而未知的風光。

蕭笑笑率先坐在原地,雙眸微闔。

算上奪舍之前,他修行足有數百年。更重要的是,他曾經由踏入築基、於體內蘊藏陰陽之氣,繼而結丹過。他有過結丹的經驗。這便是他最強大的優勢!

夏滄海的眼角掃了段、蕭一眼,同樣緩緩坐在地上,把沈三寶護在身後。日、月雙刀於他身周飄浮,像兩個巡視的士兵般,不容有人侵犯。他亦閉上雙眸,開始尋求那破境的契機。
2024-06-20 16:31:28
真仔個樣黃曬啦
2024-06-20 16:35:47
到底真仔結丹先,定係完po先
2024-06-20 17:44:32
2024-06-21 07:18:05
人手強制完post 先
2024-06-21 08:25:45
早餐呢
2024-06-21 08:35:13
放假啦終於

第六百四十五章──被捲起的淤泥

夏滄海閉目靜心片刻,很快又重新睜開雙眼。

他的目光,落在段真身上。雖然長相與之前的「徐石」不同,但他知道,這大概才是此人的真正臉貌。

從一段時間之前,他就已經來到了陽境巔峰,距離結丹一步之遙。但是,他的心一直都無法靜下來。彷彿有把野火,於其內熊熊燃燒,令他的心靈與肉體都成為那野火的柴薪。

那不分晝夜、數以百次的腦海戰鬥應對,便是從此而來。

他連自身都照顧不暇,更莫說靜心破境。

夏滄海深呼吸一口氣,強行抑壓著自身那股狂躁,嘗試著重新靜心修行。

不論如何,都不能讓那個人獲得崑崙遺寶!

段真看到二人先後盤膝坐下,一時三刻也是怔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片刻,他也只能跟著二人一起坐下,開始運轉周天。靈氣流轉之間,又生出幾分滯澀。

這種如「吃飽了撐」的感覺,他已經感應到好一段時間。

煉氣境想要築仙基,便是以體內修行至九層、濃郁充沛靈氣,於體內築成仙基。基,便是基礎。而在這之後,便是透過吸納靈氣鞏固仙基的同時,納陰陽二氣於體內,最後一舉結成虛丹。

說是這般說,但具體怎麼做?

任誰也無法說得準,說得通。若是那麼容易能夠講得明白,世間的修士也就不會那麼少。待段真雙眸闔上、苦苦鑽研結丹的契機時,沈淵的目光不知何時落在他身上。

沈淵坐在劍上,看著閉目皺眉的段真,雙眸泛著冰冷而殘酷。

崑崙,不出廢物。

若你只是個廢物,哪怕你山主轉世,我又憑甚麼要指點你?

憑甚麼能學我的劍?

……………

隨著運轉周天以後,段真也是漸漸找回了感覺。

他想起了自己修行的功法──【陰陽圓融功】。

陰陽者,萬物之根本也。

這門出自大明宗、令自己獲得乾坤圈認可的功法,說的不就是如何令陰陽相融,繼而結成虛丹嗎?

當初段真之所以挑選這門功法,只是單純因為他手上沒有築基境界修行的功法、而他又不喜歡天字一劍的【武殺道】。但陰陽圓融功,本來就是最適合築基修士修練、也能夠提昇結丹機率的功法。

呼──

場間的風,戛然一變。

蕭笑笑、夏滄海的眼睛猛地睜開,下意識便把目光落在段真身上。後者仍然盤膝而坐,雙眸緊閉。但其體內似產生異變,渾身的靈氣彷彿變得滾燙一般。

蕭笑笑曾經結丹過,一眼便看出那是結丹的先兆。

怎麼可能?

蕭笑笑的眸子裡泛過一抹焦急,連忙平伏心神,繼續調動體內陰陽之氣,嘗試結丹。

至於段真雖然有了契機,但內心卻沒有任何喜悅。他的內心莫名其妙有種感覺,似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在阻隔著甚麼,令他體內的陰陽二氣無法結成虛丹。

缺的是甚麼?

段真苦思不已。

就在這時,似有莫名而來圓石落入心湖,將湖底如淤泥般的回憶,漸漸湧上心頭。

……………

地魔界,龍魔府,龍桃島中。

眼前,乃是一片血色之景。

洛蝶衣看著漸漸變化的泉水,黛眉輕皺。

眼前濃郁得似血漿般的泉水,如怪物般沸騰著、翻滾著,令她就連段志的身影也無法看到。

她的神識悄然掃掠,已是察覺到另外兩邊溫泉的變化。然後,她的神識緩緩鎖定在那安靜坐著、看著血泉的羅莫。後者似乎察覺到甚麼,微微仰首看向天空,隨之展顏一笑。

笑容裡沒有挑釁,但卻清晰地表達了她的意思。

洛蝶衣的臉色漸漸寒起來,緩緩站起身來。

就在她準備出手之際,一道聲音突然響起隔著血泉響起:「別過來。」

洛蝶衣聞聲一怔。

雖然她無法看到段志,但仍然能夠聽得出段志聲音的平穩與冷靜。

「婆婆,我沒事。」

……………

段志雙眸緊閉,盤膝坐在血池之中、濃稠的血水似有生命般,爬滿了他的身體。他在感受著血泉湧入體內的變化。

獸血來勢洶洶,如無孔不入般鑽進自己的體內。但他卻察覺到經脈沒有因為獸血的力量而潰散、摧毀──

反之,與先前慢吞吞、滋養修補經脈的速度,眼前的獸血卻是以駭人聽聞的速度,令段志的身體恢復過來。幾乎在數息之間,段志因為先前的暗傷所受的傷勢已是幾近痊癒!

但在段志傷勢痊癒過後,獸血的力量卻沒有絲毫減慢,似乎不願意善罷甘休。它們仍然霸道、狂暴地灌進段志的身體內。彷彿其力量的本質,並非想要摧毀甚麼,而是改變甚麼……

如果說之前滲入體內、滋養他悽慘經脈的力量,是溫馴而害羞的姑娘,正丈在潤物無聲、溫柔地恢復著他的經筋。但那麼現在湧進四肢百骸的,便是手執鐵錘、滿臉獰笑的壯漢,以粗暴、不計代價的方式,改變著他體內的經脈。

很快,段志已經開始感受到鑽心的痛楚。哪怕段志的意志之堅、經歷過的痛苦多不勝數,但這亦是一種他前所未有、充滿「新奇」的痛楚。

縱是如此,段志的神色仍是那般平靜,彷彿承受著那非人般痛楚的人不是他。

他已經開始感受到,自己漸漸無法繼續承受這種大刀闊斧的「修複」。那與他的意志無關,只是他的肉身、他的經脈已是到了到達了極限。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條路。

當他念頭一動,所有變化亦隨之而生。

空氣,戛然而靜。

就連那本來翻湧的血泉,也在剎那間沉寂。

但這,只是在短短剎那之間。

下一刻,一切都變得更加狂暴。血泉、靈元,似源源不絕般朝著段志的身體捲去,彷彿他化身成個漩渦,吞噬著身邊的任何事物。

洛蝶衣不由得看得震驚無語──

這傢伙,竟是想要在這種情況破境?

是的。

段志發現以他現在噬元境的肉身是無法承受此等狂暴的力量,所以他就決定破境。這是個很簡單、直接的選擇。但同時,這是個任何人都無法理解的選擇。

魔修的破境,比起玄門正宗更加凶險。要說是步步驚心,也不為過。因為魔修每次破境,都是在以自己性命作賭注。從聚元入噬元,那是結成魔軀的第一步──但那並不完滿。

段志曾經以「盒子」來形容魔修的魔軀。如果要用相同的例子,噬元境界的魔修便是個仍然有著縫隙的盒子,在結成魔軀以後透過吞噬靈元,將盒子鍛鍊得更加強大。

而從噬元踏入歸一,便是最後將盒子變得完滿、渾圓歸一,連最後的一絲縫隙也不留下,從此我身無拘、得大自在。所以歸一境的肉身,比起築基境要強上不知多少倍。

所以在築基境裡幾近同境無敵的段志,卻需要無數輔助、於有心算無心之下,才能以玉石俱焚之姿,砍死歸一境的郭坤。

但正因為這是將自身最後一絲缺憾填補的時刻,才更需要至關謹慎。哪怕一絲一毫的分心,有可能造成心靈的缺口。所謂千里之堤,潰於蟻穴。一旦失敗,就會像段志曾見過那些凝聚魔軀失敗的人般、像西瓜般炸開,繼而死去。

現在的段志雖然稱不上臨戰破境,但卻在狂暴凶厲的獸血虎視眈眈之下的絕境裡毅然破境,光是這種膽魄,就足以震懾洛蝶衣。

你這瘋子……

洛蝶衣啞口無言,而時到至此,她亦甚麼都不能做,只能等待著結果。

另一邊廂,羅莫仍然正襟危坐,靜觀身前華美的落花血景。

她不需要肉眼去看,亦能夠感受到,那個人在破境。

她知道,若果把情況倒轉、她也會做相同的決定。但她能否像那人般雷厲風行、在察覺到情況以後便毫不猶豫地破境呢?饒是羅莫修行多年,在感受到那人的果斷以後,內心也是生出一絲佩服。

越想、她便越欣賞。越欣賞,她便越可惜。

「真可惜。」羅莫幽幽一歎,美眸裡盡是婉惜,彷彿段志的死與她無尤。

……………

段志並沒有認為自己有多厲害。

對他來說,既然破境是眼下唯一的生機,他便毫不猶豫地走這生路。就像曾經在崑崙山下,他一眼看到那具從天而降的屍體、便即奪基破境。又如在那座不見天日的山洞裡,他毫不猶豫地賭上性命、一念成魔。

所以他的內心並沒有因此而感到緊張、驚慌,就像平靜地走在坦道上,不疾不徐的向前走著。但他內心有種莫名其妙的預感──好像缺了些甚麼。

若是這樣下去的話,他是跑不過已經瘋狂湧進體內的上古凶獸氣血精華。

或許是因為破境的緣故,總會令他想起曾經在人間界的歲月,以及與他一起被多次壓下境界的師弟。

也不知道師弟現在怎麼了……

師弟向來都比自己聰明,若是師弟的話,恐怕不會像自己這般,總是陷入兩難的困境吧?

就在這時,似有莫名而來圓石落入心湖,將湖底如淤泥般的回憶,漸漸湧上心頭。
2024-06-21 08:45:07
雙雙高潮
2024-06-21 08:45:16
笑左,呢次完全捉到路準備睇志仔
2024-06-21 10:59:37
竟然係強制同步升級 段志0%電直接開200%電
仲要同步回憶
2024-06-22 11:19:57
2024-06-23 11:26:16
2024-06-23 16:57:48
2024-06-24 02:22:03
2024-06-24 03:25:53
2024-06-24 08:32:03
又要番工

第六百四十六章──初考

是日,天氣不佳。

灰蒙蒙的烏雲,似籠罩整個天氣。丁點細雨,嘩啦嘩啦地落下。它們雖然密集,卻很是輕柔,打在身上似乎壓根兒沒有感覺。

兩個孩童一前一後,冒雨在草原走著。

前面那孩童背著包袱,嘻嘻哈哈地走在前頭。他穿著的草鞋早已經濕透,卻見他隨手抹了一把臉,對於滿臉的雨水似是渾不在意,而是轉首看向身後:「師兄,走快點啦!」

其身後孩童看上去不論性格與脾性,都明顯更加沉穩。他走在後頭,也是沒有辦法,只能喊了一聲:「小心點,走路要看地面。」

至於走在前面的孩童只是朝他比了個鬼臉,繼續碎步向前跑著。

走在後方的孩童見狀只能苦笑搖頭,逕自不疾不徐地往前走。

那年,段志十歲、段真八歲。

……………

二人冒雨前行,各自還背著基本的包袱糧食與行裝,略顯狼狽。

所幸二人都不是那些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而是在山野、草原長大的野孩子,並沒有覺得有多大難受。走了許久,他們才看到他們的目的地。

段真張著嘴巴,小臉上盡是驚訝地不斷往上看;段志站在他身後,小臉看上去平靜,但眼眸裡還是閃過驚奇之色。

映入二人眼簾的,是一座密林。

眼前的一株株大樹並不粗壯,略顯幼小,但偏生很是高大,目測至少有十丈高。而這些大樹密集地匯聚成入目浩瀚、一望無際的樹林。這裡便是他們的目的地,被稱為林海之地。

而這,亦是【雨劍宗】的宗址。

「師兄,這裡好高、好大。」

「嗯。」

「師兄,你說我們能辦得到嗎?」

段志聞言,幼小的眉毛微挑:「怎麼樣,怕了嗎?」

段真哼哼兩聲:「害怕就害怕,害怕又不可恥。」

段志聞言語滯,微微搖頭:「想清楚了,一旦走進去以後,可就沒有反悔的機會。」

「師兄,我們不是說好了,將來要一起拜入崑崙。師父又不會劍法,現在能夠出來賺靈石、又有機會學習劍宗的劍法,實在是一石……多少鳥來著?」

段志看著段真在扳著小手指,也是看得莞爾一笑:「走吧。」

語畢,他便率先往前走去。

「呃……師兄,多少鳥來著?」

「二。」

「是二嗎?怎麼我覺得師兄你好像在罵我。」

「……」

……………

兩名少年走進林裡。

只是他們沒過多久,便於前方隱見燈火。

他們沒有想太多,逐光而行。

良久,他們便看到那些光到底為何物──那是很多個掛在樹椏上的白紙燈籠。而在燈籠上,有著圖騰。那圖騰驟眼看來像是零碎的雨點,但若仔細打量,便發現那些筆直的雨線,其實都是劍。

雨飄然而下,從樹冠林縫之間流淌而下,卻在靠近燈籠方寸之間,卻被無形的屏障阻隔,繼而滑落。在雨水點耀之下,令這萬家燈火看上去更加光怪陸離。白紙燈籠數十上百計,照亮整座森林,像段志與段真這兩個從未離開過三千境的鄉下小子,又哪裡見過此等神仙手段?

這一幕,看得段志跟段真目瞪口呆。

呼──

一抹身影踏劍破開樹冠,亂葉紛飛,從天而降。段志跟段真只感眼前一花,身前便多了名身穿白袍的中年人。他打量著二人,眼裡盡是審視。至於二人已經察覺到,眼前這位便是築成仙基,真正的神仙。

一念及此,段志便率先恭敬行禮:「晚輩文靜意,這位是我的弟弟文靜思,拜見仙師。」

「嗯。」中年人輕嗯一聲,對於二人的態度也略感滿意:「靜意,靜思。這倒是個好名字。對於修行而言,兩者均是相當重要的一環。」

「你們,是前來參加敝宗的外門之選?」

「稟報仙師,正是。」

「那你們可就來得晚了。絕大部份的人已經進來──罷了。既是相見一場,便是緣份。我這就送你們進去。」語畢,他也不理會段志與段真的反應,雙手一抓便把二人像小雞般提起,跨前一步。

飛劍落在腳下,帶著他沖天而飛。

「啊啊啊啊──」

段真臉色蒼白如紙,失聲大叫。段志雖然沒有高呼出聲,但臉色也是極其難看。對於兩個初踏修途、尚在煉氣境的少年而言,哪怕只是御劍半空數十丈,已經足夠的刺激以及可怕。

……………

林間某處。

高聳的大樹,圍著某個空間,整齊地排列著。

若是有人能在高處俯瞰該處,會發現這些大樹呈圓、屹立於大地之上,令中央之地看起來有幾分像是囚牢。

至於在如囚牢的空地之中,密密麻麻站滿了人。他們當中最大的共通點,便是年輕。他們當中年紀最大的,也只是十八之下。至於最年輕的,有幾個看上去很是緊張、臉蛋稚嫩,驟眼看來頂多也只有十歲左右。

而在這群人跟前,有幾個人。他們均是身穿淡白色長袍,其中刺繡著很多驟眼看來難以察覺的暗灰色的短直線紋路,彷彿一場不願擾人的靜雨。

少年們看著那些臉色或漠然、或興奮的修士,卻是身體微顫。也不知道那是因為被雨水冷的,還是被築基境界的靈壓所驚的。

戛然,那些修士齊齊仰首看去。

一抹劍痕,破空而至。

與此同時,是兩道被扔下來的身影。四周的少年們驚呼出聲,連忙往左右逃去。

啪啪──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被扔在地上,水花四濺。

「這兩名少年亦是參與外門之選,人都差不多的話,就開始吧。」

飛劍在半空靜滯片刻,只留下一句說話,便即再次離開。劍尖像剪開雨簾,只留下令人觸目驚心的殘痕,便消失無蹤。

而在場的幾名築基修士連忙恭敬行禮:「是的,文師兄。」
2024-06-24 19:3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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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6-25 00:2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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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七章──文姓

一眾少年看得面面相覷,同時又深感驚憾,不理解剛才那御劍者為誰。有築基修士見狀,便即微笑解釋:「剛才那位是文禪師兄,已經是築基陽境。雖然尚未結丹,卻獲問天境界長老收為親傳弟子,以築基境界成為內門弟子。」

少年們聞言這才恍然大悟,明白為何同為築基境界,為何要對剛才那位修士那般恭敬。

而那名築基修士的目光緩緩落在段志與段真身上,或許是因為文禪的緣故,對二人也是略顯友善的問道:「你二人的名字?」

段志拍了拍屁股,慢慢站起來,朝著眼前的仙師抱拳拱手:「仙師,晚輩文靜意,這位是我的弟弟文靜思,拜見仙師。」

段真悄悄地揉著發疼的屁股,內心還未從剛才御劍的刺激中抽離出來,心臟仍然呯呯直跳。但他站在段志身後,臉色雖蒼白,但也沒有失態。至於段志雖然稱不上瀟灑,但神態從容,不算狼狽。

這般姿態,不由得令人高看一眼。

那位仙師查看手中竹簡,很快就找到文靜意、文靜思的名字:「文靜意、文靜思,找到了。文……」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不單止是他,在場絕大部份的人,均不約而同地想到同一處。剛才御劍送二人到來,是文禪師兄。而眼下兩個小娃兒,亦是姓文。這當中……到底有甚麼關係?

在這般一聯想之下,段志段真的那副神態,便顯得更加莫測高深,彷彿他們有恃無恐般的自在。

段志跟段真二人暗自相視一眼,轉瞬間便看出在場的眾人大概猜錯了些甚麼。但是,他們又為何要澄清呢?

一念及此,他們的神態越發從容自在。這等神態,亦令其他人越是肯定他們與文禪師兄有著甚麼關係。

也許是文家派來參加外門試煉、拜入雨劍宗的年輕族人。

……………

不論如何,外門的試煉還是得開始。

那位築基修士咳嗽兩聲,既是把眾人從對「文氏兩兄弟」的忌憚中驚醒,亦是提醒著他們:「歡迎各位來臨雨劍宗的外門試煉。」

「你們當中或許有些人已經知道,敝宗本次招募的外門弟子……八位。」

「但在場的人數,足有八十六人。」

「所以,本次試煉將會分成兩個階段,初選與次選。」

「只有度過初選者,才能進入次選階段,參與為期七天的苦修,學習我宗的劍法。」

此言一出,那些少年們不由得嘩然。當中有的滿臉震驚,顯然沒有聽說過這說法。有些卻是滿臉平靜,似乎不出其意料之外,又或者他們對自己有著足夠的信心。

廣場間充滿著竊竊私語,就連淅瀝的雨聲也是無法將其掩蓋。

「哼。」

某位雨劍宗的築基女修臉若含霜,冷哼一聲。眾少年只感心底一沉,似有無形的重錘落在心頭,很是難受,下意識地閉起嘴巴。

「謝謝師妹。」看著那些少年們臉色發白地沉默下來,那位解釋著流程的修士面露苦笑:「初選目標──只選四十人。」

段真聽得小臉充滿緊張,沒想到一下子就要篩掉一半的人。就在這時,段志輕輕拉住段真的手,似是在安慰著他。段真一怔,下意識看向師兄。只見段志的臉色雖然凝重,但算不上太緊張。

段真在看到師兄如此沉穩,也覺得心裡慢慢平靜下來。

況且,師父也說過只要他們二人隨便一個獲得外門名額,就算是成功。哪怕自己出了甚麼差錯,反正也有師兄在……

「敢問仙師,初選甚麼時候開始。」一名少年穿著整齊的白袍,腰間別著摺扇,看上去很是瀟灑。但他臉龐的傲氣仍然毫不掩飾,彷彿覺得自己跟場間其餘的少年並非相同境界。

主持的修士看了他一眼:「時間,現在。地點,這裡。」

語畢,他身上的道袍無風自動。築基境界的靈壓,悄然散發。就在這時,那些少年們才發現,在場的數位築基修士的站位,竟是把他們都包圍在內。

那些修士很是整齊的散發著自然的靈壓,朝著他們壓逼過去。

與此同時,那名主持修士的聲音又響起:「能夠承受靈壓至最後的四十人,便即進入次選階段。」話語剛落,便有幾道倒地的聲音響起,似是在應驗在他的話語。

眼前的少年都是煉氣境界,在面對於體內築成仙基、與天地已生連繫的築基修士靈壓,就彷彿一葉小舟突然被扔到驚濤駭浪的汪洋大海之中,載浮載沉,彷彿能在頃刻之間便被吞噬覆滅。

……………

主持的那位修士,名為朱栩安。

他修行境界不深,但處事圓滑,頗得宗門長輩歡心。

這次外門之選交給他來主持,便可見他在宗門頗得重任。這些事宜,亦是替宗門辦事的任務。只要把事情辦得妥當,便能獲得宗門的獎賞。

修行宗門,很是講求傳承。但凡泯滅在歷史長河裡的,絕大部份都是因為青黃不接,繼而被別的宗派吞掉。因為囂張、狂妄的,反而在少數。且看天字一劍、且看烈陽宗,現在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這亦是為何很多宗派都會定年招收煉氣境的外門弟子,同時從煉氣境開始培養起來的弟子,對於宗派的歸屬感往往更大。像朱栩安自己,亦是曾經在雨劍宗的外門試煉中脫穎而出的一份子。

朱栩安沒有想太多,他自知修行天賦不佳,但對宗門極具歸屬感,只想把事情辦好,同時為宗門招收出色的弟子。

他斂起笑容,目光緩緩在場間掃掠,似乎在感受著他們的狀況。

「咦?」

當他的目光落在居中、那姓文的兩兄弟時,不由得驚咦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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