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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靈石開路
一人一劍,橫亙於拱門。
劍一封,便是大門關閉。
傳聞崑崙選出劍關之人,條件嚴苛,每每都是煉氣境界最強之人。但凡築基以下想要進出山門,都需要經此關,戰勝劍關之人,方有資格進出山門。
至於築基之後,已能御劍入空,山門也只是形同虛設。
而段真與段志知道,劍關便是崑崙劍宗收徒的最大一個門檻。按照卷藏戲文記載,崑崙每次開宗收徒,山道少年如過江之鯽。只有在劍關修士劍下扛過三招,方能進門。但守劍關的是崑崙築基以下最強修士,又豈是等閒少年能夠應付?
所以每次收徒,百不留一。
小時候二人曾無數次幻想,於崑崙山門與守劍關之人大戰連場。這也是他們修練如此勤奮的原因之一。因為戰不勝劍關之人,便無法拜入崑崙,這是崑崙千年的鐵律。
……………
只見那名坐在山門的修士緩緩睜開眼眸,冷漠地盯著眼前轎隊一眼,冰冷開口:「前方可是要拜入我崑崙劍宗之人?按照萬年傳承,需於劍關手下扛過三招,方能成為無上崑崙之徒。」
「你們……誰先來?」
說著,他便站了起來,其冷峻的臉孔盡是冰冷與高傲,看得段志與段真大為激動!
這才是我輩劍修,睥睨天下之勢!
山道石梯崎嶇。
走在最前頭的包笙歌有點艱難地走下轎來,還讓轎夫小心翼翼地扶著他,不然他這身板摔下石梯,恐怕斷無幸理。他走上前來,笑嘻嘻地遞了一個小布袋:「師兄請指教。」
那守在門前的修士仍然保持那高傲冷峻之貌,卻是出手如風收下布袋,便即冷聲道:「來得好!想拜下崑崙山門,那就全力以赴吧!」
包笙歌裝模作樣地揮手,一掌打出。
卻見那修士「面色大變」,手中長劍如膠似漆般封在身前,劍勢亂舞一通落在空處,便即踉蹌倒地,氣喘如牛地看著包笙歌,面露感慨之色:「果然江山代有人才出。崑崙得到師弟如此出色的新血,必能威名不墜。」
包笙歌客套兩句以後,便在轎夫攜扶下走回轎子裡,搖曳著過了山門。
那位修士又回復那副高傲而冷漠的模樣:「下一位。」
……………
段志緊緊握著拳頭,袖袍輕顫。
段真面色複雜,丹鳳眼瞇得狹長,也不知道在想著甚麼。
只是事情不會因為二人的意志而發生甚麼改變。
那些坐在轎子裡的少年先是隨意扔出一個錢袋,然後便是胡亂揮舞一通。有的出拳有的拍掌,有的更是手舞足蹈如中邪,有個少年更是好笑,向前大吼一聲,似是要模仿失傳千年的仙法【獅吼神功】。
而無一例外,那名孤傲而冷漠的修士在承受那些「攻擊」以後,才虛弱地倒下,放任他們進了山門。
當輪到段志與段真二人之後,段志已是面色一片冰冷,直接從身後抽出正道劍,冷冷的道:「我沒有靈石給你,所以你要與我打一場。」
不知道是段志面色太過冰冷、怒容過於明顯,還是因為巨大的正道劍被抽出以後劍勢凌厲,令那還在擺造型的修士為之一怔,似是不知道作如何感想。豈料那位築基修士一直笑瞇瞇地看著那些少年給錢過門,在聽到段志冷冰冰的說話以後,便冷笑道:「打甚麼打,你是進來幫工的門生,不用過劍關。」
那名年輕修士聞言一愣,旋即露出笑容:「搞甚麼啊,原來是自己人。」
他哈哈大笑,拍著二人的肩膀,小聲道:「以後大家靈石齊齊賺,哈哈哈哈!」
段志面色冰冷,重新還劍於身後,甩開他的手走進山門。段真面露尷尬之色,略微與那位師兄弟客套兩句以後便即小跑跟了上去。
「嘖,囂張甚麼?還不是個廢物。」那修士撇了撇嘴,但很快又想到自己與他身份類似、罵他還不是罵自己?
想到這裡,他便呸呸呸的吐了幾口沫子,便重新靠著灰牆睡覺。
…………
段志臉色鐵青地走過了山門,便再次一怔。
段真小跑跟上來後,看著眼前景象同樣一愣。
眼前乃是一座廣場,灰黑的石面,明顯是山體打磨而成,這便是【試劍場】;
至於廣場入目最大的那座殿,便是【中正殿】。旁邊那座古色古香的書閣,便是崑崙的【藏劍閣】,藏的不是劍,而是書。只是卷藏記載之中,裡面藏有數百上千的不同仙劍法門,要說是藏劍倒也不為過。
再往後方可見連綿的建築群,那裡有供弟子居住的宿舍,也有曾經聞名天下的【煮劍石】……
段志與段真,真的很熟悉崑崙。
從宋伯伯說的故事裡面,對崑崙充滿著崇拜,對練劍有著狂熱。因為在故事裡,崑崙二字,與劍幾乎要掛上等號。
所以二人隨處看著不同的地方,都能夠從小說、卷藏、野史、遊記、戲文,找出曾經屬於它的故事。
但當看著眼前被稱為【試劍場】的廣場,也是新拜入門弟子練劍之地,卻是人頭湧湧。很多身穿淡黃色長袍的崑崙弟子,手執名牌紙版「歡迎拜入崑崙劍宗」。有的更是直接印上名字,當中段志都看到剛與自己打個招呼的「包笙歌」,上面龍飛鳳舞寫著「日日練劍,夜夜笙歌,劍才兩絕包笙歌」。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那些少年們一個個嘴角含笑,與各位崑崙派弟子問好,後者更加熱烈招呼,不時可看見有靈石不著邊際的你來我往。
段志看見這光境,終於按捺不住,面色蒼白如紙,顯得脆弱無比:「到底……發生甚麼事?」
…………
這時,從中正殿裡走出一人。
來者看上去年紀不大,如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那身淡黃色長袍穿著身上顯得威嚴。而更令人在意的,還是他身上的靈壓波動──金丹修士!
在看到這金丹修士以後,段志面色微微一凝。
段真小聲道:「師兄,應該是華掌門。」
他們對崑崙很是了解,自然得知當代崑崙掌門──華盛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