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紅髮的卡拿——背負名譽與愧疚的人

呀媽以前狀況就唔好，老公同個仔死埋病情就更差

10. 貴族的生活

10.1

經歷這晚之後，大家都累了。卡拿整晚都坐在母親床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早上時，格羅走進來把她叫醒，讓她回去休息，轉為由女傭守在母親床邊。

整晚都沒有好好休息的卡拿吃過早餐後就回房間休息。這幾天母親準時吃藥後狀態都恢復正常，再沒有吵吵鬧鬧，一切回到正常。

母親平日都在房間休息，如果她精神好，卡拿會陪母親到花園散步。格羅下班回來後，三人會一齊吃晚餐，然後陪她休息一下就各自回房。

格羅白天上班，晚上幫忙顧看母親，雖然狀況穩定但他心中還會有顧慮。

格羅的工作與前線無直接關係，主要是進行後勤的文宣工作，替帝國招募新兵或製造軍隊形象等。當然也少必免會接觸到基爾准將和其他軍隊的形象工程。

生於卡拿家族，紅髮是他們的標誌，也是家族的印記，紅髮的他們都在戰場上有著豐功偉績。或許，這是命運的安排，沒有繼承紅髮的他就不用背負在戰場上殺敵壓力。

他這破爛身體一到轉季時哮喘就頻繁發作，藥不離身的他又如何能在惡劣的戰場上奮戰。

曾經他都對自己的身分感到困惑，但是時間久了，發現不是紅髮的他反而有更大的空間。人們不會先入為主，單純從外表就對他有刻板印象。只要他不特別提起自己的姓氏，他就與平常人無異。

家族的名字就如雙刃劍，既可先聲奪人，用家族累積下來的名聲壓過對方。同時間也要背負無形的壓力。

本應上戰場的他留守在後方；沒有打算上戰場的她卻在戰場上流芳百世。

每個貴族都背負著不同的包袱，有著家族歷史留下的家業，繼承的同時又如何在往前走。格羅和卡拿都一樣，在不同地方用不同的方式繼承家族。

休息幾天，母親狀況穩定，卡拿換上便服戴上帽子掩蓋她那一頭的紅髮，低調地走到城鎮，熟悉地在不同行子穿插，走進了一家舊店鋪。

「叔叔，你在嗎？」卡拿直接走到店內，脫下帽子。

一位穿著精緻馬甲背心的叔叔從店裏的角落走出來，看到紅髮的女子，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

「哦⋯⋯是妳呀，回來了！」他邊說邊走到桌子前。

「麻煩你。」卡拿從袋中取出手槍，放在桌上。

一把血跡已經發黑的舊式手槍。

卡拿往前走，先走到羅伊身旁，把代表身分的牌子取走。然後，她轉身往血泊中的卡斯達走過去。她一步踏進，鞋底沾滿了同伴的鮮血，她蹲下解開衣領，把用力把銀牌扯出。再拿去他手上其他隊員的牌子，放入內袋。

之後，拿起他手中的舊式手槍，用衣服擦一擦，血色跟著染在她衣角上。她把染有血跡的手槍放回槍袋內。

「看來妳在前線混得很苦。」伯伯將手槍拿上手看了看，熟練地從抽屜中取出工具，將卡拿的手槍拆開，放在旁邊的金屬盤中。

「槍進了水，我幫維修一下。下次要小心點，要是我不在就沒有人幫妳維修。好好保管它。」伯伯拿著金屬盤走到店鋪的後面。

店鋪燈光有點昏暗，各處擺放不同的舊式槍械、長劍、盔甲等。店長叔叔是卡拿父親的好友，他是家族中最小的兒子，由於他的兩位哥哥都太出色，所以他沒有承擔家族責任的意思，一生都隨心所欲地度過。喜歡戰爭和歷史的他開始收集這些物品起來，後來甚至開舖放置自己的珍藏。卡拿的父親和店主二人以前會一起把玩這些歷史物品，說說當年的歷史。

（待續）

卡姐好乖

點解細佬唔係紅髮

細佬遺傳左呀媽的頭髮顏色

10.2

卡拿在叔叔維修手槍期間，卡拿趁機在店中閒晃，目光最後落在引人注目的是一個按比例製作的戰爭模型。

模型中的假山、河流、樹林、士兵、戰馬和兵器都是店主和好友們一手一腳親自製作和上色，耗時一年多。卡拿當時還小，她和兄長看到父親玩得有趣也有參與其中，當中有幾位士兵出至他們的手筆。

這種戰爭模型是有錢人家的玩意，家中沒有空間是放不下，時間不夠多是完成不了。所以只要沒有正式工作的貴族子弟才有空閒和心思弄這些，既可以打發時間又有娛樂性。

卡拿仔細地欣賞自己有份製作的模型，回味以前小時候的時光。

「米婭，好啦。記得好好維護它，這是妳父親留給妳，好好作紀念。」伯伯拿著修好的手槍給卡拿。

「謝謝。我會的。」她珍惜地握著手槍對他說。

「這個模型你還保存的很好。」

「當然了！當時我和你父親一起做了一段長時間⋯⋯不過，有份做這個模型的只剩下我和妳兩個。其他人都不在了⋯⋯」

他從興奮雀躍變得哀傷和感概。昔日的好友不在了，就連在旁邊鬧著玩的孩子們也剩下卡拿一人。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這個模型就送給妳吧。」叔叔擺弄一下士兵模型說。

「可能你比我還長命。」卡拿自嘲。

「我和你都不在就送給你弟吧，放在你家宅中也好。不要浪費我們一番心意。」他再說。

卡拿沒有回答，謝過他維修手槍之事後便離開店鋪，戴上帽子，遮掩耀目的紅髮。她獨自一人走在街上。

街上有不同的攤販，卡拿經過看到價格比她記憶中翻了一倍以上。戰爭時期物資短缺，大量農田被荒廢，走的走、逃的逃，身體壯健的男子都一一被徵召，又有誰耕作生產？就連兒童身上都掛著牌子，街上叫喊販賣，賺取外快。

「最新出版！士兵的家書！」

「榮耀的一戰！再版！再版！」

他們各自拿著小本子向街上的人兜售。也有部分穿得較光鮮的人走過去看看。

她好奇之下便買了一本《戰爭的情書》回去看，她隨便翻開一頁，閱讀「情書」。內容都是煽情的文字，提及前線雖然危險，但是為了後方的親人和情人甘願冒著危險，守衛國土。而「情人」就回信表達傾慕之情，感謝對方的付出等。

卡拿不知道這本書的信件來自那個戰區，可以肯定前線的狀況並不如信中所說，現實上前線的環境比起信中描述的危險一百倍。卡拿甚至認為這些信件是宣傳部偽造，根本就沒有人願意來前線收取信件，又如何能寄情書給家鄉的愛人。她看來幾頁就把它丟在一旁，一眼也不想再看到這本謊言合集。

卡拿這幾天都留在宅中，不知誰將卡拿回來的消息流了出去，原本打算安靜休息一下的卡拿被不速之客打擾。

幾位穿得花枝招展的女生坐車登門拜訪。應門的是莉莎，卡拿曾經吩咐不要接待客人。她也嘗試婉拒對方，加上她們態度強硬，莉莎只好請她們在旁邊的小廳等候，再通報大小姐。

正在房間悠閒地看書的卡拿被她們打擾，她無奈地合上書本，長歎一口氣。她吩咐管家準備茶點，在會客廳招待她們，並喚來仕女替她梳妝打扮，久久沒有出席這裏淑女活動她難免有點緊張。

平日習慣了軍服，這幾天忽然穿回長裙，大感不便，更遑論精心打扮。可惜這下子她都沒有辦法，出席這些活動終不能穿得太隨便，始終都要顧及家族名聲。也免得自己成為她們茶餘飯後的主角。

（待續）

感覺係一班三姑六婆

10.3

這種場合是上流女子的社交場合，閒時受邀到貴族的宅子三五成群地聚會，喝喝茶、吃吃點心、閒聊一下時下的流行穿搭或上流社會的八卦。除了吃茶點聊天還有打獵或騎馬等活動。

卡拿相對於茶會，她更喜歡運動性質的聚會，坐著聊八卦不是她的個性。但天氣轉涼，這班女子應該都不太感興趣到戶外吹風。

卡拿梳妝桌前，讓女傭替她著裝打扮，看著鏡中的自己慢慢變成另一個樣子。待她化妝成貴族女子的模樣後，隨著樓梯走到地下，前往會客廳，在門前深呼吸一下。在門外的女傭替她拉開象牙色的大門，眼前是兩位穿著黃色和粉色禮服的女子，二人坐在窗前的圓桌子。

「米婭，很久沒見了。」黃色禮服女子看到卡拿就提高八度的聲音走來她面前。

「維莉絲小姐，很久不見。近來好嗎？」卡拿裝出最友善的笑容迎接。

「艾莉莎知道你回來就馬上約我來探你。」維莉絲握著卡拿的手走。

「艾莉莎小姐，謝謝你的好意。」卡拿向穿著粉色禮服的女士說。

「我們多久沒有見面？好像都已經很久了，我還記得我們以前常常都會去舞會、畫展，真的很記掛當年的日子。」話畢，艾莉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芬芳的茶香飄逸，三人舉止優雅地享用桌上的茶點。平日在軍中沒有特別的餐桌禮儀，能活下來吃飯已經是莫大的恩賜。她不時都在內心提醒自己現在是卡拿家族的大小姐，身處的是大宅，行為舉止要端莊大方。

三人之中，卡拿的家族地位最高，既有封地也有爵位受封，是名副其實的傳統貴族。但覺得最格格不入大反而是她。她彷彿自己只是一名演員，正在舞台演出一齣貴族女子日常的劇目。她不是正真屬於這裏，她只是演員，她的一言一行都只是劇本上的要求。

卡拿對於自己的身分十分矛盾。在這當貴族女子又覺得拘謹，在戰場當士兵又被排擠，究竟她屬於哪裏，又應該何去何從？

艾利莎和維莉絲的家族分別經營煤礦公司和銀行，家族擁有巨額財富，是支撐帝國經濟的重要命脈。作為家族的女子一早就知道自己的命運，女子作為家族的財產就要為家族貢獻。她們一直都好好地做自己分內之事，但卡拿今日再遇到她們，卻無名地感到不快。

她們只顧吃喝玩樂，表面上對戰事很關注，但實際上只是繼續原來的生活。

「對了，你和基爾的婚約如何？」

卡拿差點因為維莉絲突然轉話題被茶嗆到。雖說茶會的是用來聊上流社會八卦，但猜不到她會這樣直接。

「婚約的事待戰事結束後再說吧。」卡拿刻意避開對方的視線和話題。

「都是。你們兩位都是戰爭英雄，待戰勝歸來再結婚都不遲。」

「沒錯。到時舉國上下一起慶賀，場面一定很盛大。」

二人說得興高采烈，一臉羨慕的樣子。這段日子社會瀰漫著一股風氣：嫁給國家英雄。上過戰場的士兵都冠上英雄之名，女士們心生敬佩。報章雜誌、電台都報導他們的英雄事蹟，社會因此慢慢形成一股潮流。由鄰家青梅竹馬的玩伴或名門淑女紛紛寫信表達對前線士兵的支撐。

同樣，士兵也受到影響，他們得到許多仰慕者的支撐，士兵們的雄性荷爾蒙受到刺激，士氣大振。他們都相信自己成為了國家英雄，只要他們戰勝歸來就能抱得美人歸。他們在前線作戰就能好好保護好後方的愛侶、家人或將來的妻子。

這其實全都是軍方的計算，後方的女子既然不能上戰場也應有她們能出力的地方，她們沒有強健的體魄，但有煽情的文字能力。而且成本低，眾人容易效法，很快就在各個社會階層流行起來。

卡拿知道這就是弟弟格羅的工作，戰爭需要很好的包裝才能令民眾繼續支持，政權才能有合當的理由繼續打仗。

（待續）

貴族淑女嘛，咪就係打扮得靚啲嘅三姑六婆

哩啲煽動戰爭嘅人渣真係好撚仆街

應該俾哩啲煽動者上前線試下打

啱吖

其實哩兩條女嚟做乜😂

睇下卡拿幾折墜～

10.4

「維莉絲，你的婚約呢？你有甚麼目標人物？」卡拿趁機會將話題轉換到對方。

「之前對幾個貴族有興趣，但父親覺得他們一般，所以沒有正式訂下。而且現在他們全都在服兵役，學米婭所說，待戰事結束後再決定都不遲。」話畢，她吃了一口蛋糕。

「維莉絲，你不是之前很仰慕一個拆彈兵嗎？她之前在報紙看到一個拆彈兵的故事，就留意起對方起來。」艾莉莎開玩笑地說。

維莉絲的臉忽然紅起來，即緊張又害羞地否應起來，引來好友取笑。

原來現在軍部都已經都已經搞這套，在報章報導士兵的故事，激起人民的支持。就連大家閨秀的貴族女子也這般投入，更可況是一般平民。這些士兵的故事成為了未出閣女子的愛情讀物，一邊幻想著壯健的士兵用血汗保家衛國，另一邊期盼他們戰勝歸來，迎娶她們。

「米婭，你甚麼時候要回去？要不然我們下星期舉辦個聚會，好嗎？順便也可以叫格羅一起來，我們也很久沒有見過他。」維莉絲爲免話題繼續圍繞她，提出新的話題。

卡拿這次休假只是為了接母親回來，順便休息一下。她完全沒有再次進入社交圈的意思。可是她們二人沒有理會，反而興致高昂，一邊商討邀請甚麼貴族參加。卡拿完全沒有插嘴的餘地，心中有千個不願意，也只能靜靜坐在一旁，勉強地擠出笑容。

過了幾天，卡拿真的受到邀請函，邀約她到伯爵家參加狩獵聚會及茶會。卡拿回來的消息很快就傳遍整個上流社交圈，大家都希望可以一睹她的風采，可以近距離親眼看到死神的槍法，原本無意出席的她也只能硬著頭皮參加。身為卡拿家族的弟弟格羅無奈之下也只好一同參加。

出席社交場合是每個貴族的例行公事，與其他家族的人互相交流近況，隨便物色一下將來的另一半。格羅都很久出席這類場合，平日身體不好的他深居簡出，甚少出席這些活動。以前格羅總是以身體不適缺席，而且當時哥哥還在，大家只會留意到出色耀眼的哥哥，壓根兒不會有人留意到他。既然如此倒不如不出席，免得要在會場角落獨自待到聚會結束。

大半年因為前線狀況不理想，本國提倡節儉，上流社會也跟隨，減少不必要的開支，這些娛樂活動也因應減少。難得有機會，大家都傾巢而出，紛紛悉心打扮。

出席的大多都是不用上戰場的女士，也有小數留在本國出身貴族世家的男子。雖然社會流行著嫁給士兵的潮流，但也有部分女士依然希望嫁給一個正常、地位匹配的男士，而格羅就正正符合她們的希望。

一個不用上戰場的丈夫，對於她們來說是天大的寶物。他身體雖然不好，但未至於讓她們年輕守寡。

但大家最後也無法看到卡拿的槍法，因為最後出席集會的只有格羅一人。

就在聚會前兩天，家中收到許久沒有出現過的緊急電報。基爾緊急召喚卡拿立刻歸隊，並已經安排軍車在兩日後在戰線附近的火車站接她回去。

卡拿接到通知馬上收拾行裝，並吩咐傭人幫忙四處搜購前線交代補給的物品，例如：止痛藥和香煙。可惜，買到的數量不多，特別是藥用品。卡拿得知後心中也十分擔憂母親的藥吃完後能否如護士所說一樣，在藥房購買便可。

母親的狀況只能用藥物控制，一旦沒有鎮靜劑，母親就會再次失控，可以做的就只要把她束縛在床上，把她拘禁在房間，免得她傷害自己或別人。

休假中的她也被緊急召回，就表示前線狀況不佳，城中最近已經再次流出傳言，多條戰線已經被敵軍攻擊得潰不成軍。現在歌舞昇平的樣子都只是政府製造的假象，只有愚昧之人才會百分百相信。

她將行李收拾好，穿回軍服，向母親和格羅道別後就馬上出發。離開前，格羅悄悄將一個小包裹交給姐姐，並叮囑姐姐萬事小心，他會好好照顧母親，她不用操心。

第十章：貴族的生活

完

第十一章：回歸戰線

黐光環

卡姐又要上前線

搞事

11. 回歸戰線

11.1

卡拿在接到緊急電報後就結束了她短暫的休假，她拿著緊急電報到軍部報到，並要求他們幫忙安排交通。基爾要求她兩日內到達指定地點，如果按一般狀況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請求軍部的協助，希望能儘快回歸前線。

當值的士兵瞧到卡拿的文件後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沒有打算理會她。還胡扯交通狀況混亂不能安排，就將她打發離開。

這班能留在城中的士兵大多都是貴族，他們不用在槍林彈雨的環境下服役。習慣在舒適安全的環境下生活的少爺是無法相信前線的困境。

「這是緊急電報！立刻幫我安排！不懂前線有多危險的小子！」卡拿用力將電報砸在他們桌上。

「你是甚麼態度！你知道我爸是誰嗎！」士兵按不住脾氣向卡拿脾氣。

卡拿指著肩上的徽章，用凌厲的眼神盯著對方。

「我不管你父親是誰！你只是個低級的普通一等兵，立刻幫我安排！這是上級的命令！」卡拿大聲命令對方。

他們爭吵的聲音太大，引來其他人側目。當值的士兵只好一幅委屈的樣子走到後面向上級通報。最終在一番周旋之下安排司機載她到鄰鎮轉乘運貨火車到前線，預計就能趕上基爾准將訂下的要求。

在停車場等候安排交通期間，軍官用鐵筆撬開放置一旁的木箱，拿出最新型號的狙擊步槍和配件，拍走黏在上面的木碎，塞到她手上。

卡拿看著手上的追擊步槍，按捺不住雀躍的心情。猶如小孩看到新玩具般，把弄手上最新型號的武器。

「這是最新的型號，VP87追擊步槍。這種型號在前線才能發揮出最大的效用，留在這裏給他們用只會浪費掉。」

「你就這樣交給我？不要報告上級？」卡拿問。

「行了，我會解決。車來了，你先上車，我再搬兩箱子彈給你帶回去。」軍官看到車來，把拿下嘴邊叼著的香煙掉在地上，用鞋踏熄煙蒂，安排她上車。

卡拿拿著行李和新配槍登上小貨車。從倒後鏡看到他吩咐士兵搬運幾個木箱上車，待貨物放好後，敲敲司機座旁的玻璃。司機調低車窗，輕聲交代了幾句。話畢，司機發動車子引擎，駛離軍部。

「祝好運。」軍官敬禮，看著遠去的貨車送上衷心的祝福。

貨車在路上奔馳，他們要想法子趕上火車的速度，好讓卡拿能轉乘火車，平安地將死神送往戰場。火車會在半小時後在到達下一個城鎮上落貨，預計需時一小時，要是趕不上這班火車，就要再等到下星期，大大延誤前線的安排。

司機專心致志地開車，用力踏下油門，在路上一路狂奔，遇車過車，誓要把車上的乘客準時送到車站。

卡拿用力地握緊旁邊的把手，貨車在一邊在馬路上飛馳，一邊發出鏦鏦錚錚聲。這輛車看上去年紀也不少，車子帶有點點鏽斑。她怕貨車熬不住，會在馬路上發生故障甚至解體。

「安全之上，你⋯⋯你不用急。」卡拿嘗試婉轉地表達。

「哈哈！准尉，你不用怕。我開車三十年，一次意外都沒有發生過。你放心，我一定可以準時到達！你大可放心！」司機單手控制呔盤，另一隻手拍拍自己胸口，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我怕破壞你三十年的良好駕駛紀錄就不好⋯⋯」

「不怕！不怕！我老子都不怕，做乘客的只要乖乖坐好就行！」

話畢，司機繼續加速往無人無車的郊區繼續前進。路面不平，加上車速極快，卡拿顛簸得頭暈目眩，她閉上眼，牢牢抓緊把手。不知過了多久，貨車忽然煞停，卡拿往前一傾，她睜開雙眼，看到簡陋的火車站就在眼前。

「准尉，到了！」

「謝⋯⋯謝謝。」卡拿回過神來，回答謝過對方。

「都說了，我會準時到達。你看，距離火車開出還有十分鐘。」司機抬腕看看手錶，展露滿足的笑容說。

「麻煩你了。謝謝。」卡拿背著新的配槍下車，繞至車尾，掀開尾箱。她打算自行搬出行李但被司機搶過身位，輕鬆地將木箱搬下。

斜陽開始落下，天邊被陽光染成橘黃色，遠處還泛起紅色的彩霞。司機替她將軍官所贈的貨物搬上火車。她就站在一旁等候火車開出，看著眼前的工人將貨物一一搬上火車，替前線補給物資。逆光之下看不到他們的面貌，只有黑色的輪廓默默工作。

她即將要離開這裏，回歸前線執行任務。這刻的她看著眼前的景色，無形之間帶點落寞。

許多人都為這場不必要的戰爭默默付出，如同黑影一樣，不知到他們的面孔和名字。但他們也同時某人的兒子、丈夫或父親。他們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某天死去的時候會有人痛哭流淚。但軍部上層來說他們只是工具，只有有利用價值的人才配記下名字，刻在麻花石碑上流芳百世。

（待續）

後勤先係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