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修仙】真山誌．八 （見字飲水）

Push

俾師兄推一推以為有文

終於放假啦！！！

第六百一十二章──老婆婆

段志聞言沉默，緩慢地把手探向床邊的石劍。

石無福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握劍，像看著個死人。

下一刻，段志只是摸了摸無鋒石劍的劍柄，也沒有執起便走下床來。

石無福仍然看著，但眸子裡還是神色微動，微微後退一步，讓出前往船艙的位置：「請。」

……………

段志在前，石無福在後。

雖然這是一座大船舫，但終究不用走上多久。

走不到片刻，已有笛聲傳入耳中。

與段志曾經聽見的笛聲不同，這次的笛聲帶著明顯的歡愉，其曲調不時婉轉而歡快，令聽曲者心底帶著歡樂喜慶的感覺。當段志走到船艙裡，入目便是一幅橫於身前、偌大的淡黃色的紗幕。

隔著千重紗，段志只能依稀看到一抹佝僂身影正拿笛輕吹。

段志來到，也沒有開口打擾，只是靜靜聽著。

石無福沉默地看著段志的背影，後者解劍以示無害，這舉動還是令她心裡稍安。一旦剛才段志有何異動，她將會以小姐的安危為先，一巴掌將其拍死。

想到這裡，她便無聲無息、悄然離去。

場間只剩下二人。

隔著，一張大紗幕。

良久，笛聲似穿過某座平原、翻越某座大山，漸漸沒入谷底，稍斂。

二人仍是隔著紗幕，相對無語。

片刻，紗幕的彼岸傳來沙啞的聲音：「你覺得，這首曲如何？」

段志聞言先是一怔──

這聲音雖然沙啞，但仍能聽出其下的清雅，可以想像到這位老婆婆年輕時的聲音大概更是動人。但真正令他怔然的，是這聲音帶著莫名的熟悉感，似乎他曾經在哪裡聽到過般。

他沉思片刻無果，便道：「老婆婆，在下不諳樂理。」

對面的聲音又再響起，帶著幾分豪邁：「直說自己的想法無妨。」

段志聞言，便坦白的道：「曲中帶著明顯的喜意，似乎隨著此曲、百花都要因而盛開。只是比起此曲，在下還是更喜歡先前聽到的那首……」他似是猶豫著甚麼，聲音帶著不確定：「彷彿……那首曲更加真實。」

語畢，他又連忙開口：「在下是個只埋頭修行的莽夫，並沒有置疑老婆婆曲子的意思。」

洛蝶衣的神識隔著紗幕落在段志身上，心下也是覺得好笑。這傢伙之前對著自己一副冷面熱心腸的模樣，現在對著「老婆婆」的自己，卻又那般畢恭畢敬。這等反差，讓她看得很是有趣。

「你沒有你口中那般不懂樂理。」洛蝶衣以小仙術【疑音術】略為改變自己的聲線，令其聽起來更加蒼老：「剛才那首曲名為【喜迎春】，是用以迎接春節而來的曲子。而這當中，也能用作迎客。」

「至於先前你聽到的曲子……只是……咳咳，老身隨意吹奏而為。你說的『真』，倒也沒有錯便是了。」

段志聞言再次思索片刻，便讚歎的道：「在下對樂理一竅不通，但對於修行略知一二。我曾聽家師說過，能夠達至無招勝有招的境界，才是真正的大宗師。現在看來，老婆婆在樂理上造詣已臻化境。」

洛蝶衣聞言一愣。

這種說話，其實她聽過已經不少。但因為她能窺心畫，常常能夠察覺到對方話語中的意味。很多人對她的讚美很複雜，往往都是夾雜著愛慕、吹捧、客套、置疑、猜忌……

並不純粹。

也不知道眼前的男子，是否真的把她當作是位老前輩般尊敬著，話語之中帶著的讚美很是單純。

而任誰在聽上這種讚美，都會發自內心的高興。

洛蝶衣也不例外。

這人，真是有趣。

「客套的說話就先免了。」洛蝶衣聲音雖然平淡，但還是帶著些許的「老氣橫秋」，看來她很快便充份扮演「老前輩」的角色：「說說你的事。為何會被逼到要跳河保命？」

段志沉默片刻，便開始說著他的事。

他只從自己「身負重傷」，因為要到龍魔府尋溫泉養傷的事情開始說起。至於他的傷勢、為何受傷等等，卻沒有提及。洛蝶衣也不以為然，老神在在的道：「老身略懂醫道，若是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看看。」

「那就拜託老前輩了。」

紗幕無聲無息地揭起一個邊角，聲音隨之響起：「把手伸進來。」

段志沒有懷疑甚麼，坦然走過去、曲膝坐下，把手伸了進去。片刻，他便感覺到手腕間，有兩隻手指輕輕搭在其上。那觸之略顯冰涼的感覺，令他一陣失神。

……………

洛蝶衣哪裡懂甚麼醫術？

她擁有地魔界裡絕無僅有的神識，所以她只是單純以劍指搭意橋、繼而渡神識入段志體內觀察。

這一觀察，便險些令她心神失守。

映照入她神識以內的，是浩瀚無比的世界。她見過的魔軀不少，甚至為玩樂性質，她都曾經以神識窺探過石無福的魔軀。但她還沒有見過比這「黃信葉」更壯觀的魔軀。

他體內的每道經脈都如汪洋大江般，似乎能納百川；諸般氣竅如一座座幽深的古潭般，深不見底。

這是何等魔軀？竟然能夠偉岸強大如斯？

就她所猜測，恐怕連父親的魔軀也……

但段志體內令她震驚的，還有那傷勢。那本來能納百川的河床，此刻乾涸得看見無數裂紋。那一座座深邃的氣竅，現在只有淺淺井水，一眼便能望見底下。

曾經有多雄偉，現在便有多淒涼。

洛蝶衣懷疑，自己恐怕隨意施展仙術，便能夠把這位曾經強大的噬元境魔修、格殺於此地。

想到這裡，她下意識抬起頭，隔著紗幕，卻看到身懷如此傷勢的男子，臉上神色沒有半絲頹喪，就如曾經於客棧相見般，平靜、卻又帶著強大的自信。

彷彿河的另一邊若是出現敵人，他亦能從容拿劍在手，上陣殺敵。

有D料到

他只從自己「身負重傷」，因為要到龍魔府尋溫泉養傷的事情開始說起

應該係因此？

會唔會順便探到入面有隻紙蝴蝶

牙志其實是咪希格入面個劍魔

有冇做愛雙修

睇嚟你要重睇了

遊龍咪槍出如龍打到班女角心悅誠服

起點睇嗰啲成日比人和諧
一係上p站睇啲人寫
見到講故台有入嚟問吓

無拎起把劍。。。但後面又無啦啦解劍🤔

身上邊嗰把

我諗個意思係佢唔拎起=棄械=解劍

就咁睇，佢應該係連劍都冇拎出去，咁解左邊把劍?

“解劍”可能唔係字面上棄械嘅意思？

可能係身體語言表示自己冇惡意？
高舉雙手 或者 半跪之類

呢個岩
解劍姐係佢冇拎把劍出去，棄械以示無害

又是星期一
聽日後日放假，訓到自然醒先更新

第六百一十三章──所謂龍桃

洛蝶衣雖然年輕，但因為其修行特殊、家景非凡。她見過的人不少，也代表她窺見過不少強者的心境。

但都沒有眼前此人般，從容得令人動容。

「老婆婆，怎麼樣？」

段志的聲音，把洛蝶衣從沉思中驚醒。後者作狀沉吟片刻，方道：「你體內的傷勢特殊而複雜，可謂積勞成疾。去龍魔境，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更是個一勞永逸的治傷選擇。」

洛蝶衣把手指微微挪開，待段志把手縮走以後，重重紗幕再次悄然落下，把二人隔絕開來。

「時值龍桃節，我此行自星帶河渡江，正是要到龍魔府，一探那桃花幽谷。你我既是相遇，亦是緣份。你便索性坐著船，一起前往龍魔府吧。」

「這就太好了，謝謝老婆婆。」段志感激地說道以後，又很快捕捉到當中關鍵的兩個字：「對了，老婆婆。你剛才說，龍桃……節？」

「是的。」洛蝶衣侃侃而談：「龍魔府，有著一座山谷，裡面長著漫山桃花。每年桃花盛開之季，便是被稱為【龍桃節】。」

「當漫山桃花盛開，花瓣如雪。在那座山谷行走渡江，形同仙境，美不堪言。」

段志聽著老婆婆那沙啞的聲音裡，還帶有幾分對美景的嚮往，不由得心下一笑。沒想到這位老婆婆如此年紀，仍然有著一顆青春的心。只是想到曾經孫婆婆也是如此……他心底又生幾分思鄉之情。

「老婆婆，請問龍桃節，與溫泉【龍桃】是否有關係？」

「嗯。」洛蝶衣續道：「龍魔府的溫泉，泉眼正是在那座桃谷深處。而每年桃花盛開之時，便是溫泉效用最好的時候。而這樣的溫泉，也只有三小池。」

「這些小池，便是溫泉【龍桃】。」

「三池龍桃，浴泉重生，如金鱗化龍。每年為泡得此溫泉、去除舊患的魔修不知凡幾，更不惜一擲千金，可謂價值連城。」

段志聞言嘴巴不自覺張了張。

他只聽小花說要來泡溫泉【龍桃】，卻渾然不知道箇中大有文章。現在看來，哪怕段志拖著這半殘之軀走到龍魔府，恐怕也無法泡得上那能夠治癒傷勢的頂級溫泉。

似是察覺到段志的沉默，洛蝶衣又再開口：「就你這小娃娃，難道還敢惦記龍桃？據我所知近百年內，泡過龍桃的人，就沒有一個在歸一境以下。哪怕是歸一境，也是背後大有靠山、不計代價才換取而來。」

「晚輩豈敢。」段志苦笑一聲：「只是……黃某曾看過醫師，那位先生只讓我來尋龍桃療傷，著實不知道這當中的門道。」

龍桃嗎？

洛蝶衣想起剛才自己以神識窺探段志體內那乾涸的經脈──龍桃的話，說不定真適合。而就在這時，段志突然開口：「老婆婆鑽研樂理已有許多年？」洛蝶衣聞言先是一愣，為這生硬的轉折而感到意外：「也算不上太久。」

說著，她聲音沙啞地乾笑幾聲：「我性格古怪，來到晚年卻也沒幾個朋友。體內盡是老賊對世界的不甘與控訴，便以曲訴苦，一解鬱悶。」

段志搖了搖頭：「黃某雖然不通樂理，但從老婆婆的曲中能夠感受到強烈的情感。唯獨當中沒有老婆婆口中的『不甘』，頂多是有幾分……委屈。」

「委屈？」洛蝶衣情不自禁聲音略為高吭，冷笑兩聲：「小東西，別以為你有多了解老身。」

段志沒有在意「老婆婆」話語中的譏諷之意，似是猶豫著甚麼：「曲聲似在……尋尋覓覓，彷彿孤舟找不到彼岸、浮萍無法歸根。又如找不到知音人，很是委屈。」

說著，段志又客氣的道：「老婆婆，若是說錯的話，還請不要見怪。」

「…………」

「老婆婆？」

「老婆婆你在嗎？」

……………

找不到知音嗎……

洛蝶衣想起了很多。

想起了蝴蝶與紙劍，想起那無數個晝夜寄信無果，想起墨水與淚水混在一起的味道。

她的念頭轉動得飛快，當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仍然站在原地。至於外界的白晝，已經換成深夜。她這才知道，剛才自己一個入神、已是大半天的過去。當她神識外放，便發現段志仍然坐在原地、與自己只有紗幕之隔。

就在這時，段志的聲音適時響起，帶著猶豫與不確定：「老婆婆，妳……沒事吧？」

「咳咳，沒事。」洛蝶衣有點尷尬的咳嗽一聲：「時間不早了，你身懷傷勢，還是先去休息吧。」

「嗯。」段志緩緩長起身來，動作也是一絲不苟：「那在下便先行告退。」

他轉身離開船艙，身影漸漸消失不見。

洛蝶衣仍然站在原地，似在等著甚麼。

片刻，石無福的身影出現。

「他在這裡多久了？」

「小姐，是四個時辰。」

「我知道了。」

石無福緩緩後退，身影沒於陰影裡，又似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只剩下洛蝶衣仍然在想得出神。她在想著，剛才那人的一舉一動。那生硬的轉換話題，大概是不想讓我為他傷勢的事情費煞思量。至於在這裡足足待了四個時辰，是怕我出甚麼事？

想到這裡，洛蝶衣心裡莫名地有著溫暖。

此人的心畫是一片漫田的稻穗……心畫，是一個人的本相、最真實的慾望，作不了假。

黃信葉嗎？

真是個奇特的人。

……………

翌日，段志緩緩醒來。

他坐直了身子，伸了個懶腰。良久，他才怔然坐在床上發呆，竟有幾分久違的感覺。他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睡過。從他開始修行以來，絕大部份的時間，都是以打坐代替睡眠。

他知道這是為甚麼──

一旦他略為慢步，便會被師弟拋離得不知到哪裡去。師弟雖然修行懶散，需要自己耳提面命，但天賦比自己高上許多……

又來了。

段志又在想念家鄉，想念那三間小屋、想念那些公公婆婆，想念師父，想念師弟。

難道是因為自己現在變弱了，就連心也跟著軟起來？

不論如何，久違地飽睡一頓的段志雖然身體仍然殘破不堪，但精神還是抖擻。

就在這時，那身穿灰色僕袍的石無福無聲出現，安靜地盯著他，重覆著同樣的說話：「老太太要見你。」

推個post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