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卡拿向基爾提議恢復靶場的功能,讓這些不入流的士兵練習。他都知道這班士兵的能力不足以應付前線的工作,他答應在處理好炸藥後會恢復靶場的功能,他會催促亞諾盡快處理。
為了能將靶場盡快恢復,亞諾寒夜裏也要留在靶場處理炸藥。
哈啾!
邊界的初冬已經寒風刺骨,他一整夜都坐在室外處理基爾要求的炸彈。他帶著露指手套,用著從護士借來的白光燈整理炸藥。他先衡量炸藥的重量,然後再接駁雷管,然後再重新包裝。
「喂,都這麼夜就別做了。」卡拿拖著軍犬洛克走來。
「你過來做甚麼?我很忙呀。」亞諾抬頭看看對方,然後繼續埋首處理眼前的危險品。
「我帶上士散步,順便來探你班。」她從外套口袋拿出一盒香菸放在桌上。
「謝謝。」他看見熟悉的菸盒,是首都區的名牌子,他便拿起香菸往樓梯方向走。
眼前全是危險的爆炸品,當然不能明火燃點香煙。她拖著洛克跟著他的腳步走到樓梯坐下。
他打開包裝,抽出一根放在嘴邊,點起香菸。一呼,一吸,一呼,白煙從他口中吐出。
「果然是首都區的貴東西。」他露出笑容,謝過卡拿的慰問品。
卡拿回以微笑,然後解開洛克頸上的牽繩,從口袋再取出一個木球往靶場方向扔,木球再空中畫出漂亮的拋線,一旁的洛克牢牢盯著木球。
「去!」卡拿下達命令,洛克立刻往前衝,奔向昏暗的靶場。
很快,牠口中咬著木球搖頭擺尾地走回來,坐在卡拿面前,等候她下達下一個指令。
她伸出手。
「給。」
牠立刻將口中的木球放在她手上。卡拿用手摸摸牠的頭,稱讚牠。
「你有養過狗?」卡拿將木球再扔出去,然後轉頭望向旁邊的亞諾。
「沒有。你呢?」
「我家養的都是獵犬,小時候我們去打獵時都會有獵犬陪著,我們射中獵物後,就會放牠們出去,把獵物叼回來。」
「你小時候就已經會開槍?」亞諾呼出白煙後問。
「第一次開槍應該是九歲十歲的時候。是父親和我一起扣下機板,獵殺了一隻狐狸。父親還誇讚我,說我的槍法比哥還要準確。」她伸出手,洛克將木球放在她手上。
她說談往事時無意之間流露出真緻的笑容,從心底裏發出微笑。亞諾從未看過卡拿這一面,死神也有過快樂的童年。而她年紀輕輕就已經開槍,也怪不得這事對她來說如此得心應手。他自問自己永遠都不可能做到。
「你呢?入軍校才第一次?」
「不是,第一次開槍是意外。」他臉有難色,逃避她的眼神,看著手中快燒完的煙捲。
卡拿看著他這模樣都猜到這不是一場普通的的意外。
洛克用渴望的眼神看著她手上的木球,但是見她只顧跟人聊天,就輕輕用頭頂她拿著木球的手,提示她繼續跟牠玩。
卡拿再次將手中的木球扔出去,然後向牠下達指令。卡拿和亞諾沒有再繼續對話,單純與玩著我丟你撿的遊戲。
不久,他將煙蒂丟在地上,用軍靴踏熄。
「回去吧,凍了。」亞諾對她說。
「洛克,來!」卡拿大喊。
牠聽到卡拿呼喊他就立刻叼著木球奔搖著尾巴奔跑過來。卡拿收過木球,從外套口袋拿出牽繩扣在頸項上。
「回去吧。」卡拿起身,拍拍身上的沙塵,牽著牠往軍營方向走。
亞諾也同樣站起來,卻往相反的方向走,走回靶場。
「你不回去?」卡拿轉身問他。
「還未做完。不知誰趕著要回靶場呢?」
卡拿輕輕一笑,向他揮手,上士也小聲吠了一聲,看似是為他打氣。
他背著他們,在昏暗燈光的照射下慢慢走回放滿危險品的靶場。邊回味著口中煙草的味道,邊繼續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第十四章:洛克中士
完
第十五章: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