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娜
2021-09-11 23:34:36
我將床邊的小燈關掉,擁著她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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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弄醒的,並不是清晨由窗外滲進來的陽光,而是不知從哪裡傳來一絲絲食物的香氣,我才想起,昨晚連晚餐都忘了吃。
我轉過身子,卻赫然發現身旁空空如也,棉被依然披在我身上, 要不是床墊上有像被誰睡過一樣的凹陷,我幾乎以為昨天晚上的一切只是一場夢。
我沿著香味來源走出睡房,卻發現一個恬靜的背影在廚房流理台上張羅著甚麼。
是Sabina。
我不禁覺得這有如新婚夫婦的光景,內心突然有股暖流竄過,甚至比折射在屋內的熱力都還要溫暖。
我從後面摟著Sabina的腰,在她耳邊問:「整緊啲咩?」
她冷不防被我嚇了一跳,手中的煙肉一滑,跌進了熱鑊中。
煙肉從高處直直跌入注滿油的熱鑊中,不少滾油被濺了出來。
「嘩!救命!」她尖叫。
女人在面對突如其來的危險果然都只懂尖叫,我一把地接過她手中的東西,說:「等我嚟啦。」
她卻不從,大力拍打著我手臂,道:「嚇死人咩,你行路無腳步聲㗎?」
「睇下你整緊咩咋嘛。」
「出去出去出去。」她像趕小鴨般,半推半拉地把我趕了出來。
「喂!幫我餵Coffee吖。」她從廚房中大喊。
我應聲到電視櫃下的抽屜裏翻找貓糧,有了,「Chicken and Turkey for Kitten」,應該是這罐吧?奇怪了,Coffee還算是Kitten嗎?我不禁失笑。
突然眼角瞥到在兩個抽屜之間的隙縫中好像被甚麼東西卡住了,像是一張紙甚麼的,我伸手到抽屜深處把它扯出來,還險些把它撕破了。
那是一幀照片。
照片中Sabina坐在這個客廳的沙發上,抱著Coffee,笑靨如盛放的花蕊般燦爛,旁邊摟著她腰肢的是個手臂紋著動物圖騰、膚色黝黑的大男孩。
我忽然想起Sabina腰上也有個類似的紋身,只是昨晚在意亂情迷之下,沒有好好看真。像是腦袋中某個開關掣被生生關掉了一樣,我沒法有再多的思考。
「搞咁耐嘅?搵唔到咩?」Sabina見我久久沒有動靜,便從廚房走了出來,一邊把兩盤賣相好看得像甚麼港女打卡Cafe的全日早餐端出來。
她看到了我手中的照片,只是默不作聲地把它拿過來,放到原來的位置裡,還珍而重之地撫平照片被弄皺的一角。
我們面對面坐著,誰也沒有開口打破這該死的沉默,Sabina吃得比我還要快,收拾好碗碟後,她便拿起打火機和煙盒,倚到窗邊吸了起來。
這次,她沒有問我介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