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出軌嘅前女友後，我喺屋企收到咗一個紙紮公仔⋯⋯

又Live咗

追！！！

#29 燒


「你沒有背叛我。」我帶有些許愕然。


「你不也是一樣……」忽然明白我甚麼意思，Marie臉上染了半抹羞愧的微紅，嘖聲道：「感情上背叛過你，不代表我想推你去死。」


「只是那樣……太過分了。」她說到這句時，聲音如蚊哼。


好像有道理，又好像哪裡奇怪。


算了，Marie的標準我是一輩子都搞不清楚。


「重點是——這樣就安全了嗎？」
外面的撞門聲仍在持續，Marie皺著眉頭問我。


我應道：「九成把握，暫時沒事。」

自從第一次聽說領地的概念，我就一直在思考為何人類的住所便是其領地。


普通人類沒有法力或法器能夠展開領地。可是，根據白焉樺所描述，居所是我們本身擁有的領地，而且只要空間完全密閉，一些秘密也無法流出。


所以關鍵是，「共識」與「契約」。


這跟誓言有些不謀而合。居所是透過租務或屬地等契約關係取得的，是「公認」那個地方是有所屬的，這便是社會的共識。


每個人精神上都認可這種屬地的契約確切存在，那麼住所充滿的便是我們的「氣息」。如白焉樺所說，只要氣勢強得壓過那些惡靈，你便能勝過他們。


邪崇也是人死後化成的，精神上遵從了生前的部分規條。


所以，它們需要展開自己的領地捕獵。


例如迷惑獵物，讓人把邪物帶進居所內，令他們失去自身領地的所屬。

可是，我用一元錢從Marie手中換取了租聘關係。她從我這裡奪走房子的背叛，竟然在這一刻救了我們。在她本身的租聘關係被悅雅從內部破解的情況下，我從她手中租過了這個房間，變相是強行在悅雅的領地內展開我的領地。


邪物沒有入內，雖則沒有門神，可悅雅仍要想辦法突破人類領地的限制。


「所以，這些強大的惡靈也需要遵守人類的規則？」
Marie再笨也讀過大學，聽完後也算是明白了我的用意。


我點點頭，他們像人類一樣要遵守天地間的規則，例如起誓對生人死人都一樣有效。那麼很多精神上的契約，自然也跟誓言一同約束著他們。當然可以打破規則，但也像是犯罪一樣有著風險和實行的難度。


——If you could see that I'm the one~


「嚇！！」「甚麼？！」
我和Marie同時驚叫出聲。

——Who understands you~


「……」我翻了個白眼，是Marie的電話鈴聲，仍是Taylor Swift的那首《You Belong With Me》。嚇死，我還以為女鬼在唱歌。


——Been here all along~
——So, why can't you see?
——You belong with me~
——You belong with me~


Marie只眼白白地看著我，任由電話唱著歌，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幹甚麼。電話熒幕清晰地顯示著來電聯絡人為「白」，訊號恢復了？


「原來你私底下也不是設置他作『Mr. White』的。」我隨便用個話題來圓場，並提醒道：「還不接？唯一能救我們命的人了。」


可是，我卻心一沉，訊號沒有完全恢復。
反而，電話訊號再跌了一格。


剩下兩格。

趁Marie接聽的工夫，我立刻起身觀察門板上的鎮宅符。瞳孔不自禁地放大，黃符上面的字在……逐漸消失。我很肯定，我很肯定上面的字原是密密麻麻的！此刻卻開始了逐一褪色，直至消失。仔細看的話，還會發現最下方的那個朱砂印的顏色也變淺了。按照這個速度……不出十五分鐘，鎮宅符就會變回一張空白的黃紙！


傻子都能猜出，屆時便大事不妙了。


「白焉樺，你在聽嗎？」我立刻蹲下回到電話前，接著便用最簡短的方式把剛才一連串發生的事情解釋。最後補上一句：「我明明已經擁有了自己的領地，為甚麼鎮宅符還是會被她攻破？！」


「你仔細想一想……你的領地在她的之內。她用邪物入屋，從內部把你們的住宅搶過來，當領地的基底，那自然包裹著你們所在的臥室。」白焉樺這回解釋得很清楚，可是聲音卻因訊號不良而有點lag：「她的氣勢……勢始終要比你們強，領地又包著你們，你的領地會……會消解是正常的。」


「你的計算沒錯，十五分鐘內房門必破。而我還有大概……」


「四十分鐘路程。」


是個令人絕望的數字。

可我們也明白了，女鬼就像是地主，即使我們租下了這間臥室，但最終擁有權仍在她手上。她想要取回屬權，也無非是時間的問題。


「我給你們的那個符包是替身符。」白焉樺提醒我們：「打開燒掉，你們便有五分鐘的時間不會被任何靈體辨認到，她會以為你們在符包燃燒的位置。但是有太大動作，或是大型物件移位，她仍會察覺到這是障眼。」


「嘗試在領地內找個破口吧，住宅內隱蔽的出口、或是用法器強行鑿一個出來。不過千萬要杜絕窗外逃生的想法，相信外面的景色已經扭曲了。」


我拉開窗簾一看，明明住在低層的我們，此刻看到的景色卻像是在四十樓。


相信即使只是踏錯一步也是致命的。

live緊 快

目前能想到最好的方案是，我和Marie同時燃符潛行到玄關，然後我用金剛環硬拆門口。可是需要時間，這段時間內要怎麼辦？Marie大概會因為手無寸鐵而被女鬼收拾。


我們沒有多餘的法器可以破出缺口的同時防身……


「我有一個辦法……」Marie粗重地呼吸了幾口：「Mr.White，你說，那個女鬼如今的領地，是建立在我們本身住宅的基礎上。對吧？」


她突然又看向我：「泓旭，甚麼情況連地主都會失去那片土地的屬權？」


甚麼情況？鬥地主嗎？沒收資產的話，那社會自然不再公認……


我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她似是有些狂熱地勾起了嘴邊的弧度：
「泓旭，我想要燒掉這間屋子——把一切推倒重來了。」

//

第二十九章 <燒> （本章完）


Marie提議攬炒計劃，大家覺得點？

究竟係佢哋逃出先，定白焉樺趕到現場先呢

犀利！

我盡快⋯⋯

多謝！

女主大癲

推

#30 進


燒掉一切……


那五年回憶如畫卷般毀於一旦的幻想，於我腦中躍出。


竟有一絲說不出的暢快。


「那好像……是可行的吧？」我的語氣也被感染了那無可克制的癲狂，夾雜著的是大膽的興奮？還是背水一戰的命懸感？


白焉樺在電話另一端聽得都怕了，立刻喝止：
「慢著！你們兩個，給我停下來好好想想！燒掉自己的家？你們瘋了嗎？你們也在住宅內部，是想要把自己一併燒死嗎？就當你們可以控制好燃燒的軌跡，狗怎麼辦？牠不會慌不擇路？你們，會賠上牠的命！」


字字擲地有聲，我們同時看向了床。

黑炭鑽到了被鋪之中，前腳抱著頭，隔著被子都能看出來在瑟瑟發抖。
雷雨天牠就會這樣，每次我都會過來安撫牠。


「黑炭……」我慢慢掀開被子，伸手撫摸著牠的背。


牠這才敢張開眼睛，使勁往我的懷抱內鑽。


碰！


女鬼再次撞門，我一把抱緊了黑炭。誰料到，黑炭竟然用力掙脫了我的手，勉力站在了我身前低聲咆哮，卻連後腿都在發抖。


「嗚……汪！汪……汪汪！」


撞門聲戛然而止。


——嘻嘻嘻嘻嘻。


留下了一連串尖銳的笑聲，外面的動靜漸趨平靜。

「黑炭……」聽到我呼喚，黑炭這才轉過身來，爪子搭在了我的手背上，似是在撫慰我，嘗試令我免受驚擾。


不知怎地，鼻子一酸。


我伸手撫著牠的後腦，額頭貼著額頭，有些哽咽：「謝謝你……」


「黑炭……」Marie看著黑炭，露出了欣慰又憐愛的笑容。


我卻在這一刻作出了決定。


「黑炭，」額頭上傳來牠溫暖的觸感，「——你願意跟我生死與共嗎？」


牠沒有猶豫。


「汪！」

一會兒後，臥室內一片狼藉，床鋪被單撕得到處都是，尤其是裡面的棉絮全被我們取出來了。連Marie平日手工製作貓窩而買回來的棉花，也通通派上了用場。其餘像是書本之類的易燃物品，都被我們撕開或拆爛了。根據Marie所說，廚房還有三瓶半的油，這些材料應該足以讓我們焚毀整間屋子。只不過我要用替身符，潛行到廚房去取。


「泓旭，你應該很擅長計劃這些……還有甚麼不能肯定的地方嗎？」


我歪了歪下巴，「首先，我不知道燒掉一間屋子需要多少油和棉花，有時間的話我會做個小型實驗測試一下；其次，我也不知道我如果剪掉煤氣管，會不會燒太快變相自殺、或反過來燒太慢領地分解得不完全；最後……可以不要認定我是個有天份的罪犯嗎？」


我瞥了她一眼：「若不是因為你……算了，講多無謂，我也有責任。」


眼看距離計劃執行還有一分鐘，Marie也索性問了起來：


「你不會覺得這個計劃太大膽嗎？」


「這個主意是你出的吧？」她這樣一問我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打消了部分的緊張。我說道：「你一如既往提出了一個不錯的主意，我只是將其延伸出可實行的細節罷了。」

「我的意思是……燒掉這五年來的家，聽上去不像是你會做的事。」


我一愣，鼻腔中發出了難以察覺的冷哼：「人是會變的吧？」


有關Marie一切攀親近的行為我都發自內心討厭，即使她說的完全正確、即使她的確是這個星球上最明白我的人。若是一段時日之前的我，是絕對不會想燒掉這裡的，即使她背著我偷吃更搶走此處。


我也不甚明白，為何想到這裡被毀掉的畫面，心中會有一絲暢快。


「是嗎？我倒是覺得……」Marie低下頭，不敢與我直視：「你沒有變。」


「你又知道了？」


「你跟以前一樣——遇到危急關頭會為我挺身而出。」

此番話更像是把一根本就卡在心臟上的狹長釘子，再推進了幾公分。背部起伏加大，連Marie都察覺到了我的絲微怒意。我應道：


「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只差一點就賣了你？」


「那個名為悅雅的女鬼，跟我提出的交易在我看來非常有說服力，我最後一刻之所以拒絕也不是因為你，僅僅是因為我認為會為我自己招來更糟糕的後果。如此自私的我，你覺得我還是跟以前一樣？你覺得以前的我能做出來放紙紮公仔這種行為？還是天真得以為我的心依然繞著你轉？」


Marie抿著唇，一語不發。


但是，那絲怒意，我是朝向自己的。


我深吸一口氣，「抱歉，這種時候不應該吵架……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氣，我看不起這種因自私而得到讚譽的自己。你說得沒錯，我不是會想燒掉回憶的人。我只是……覺得你說的話很吸引。」


我不敢說全，我不敢透露我有一刻竟深深著迷上了她嘴裡的話。


燒掉這裡，便可以推倒重來——我想要推倒重來。我想要摧毀迄今為止的狗屎人生，甚至將「顧泓旭」這個壞人也從內到外、從過去到現在通通破壞。我想要這個我快將認不得的討厭個體徹底消失，更想要擺脫那些如影隨形的過去。


付諸一炬，天底下沒有比這四字更浪漫的鬼音了。

「那……讓我們推倒重來。」Marie伸出了手。


「推倒重來。」我猶豫半刻，仍是用力地與她握了手。


如果她有嘗試事先取得我的同意，那我是不介意與她有著「僅限於朋友程度」的身體接觸的。唯獨隨便觸碰——那讓我很不舒服。


「你有五分鐘時間，而距離臥室淪陷還有九分鐘。」
Marie準確計時，也為我攤開那個符包，上面寫著「顧泓旭」三個大字。她用打火機一點，接著便丟到了空的化妝盒內，以防火花點著那些助燃物。


剛才聊閒天時我為電話調了靜音，如今我將其取消，報告道：
「姓白的，我出發了。」


「你……算了，別死。」
聽上去他仍不讚同這個計劃。


我把電話留給了Marie，畢竟如今的手提電話在通話時無法調成完全靜音。我怕到時候弄出甚麼動靜，引起女鬼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