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有世尊
2018-06-27 03:10:28
幽深深的地牢,連免費的陽光都成了奢望。
囚牢之地,失去自由的人。
一道又一道精鐵欄柵,困着一個又一個失常的人。
嘶叫聲此起彼落,在長廊之上迴響不定,扭曲得像惡鬼的呢喃。
火光出現了。
嘶叫聲更顯興奮,紛紛向來客叫囂着,盡是歡迎道賀之聲,向新來的鄰居打着招呼。
因為看別人倒楣從來是件痛快的事。
倒楣的時候,看着別人同樣倒楣,即使於己無益,心情仿佛也會變得好一點。
人性就是如此低劣可笑。
「柯大哥,還有多遠?」莫閑說。
「莫大俠,快到了。」柯浩南頭也不回地引路。
石頭保持沉默,緊緊在莫閑身後。
三人左轉右拐,擾人叫囂聲漸漸遠去,取而代之的是寧靜。
絕對的寧靜。
能把人逼瘋的寧靜。
比野獸的嘶吼更可怕的寧靜。
除了三人腳步,絕對再沒有別的聲響,一道道重門深鎖,連半絲空隙也沒有。
「是這裡了,不要聊太久。」
柯浩南把鐡門打開,不再理睬師徒二人,自顧自佇立一旁。
又是一道鐵閘欄柵。
像籬笆般的鐵枝,包圍着一對俏麗姐妹花。
「有話快說,我去找朋友。」莫閑笑說。「柯老兄,我想見那位.......」
二人就此遠去,只留石頭一人站在姐妹眼前。
不知是否錯覺,石頭好像看見師父意味深長地向自己單眼眨了眨。
「臭酒鬼,莫名奇妙。」石頭心想。
「你來了。」略帶嗚咽的聲線。
「小施,你哭了?」石頭說。
「怎麼你知道我是妹妹?」小毛說。
「你姐才不會哭鼻子。」
「我...我....」
「不要哭,沒事的,學學你姐,不用慌。」
「不哭,我不哭。」
話剛說畢,淚珠子已滑落下巴。
一旁的姐姐連忙上前安撫,手撫着妹妹的頭,咀上大罵官差,大罵神捕,大罵某對殺手師徒。
罵着罵着。
罵出兩行清淚。
女人總是口是心非。
她們說生氣了,心中也許在偷偷暗笑,笑着說不生氣的時侯,卻是暴風雨的前奏。
說不哭,就偏是要流淚。
石頭看着姐妹二人的臉,有種說不出來的痛。
他寧可面對莫閑的劍,也不願看到姐妹們的淚。
寶劍大不了斬頭奪命,無聲的淚卻可滴碎男人的心。
「沒事的,我保證。」石頭的手穿過鐵欄,輕輕按着姐妹倆的頭。
憑甚麼保證?
她們沒有問。
也許石頭只是一時意氣誇下海口,堅定眼神背後,只有真誠熱血,毫無半點計策奇謀。
但女人豈非感情的動物?
承諾,有時不需要十足把握。
只需真心誠意。
二十年後石中劍訣,總綱唯有四字。
「心誠則靈。」
石頭遞出雙手,分別伸出左右尾指。
「答應我,不要再哭了。」
四指緊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