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出軌嘅前女友後，我喺屋企收到咗一個紙紮公仔⋯⋯

嚟了雖然有啲慢

多謝

到未

#32 名


我多麼希望，我摸到我後腦的那片溫熱時，觸碰到的是凸起……


而不是凹陷。


嘭的一聲，我被那木抽屜砸得下巴撞地。不只是眼冒金星的問題，我感覺我整塊顱骨都經歷了一回八級地震，也像是安裝了個蜂鳴器。


兩腿瘋狂地亂蹬，我這才跟悅雅附身的Marie保持了距離。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抽屜隨手往床上一扔，笑得很開心。


「嘻嘻嘻……你應該慶幸你有個硬朗的身子，這一下才沒能把你打昏。」

是嗎？我該因此感到開心嗎？我倒覺得，不如她剛才那一下乾脆把我打暈……不，打死更好。那樣，我就不用受這該死的求生本能驅使，在她的手中像一尾離了水的魚兒，掙扎完才喪命。


我真正地淪為了她的獵物，受如此重的傷我連站起來都勉強。更別說能不能看清逃出去的路，跑到一半必然會被甚麼絆倒或撞到甚麼。


「嘻嘻……你剛才的血性很不錯。是我小看你了，你不完全是溫馴的羊，多多少少在臨死前還是有些骨氣……是因為這幅軀體？」悅雅咧起嘴角問道。


「甚麼……？」我不解，她說我因為Marie才硬氣起來？


「不是嗎？」悅雅操控著Marie的身體譏笑著：「那我……嘻嘻，這樣？」


眼前模糊一片，隱約間能夠看見她跪倒在地，面朝著那放在床上的木抽屜，雙手扶著邊沿……

「不要！！」我驚叫出聲，可是已經為時已晚。


嘭！嘭！嘭！嘭！


Marie有規律地不斷用額頭撞向抽屜，像是風中擺柳一樣，一聲接著一聲，那堅硬的直角邊沿下下命中，很快就染了血跡。


我馬上衝前想要禁錮著她，可是她的巨力卻令我無法提她起身。在爭執間，兩個人都半站起身來，她仍像柳條一樣不斷前後搖擺。見我扶了她起身，她便轉而朝往墻上。


碰！


「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她獰笑。

我再拉開她時，她額頭上的傷口已經觸目驚心，亂掉的頭髮和血污纏在一起。


「你到底要甚麼，我都給你！」
我一把抱住悅雅，以防她再用Marie的身體做甚麼。


「嘻嘻嘻……」悅雅笑容的弧度越加誇張，背對著我：「怎麼不放她去死算了？我又沒攔著你……說到底，我只要她一個，這是我們一早就說好的吧？」


那個交易的約定？這種時候她還說那個約定……


「我從來，都只要她的命哦！」悅雅在我的懷中偏著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睛佈滿血絲，像是將死一樣。「嘻嘻……你的話，時辰未到。」


甚麼意思？她還會回來殺我？還是留下我的命有甚麼用？

可是這很奇怪啊？那嬰靈想殺掉生母可以理解。可是它會因為尚未知道我是否生父而暫時停手嗎？在北邊的村子時，我怎麼覺得它是想通通殺掉？


斷定這是假話，我佯裝慌張的樣子，問道：
「你……你真的可以放過我嗎？」


「當……」


就是現在！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我掏出金剛環劈頭就敲在了她的天靈蓋上！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是又想騙我！」


「你這傢伙竟敢……噗！！」
Marie的臉色變了又變，接著竟然吐出了一口黑血，我用手臂擋下，這才沒有噴到我的臉上。她臉上的胎記也開始了消退，有效！

Marie的眼神先從猙獰變得茫然，接著再是痛苦。
「泓旭？……你在做甚麼！好痛！好痛啊！！你先鬆手！」


Marie舉起雙手想要挪開我手臂，可是她柔弱的手臂根本無法抬起我的手。


我見胎記完全消失，但卻看不到附近有任何影子。「悅雅還在你的體內！接下來我會朝著你打完剩下那兩下……忍住！」


Marie喘著氣抹眼淚，還是點了點頭。
我抽回金剛環，上面沾了一些血，銀珠的光芒也黯淡下來。


那大概是我做過最後悔的事情之一。


「哈。」Marie的嘴角兀自勾起了一絲弧度，我感到不妙的那刻已經太遲了。她一腳把我踢開，金剛環脫手，我整個人都撞到了臥室廁所的門框上，玻璃應聲粉碎。


喝——喝——喝——


被踢中的肚子肌肉收縮，身體不得不全力大口呼吸。

「汪汪汪！」被關在裡面的黑炭立刻就上前想要關心我，卻被我喝止：「黑炭，不要過來！！」萬一悅雅對牠下手的話……


悅雅撥開那染著血的劉海，嘲諷我道：「真是單純的生物……我只不過是消去胎記罷了，這就相信了？嘻嘻嘻……滾吧，又或者，你想死在一起？」


快速掃視四周，視力還是很差，我看不到金剛環掉到哪裡去了。
自知已經沒有任何反抗手段，我垂下了頭。


綿密的汗再一次遍佈我的臉，我想不到任何辦法了……


我這才感覺到，褲袋裡的電話不知何時起就一直在震。

是白焉樺，悅雅卻毫不在意，點點頭示意我接聽。
「Marie呢？Marie怎麼了！？屌你老母下次早點接！」


「Marie休息去了，但是……嘻嘻嘻！我能為她代勞！」悅雅開心地回應。


那粗糙得像是有兩把聲音交疊的嗓子，白焉樺一聽便知：「你老母……你這該死的邪崇，這是你最後離開的機會，當心我挖你的原身出來挫骨揚灰！！」


「白家的小少爺……嘻，口氣可大了，可惜悅雅並不怕。」


「別一口一個悅雅了……你真名不叫悅雅吧？！」


「你試過朝著這個名字作法了？我當然不會傻得把真名間接告訴術師……嘻嘻。」


真名……很重要？

果然，「悅雅」從頭到尾都是個假名，包括起誓的時候……我就知道，怎麼會無端端下如此之重的毒誓，還是永久墮入畜生道。


鬼話不可信，我從「悅雅」身上體驗到了這血淋淋的教訓。


「白焉樺……我歇盡全力了，再也沒有苟存的方法……你還有多遠的路？」
我癱軟地坐下來，我已經……放棄逃跑了。
即使就在悅雅面前，我還是問出口了。


等待我的是一段漫長的沉默。


「三十分鐘。最快。」


「這樣啊……」
我仰起頭來，止住了眼淚想要落下的慣性。
我明白了，真名的含義，與替身符失效的原因。
都是我的錯……
都是因為我，我和Marie才會落得如斯田地。


我不想讓她死，我能夠怎麼做？


「我還有最後一個辦法，」我澀聲道，眼淚卻還是沿著耳廓滑落下去：「可是，那會賠上我的命——白焉樺啊……你可以教我該怎麼選嗎？」

//

第三十二章 <名> （本章完）


今次趕得切隔一日更新了唔好意思明明係戲肉但更得特別拖，最近comment都有啲少想知道大家睇到覺得如何，覺得好睇唔好睇都可以講的，我都係第一次咁樣寫呢啲～

到！

加油

留名！

真？

推下
樓主係咪三日先會出一次文

Lm

#33 黃


那會賠上我的命，我是認真的。


「……」白焉樺沒有應答。而電話訊號格也餘下最後一格，不知道是沒有訊號，還是白焉樺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我的問題。


「嘻，你還能有甚麼把戲？」女鬼不徐不疾地笑著：「我是你的話……就趕緊逃跑囉。我說現在能夠放你一命，不代表晚些依然如故。」


我閉上了眼睛，照見五蘊皆空……


「我想也是，這條問題只有我自己能回答。」我的眼淚根本止不住，臉上油污血污和淚水混在一起，再也分不開。「我放棄拯救Marie。」


嘟——


我掛掉了電話，白焉樺和韓世佑的聲音一同消失。

「但是，我想要好好跟Marie告別。」
我搖晃著站起身，拭去了眼淚。
「悦雅，雖然你不叫這個名字，可是我也無謂用其他的來稱呼你。就當我求求你，你可以就給我一分鐘時間，讓Marie與我說幾句話嗎？」


悦雅一時眯眼、一時又狐疑地打量我。我卻只是張開雙手，展示我手上沒有金剛環，根本無法傷害悦雅。


「如你所願……」寧靜的片刻過後，悦雅那不懷好意的眼神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Marie那誰也琢磨不透的眼神表層。


「泓旭……我不想死，救我。」Marie說著。
「我也不想。所以，我是來與你告別的……」我無力道：「Marie啊……我只有唯一的一個問題想要問。」


「你問……你問……」Marie見此也開始了啜泣，甚至是哽咽。


「我對你來說——是個卑劣的小人嗎？」


我只想知道這個答案。


這個答案，將決定我會不會願意為此而死。

「我……」Marie抬頭看著我，看入我的雙眼，看入我的靈魂。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也許是最後一次看進我的靈魂深處。她看著我，我也看著她，似乎第一次看清了她眼神表層迷霧之後的東西，是——迷離，是動情般的迷離徜仿。這一刻我才意識到，她或許從來都不是因為不愛我而出軌的。


「我從來都沒有覺得你不好，也不覺得你是甚麼小人……你比我好多了，你的心地也比我要好得多。放紙紮公仔不是真正的你，我明白的……我明明知道我和你的距離不應該再像以前那般靠近，可是我就是克制不住，我就是……習慣了你的好。可悲的是，我因為這樣而忽略了對你好。一直以來忽視了你的感受，對不起……一直以來都沒有體會過你的苦，是我只顧著自己幸福……」


Marie淚如雨下，她用力擦拭卻仍降下豆大的雨點。


她澀聲繼續：
「我只是想要取得幸福啊……我也想要你得到應得的待遇，我不值得你，我內心深處算是知道的……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先前說的推倒重來——我可能陪不了你了，但是……我只想你知道，你不是甚麼、甚麼卑劣的小人！」


「我也能夠昂首挺胸地活下去嗎？」我也不禁哽咽。


「你能，你一定能！你是……對我最好的人了。」
Marie緊緊捉住我的手，低頭泣鳴道。


我漸漸鬆開她的手，就如沙子從我手中溜走。

她也慢慢往後走了兩步，忽然一陣抽搐。


悦雅，要回來了。


我卻沒有看她，兀自走到了窗旁，看著外面扭曲成萬呎高空的景色。五指不禁攀上了玻璃，我最後一次仔細感受著這裡的存在。


「一直沒有發現，原來對面鄰居裝了窗網，他們一定有養貓吧……」
我自語道。


忽然很想拜託Marie在我離去之後再為黑炭多添一個夥伴，貓也可以。畢竟貓也有靈動和調皮的象徵，跟黑炭應該會很配吧？


「最後通牒，滾出去。」悦雅尖銳的聲音自Marie的喉嚨中響起。


「我不滾。」我失笑道：「我不在馬戲團工作的。」
想開這些不著邊際的玩笑很久了，如今終於可以不用顧忌悦雅的威脅。

沒有等悦雅開口，我就繼續說道：「從一開始的離間，再到後面閃身進臥室逐個解決……悦雅啊，其實鬼之中你不算強吧？白焉樺來到你必死的程度。」


悦雅的每一個舉動都是為了分開我們，甚至到後來我用金鋼環硬闖回臥室，她也用了個爛藉口放我走。一切都只是因為……


「兩個人的人氣，剛好可以壓制你，對嗎？」
我一針見血地指出：
「即使你附身了Marie，氣息減弱，她卻仍在內裡作抗爭。兩個人的人氣還是壓制著你……你也知道白焉樺有助手，Bowie肯定比他要早到……屆時，我們活人的氣息將全面令你的領地崩解。」


「是又如何？我依然可以令這副身體殘廢致死！」
說著，悦雅便五指成爪掐向自己。


「慢著……Bowie沒那麼快到，而你也的確可以讓Marie受足夠多的物理致命傷，可是動手太慢你也會來不及跑……你也怕白焉樺到吧？」


說了這麼多，其實關鍵的那兩個還是不會來得及到。


「所以……」


我雙手撐在窗台上，面朝外面的景色，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是孩子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