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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生活就是修行
擔水,實在是差事當中最痛苦的一環。不論對段志還是段真而言,均是如此。但今天走在山道間,段志卻似是有點出神。只是段真尚沒有空閒得去關注師兄的狀態,畢竟他自己也是自身難保。
只是當他發現師兄似是失足踉蹌,已顧不得肩上兩桶大水,飛撲過去救他。
人沒事。
但走至山腰,四個大竹桶的水都瀉滿整地。
段真看著那些水,面上盡是懊惱。段志看著那些水,雙眸卻滿是喜悅:「我有方法了。」
…………
於山腳,井底。
段真目瞪口呆地看著段志:「運轉周天,扛水上山?」
段真緩慢而認真地點頭,似乎在確保自己剛才並非開玩笑。
煉氣境修練,乃吸收天地靈氣納於己身養氣,這過程便是洗髓。但煉氣境修練,乃是運轉功法周天繼而納天地靈氣,於己身養氣,等同於無中生有,也是將虛無靈氣,一點一滴轉化成屬於自己的靈氣。
這個過程並不簡單,單看洗髓經早已普及於人間界,但單是煉氣境修士而是十中無一,便可見其難度。
天賦、悟性、定力、資源……
種種加起來,才是一個煉氣境。
而保持活動期間運轉周天、吸收靈氣繼而養氣,這些事情並非從未見過,但更多的都已死了。
靈氣修練凶險,畢竟那是來自天地的靈氣。「靈氣」二字聽起來輕飄飄不著力,看似溫和,實質乃是天地間的元氣。正因為凶險,修士才需要煉氣洗髓,才能利用養出來那些可憐的靈氣用來築基。
而若是在非靜止狀態下修練靈氣,於各式修行經典、卷藏中有過極多的失敗例子,要麼經脈受損,更有的走火入魔,自焚而死。
或幸、或不幸。
二人從修行至今,壓根兒沒有人指導過他們怎樣修行。
真要說的,也只有代考時候那些仙師,只是他們更多只教導劍法。真正修行法門,都需要待入門以後才能夠指點傳授。
無知者無畏。
段志便提出了這個要求。
「我並非無的放矢,也不是失心瘋。」段志很認真地解釋:「剛才我有試過一下,著實有點困難。但我相信,我們能夠做到。」
「煉氣,是用來養氣,更多的是用以洗髓。」
段真點了點頭。
他們之所以常用木棍打熬身子,除了因為鍛鍊身體洗髓以外,是因為他們發現──透過外力方式把修練回來的靈氣直接打散,能夠讓身體更好吸收。他們之所以在沒有修行資源輔助之下,於年紀輕輕境界到這地步,這種打熬身子的方式功不可沒。
「而擔水上山,過程需要運用全身每一寸的力量,效果幾乎等同打熬肉身。若我們能夠邊擔水、邊吸收靈氣,那對我們將會有莫大的幫助。」
段志在這邊說著,越說越是興奮。只是他也並非瘋子,在剛才那腳步一岔、差點沒走火入魔時,知道此事需要循序漸進:「我們先試試,以吸收靈氣的方式走動。」
……………
他們一直在嘗試,結果趙如梭等到正午以後,直接飛劍下山又將二人狠毒地打了一頓。
二人只是沉默著,承受著。
趙如梭之所以能暴打他們,不就是因為他是築基?
越是打壓他們,二人的意志便越發堅定。
水直接被趙如梭以法力運走,並冷冷地下了通牒──正午之前沒擔好水、砍好柴,便每天毒打一輪。正如趙如梭所言,崑崙不殺人,卻有很多折磨與侮辱的手段。
當二人再次回到柴房時,昨日的瘀青未散,卻又添了不少新傷。
就連季墨看到二人的慘況都是直歎氣,卻沒有勸說甚麼。
他看出段志與段真,在倔強方面與自己有點相似。既是如此,不如不說。他只是拿了大肉包及水,然後便繼續忙著自己的工作去了。
段志又拿著斧頭發呆,看著段真如斬瓜切菜般砍著柴,又道:「為甚麼我們砍柴砍那麼快?」
「因為我們平常練劍有功啊。」
「練甚麼劍?」
「呃……劍法?」
「對,劍法。」
段志喊停了段真,指著身前一根粗木,高舉手中斧頭:「開明劍法──【分日月】。」
斧落。
粗木被分開兩斷,卻又與平常不太一樣。
段真似是體會到甚麼,撿起半截粗木,輕撫切口,很是光滑。他看向段志:「師兄,你意思是我們把砍柴的時間拿來練劍。」
「正是。」
段真站起來,拿著柴斧,搬過一根粗木放在小木樁上,似是想了想,便輕飄飄的橫揮。前臂大小的柴斧,竟添了幾分飄渺仙意,正是鬼山劍法的【橫煙渡】。
……………
飛劍院建於山邊,廊道狹窄而九曲十三彎。
兩師兄弟捧著奇臭無比的舊衣,面色凝重:「能多快便跑多快。」
段真同樣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因為是被衣服的臭氣薰的、還是對準備而來的奔跑而面色凝重。
段志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誰輸,誰就把衣服都洗掉。」
「三、二、一!」
兩名少年捧著無數舊衣,於飛劍院的廊道疾走起來。
………………
對於段志與段真所說,最困難的莫過於擔水、行走間運轉周天。
若他們有拜入宗門,有修士指點,恐怕第一時間便會憤斥厲喝,徹底杜絕他們這種離經叛道、自毀經脈的念頭。
只是他們沒有。
所以他們嘗試,然後開始成功。
率先成功的,是段真。這不得不讓段志感慨師弟的天賦比他更加出色。只是相對起來,段志的肉體更加紮實。一時間二人擔水的速度變得奇慢無比,只是他們也不在意──反正過了正午,只不過被趙如梭毒打一遍。
日裡幹著活修行,夜裡閉關修行。
就是這樣,便過去了九個月。
渡春過夏、遇秋與冬再相逢。
轉眼間段志與段真,便在這座如孤峰的愁山,困住整整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