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修仙】真山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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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能敵天下

段志聞言冷笑連連。

千年之前的崑崙，又豈是現在衰敗墮落之態能夠相比？

拜入如此崑崙，有何值得誇功？

段真看向季墨，又小聲問道：「那麼季兄，你可知道崑崙既然如此了不起、千年之前到底因何覆滅？」說到這裡，他又是激動的一拍大腿：「莫不是崑崙太強，逼迫各大宗門聯手對付？」

從宋伯伯的故事戲文常見這等劇情，如六大派聯手對付某某魔教……

季墨卻是搖了搖頭，眼泛堅定之色：「崑崙……是不會被任何宗派搞垮。因為崑崙，至強。光是一個崑崙，便足以橫掃人間界所有修行宗派。這便是千年之前的崑崙。」

簡單一句說話，便令段志與段真心神俱震。

一個宗派能對付天下。

這是何等的強大？何等的可怕？

但越是強大，其覆滅的原因便越是難料。

「歷史記載萬萬年間，能讓如此龐然大物覆滅的原因……只可能是內亂。只據聞是當年崑崙發生內亂，自家弟子分開兩派打個不相上下。最終被其他宗派趁機而入，便直接覆滅。」

季墨搖頭道：「至於真正的原因，根本無人得知。或者說，真正知曉的人，大多都死了。」

「甚至有傳聞──現在這些所謂『崑崙』弟子，其實全部都不是真正崑崙幸存下來之人，而是那些大人物故意讓他們冒認崑崙弟子，把崑崙的名字搞臭。」

「也有說法，現在這些人只是山野散修，佔山成王以後，藉著崑崙舊名用以斂財罷了。」季墨嘿嘿笑著：「這裡，著實很能賺。很多人來這裡工作個十年，回鄉以後幾乎就一輩子衣食無憂。」

段志搖頭：「我們來這裡不是為了賺靈石，只是想著崑崙萬劍之宗……是抱著學劍的想法而來。」

「喔？」季墨有點驚訝，看著二人。段真也是認真地點著頭，表示認同。

季墨在崑崙年期不短，卻也從未見過有人說自己上來是「學劍」。畢竟千年洗禮、刻意遺忘，知道崑崙昔日風光的人已然不多。而正相反，越是知曉昔日崑崙有多強盛的年輕弟子，卻越不敢拜入崑崙，就如某種忌諱。

只是，自己又有甚麼資格說人？

想到這裡，季墨不由得自嘲一笑。

段志又抱拳問道：「既是如此，季兄又因何而來？」

正如之前所言，季墨不貪財，而他們又感受到──季墨可是真正身無半點靈氣的凡人，手無縛雞之力。

季墨呵呵一笑：「你們剛才說的可不完全正確喔，我來崑崙，自然是因為錢。」

「這裡錢容易賺，把活兒幹完以後，我又不用修行，多的時間讀書。」

段真聞言一怔：「讀書？」

「是的。」季墨隨便從懷裡掏出一本發黃的書冊甩著：「我沒有修行的天份，父親命我名為墨，自然多胸懷多點墨水。在這裡寒窗苦讀，賺夠盤纏以後，自當上京赴考。」

段志與段真均以修行為目標，對於考取功名之事毫無興趣，更無甚了解。但他們能夠看出季墨神情認真，眼神清澈而堅定──正如他們當初對崑崙、對劍的熱誠。

想到這裡，二人不由得肅然起敬：「佩服。」

季墨微微一笑：「彼此彼此。」

……………

二人準備回竹林小屋，面上的神色都有點舒緩。

似乎在察覺到此地的傻子並不單止有他們二人，內心均感一陣莫名的欣慰。

「你們到哪裡去了？」一道陰冷的聲音戛然響起。二人這才發現，趙如梭早已站在竹林，目光冰冷地看著他們。

段志面色平靜：「崑崙沒限制弟子的動向吧？」

「前提是你們把活兒都幹好。」趙如梭冷笑一聲，隨手把一些東西扔在地上：「先不管這個──跟我來。」

……………

沒多久，他們便沿著中正殿旁，通往山間後方。

那裡一座連綿的建築群，背山俯瞰群境，氣勢壯然。這裡便是【飛劍院】，也是那些公子哥兒的宿舍。

趙如梭走在前面，聲音冷漠的道：「每天晚上，都需要來飛劍院，替貴客們收取用過的衣服，再拿去後院清洗。」

段真與段志這才發現每座大院門外有一個小竹簍，裡面有著外衣及內衣。

二人面色難看無比，捧著一大堆竹簍逐家逐戶收集衣物以後，便跟著趙如梭走進後院。那裡面也有零星的人在洗著衣服，看到段真與段志也是有點驚訝，卻沒有多說。

「把衣服洗完，今天就告一段落。暫時你們的任務主要是這三樣──擔水、砍柴，衣服。工錢會每個月派發。只要你們乖乖聽話，我倒也不會難為你們。但若是你們玩甚麼花樣，就莫怪我動用戒劍──」

趙如梭面色冷酷：「是的，我是戒律堂的人。動用戒劍懲罰你們，就連掌門也保不了你們。」

語畢，便即再次轉身離去。

兩師兄弟灰黑著臉，每次看到這個趙如梭都令他們心情差得很，也不知道到底當年師父是救了他還是殺了他父母，每次一副死人臉，討厭得很。只是他們知道，現在人在屋簷下，也不能不低頭。

想到這裡，二人便嗅著那些酸臭的汗水味兒，開始在後院打著水洗衣服。

……………

當兩師兄弟雄心壯志、想要拜入人間界第一劍宗，結果進來以後卻是幹著粗活，替公子哥兒洗著衣服。

這等反差，又豈能令二人心情好起來？

當二人拖著酸軟的身子、頹喪的心神回到竹林以後，才怔然發現剛才趙如梭留下之物──那是兩件淡黃色的長袍，胸前長劍標誌，代表著衣服的象徵。

這是崑崙弟子的衣服。

他們相視，然後沉默。

百感交集。

他們到底犧牲了甚麼，才換來這個身份、這兩件衣袍？

睇到呢到真係好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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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煮劍

看著那兩件衣袍，他們靜默無語。

良久，二人才打起精神來，強壓倒頭就眠的睡意，走進木屋裡。一日勁風吹，霉意已散去十之八九。空間雖不大，但只是他們二人足矣。

既然都知道水源在哪，段志與段真去打水以後，開始清潔木屋。

待清潔完畢以後，段真早已抵受不住睡魔誘惑，沉沉睡去。

段志則坐在竹林裡某塊大石上，鋪開了靈紙，從包袱裡拿出筆墨，似是仔細思考片刻，方緩緩在其上撰寫：「我必須承認，崑崙與我想像中有很大出入。」

「萬年威風、千年遺忘，今日墮落。」

「只是，我與師弟既然到處招搖撞騙，當個賺取靈石的代考生，又豈會想不到會有同樣應運而生的學店？」

「但是……真的很失望。」

段志心志堅毅，往往不像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或許是因為要照顧師弟、要照料師父，所以他看上去總是相當成熟，就像個小老頭。但當與那位素未謀面的筆友以書信來往，也許正因為雙方毫不相識，才能夠盡情傾訴。

墨盡，字滿於紙，月已當空。

身處崑崙山上，月色似乎變得咫尺之近。段志迎著月色，把手中摺成紙劍飛出。靈紙摺出的傳書，乃是人間界主流的信息傳遞方式。按照靈紙的級別以及雙方的距離，速度快慢不等。

而在煉氣境時，靈紙的傳遞只能按照飛出之處作來回。只有在修士踏入築基以後，體內築成仙基，又似於夜空點起一盞殘燈，靈紙才能以人作追溯點。所以段志在確保這裡將會是逗留好一段時間的根據地，才寄出了紙信。

他怔怔看著紙劍歪歪斜斜地飛出，似是意識到自己該睡了，不然明天肯定吃不消。

看到那早已睡得口水直流的師弟，他不由得莞爾一笑，同樣席地而睡。

……………

俗語有曰，生活有時候便像強姦一樣，若不反抗的話，那只能學會享受。

對於段志與段真二人而言，那便是如此。日子比起在三千境的小村裡難過得多，每天擔水、砍柴、洗衣服，已幾乎去了大半時間。至於學劍……根本沒劍可學，只有那兩本崑崙本劍及禮劍的劍譜，無人指點。

一時間，二人雖然身處崑崙，但一無宗門功法、二無名師指點，倒如村子裡二人自行修練一般無異。

而偏偏比起以往，他們更是失去自由及大量時間。例如除了每天擔水以外，根本就不允許離開宗門。而時間自然是因為大量雜活的緣故，像段真自來到崑崙以後都沒有再提筆練過字。

就這樣，二人便在崑崙生活了三個月。

而每當二人有空餘時間，只能是修練與練劍。除此之外，便是與那灶房幫工季墨混得越來越熟。季墨年紀早過二十四，兩師兄弟便喊他一聲季大哥。而作為灶房幫工的他，也時常關照這兩個小傢伙，大肉包像不用錢的招呼二人。

甚至二人偶爾都在柴房那邊練劍，季墨則拿著書在旁看著，聽著呼呼劍聲，時而又抬首看他們一眼，露出會心微笑。

他很欣慰。

只有偶爾看到二人練劍，聽著劍聲，再看著萬千墨字，似乎穿越到千年之前那個崑崙盛世。

…………

一天，段志與段真抱著大堆窮酸衣服走過煮劍石。

三月過去，春臨近乎去。

距離盛夏將至已然不遠，於煮劍石種著的那幾株櫻花很給面子地怒放，隨著劍風渾然而落。

此刻，一大堆公子哥兒拿著劍，在煮劍石前舞動。煮劍石，其實是一塊五米高的大石，只是這石卻似被從中斬開了一半，那光滑的半面正對著群眾……簡單來說，煮劍石是一面大鏡。

煮劍，煮的並非是真實之劍，而是劍法。

崑崙指點入門弟子劍法，往往便是在煮劍石前，透過鏡面倒映讓弟子自看劍法，以察覺哪裡出了問題，繼而作出修正及調整。同時自然有師父在這裡指點著。

此刻那些公子哥兒在煮劍石前舞劍，至於在指點他們的不是旁人，正是守劍關的徐丹雲。

守劍關，在崑崙歷代都是一個很重要的地位。

因為那是崑崙的山門，同時也是迎客之地。每位劍關弟子，都必需要求是煉氣境中最強，同時也是對【崑崙本劍】理解最深之人，直至該修士築基，才會卸任，換下另一名劍關弟子。

所以以徐丹雲這個煉氣境修習本劍最強的弟子來教導這些公子哥兒，倒也正適合。

一時間，段志與段真不由得心生感慨。

遙想記載，那些拜入崑崙的弟子無一不是璞玉良材，天資聰穎。而縱是指點他們劍法的，至少也是金丹修士。

但現在……看著那些公子哥兒劍法姿勢難看，靈氣行走凌亂，看似劍氣縱橫、激得樹上千櫻灑落，實則錯漏百出。至於那作為指點導師、只有煉氣境界的徐丹雲還裝著那高傲冷漠的樣子，偏生眼泛賞色，大肆讚歎。時而更生出老懷安慰，說著崑崙有子如此、終於有後……云云。

看到這裡，二人不由得相視歎息，便準備離去。

但二人雖然動作輕微，只稍作停留便準備離去，卻終究被人發現。

「那兩個誰的，都留在這裡！」

開口者面上趾高氣揚，偏生面色很是蒼白，似乎很不健康。段志與段真不以為然，也不以為這些公子哥兒會與自己拉著關係，便裝著沒聽見離去。豈料那位公子哥兒面現怒容：「媽的，真像條狗越喊越走！」

說著，隨地撿起鵝卵石扔了過去。

二人靈動地閃過，面色漠然回頭看去。

徐丹雲眼泛異色，走出來打圓場：「凌公子，怎麼回事？」

那被稱為凌公子的少年對於段志與段真兩個人的目光很是不滿。剛剛在煮劍石前舞劍的，便是他。他也正好捕捉到二人歎息搖頭的模樣，他哪裡受過如此的氣？

「我要他們陪我練劍！」

凌公子仗劍而立，面色驕傲：「老是打些不會動彈的木頭人有甚麼過癮？你們這兩個廢物，就讓你們這些鄉巴佬知道京都大人物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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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伴君練劍

徐丹雲聞言，面上也是不太好看。

一直以來，陪他們練劍的就是自己。以這些公子哥兒的水平，自然可以輕鬆令自己毫髮無損卻又裝得狼狽不堪，靈石滾滾而來。

但他不知道那兩名少年的水平……

「凌公子，這樣不合規矩。」

………………

凌公子姓凌，名歡歡。

這名字聽起來很像女兒家的名字，放在一名男子身上未免不太好看。但凌歡歡卻不以為然，認為當年老奶奶改這名字便是要自己歡喜。所以凌歡歡從來都以自己歡喜為準則，小小年紀已與家裡小婢鬼混，十四歲已流連歡場。

他那蒼白的臉色，正是因為縱慾過度而成。

而能夠讓他如此任性行事的，自然是因為他有個好老爹。

當今京朝戶部尚書凌雲傑。

戶部，便是掌國之財庫。

所以凌家很有錢，凌歡歡很有錢。

聽著徐丹雲一句「不合規矩」，凌歡歡那蒼白的臉色陡然冒出紅暈，也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個錢包砸著徐丹雲的臉上：「你奶奶的，規你個媽矩！在這裡跟老子說規矩？還真以為自己算個甚麼東西！我就是規矩！」

徐丹雲被如此對待也不怒，反而撿起靈石袋子一掐，頓時面露狂喜。那裡面至少有二千靈石，便先賠笑兩句，之後走向段志與段真那邊道：「你們兩位……便陪凌公子玩兩手……一千靈石，你們兩個分。」

段志面色漠然：「我們沒有做猴戲的打算，你們自己喜歡玩家家酒哄這些公子哥兒歡喜是你們的事。」

語畢，便準備帶著段真離去。

「嗤，嘴裡說得威風，還不是在這裡打工？兩個沒爹教沒娘養的廢物，還在那邊裝清高、裝孤傲？」凌歡歡吐了一口水：「趕快帶著老子的內褲滾吧！給我洗得乾乾淨淨才好回來！」

四周頓時響起大笑之聲，顯得那抱著寒酸舊衣的兩道身影如此可憐與可笑。段志想走，卻看見段真停下了腳步。

只是看了一眼，段志便幽幽歎息道：「隨意便好。」

「嗯。」段真扔下了手中的舊衣，轉身之際面上露出燦爛的笑容：「是哪位公子要陪著玩兩手？」

……………

看到段真跑出來，徐丹雲頓時大喜過望。

心想著自己這些天裝得像狗一樣才不過賺來數百靈石，這邊直接就袋一千進袋子，自然是歡喜。至於段真的安危？他根本不在乎。

他一邊把袋子收好，一邊不在意地叫了兩聲：「凌公子，手下留情啊！」

凌歡歡冷笑連連，手舉長劍。

這時，段真才開始打量他手中的劍，只見其上鋒芒畢露，寒氣四溢。靈氣都尚未灌注進劍身，已然有鋒銳之息撲面而來，顯然是一把上等的飛劍。真不愧是有錢的公子哥，單是這把劍比起自己的寸餘便好上不知多少。

他只是隨手拿起擱於旁邊的木劍，笑嘻嘻的道：「我只有看過崑崙本劍的劍譜，更沒有徐師兄的指點。凌公子請手下留情。」

「留情？留你媽的！」凌歡歡面露嗜血殘忍之色，手中青鋒筆直前刺。其落勢，赫然正是段真的胸口。

本來在旁看著的段志面泛憂色，但在看到這一劍以後，已轉為漠然。

他能夠看出，這凌歡歡是抱著殺人的心態。

既是如此，他們又豈需在意？

卻見段真哎喲一聲，腳步看似踉蹌而退，卻是精準避過劍勢，手中木劍似亂揮一通，恰好打在凌歡歡的屁股上。

「嗷！」凌歡歡痛得直嚎大叫，只感屁股如遭火灼，疼痛無比！

他哪裡知道段真陰險地注少量靈力於劍身，卻只打在屁股上。受傷談不上，但痛苦與屈辱卻是少不免。

段真笑嘻嘻的道：「凌公子，承讓啊。」

周遭傳來其他公子哥兒的笑聲，凌歡歡卻是面色猙獰，暴吼道：「臭小子！死！」

只是不論他手法舞得再厲害，段真卻總如喝醉酒一般連爬帶滾，總是剛好避過之餘，還劍於屁股之上。

崑崙本劍雖以崑崙為名，實則並無太大特殊。

真要說，只能說崑崙本劍具備一切劍法的基礎。

劈刺、點撩、崩截、抹穿、挑提、絞掃。

而靈氣運轉路線同樣四肢八骸也沒有放過，主要是讓修劍者熟悉各種不同經脈的運轉路線。

但真要論崑崙本劍的威力，只是平庸。段志與段真隨便挑一本劍宗的劍法，也比之更強。

更莫說這三個月來二人對練劍修行從未丟下，對於崑崙本劍已熟悉得如臂使指。像凌歡歡這種錯漏百出的劍法，又豈能傷到段真分毫？

凌歡歡劍劍落空，段真卻是劍劍皆中。

哪怕隔著袍子，都能看到凌歡歡的屁股開始腫脹起來，可以想像那裡面的慘烈情況……四周那些公子哥兒止住了笑，看著段真笑嘻嘻、眸子卻冰冷的寒意，開始發顫。

「快停手！」

徐丹雲也是慌了起來，知道若是凌公子在此被毆打的事鬧大了，他肯定責無旁貸，便即準備出手。

「哎喲。」旁邊的段志冷不防一聲，手中的汗臭酸臭衣服朝著徐丹雲扔了過去。徐丹雲雖無能，但終究還是「崑崙煉氣境第一人」，對於這些衣服更似不閃不避要沖過去。

卻見段志的身影重新揉進漫天臭衣之中，雙手揮舞擋住了徐丹雲。

徐丹雲面泛一抹震驚與狠毒。

短短剎那間，自己三度想要拔劍，卻被段志輕描淡寫擊於虎口，不讓劍出。偏偏從外人看去，段志與徐丹雲就如作戲一般於衣堆打鬧著。而場中凌歡歡已經沒有出劍，只是狼狽地掩住自己屁股，終於像回個少年一般哭起來：「停手啊！停手啊！」

老天在上，凌歡歡從出生至今，都沒有被打過，更莫說這樣狠打不放！

段真仍然冷酷地笑著，手中木劍如活了起來般挑開他掩住屁股的手……仍然是打著屁股，似是要將這三個月的邪火發洩一空。

至於唯一能救凌歡歡的徐丹雲則在那邊跟段志耍著戲，看得那些公子哥兒既驚且怒！

我講緊街果啲

你悟性太低，睇唔明我講乜

佢做會窮

你揾唔返同條件嘅人，咁你配唔上上一個

上一個冇大波波大屎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