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穿越]重來一次的足球人生（5）第三章

文呢

國家隊一年先見得嗰幾個禮拜
有冇料直入一隊關個教練春事

即係個教練帶U-16要打出成績，令人覺得班年輕球員有料到從而直上大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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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外野！」

一名中分頭、身材健碩的男生坐在學校裡那棒球場側的椅子之上，身體前傾，雙手交錯並用肘部抵在膝蓋上，視線朝那在空中高飛的白色球體追看，直到其落地前被外野手接殺，場上隨即一陣歡呼，並伴有兩下哨子聲表示比賽結束。

高崎石原北中除了足球以外，棒球部也同樣是群馬縣中首屈一指的強隊，這場友誼賽他們也理所當然地擊敗了同市的學校。

兒玉春斗伸了個懶腰，站起來準備離去，站得較近的一名外野手在這時叫住了他。

「春斗，果然你都係鍾意棒球啊呢。」其棒球帽下的笑容帶著自豪。

「……嗯，鍾意係鍾意，但我都係鍾意足球多啲，」兒玉春斗插著褲袋，漫不經心地吹了吹臉上內捲的瀏海。「雖然真係只係少少……」

在這世間上，運動的天賦跟才能被分為很多種，比如光是說跑步，短跑跟長跑或是中距離就已經屬於不同的領域，球類運動更是分成了無數的枝節，在花樣百出的規矩下所需要的技術特點全然不一，致使沒有任何人能稱霸完這項運動再成功挑戰另一項運動的職業聯賽攀上頂峰，即使是被公認身體質素萬中無一、被稱為「籃球之神」的米高佐敦，半路出街到棒球的次級聯賽裡也只能拿到平平無奇的成績。

話雖如此，「運動神經」卻是一項非常殘酷的才能，有些人就是天生擅長運動，不論是籃球足球乒乓球還是網球，姑勿論最終的高度能去到何處，他們就是能極快速地上手，甚至能在短時間的練習後擊敗有一定經驗的老手。

中一入學時的兒玉春斗並沒有什麼運動經驗，以玩玩看的心態進了棒球部，很快便被教練看出了他的才能，僅半年不到的時間，便破例以一年級生的身份成為了球隊的第四棒。

（註：第四棒一般由球隊中的王牌擊球手擔任。）

但他在閒時陪同學踢足球後又愛上了足球，因為天賦不錯，也順理成章地被請到了足球部裡試訓，結果教練也是一眼看中了他，更親自跑到棒球部去商量要搶人。

因為他本人也下不了決定，結果這間傳統運動強校居然開了特例，讓他在兩支校隊裡同時受訓，一個月後才下決定選哪一邊。

當然，最後他還是選擇了足球，並一直留效至今。

「仲係五十一比四十九？」對方笑了笑問道。

「嗯……可能有五十二比四十八。」他低著頭，踢開腳邊的小碎石，雖然嘴角略微上挑，但語氣仍相當平淡。

「今次關東區決賽聽講唔易踢喎，」聽到教練高呼集合，那人回頭朝兒玉看了一眼，一副準備離去的樣子。「輸咗嘅話考慮下返嚟？」

「……考慮下。」兒玉回以微笑。

眾人從呈扇形的沙地上慢跑回去本壘位置集合，即便是隔了這麼遠的距離，那名有了名嚴厲的監督訓話時所發出的聲音依然清晰地傳到兒玉春斗的耳中。

不過說到嚴厲之類的，足球部那個也好不到哪裡去－畢竟是縣內第一的強校嘛。

……

機內廣播跟附近乘客們的動靜使熟睡的蕭智堯醒了過來，窗外是厚重的雲層，應該不出十數分鐘便能從空中俯瞰東京灣的景色。

其實暑假還有些時間，但高圓宮盃正值較關鍵的時刻，隊內大部分人都處於相當集中的狀態，想到這裡他還是不敢怠慢，希望能儘早回到基地重歸訓練當中。

U-15高圓宮盃的最終淘汰賽資格並不單純以都道府縣，而是用地區來劃分，比如群馬所在的關東地區因為有人口較多的東京、千葉等，所以便擁有八個名額，這些縣內眾多參賽的球隊，則需要在重重的分組賽及季後賽爭奪這八個名額。

而由於大賽接受各級球會梯隊及中學報名，所以又用一二級聯賽來區分出實力雄厚的種子隊，簡而言之，像是岡部彰效力的東京FC便輕鬆以一級聯賽首名的成績取得晉級資格，同為J1的草津溫泉也剛好以第四取得門票，可高崎石原北中卻因為表現稍有落差被擠到了第六名，只能參加季後賽與第二級聯賽的一眾對手爭奪餘下的四個名額。

當然，蕭智堯所在的伊香保溫泉向來都是一支毫不起眼的球隊，根據往績也只能被編進二級聯賽，可今屆表現異常優秀，一直殺到了季後賽決賽，同組別的對手卻正是縣內首屈一指的初中－高崎石原北中。

下了飛機後便轉乘新幹線前往高崎，再由涉川站坐巴士回到伊香保溫泉，整個過程不斷轉車移動，非常費勁，蕭智堯在途中不禁羨慕起那些能在東京效力的球員。

在新幹線上收到長久真穗傳來的訊息，說涉川青井在跟鄰校的友誼賽中又獲勝了，現在球隊狀態一片大好，全賴他的幫助足球部才能全回正軌。

長久的哥哥在蕭智堯的暗中幫助下回歸足球部了，但球隊整體的實力畢竟本來就不怎麼樣，在兩三個月前的初中地區預選大賽中早早落敗，不過聽說群馬縣代表高崎石原北中在全國大賽也只是贏了一場便打道回府了，但高圓宮盃應該比那個還要難應付吧。

蕭智堯不太想再碰學校足球部的事情，隨便用幾句便打發了她，一是自己本來就是外人，二是高圓宮盃的預選決賽逐漸逼近，對手是群馬實力最強的初中，比起任何本地的職業球會也毫不遜色－他們前陣子在一級聯賽中甚至擊敗了草津溫泉。

「你返到伊香保呢頭未？」長久又傳來了短訊。

「未，而家仲喺新幹線，應該都仲要一兩個鐘。」蕭智堯回覆，窗外的景色已變得一片青蔥，列車顯然已離開了東京市區範圍。

他刻意回覆得有點冷淡，因為大概感覺到對方的熱情，蕭智堯害怕事情會向那方面發展，這樣的話不管對誰都不是好事。

想到這裡，新幹線的車窗上好像忽然映出了馬君羊的臉龐。

幾經波折的舟車勞頓後，終於回到伊香保溫泉的青年軍基地，到處一片恬靜，天色漸見昏暗，遠方像水彩一樣化開的夕照動人非常，從混凝土遮天蔽日的香港來到這裡前後也不過十個鐘頭不到的事情，想來竟忽然有點不習慣。

幾近漆黑的紫紅色天空下，只有通往宿舍跟辦公大樓的主道路兩旁的路燈亮起，球場裡的視線飛速地陷入一片混沌，但遠遠看去卻仍能通過微弱的剪影看到不少人在裡面，較近的便有兩人在那幾乎都看不見任何東西的草地上一起練習著空中互傳，彷彿全不須雙眼也能感知到皮球的動向。

那身材的剪影應是吉岡和秋元。

前者在高圓宮盃的上陣時間不怎麼多，鈴木卓大部分時間都以蕭智堯為正選的進攻中場，吉岡則多用作全能中場、邊線球員或是後備上陣，雖然從輩份上來說並不合適，但陣中當然也沒有誰會覺得這個舉動有什麼問題。

再過大約十天左右便是決賽，大家表現得重視起來也是正常。

「喔，你返嚟啦。」聽得開門聲響，正在書桌前溫習的花川新一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據說他在學校的成績不太理想，如果不用功一點恐怕會影響到升學甚至出賽資格。。

「溫緊書？」蕭智堯微微一笑，將行李箱推到一旁。

「係啊唉，」花川新一整個人靠在後椅背上，看著天花板發出了些無力的聲音。「明明係做職業足球員點解要讀書呢……」

「唔趁細個讀多啲書，大個傻下傻下會俾人笑㗎。」蕭智堯笑著走到衣櫃前，開始換起了衣服來。

「我都唔明你點解可以踢波又勁讀書又勁……」花川新一回頭看了一眼，隨即露出驚訝的表情。「咦你換波衫做咩……？」

「嚟啦溫咗咁耐書，出去散散心。」蕭智堯拿出訓練用的運動服，回頭笑道。

把電話放回原位，本還埋首在辦公室內的中西智和跟鈴木卓互相看了一眼，有默契地站了起來，離開大樓緩步朝訓練場的方向走去。

他們收到保安的電話說有大量球員仍在昏暗的球場中練習不願離開，詢問是否要特例將訓練場的射燈打開，一般來說球隊還是不建議這些小孩子們踢得太晚，希望他們能遵守早就規定好的作息時間。

兩人遠遠地站在鐵絲網後，通過道路旁微弱的燈光看進去，果然裡頭都是想要在高圓宮盃爭取表現的選拔隊成員，有想保住自己正選席位的，有想要贏得上場機會的，彼此之間雖然分成了不少組別，兩人至四人不等，但在這漆黑之中，卻隱約能看到他們之間繫上了一條線。

「呢度……」蕭智堯跟花川先從簡單的傳接球熱身開始做起。「呢兩個禮拜都係咁？」

「呢幾日囉，」花川新一朝左右看了一眼。「始終對手係石原北中，大家都驚會係最後一場，話就話我哋仲有常規聯賽可以返去踢。」

身後頻繁傳來球網被什麼扯動的聲音，蕭智堯瞇起那逐漸適應黑暗的雙眼看去，那背影似乎是今村一彥。

「最落力應該係佢啦，呢幾日每晚最遲走嘅都係佢，而且帶起呢個熱潮嘅都係佢。」花川新一苦笑道。

「……」蕭智堯有點不解地回過神來，重新把專注力放到皮球上。「發生咗啲咩咩？」

「我諗……應該係同佢係喺石原北中過嚟有關呱？」花川新一搔著臉頰，用不太肯定的語氣答道。

正說間，球場上忽然「唪」的一聲，四周的射燈全數打開，球員們全都因這突如其來的強光瞇起了眼睛並用雙手擋住，只見中西智和跟鈴木卓兩人徐徐走了進來，揚手示意在他跟前集合。

「既然大家咁有活力，我哋嚟玩個遊戲？」中西智和雙手負後，臉上現出欣慰的笑容。

「好啊好啊！」

「係咪馬騮搶球？」

蕭智堯留意到旁邊的岡田健也的下巴正滴著汗，那氣喘吁吁的樣子恐怕已經練習了一段時間，不過這一段日子以來他都表現得非常勤奮，進步也十分明顯，這應該能用「日子有功」來形容吧。

只是跟稍遠的今村一彥相比……那更像是要上戰場殺敵的眼神吧？他不是太能理解為什麼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會流露出這樣的眼神。

「全部圍住球場兔仔跳兩個圈！最慢嗰三個要額外罰跑十個圈！去！」中西智和見大家興致勃勃的樣子，突然板起臉色喊道。

於是一時間，訓練場內的打鬧嬉笑聲忽然變成了痛苦掙扎的叫聲，兩名教頭站在場邊，臉帶微笑地看著這一切。

「難得班細路有心有戰意，你咁樣好似唔係咁好喎。」鈴木卓笑道，但他心裡知道距離比賽還有十天左右，大腿的肌肉痠痛也應該能夠回復過來。


「如果真係有戰意……」

「聽晚、後晚、大後晚佢哋一樣會繼續喺度，」

「有戰意嘅人，」

「而唔會因為呢啲小懲罰而卻步。」

中西智和盤起雙手，雙眼緊緊地盯著那個咬牙切齒地跳在前頭，彷彿要將眼前一切都撕碎的小子，臉帶微笑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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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路過比人罰

十二、


有些教練會刻意把自己營造成一個非常嚴肅的形象，某程度而言，這種使人又敬又畏的感覺，會讓年輕的球員更團結更有凝聚感，因為「他」就像是他們的「共同敵人」一般。

中西智和心裡知道這個理論，但他當然並不打算要仿效，他這麼做純粹是希望這些小孩子們重視休息，因為在運動科學的理念中，休息是成長的重要一環，特別是他們正值發育期。

不過他畢竟是個自帶惡趣味的教頭，他大概是想測試一下，在今晚過後還會有多少人堅持加操到這麼晚。

「嗯……」電腦螢幕裡的球證吹響了哨子，中西智和除下耳機，輕輕地嘆了一聲。「好似比上年仲難搞咗……」

「佢兩個都已經係中三生，不斷成長都係意料中事。」旁邊的鈴木卓聳了聳肩，移開椅子向他展示了自己正在撰寫的簡報。

雖然U-15高圓宮盃是由鈴木卓負責，但因為這場比賽備受重視，所以中西也加入了賽前準備的工作當中，充當一下輔助的角色。

「我覺得要對付佢哋嘅話，轉一轉陣會比較好。」

「我都係咁諗，」鈴木卓點點頭，按了按滑鼠，螢幕上跳到下一頁，看起來是高崎石原北中慣用的陣型圖。「對手嘅戰術比較簡單，咁不如諗辦法控制咗個中場先。」

「……」中西智和沉默了兩秒，聽到這裡他好像也大概明白對方的意思。「我無意見，你係話事人。」

「但你覺得可唔可行先？」

「嗯……」中西嘟起嘴，椅子也隨著他的思考而旋轉了起來。「畀著我可能都會咁做。」

……

有文！

雖然比不上全國知名的前橋精英，但直屬的高崎石原北高也是縣內數一數二的高中，初中部的大多數同學都會選擇直升，然後再考取心儀的大學，東大、早稻田、慶應之類的錄取率也還不錯。

而對於運動特長生來說這更是唯一的選擇，他們的學業成績本就不可能考進這間中學，所以初中畢業後直上高中，繼續為學校效力，再通過推薦去上各式各樣的大學，是大部分特長生的前路。

這天棒球部長又再來了一次，勸說兒玉春斗在升上高中後重返棒球部。他不是那天在長椅旁搭話的那個，而是有了名鍥而不捨的麻煩人物，不過兒玉的同班同學們早就習以為常了，因為他基本上每隔一兩天就會來一次。

「都話我鍾意踢波多啲囉，」兒玉坐在座位上托著腮，一臉沒好氣地說道。「喂阿藏，你幫我勸下佢啦。」

同為足球部王牌、坐在他身後的宮脇藏正捧著文學小說，聞言只是滾滾眼珠看了一眼，然後又把視線拉回到小說上，並沒有任何回應。

「不如咁啦，我同你打個賭。」棒球部長看了看兒玉旁邊的椅子，見沒人便拉開坐了下來。

「打咩賭？」

「你呢場決賽輸咗嘅話，高中就放棄足球返嚟棒球部；」他微微一笑道。「如果你贏咗嘅話，我以後都唔嚟煩你。」

聽到這話，兒玉沉默不語，身後的宮脇也向這顯然有備而來的平頭部長投以警戒的目光。

「對手只係一支J2球會嘅青年軍，你唔係驚下話？」棒球部長見狀，隨即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咁樣講得，即係你應該都知唔少嘢啦，」兒玉春斗嗤笑了一聲，稍微放鬆了原來那緊繃的狀態。「總之我唔會用自己嘅選擇嚟做賭注，我鍾意邊樣多啲我就專心做邊樣。」

「我知你心中有棒球，我會等你，」棒球部長站起身，嘆了口氣。「係咪仲係五十一比四十九？」

兒玉苦笑了一聲，心想怎麼跟那天的對話一樣啊，自己當初隨便說出來的比喻居然還被他們牢牢地記住了。

「而家俾你咁煩法就嚟六十比四十啦……」

看著那個煩人的棒球部長挺直著身板，大搖大擺地離開課室，宮脇藏緩緩將手中那本芥川龍之介的《地獄變》合上並收到書包中。

「做咩唔敢應承佢……？」他的語氣平緩中卻帶點難以言喻的銳利。

「嗯？」兒玉聞言回頭看了一眼，漫不經心地聳聳肩。「呢個世界上邊有100%贏嘅波。」

宮脇沉默了數秒，他知道眼前的這位拍檔其實心中是期待著這場比賽，因為對手可是那個跟岡部彰傳出不少傳聞的神秘人物。

「咁你覺得我哋贏面有幾大？」

「嗯……」兒玉轉過身來深深吸了口氣，表情一臉認真。「七三啦。」

「咁樂觀？」宮脇木無表情地問道。「嗰個咩蕭智堯聽講係連國家青年隊都苦戰嘅對手喎。」

「但掉返轉嚟諗，如果佢真係咁勁，點會屈就喺一間J2嘅球會度？聽講佢有收到推薦去磐田山葉試腳，但最後都係返返嚟伊香保溫泉，」兒玉用手指輕敲著桌子，像是在思考什麼一般。「一係就係佢有咩特別嘅缺點。」

「呢個可能性比較大，」宮脇答道。「到處都有呢種球員。」

「咁如果係咁嘅話，證明佢並唔係真係咁得人驚啫。」

「之但係……」宮脇忽然用有點凌厲的眼神看著他。「今年嘅伊香保溫泉以幾乎全勝嘅戰績踢到嚟呢度，之前嗰幾場比賽都無受到咩太大考驗－除非你想話原因係我哋嗰個可愛嘅小師弟。」

聽到這裡，兒玉也沒有說些什麼，雖然已經事隔好一陣子了，可不知為何，今村一彥的樣子他仍記得相當清楚。

如果當初他沒走的話，此刻石原北中恐怕會擁有一個相當可觀的三叉戟陣容吧。

……

蟬鳴季節彷彿為伊香保寧靜的黑夜添上一層薄紗，半光不暗的球場上，幾名十數歲的小孩在孤獨的射燈下氣喘吁吁地慢跑著，沒有再讓他們罰兔子跳累積乳酸，也可算是中西智和所釋出的一種獨有的溫柔。

這些天，有時候是間歇全力跑，有時候是兔仔跳，有時候是慢跑混合掌上壓，千變萬化地折磨著他們的肉體跟精神。

今村一彥依然像前兩天一樣，明明教練說是只有最後的才需要被加罰，卻眼神無比銳利地永遠跳在最前方，。

眾人跑完最後一個圈，彎腰按著膝頭在終點處喘著大氣，兩名教練走近說了幾句，明確地表示這種加操必須到今天為止了。

他倆這兩晚有時候離開了基地又故意偷跑回來，像是在抓偷跑回去校舍冒險的體育老師一樣，看著球員們摸黑拿著皮球訓練了一陣子，然後射燈就突然打開，他倆閃亮登場，拍著手示意他們去做各式各樣的體能訓練。

「五日之後就係決賽，聽日我會公佈比賽陣容同名單－但如果俾我知道聽晚六點之後仲有人偷偷加操嘅話我會將佢踢出名單之外，明唔明白？」鈴木卓罕見地用強硬的語氣說道。

「知道！」

「勤力同自律係好事，但有時候，欲速則不達，保持耐性同積極，機會自然會到嚟。」鈴木卓笑了笑。「解散。」

「啊，今村，過一過嚟，我有嘢想同你傾下。」今村準備轉身離去之際，卻被中西智和留了下來。

其他不發一言地步出鐵絲網門，蕭智堯不經意地回頭瞄了一眼，發現留到這最後一刻的也還有五個人：花川新一、今村一彥、舞木嘉正、岡田健也、吉岡南太郎。

其實自發性加操也不代表什麼，不是說沒來的人就是沒鬥心不勤奮，球隊安排這麼多的訓練時間自有教練們的道理，只是在很多小孩心目中，特別是看過那麼多球星的訪問過後，他們都覺得這是一種鬥志的表現。

單純地只是代表，他們不服輸，想要贏得這珍貴的出場機會罷了。

「可唔可以話畀我聽，呢一刻你嘅心入面諗緊咩？」

蹲下來的中西智和語氣比較平淡而溫婉，今村一彥很快便知道他單獨把自己留下來是什麼原因了。

「報仇。」他斬釘截鐵地答道。

「無其他啦？」

－但今村同學，好遺憾，我哋對你嘅評價係……未如理想。

－今村同學，有時評價，講嘅唔係而家同埋戰績，係講未來、潛質。

當天離開那間學校的教員室，得知自己被學校棄如敝履，教練那副全不把自己當是一回事的屈辱與不甘，今村直到現在也仍記得清清楚楚，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條走廊，以及在學校門前激勵自己的高橋教練。

「係。」今村一彥再次點頭。

「嗯，」中西智和點點頭並站了起來，臉上現出有點無奈的表情。「其實如果抱住呢種心情會幫到你更勤力更用心對待呢項運動嘅話，都未嘗唔係一件好事。」

「我而家淨係想盡我一切嘅努力擊敗石原北中，所以呢場……」今村微微低下頭，擺出一副請求的態度。「無論如何都希望教練可以派我正選上陣。」

球隊在今屆高圓宮盃裡一直起用3-5-2陣式，大多都以今村一彥搭上秋元萬世的雙箭頭組合作戰，但也會因應對手而稍作調整，所以他對於這場至關重要的比賽能否出戰感到些許不安。

「……」真正負責這場比賽的鈴木卓聽到這裡不禁嘆了口氣。「你嘅心情我可以理解，我亦都無權控制同干涉你，但有一樣嘢你要諗清楚。」

今村輕抬起頭看著他。

「如果你真係報仇成功，擊敗咗呢支你想贏已經成半年、一直推動住你嘅對手－咁之後呢？你嘅動力來源又會係邊度？」

今村一彥沉默了足有數十秒，雙眼空洞地盯著某處，全然不發言語。

「呢個答案，只有你自己可以去搵出嚟，而關於你嘅請求，呢一刻我唔會透露任何細節，同時我亦只會以球隊嘅利益作考慮。」鈴木卓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輕推著他往球場外走去。「總之，返去沖個熱水涼好好休息一下，諗清楚自己究竟想要嘅係咩。報仇只係一個好短暫嘅目標－但足球係一個長達十幾二十年嘅漫長旅程。」


「真係青春啊。」

目送今村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昏暗的道路上，兩名教練相視一笑，打電話示意保安幫忙把射燈關掉後，也緩步離開腳下這混雜著泥草味道的訓練場，為明天的一切作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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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波未

L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