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舒服]《世界上的人都靜止了》（2）

大家都不懂得安慰他，只能默默喝可樂。

夫妻問題對我們而言，實在太遙遠。

他們夫妻之間的事，也很難拿出來討論。相處之道，也不是只論對錯。

當然，我們都不懂，我只能回來聽聽。

在他眼中，我們都太年輕。

不久，劉文青趕來了，我前去開門給他。

他親眼見到我們安全，才放心下來。

他看到不認識的大叔，有點戒備。

經過廖愛河介紹後，劉文青才點頭，叫了聲叔叔。

「說了這麼久，其實……你們是誰？」孫叔叔問，搔搔臉。

「我們是她的同學。」劉文青耿直地答，意指廖愛河。

「同班同學嗎？」孫叔叔問。

「我是同班同學。」劉文青說，「但他們不是。」

「我們都是同級的同學，不過是其他班的。」吳延弟說。

「那你們為什麼會在一起？看你們的交情很好，是參加了什麼課外活動嗎？」孫叔叔問。

大家面面相覷，猶疑該不該說出來。

最後由廖愛河做代表，簡單介紹了未來聯盟。

也說明了我們組成的原因和目標。

孫叔叔聽得很高興，邀請我們坐在沙發。

「真青春。」他坐椅子上評價，「我也無法說什麼，你們加油吧。」

「不過——」

「你們當中，有人喜歡廖愛河嗎？」他忽然問男生三人。

「喜歡也很正常，畢竟長得又美，心地又好。」孫叔叔讚揚她。

「舅父，別亂說。」廖愛河害羞，前去封口。

「什麼亂說？」他不服。

「不好意思，他醉了。」她再解釋。

「我知道，他醉了。」我替大家說。

看看時間，是晚餐的時間了。

「你們餓嗎？我可以叫外賣。」孫叔叔問，從褲袋拔出手機。

「剛才我在廚房看到有很多麵，不如煮麵？」黃遙提出。

「但是廚房很亂，有很多垃圾……」他不好意思地說。

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是不進廚房的男人。

這星期肯定都是吃外賣過的。

「我們先收拾一下？」黃遙問，看著我們。

既然是她提出的，我們自然不會反對。

於是我就到了廚房幫手收拾，黃遙也在廚房收拾。

先把吃完的杯麵，放到垃圾袋中。

吳延弟幫忙清理外面的垃圾，把啤酒罐集中成一袋。

劉文青正在視察環境，看看房間。

廖愛河正在監視孫叔叔，不讓他亂來。

「為什麼要煮麵？」我收走阻住的廚具。

「讓他吃一次住家麵。」黃遙用水洗洗用具。

「看他會不會想起太太。」她說。

「順便幫他收拾一下。」她開水在鍋中，慢慢把鍋放在爐頭上。

「因為，如果想孫冒仁能夠回來，這個家就不能破碎。」她開著爐火。

「骯髒又雜亂的家，他太太是不會回來的。」她說。

我先把滿滿的垃圾袋扔了出去，又鋪了新的垃圾袋。

又幫手洗洗東西，用布抹抹廚房桌面。

抽油煙機的聲音響起，她開的時候，水快要滾了。

「湯粉。有這麼多麵，肯定有專用的湯粉在。」她開始搜索，一打開上面的廚櫃就找到了。

黃遙開始放麵，同時製作湯底。

湯粉的包裝盒有說明，多少水配一包粉，一包粉配多少麵。

她凝視了一會兒，開啟科學家的實驗模式。

認真得像要做實驗一樣，完美按照說明指示，製作符合比例的湯底。

麵由我來看著，適時用長筷子弄散。

煮好了之後，我們一起把麵撈出來，她負責撈，我來換下一個碗。

六人份的麵，成功落在六個碗中。

接著，由她加入清雞湯底。

最後她找到蔥粒，在上面灑一點，作為點綴。

此時，客廳已經安靜下來，等待出爐。

我拿出木盤和筷子，黃遙把六碗麵放上去。

然後我就端出去了。

馬上得到大家的熱烈歡迎。

我們有的坐在沙發吃，有的在飯桌吃。

廖愛河繼續在孫叔叔身旁，嚴禁他亂說話。

劉文青和吳延弟在沙發，拿著碗吃。

這是我們未來聯盟，第一次一起吃晚餐。

如果不計算最初的流血事件，其實也算是開心的。

飯桌前，我拉開椅子，坐在黃遙面前。

黃遙在我的對面，拿起筷子。

想吃的時候，她的眼鏡起霧了。

一低頭想吃，鏡片就白了。

於是，她索性脫下眼鏡，放到一旁。

卻又發現我看著她，發現我在笑。

「這是戴眼鏡的壞處。」她說，「我也習慣了。」

我吃了一口麵，才發現眼前的她，是我頭一次看到她沒戴眼鏡的樣子。

「又怎麼了？」她問。

「你聽過不會起霧的鏡片嗎？」我問。

曾在眼鏡店外見過這樣的廣告，稱為防霧鏡片之類。

「好像聽過。」她說。

「你知道原理嗎？」我故意問。

就這樣，打開了一道大門。

暫時咁多

推

太寫實
睇落孫叔叔好可憐，但係從來最可憐嘅都係小朋友
夾唔嚟就唔好一齊，夾唔嚟就唔好生小朋友，真係唔夾就離婚。諗下對小朋友造成幾大陰影，而唔係諗自己有冇人陪、離婚冇面

喜歡故事，記得留言正皮

先生加油

推！

多謝支持

「水蒸氣會附在物件上，是因為遇冷，才會凝固成水。」黃遙正在思考。

腦洞不停打開。

「只要阻隔了溫度傳遞，鏡片就不會有霧了？」她問。

「你知道嗎？物理的研究，有兩條路可以走。」黃遙忽然說。

眼鏡在桌上。

「哪兩條路？」我叼起麵，分批吸入。

「一條是直接賺錢的，就如防霧氣的鏡片、跣走水珠的雨傘之類。只要研究和製作出來，就可以賣錢了。」她說。

「一種是要投資很多億，花很多年才有成果的研究。例如太空探索。」她說。

「但是一旦成功，就會影響人類的生活。」她說，「說不定未來有一天，移民到火星也不是夢。」

「你要去嗎？火星。」我問，喝一口湯。

「應該不可能吧。」她說，笑了一下，「真有火星登陸計劃，也應該是太空人先去。」

「輪到一般人去的時候，我不是老了，就是死了。」她說。

「那就去太空總署幫個忙，減少他們十年研究時間啊。」我說，「把它變成有生之年，做到的事。」

「這麼說，我要先去美國讀個大學才行。」她說。

「我該找找資料嗎？」她若無其事地說，想找手機。

由於麵已經快吃完了，沒有那麼多蒸氣，她便再次戴上亮銀色的眼鏡。

此時，劉文青才想起要打電話回家，說不回來吃晚飯。

同桌的孫叔叔也漸漸酒醒。

廖愛河倒水給我們，再幫忙收碗。

黃遙趕著把麵吃完，把碗給她，忘了要找資料的事。

「叔叔，你醒了嗎？」黃遙問。

「嗯，清醒多了。」孫叔叔說。

「好吃嗎？我煮的麵。」她主動問。

「好吃。」他說，面露愧疚，「就像我太太煮的一樣。」

「我猜你太太，一定還想給你機會。」她說。

「為什麼？你……怎知道？」他抬起頭。

接著，黃遙就去把剛才用來製作湯底的「湯粉包裝盒」拿出來。

「這是證據。」她提交出來，放在桌面。

我們馬上去看。

一盒48包湯粉，盒內還有超過一半。

在使用說明的部分，除了本身寫的每包適用於600ml水，還貼著手寫的說明。

我們都看出來，是他太太的字，寫在小紙條上。

教他具體的做法，告訴他一包粉可以配兩個麵底。

這是他最喜歡的清湯味道。

「我是按照她教的方法來調的。」黃遙說。

「她故意寫下來，應該是想你自己煮吧。」黃遙說，「畢竟都準備了那麼多麵給你。」

「她應該不想你吃那麼多外賣。」她再說。

「這不是我最喜歡的味道，我喜歡吃濃味的。」孫叔叔說，「是她要我習慣清淡一點。」

「麵，的確是她買的。」他承認。

「那你習慣了嗎？」我插口問，「清淡的味道。」

他前思後想，點了一下頭。

「早習慣了。」他說。

「那就打電話給她，告訴她你已經看到了紙條，說已經煮過了。」劉文青說，「叫她快點回來啊。」

「對啊，再說想念她親手煮的味道，說自己煮不出一樣的。」吳延弟提出。

孫叔叔沒有反應。

久久才說——

「謝謝你為我找到這個提示。」他對黃遙說，「也謝謝你們的意見。」

「我會考慮打給她。」他說，補充說，「在我親自煮過之後。」

「明天我煮完，再打給她吧。」他說。

「要好好談談，不准吵架。」廖愛河叮囑。

「我會注意的。」孫叔叔說，「在我們有決定之前，孫冒仁就拜託你照顧了。」

然後他給了她五百元，讓我們乘的士回去。多出來的，就當作是今天幫忙的報酬，還有照顧孫冒仁的費用。

臨離開前，我們問他會不會裝修？還是會選擇把實情告訴孫冒仁。

他說，自己會油漆，可能會把牆壁翻新一下。

再換新的沙發和電視機。

他是有這個打算，才告訴廖愛河家人會裝修的。

至於實情，視乎結果再說吧。

「如果真的要分開，是暪不了的。」他說。

然後他說要洗碗，就把我們請走了。

離開之後，劉文青對這事特別上心。

「我爸為了跟年輕十歲的女生在一起，不惜拋棄了我和我媽。」劉文青說。

「他能夠跟年輕九歲的女人成家立室，卻不懂得珍惜。」他說。

「相處有時候，是雙方的……」黃遙本想開解。

「如果他們真的離婚了，孫冒仁只能跟其中一個生活的話，就會變成單親家庭。」他說，「從小朋友的角度，一定不希望這事發生。」

「但從大人的角度，跟相處不來的人，因為子女而勉強在一起數十年，何嘗不是一種折磨？」吳延弟說。

最後，還是交給當事人來決定。

有些事，有些感覺，有些改變，有些決定，是很微妙的。

可能在某個當下，他突然下決心改變。

又可能最後想清楚，勉強沒有幸福。

這些都不是旁人能干涉的。

的士把我們一個一個送到住處。

握錢的廖愛河，交代要先把我們送回去。

我是第二個下車的，第一個是劉文青。

我下車時，本想再問黃遙的腿有沒有痛，但還是打消了念頭，關上了的士車門。

回到家裡，我已經累得像乾屍，靈魂快要飄走。

梳洗刷牙後，關燈再伏在床上的時候，我抱著枕頭瞄一眼手機。

周樂樺還是偶爾會上線，不知道她在跟誰聊天，不知道她的報告怎麼了。

突然，手機冒出黃遙的群組訊息，說她平安到家了。

接著廖愛河也發來同樣的訊息，順便表達今天的謝意，說不會忘記三個男生去救她們。

「別客氣。」我手指按按按，發出。

他們好像還有幾句要聊，而我已張不開眼睛，手就鬆開了。

一分鐘後，手機螢幕變黑，房間全黑了。

暫時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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