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上班
第六百三十七章──蕭笑笑.一
劍修向來以快著稱,不論是「唯快不破」、「一劍破萬法」,都是用以形容劍修。
眼下這幾個金丹境的匠心宗長老腳踏神秘的法寶,光論速度已是堪比以快聞名的同境劍修──
不論他們的戰力、法寶有多驚人,前提還是得抓著。
而在這幾位匠心宗修士的前方不遠處,似乎隱約能夠看到一抹身影忽隱忽現,破空而無聲,看起來煞是詭異,而其速度卻是彷彿比起同境劍修還要更快!
那身影雖然快絕無倫,但偏生看起來身形偏胖、很難令人想像這般身影的人,卻擁有如此驚世駭俗的速度。但修士之間,從來都是講求術法,與外貌身形無尤。
蕭笑笑行走於半空,身影詭異、難以捕捉。但他的心裡卻極其興奮。
光是情報收集、打聽,收買匠心宗內部修士等等,他便花了數千靈石。另外其重點是,他在等當代匠心宗主的閉關煉器。只要問天境的匠心宗主在閉關,他就有信心逃得掉。
這一切準備,花了他七年的時間。
為的,便是在他空間法器裡的兩位至寶──【千面】與【霽霧】。
霽霧乃是匠心宗早已存在的至寶之一,擁有無上威能。能夠隔絕一切感知,不論任何法寶、神識,都無法窺探戴著霽霧的修士。而當年打造出霽霧的那位匠心宗修士在坐化之前,亦曾感慨過霽霧的成功只是一次意外,可惜在他死前,都還沒有完全掌握這件法器真正的打造方式。
縱是如此,霽霧的主要材料,是收納七七四十九種寶地的朝晨霧水。當中更包括崑崙山、飄渺宗等等這些赫赫有名的宗派。哪怕他們想要重新再嘗試,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畢竟對宗派而言,宗址便是他們的老巢、禁地,閒人辟易。
若非當年那位匠心宗修士為人友善、廣結善緣,恐怕也無法鍛造出此等神物。
就連現在匠心宗的至寶【疑神】,亦是參照那位修士製作出霽霧以後的手記、強行製作出來的四不象。
但真正令蕭笑笑決定甘冒風險的,卻是另一件寶物──【千面】。
修士的小仙術,用途多端。
有能夠改變聲音的疑音術,亦有改變身形的易骨術,但卻從來沒有能夠改變容貌的仙術。所以哪怕修士,想要隱藏的時候,用的還是相當原始簡單的做法──易容。
但易容終究有極限,對於神識敏銳的玄門正宗修士來說,用處不大,很容易被發現。
而【千面】,正是徹底改變這局面的法寶。
千面的打造,正是源於現任匠心宗主。相傳千面的材料,乃是千種生物的皮膚與精血──包括人類。而其主材料,是匠心宗藏寶庫裡一頭上古仙獸【幻羊】的內絨毛。
幻羊雖然無甚戰力,但卻是變幻萬千,能化身萬物。一旦察覺到危險,便會變化、融入環境,難以察覺。縱是如此,數千年至今,幻羊已經幾近絕跡,也沒聽說過誰能找到幻羊的蹤影。
……………
蕭笑笑最擅長的,便是遁法與御天而行。
更簡單點來說,便是跑路。
他出身微寒,從小便是個孤兒、在縣市裡的陰溝濁水裡行走。就連他踏上修行路的【洗髓經】,亦是他在某個年輕富家弟子手裡偷來的。他覺得,這條修行路是他暗地裡偷來,那麼偷,就是他的本命之路。
所以從他煉氣、築基,乃至結丹以後,絕大部份的修行心力,都是用在研究跑路、偷竊技倆。正因如此,才有了【神偷】之名。
但隨著他的境界越高、眼界越高,他想要偷的事物、法寶也都越發珍貴。
那時候,他才真正感到境界高深的修士的神識有多麻煩。
他的偷竊之路變得越發艱辛,雖說仍然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買賣,但比起他以前,其偷竊的頻率也變得更加稀少。當他聽見【千面】以後,便下定決心去偷!
果然,待他準備充足以後,一舉得手。
現在……只差在,怎麼逃脫。
蕭笑笑神識掃了緊追在身後的匠心宗修士,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嘲弄的微笑。若是鬥法的話,一百個蕭笑笑也未必打得贏後方一位匠心宗的修士。但若是論逃道之法──
只見蕭笑笑身影漸漸變虛、變淡,彷彿快將要融入夜色般消失。後方一位匠心宗修士見狀,眼泛狠色,一甩手便是摸出一抹銅錢。這銅錢被他甩出的剎那,便即幻化千萬,銅錢之間隱隱帶著靈氣、互有相連。
既是攻敵,又似帶著天羅地網之勢,朝著蕭笑笑罩過去!
以盜為生的蕭笑笑,一眼便認出那是萬寶榜裡的法寶【乾坤一擲】,號有乾坤一出、萬劫不復之稱。沒想到這法寶,竟然落在匠心宗的手裡。恐怖的千萬銅錢朝著蕭笑笑激射而去,驟眼看去根本無處可逃。
但當那如海洋般的銅錢,將蕭笑笑的身影如篩子般打碎以後,卻似砸破某種虛幻的泡影,身影化成無數彩光泡沫,隨風而散、隨風而破。
呼呼呼──
數道身影懸浮在半空,神識猛地掃掠此間,卻是一無所獲。
他們的臉色鐵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恐怕是遁法。」
「神偷縱橫人間界多年,總有幾張底牌。」
「派一人在這裡守著,其餘的都分散去找。一有消息,以紙鶴傳信。」
「好。」
……………
距離此地數十里外的草原上,一抹身影漸漸浮現。
蕭笑笑眼泛笑意,看著不遠處的天空、臉容裡盡是得意與嘲弄的笑容:「想抓我?真可笑。」
「有甚麼可笑?」
一道聲音突然響起,令蕭笑笑的身影僵在原地。
「真有趣的遁法,幾近散去體內絕大部份靈氣、用以勾動天地靈氣。一旦被抓住,恐怕就沒有抵抗能力了。你看,就像現在。」
蕭笑笑緩緩轉過身看去,看見一個胖子站在他身後,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他的臉色盡是驚懼,以他金丹境的神識掃向,只覺眼前之人像是大海般深不可測。
問天境?
不。
「你……你是誰?」
那胖子微微笑著,沒有答話:「你叫甚麼名字?」
「晚……晚輩蕭笑笑,見過前輩。」
「笑笑笑嗎?」胖子先是露出一抹若有所思:「我們還真是有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