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穿越]重來一次的足球人生（5）第三章

終於有文

「快少少！逼上去封位嘅人要快少少！」

雲尼真拍著手朝球場內訓練的球員們喊道，為了應付接下來的青年軍聯賽賽事，他正著手加強球隊的高位逼搶能力。

回撤持球的司徒以假跑爭取到了大約半秒的時間去作調整和觀察，在轉身控球的一瞬間，非常流暢地把球長傳到了翼鋒腳下，直接將對手前壓的包圍網洞穿。

「噢～」這名荷蘭老教頭身旁的助教見狀不由得發出了一陣驚呼，臉上現出喜悅之色，他因事放了兩個禮拜的長假，雖然之前也知道領隊正設法想讓該名香港球員找到屬於自己的節奏，卻不想在這兩個禮拜的時間內進步竟如此神速。「傳得好靚。」

在這記長傳的帶動下，進攻方輕鬆地直接衝擊對方的後衛線，左翼鋒在K角位附近獲得了一對一的機會，並成功突破後傳中得分。

而幕後最大功臣正是在對方壓逼下精準地轉守為攻的防守中場，司徒俊緯。

「咁大進步，教練你究竟施咗咩魔法？」助教看著這一切，不禁笑著感嘆道。

「有好幾樣建議其實，包括增加腿部力量訓練、張開身體多啲用手去感知對方嘅距離、避免同體型佔優嘅對手有太多碰撞嘅舉動……」雲尼真捏著下巴，淡淡回答道。「仲有就係，我叫佢暫時放低施丹呢位偶像，將自己嘅模仿對象換一下。」

「換一下？換成邊個？」

「迪莊，」這名荷蘭教頭答道。「法蘭基迪莊。」

助教用似乎相當能理解這個人選的聲音應了一聲，畢竟這名已步入足球生涯晚年的中場大師可說是荷蘭近十年甚至二十年內最出色的技術型中場，他跟眼前的這名香港人位置及角色相同，而且都屬於身體較為瘦削的類型。

但當然，硬要說的話還是有很多地方不一樣。例如迪莊的身型較為修長，這使他更容易出腳破壞對手的腳下球，而且雖然瘦削，但該名荷蘭中場的對抗能力也不算太差，這受惠於其出色的身體平衝性，他甚至還能活用這一點來獲取防守優勢。

在這方面比較的話，司徒俊緯可就差遠了。

「喂我講過咩啊！前場壓逼唔係淨係跟住個波走啊！要多啲轉頭確認身後嘅狀況！同隊友溝通！」雲尼真拍著手吼道，看他的樣子似乎對球隊的現狀不太滿意。

助教觀察著司徒俊緯的舉動，對手再一次追逼至己方三閘線後，短距離的傳球選擇幾乎都被封鎖，他持球的同時，對方的黑人全能中場亦同樣緊貼在他背後。

這次或許是因為對手的防守時機抓得比較好，而且接應的隊友沒有及時現位，處處受限的他並沒有急於將皮球傳走，而是側著身將皮球護在腳下，邊輕張開手臂感受著對手的進逼距離，邊尋找著突破或是傳球的空間－正如雲尼真所說的那樣。

也許說不上游刃有餘，但他確實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地融入這裡。

荷蘭教頭微微地點了點頭，他知道一名黃種人在歐美適應當地的足球節奏並不容易，他本還打算只給司徒俊緯十個星期的時間，如果沒有改善便考慮終止與他的合約。

但從那個怯頭怯尾、不知所措的累贅，轉變至現今漸入佳境的中場節拍器，他只用了一半時間左右。

恐怕這名香港小孩背後必是有什麼支撐著他的信念吧，雲尼真想道。

就像他當初決定不遠千里來這裡接受挑戰一樣。

……

終於有文

秋風撲面，周遭的樹影在柔和的陽光下婆娑起舞，又讓吉岡想起了無數個訓練完結後，與摯友一起在山路上騎自行車的畫面。

「克繁，我同伊香保溫泉，又入咗高圓宮盃嘅全國大賽啦。」

兩枝玻璃樽裝的可樂碰在一起，吉岡南太郎仰高了頭，一口氣把其中一枝倒進了口中，在長長地嗝了一口氣後，忽然對著眼前的墓碑笑了起來。

「你以前次次飲完都會打個好長好大聲嘅嗝。」

他把空樽放在墓前，又拿起了另一枝，一口氣灌進嘴裡，再次打了一個長長的嗝。

「雖然我都知係廢話，不過如果你仲在生嘅話，今日我就夢想成真，可以同你一齊以攻擊中場嘅身份喺球場上並肩作戰……」

兩枝空樽放在一起，吉岡嘆了口氣，隨即將其中一枝拿走放到自己的袋裡，似乎是想把另一枝留在此處。

「總之，功就慶完啦，我仲想講嘅就係，我哋仲有……兩個約定未完成。」

「點都好，呢堆約定……」

吉岡站了起來，閉上眼雙手合十，笑著朝跟前的墓碑拜了一拜。

「我會履行佢畀你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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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終於等到！

唔知呢

終於有文喇

等左咁耐，有返幾編止癮

終於等到

有文

等下篇

文阿

文呢

sorry今日有嘢做 應該趕唔切
聽日會更

三十、


伊香保溫泉再一次進入U-15高圓宮盃全國大賽階段，無疑成為了青年軍內上上下下的話題，特別是對條件嚴苛的U-18梯隊而言，這看起來既像是在嘲笑他們的無能，又像是一種可見的激勵。

中西智和跟鈴木卓會議室裡各坐一方，正中的主座位空了出來，不用說也知道那是要留給快到來的和賀監督。作為一隊領隊，最近他來青年軍基地視察與了解的次數也確實頻繁了些。

不過這也不難理解。

「Sorry遲咗，啱先喺出面睇U-18班細佬睇耐咗少少。」和賀壽一推開會議室的大門，朝兩人打了個招呼。

「可能係俾U-15嘅後輩影響到，呢排U-18班細路表現特別落力。」主力負責U-21及U-18的中西智和笑道。

「不過係難搞啲嘅，U-18嘅生存條件比U-15複雜，雖然論賽制嚟講，U-15係複雜得多。」和賀笑著走到他們為自己準備的座位上坐下，同時鈴木卓已經準備好了電腦上的演示文件，隨時可以開始講解。

這次會議的主題除了U-15青年軍的發展細節以外，還有關於蕭智堯的一些問題，不如說他倆也知道，後者才是這次和賀監督特意跑過來的主要原因。

「和賀監督你想聽其他人先，定係想直接講……蕭智堯先？」

「嗯……」和賀壽一聳了聳肩。「無乜所謂，順住你份嘢去講。」

在文件的前半部份皆是在這場比賽中有上陣的球員們的評價、基本體能以及最近的比賽數據，當然這些事情對一隊領隊來說意義不大，畢竟U-15的球員對球會來說還遠不是即戰力，這世界上哪來那麼多十五六歲就能在最高舞台上表演的神童。

「呢度……有無邊個球員你覺得係值得推薦我重點留意嘅？」和賀壽一看著投影幕布上的名單、各種數字及評價，淡然問道。

「如果要以一隊為標準嘅話……」鈴木卓想了兩秒。「暫時無。」

「今年新妻先生帶返嚟嘅另一個球員係……舞木？」

「係，佢係一個具有進攻才能嘅中堅，但當然佢嘅防守能力亦都唔差，我對佢嘅評價同期望都好大，但我認為佢仍需要一兩年時間嘅觀察同調整。」

「觀察？調整？」

「新妻先生慣例－佢嘅缺點亦好明確。」旁邊的中西智和加嘴道。

「哦……」和賀壽一立刻像是明白了般點了點頭，雙眼朝著鈴木卓為他寫下的評價處看去，旁邊還特意列出他的傳球成功率和失去控球次數。「基本功問題？」

「可以咁講，」鈴木卓點頭道。「具有能改變比賽嘅用波能力係佢嘅優點，但缺乏穩定性同合理性亦係佢目前急需要加強嘅嘢。」

和賀點著頭應了一聲，揮揮手示意鈴木卓可以繼續。進攻型中堅在現今球壇並不罕見，但具有攻擊能力同時防守表現又出色的則可以說是難見的寶藏了，在這名教頭的腦海中，一隊完美的伊香保溫泉絕對需要一名這樣的中堅－更何況他還是新妻先生帶回來的人。

不過當然，既然鈴木卓說他還未成氣候，那便先暫時把他當成是普通的U-15青年球員看待好了。

「跟住落嚟，就係今日嘅主菜，」

「石原北中戰嘅蕭智堯。」

……

這屆的初中生全國大賽已經結束，高中的淘汰賽階段則仍未開始，只有一些地區預賽實在讓新妻祐泰提不起興趣。

球探的工作不僅是為球隊尋找新血，有時候也要做刺探敵情的分析，又或是去物色轉會窗的合適目標，但新妻身份特殊，他在球會的唯一角色就只有到處發掘年青球員而已。

長野市的全能中場、山梨甲府市的鋼門、還有現在在看的靜岡濱松市快馬右閘……其名字與描述也像上述兩人一樣，被他在手提電話的記事簿上選中刪掉。新妻整理了一下頭上的禮帽，掩著嘴輕輕打了個呵欠，琢磨著是否應該提前離去。

“雖然嚟之前都知靜岡唔會有咩好嘢，”他正在看的是一場中學之間的友誼賽，但戰況比想像中激烈，卻也正因如此，雙方都表現得有點雜亂無章。“不過個落差又真係比我想像中大，而且……”

靜岡縣在日本是盛產足球員的聖地，也正因如此，這裡的所有大小球會的梯隊以及中學都被J1的球探們佈下了天羅地網，但凡有什麼風吹草動都無法逃過他們的法眼，所以新妻祐泰向來甚少到靜岡或是鹿兒島勘察，因為他不認為這些地方會有什麼滄海遺珠。

足球是一項二十二人的運動，要分辨一個人是不是新手或外行什麼的倒很簡單，但即便是在某場比賽中技驚四座的球員，要在短時間內準確地判斷他是否夠斤量與職業球員比拼也不是易事，因為足球場上要考慮與觀察的事情實在太多。

不過這場中學比賽他所觀察的那名紅隊右閘，速度跟技術都不錯，只是別說全國了，這種水平放在靜岡縣內恐怕也是一大把。

「咦？」

稍遠處傳來了一把男人的聲音，新妻沒有理會，但那人似乎有意靠近再作接觸，他扭頭看去，居然是熟悉的臉孔。

「我就覺得奇怪，估唔到竟然會喺呢個地方見到新妻先生你。」那人邊走近邊彎腰致意，語氣十分恭敬。

「宮下！哈哈竟然會喺呢度撞到你，點解你會喺度嘅？」新妻本還臉上一驚，見是熟人後不由得笑了起來。

「呢個問題應該我問至係，新妻先生你竟然會專登走嚟靜岡睇呢啲普通嘅中學生比賽。」那名叫宮下的人在其身旁坐下，隨即把目光重新移回足球場上。「係咁啱經過定係有目標先嚟？」

「我哋J2嘅球探，唔睇中學生波仲可以睇咩啊。」新妻笑道。「本身係有目標嘅，不過都係……咦咁你呢？你堂堂磐田山葉嘅球探，無理由嚟呢度搵人呱？」

「我今日係嚟睇我個仔。」宮下笑著朝場上指了一指。

新妻沒有看清楚他指的是誰，但就大致的方向來說，好像便正是他要觀察的那名右閘。

「嗯？難道……？」宮下好像也意識到了什麼。

「右閘，紅隊右閘。」

「果然，哈哈哈哈哈哈……」宮下聽畢不由得大笑了起來。「不過我都知我個仔無乜料到，估唔到佢竟然可以得到新妻先生你嘅注意。」

新妻偷瞄了宮下一眼，他雖然口上這麼說著，但看兒子的眼神還是帶著一點父母特有的寵溺。看到兒子被過時，他不是唉聲嘆氣，而是輕皺眉頭，一副他應該可以做得更好的表情。

「講嚟慚愧，作為J1球會嘅球探，居然一直無辦法畀自己個仔足夠嘅建議，令佢無辦法入選青年軍。」

的確，老爸是J1球會的球探，如果能力上不是相差太遠的話，進去青年軍受訓什麼的應該也不會太難。

「唔好怪我多嘴，但宮下你應該……」新妻雙眼稍稍瞇了起來。「無用過一個『球探』嘅視角去觀察你個仔？」

宮下頓了一頓，臉上浮現愕然的表情。

「佢嘅最佳位置，唔應該係右閘。」新妻轉過頭去看著他，微微一笑。

「新妻先生認為……犬兒嘅最佳位置係右中場？」

「Box-To-Box……或者係進攻中場，佢擁有高速推進然後喺同後衛相交前最後一刻分波嘅能力。」新妻搖了搖頭。「不過當然，我一向認為球員無『所謂嘅最佳位置』，只有『適合佢哋嘅位置』。講到底，位置其實只係球場上嘅一個企位，但職責先係一個球員喺場上嘅靈魂所在。」

宮下定睛朝自己的兒子看去，他心裡明白確實如新妻先生所說般，自己無法用工作時的銳利眼神去判斷兒子。

「係喎，聽講上次俾岡部彰推薦嚟我哋嗰度試腳嘅香港人，係新妻先生你發掘嘅球員？」宮下突然問道。

「嗯，我聽講話佢喺你哋嗰度試腳表現非常好，磐田山葉直頭報埋價想買佢過去咁話。」新妻笑了笑。

「藤井監督有講過佢試腳嘅表現，係絕對可以喺J1青年軍中立足甚至成為正選，」宮下應道。「雖然有好多其他嘅考量，但佢認為呢個香港人係一個好有潛力嘅球員。」

「所以我先咁辛苦喺香港帶佢返嚟，日本係一個重視本地球員嘅國家，要球迷真心支持黃皮膚嘅外國球員並唔容易。」

「關於嗰個香港人，因為岡部彰佢最近都唔少人討論。」

「……例如？」新妻看了他一眼，嘴上這麼問但面上表情看起來卻似乎猜到了什麼。

「講佢雖然而家踢緊進攻中場，但實際上佢最應該踢嘅位係左閘。」

「……哼，」新妻咧開嘴笑了一聲。「其實我第一眼見到佢嗰陣，我就知道佢個位應該更加靠後，加上佢速度唔夠快，所以左閘應該係最適合佢嘅位置，但我無同球會講到。」

同樣的話如果是從其他人口中說出來，那宮下很大機會會覺得對方是在馬後炮，但既然說的是新妻先生，那他便絕不會懷疑分毫。

「你認為班青訓教練會自己發現到？」

「嗯，始終要點樣去培養佢並唔係我嘅工作。」新妻點頭應道。「和賀監督特別同我講過話佢想要一個具有創造力嘅進攻中場，而我為佢搵咗一個合適嘅人選返嚟，就係咁。當然我咁做當中都有少少私心同埋個人考慮……」

「其實……新妻先生你真係唔考慮下離開，想一直留喺伊香保溫泉？」宮下看著在球場上漸見疲態的兒子，嘴邊浮出苦笑。「連我都可以為磐田山葉呢啲大球會效力，只要你想嘅話，甚至連外國聯賽嘅球會都可以……」

「戶賀崎先生對我有恩，我應承過佢，喺伊香保溫泉拎到J1冠軍之前，我唔會離開球隊。」

「但伊香保溫泉而家連J1都……」

「我熱愛呢份工作，名同利都與我無關，呢一點你以前喺伊香保嗰陣其實都知道㗎？」新妻眼神朝球場上看去，語氣平緩地微笑道。「況且身為群馬人，我都希望自己能夠繼續為呢個地方略盡綿力。」

「新妻先生你嘅語氣聽落，似乎對J1冠軍一事有少少信心咁。」宮下笑道。

言談間，紅隊被對方進了一球，是宮下那作為左閘的兒子的責任，他被對手以一個簡單撞牆過掉殺入了禁區，隊友們嘴上似乎抱怨了幾句，他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足球嘅世界千變萬化，好多嘢都係我哋呢啲凡人無法預料，就好似前一季仲護緊級嘅李斯特城突然拎到英超冠軍、無人睇好嘅葡國球會波圖爆冷拎到歐聯冠軍一樣；亦會有將一個又一個絕世巨星帶入隊中，但最後黯然無光咁離去嘅例子。」

新妻按著禮帽站起，走過宮下身旁並拍了拍他的肩膀。

「而身為球探嘅我哋，可以做嘅嘢更加係有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