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速四百公里》(7)

爺爺才對

完全無為意到

冬家女僕人啪啪聲敲打著門口、馬鞍山上鴨群呱呱聲尖叫的同時，我卻在家中裡頭嗖嗖聲的對著空氣揮動球拍起來。

在十月時份左右，母親為我設計了一套專門針對冬燕返的虛擬實境訓練系統。

只要戴上特製的眼鏡，一道幾可亂真的源禾路體育館場景便會完整的呈現在眼前；
兩旁的觀眾席、半掛在空中的籃球架，甚至是牆上所設有的防撞綠色軟墊與及緊急滅火喉均可在這裡找到，跟真實置身在源和路體育館裡頭並無分別。


「Link Start!」

虛擬冬音工亮出凌厲的眼神，左手呈鷹爪般狀的扭動，使出其成名技「冬燕返」，隔空隨意變更羽毛球墮下的方向。

「冬燕返」這招得意技殺傷力雖然驚人，但並非毫無破解的方法；
母親藍吻經過深入的研究及觀察後指出，羽毛球的軌跡轉向與冬音工左手尾指所指的方向百分之百吻合。


“左手方位！”
透過觀察虛擬冬音工尾指所指出的方向，我立馬判斷出羽毛球最新的動向，小跳步走到左邊方位，握緊貼有感應器的球拍作出揮擊起來。


嗖！

對著空氣揮拍後，球拍的感應器隨即傳來強烈的震動，模仿出擊球的感覺。

畫面所見，羽毛球成功被我拯救了起來，並以緊貼著球網高度的姿態跨過球網。對面的虛擬冬音工見狀後，隨即怒羞成惱的把球拍擲到地上，拋下數句髒話後黯然離場。

「左手水樽水分流失量：0毫升，
右手水樽水分流失量：1.28毫升。」
擊球過後，系統隨即從我身後背囊的感應器推算出身體動作所造成的水份流失量，運用其低沉的機械人聲音作出匯報。


在第一次接觸這系統的時候，我的記錄是左右兩方各流失三百毫升有多。

經過這兩個月的艱苦訓練後，如今的流失量已減至接近只有一毫升左右。
從表面數字來看，這是一個值得令人鼓舞的大躍進，水分流失量減低了接近三百倍有多。
但實際的情況其實是非常的不理想，每一下抵擋冬燕返均會導致水分流失，若比試呈長遠持久戰的話，背囊兩旁水樽的水亦難免會有耗盡的一刻。


根據我與冬音工所作出的協定，只要我在比試中能夠奪取一分又或者是背囊水樽的含水量最終比他為多的話，我均會被視作為獲得勝利。

以一亳升水換取一下抵擋冬燕返的前提下，我並不認為我最後能夠以背囊水樽的含水量來取勝。
若是如此，勝利的條件便只剩下從他手上奪取一分，情況並不算是太樂觀。


「若果我在比賽時候能夠召喚女祖仙上身的話，那便應該不會變得這樣嚴峻了吧...」
女祖先擁有超乎常人的觸覺及平衡力，有她幫忙的話我肯定能夠以滴水不漏的姿態完結整場賽事。
只可惜的是，現在髮璇與及我均沒能夠製作出合乎羽芬口味的孜然蒜蓉粟米，明天召喚羽誕女祖先幫忙出戰的機會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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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仔，阿時，吃晚飯啦！」
星期六的晚上均是母親親自下廚的日子，這晚他特意炮製了我最喜愛吃的薯仔炆豬脷，為我明天的那一戰打打氣，加加油。


沒有力氣的士兵，是沒有可能打勝仗的。


「哦..哦...薯仔炆得非常之軟腍，南乳柱候醬非常的入味，正！」
父親羽時一臉歡容的夾起被濃厚醬汁包裹的薯仔，連同絲苗白米大口大口的送到胃裡。

「明天的比賽，你準備得如何呢？」
母親向父親遞上了一碗青紅蘿蔔煲豬𦟌潤湯，親切關懷道。

「紅牙系統處於非常理想的狀態，完全無問題！」
父親把紅蘿蔔放到口裡，呵出一陣陣的白煙起來。


在早前練習期間，父親一口咬定小器自負的白皇定必會在羽誕節當天向他提出挑戰，以報當日在顯頸體育館弄哭了他的妹妹白姬之仇。

若到時候真的無法婉拒白皇提出的單挑呈請問，他表示亦絕對不會介意到場上蹂躪對手一番。


為此，母親悉心為父親球拍裡頭的紅牙系統作出改進，並增添了不少新元素在裡頭，好讓父親能夠在場上盡情發揮，大事殺戮對手；
因著紅牙系統關係，如今父親就算不戴上爺爺交託下來的茶葉手套，也能夠利用球拍的紅牙系統徹底地分解我所打出的藍色陽氣球擊與及其附屬的降頭詛咒效果。

























「我吃飽了....」
父親胸有成竹的模樣跟我相映出強烈的對比，令我大為感到自慚形穢，就算自己最愛的餸菜放在眼前也頓時毫無食慾可言。


此刻，雙親察覺到我那碗白飯還是呈高聳入雲的山丘狀後，隨即眉來眼去的交換眼色起來。

在顯頸徑體育館

Link start!

好毒

睇得明嘅你都係毒埋一份㗎啦

經常錯

咁都叫毒

莫非是爸也是爺 是daddy 也是grandpa






貴圈真亂

藍吻咁勁竟然發現唔到紅牙俾人做左手腳

白米粒晶片，美國最近先發現到

八折黨，並不是的士業界的專有名稱。

在的士還沒有誕生的時候，運動界老早就流傳著八折黨這個術語–
比賽時候所能夠發揮的水準，往往就只有是練習時候的八成水平。

自身所構成的心理壓力、觀眾席上的目光和叫囂，甚至是分牌上所顯示著的數字，比賽上各式各樣的因素均是「八折黨」組成的原因；
高水平的賽事中，勝負的分水嶺更是在於誰能夠打破這個「八折黨」的詛咒，發揮出十成十的實力擊敗對手。

正因如此，現時不少專業的運動團隊均會聘請至少一名運動心理學家，為球手作出適當的心理輔導，盡可能的把八折黨所帶來的負面效果減至最低。


「分仔，跟我過來吧！」
父親從我的神情舉止中看得出我已深深的中了「八折黨」的詛咒，整個人源源不盡的在散發著負能量。
有見及此，他立馬放下美味可口的薯仔，著我跟他一同走進他的工作室去。


工作室裡頭的環境非常雜亂，紙張畫筆用具等等均以仙女散花的方式放滿在地上，完全違反消防走火通道的條例。


「從我開始打羽毛球起，我便養成了一個習慣。
每逢大型比賽賽事的前一天晚上，我均會在寂靜的環境裡畫上至少一幅畫，透過畫畫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從而減低比賽前所產生出來的焦慮感。」
父親指著大型畫版上的一幅油畫，示意這正正就是他今天晚上的其中一幅作品。

我左穿右插的跨過地上「雜物」，好不容易的才來到了油畫面前，細心近距離作出觀察。


整幅油畫的構圖非常鮮明簡潔，分為左右兩部份。

左邊天空烏雲蓋頂，有數片葉子隨風飄起在空中，而右邊則是萬里無雲，陽光普照。
在兩者的中間，一名身穿盔甲、背部插有重劍的戰士左腳踏進了烏雲密佈的領域，而右腳則滯留在陽光普照的地方。

莫名其妙的是，他神情顯露得非常的慌張，好像是準備去赴死一樣似的。

「這幅畫...究竟是甚麼意思呢？」
太陽、烏雲、劍士，我完全搞不懂如何把這三樣事物串連在一起。

「你揭開下一頁之後，便自然會明白的！」
父親指著畫紙的右下角，微笑道。


揭開面頭的油畫後，另一幅接近一模一樣的油畫瞬間出現在我的眼簾之前。

鳥雲、太陽、劍士這三項同樣存在，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劍士樣貌再也沒有展露出任何憂愁，而是臉露歡顏、朝氣勃勃的模樣。


「嗯...揭開了下一頁之後...也是不明白。」
我無奈作出苦笑。

「不明白嗎...？我給予你一個題示吧，這兩幅畫的命題就是三個字，步驚雲！」
得知我並沒法理解畫中意思後，父親雙眼明顯地瞪大了起來。

「...？」
我擺出一副一籌莫展的模樣，表示還是觸摸不到畫中想帶出的意思。

「唔....
兩幅畫的處景均是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就只有是那名劍士的心態！

第一幅畫裡頭的劍士用著膽怯的心情踏進烏雲地區，而第二幅畫裡頭的劍士則以無畏的精神踏進烏雲領域。

前者是被烏雲嚇退，後者則是嚇退烏雲，二人同是步驚雲！」
父親拍打了我膊頭一下，利用其宏亮的聲音跟我說出大道理起來。

「正所謂心態決定一切，你就是畫中的這名劍士，而陽氣大菜糕就是你的利劍！

步驚雲，你所欠缺的就剩下迎對敵人的正面心態！
條件一樣的狀況下，你真的是甘心擔演成為第一幅畫的步驚雲，被人嘲笑為懼怕烏雲的步驚雲嗎？

心是神，神是心，若要問神，先問自心！」



「.............

我想問......

步驚雲是一個很出名的人物來的嗎？

還是爸爸你虛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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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樓聽風雨，淡看江湖路。

戰前三聲已分別響起，冬家小飛飛的啪門聲、高焦鴨的呱呱叫聲，我利用虛擬實景系統揮拍的嗖嗖聲。

而最後的第四聲，則落在整件事件上最為關鍵的人物，髮賽的身上。



馬鞍山上，在蛋黃花樹下乘涼的賽叔察覺到遠方正飄來一顆極為龐大的烏雲，頓時慌忙地把晾在戶外的棉被及衣服收回在家內。

沙....沙.....

把衣服棉被安妥好之際，屋外隨即傳來一陣沙沙聲的雨聲，雨水以著狂風數落葉之勢拍打著屋外的天花及窗戶。

「幸好老子機警過人！」
及時讓衣物避開無妄之災後，賽叔心情感到出奇的良好，下廚意欲頓時激增起來。

「下雨天，最適合就是炒一道靚蛋做宵夜！」

啪！啪！啪！

就在他連續打碎三隻雞蛋蛋殼的同一時間，屋外的門口傳來一陣拍門聲。

啪！啪！啪！

「這個時份竟然會有訪客？」
嗅到罪案氣味的賽叔手執平底易潔鍋，小心翼翼的走到大門前。

「來者何人？」
他說出馬鞍山鄰居之間內定的其中一個暗號，以作試探對方的身份。

「滑蛋蝦仁！」
對方回應出正確的答案。


「這把聲音，豈不是髮璇？」
賽叔並沒有思考過為何自己的乖孫女會在這個時份探訪他，不虞有詐的打開了大門起來。

























「爺爺！」
一名身穿紅色雨衣的女子，秒速飛撲到賽叔的懷抱裡。

唔識整粟米

紅色雨衣有冇乜意思？

落雨炒蛋

陽過？

引起讀者們的注意，讓讀者們沒法看察覺得到，文中與及一直以來賽叔出場的時候均會同時出現的重要伏線

富貴榮華

我知係咩

_ _ _

好耐冇見

半年

冇見海鷗絲啊 你彈出嚟做乜

一月二日，星期日，羽誕節的早上。


「昨晚睡得好嗎，分仔？」
早餐吃著火腿通心粉的時候，母親親切地關懷著我的精神狀況。

「唔....」
正當我準備回應之際，父親毫不客氣的插嘴起來。

「哈，說到底也是第一次參與大型賽事，照我估計肯定是整晚在床上捲來捲去，接近日出的時候才能夠入睡吧！」
父親嬉皮笑臉說著的同時，非常順手的把他碟上的西煎雙蛋轉移到我的火腿通心粉上。

「雞蛋含有豐富的氨基酸，有助提神的，吃多數隻吧！」

男人是一種自相矛盾、總是依靠實際行動來表達心中想法的生物，嘴裡看似是在挖苦你，但實質卻會做出幫助你的舉動起來。

氨基酸究竟是否能夠幫助提神，這完全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能夠確切的感受得到，父親是真心的在關懷及照顧著我。

「多謝爸爸！」
我埋頭苦幹的吸啜煎蛋的蛋黃部份，以免蛋漿洩露到通心粉的周圍。

「想多謝我的話，到時候比賽不要『食蛋』就可以了，哈哈！」
父親五指輕輕劃過我的頭髮，開懷響聲大笑起來。

啪！

「時，無緣無故為甚麼給予分仔壓力呢！」
母親用力拍打了父親的頭部一下，較他隨即掩著頭部痛叫一聲。

「分仔不用緊張！媽媽會全力支持你的！」
她亮出燦爛笑容的同時，相繼亦把其碟上的西煎雙蛋轉移到我的火腿通心粉上。

就是這樣，連同我本身擁有的西煎雙蛋，這天的早餐我便總共吃了六隻雞蛋起來。


昨天晚上早段時份，我的確就如父親口中所說的一樣，因著過份焦慮的關係無法安然入睡。
不過隨後我靈機一觸，想出了秘技「閱讀薯仔小說轉換心情大法」，把一切焦慮擔憂通通隨著大笑一掃清光，成功愉快入睡安眠八小時。

當然，我並沒有把這事實道出來，而是默默吃下雙親的煎蛋，用胃部感受他們對我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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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家三口在家中吃過早餐後，便一同出發前往源禾路體育館，參與羽誕節盛事；
爺爺事前囑咐我們大可先行前往到體育館去，他會從馬鞍山木屋那裡出發，到時候我們再在場館門前集合。

「大菜糕、可樂、收音機、後備電池....」
母親在作隨身物品最後檢查的同時，父親獨自的走到露台那方，用著空洞的眼神凝望著馬鞍山上爺爺所住的那間小屋。

「爸，你在看著甚麼呢？」
我走到他的身旁，明知故問道。

「沒甚麼，我在呼吸新鮮的空氣而已！」
父親作出「不誠實」的回應，眼角不自然的落在我頸上所戴著的白色珍珠頸鏈上。
「你真的打算在比賽的時候也戴上它嗎？」

「嗯！」
我用手握緊頸鏈上的白色珍珠，作出明確表示；
直覺告訴我，這頸鏈在關鍵的時候定必會產生出重要的功用。

父親望了珍珠頸鏈一眼後，沒有多說話的便繼續對著馬鞍山「呼吸新鮮空氣」。

「喂，你們兩父子還呆在露台裡做甚麼呢？時間無多啦！」
此時候，花費最多整理時間、重覆又再重覆檢查一切的母親，在大門對著一早已準備就緒的兩父子大聲作出呼喝，投以抱怨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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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的源和路體育館與平日的截然不同，四周均有嚴密的守備，無時無刻均有警察作出巡邏。

在館外的休憩地區裡，更有著數十名疑似為便衣警員的人物不時在眼望四方，觀察周遭有沒有發生不尋常的動靜。

「哦？你們來了啦？」
爺爺一身撲素的便衣，坐在館外的一張石椅上等候著我們的來臨。

「爺爺！」
我首當期衝的撲向他懷抱裡頭。

「呵呵，乖孫，乖！」
他輕撫著我的頭髮，同時亦跟雙親打招呼起來。
「家嫂，時，早晨！」

「早晨！
爸，你特意戴上這玉佩，難道是....」
父親察覺到羽丹頸上的綠色玉佩後，心情頓時感到異常的激動。

「哈哈，別想太多了！
這可不是為你而戴的。」
爺爺冷笑一聲，隨即把目光投放在我的身上。

「哈，是嗎...？」
明白到羽丹的用意後，父親聳了一下膊頭，同樣地亦發出了一道冷笑。

母親在旁觀察著這兩父子的互動是多麼的生硬過後，亦不禁只能低頭微微竊笑。


「好了！我們一同進入會場吧！」
爺爺輕輕拍打我的背部數下，抖擻精神道。



守候源和路體育館正門的兩名保安看見我們這一家後，隨即微微彎腰，伸出雙手示意我們請進，非常有禮。

越過正門期間，我清楚的聽得到其中一名保安悄悄的在對講機說
「羽家一眾人等現在進入正門！」


正門與羽毛球場地有著一段算作是不短不長的距離，沿途有著一名穿著整齊制服的美女職員殷勤地為我們帶路，整個感覺讓我看來就像是貴賓們走進了一間五星級酒店一樣似的。


啪！

美女女職員雙手把羽毛球場地的大門輕輕一推後，內裡所呈現出的畫面瞬間震懾了我的腦髓起來。


在場的所有人雙手放在身後，腰骨挺直的站立在觀眾席上。
一名身穿白色西裝長褲、眉清目秀但又流露著些許不羈的壯男，在場地的中心位置對著我們作出了一道九十度鞠躬。

































「恭迎第九代大駕光臨！」
他一聲雄壯的咆哮，觀眾席上全體人員一致地把右手放到額頭前作出敬禮。

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