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禮樂打開大門,亮起屋裏燈光,然後將啤酒放到雪櫃。其他人就將薄餅和零食放在客廳的茶几上。
「你自己一個人住都打掃得很乾淨。」邦少看看四周說。
「現在大多時間都留在家,自然想收拾好,感覺上舒服點。」
禮樂離職後主要以接案子為生,也重捨畫筆,經營自己的個人專頁,邊練習邊累積人氣和作品。生活和工作同在一家屋子,24小時都待在同一個地方,自然會嘗試改善工作的環境。
「來!來!來!」輝哥打開紙盒,薄餅的香氣四溢。
數個大男人徒手將薄餅分開,一人一片,很快就將2個薄餅吃得一片不留。
今次來禮樂家除了敘舊還因為有曼聯球賽,已經很久沒有一班人一起看球賽。難得輝哥的妻子與朋友去旅行,他才可以放監。加上是週末,大家都不怕看到通宵達旦明天會沒有精神上班。
他們邊吃零食,邊喝啤酒,盯著電視機,看著球員在球場跑來跑去,拼命地追著小小的一顆球。球員在綠草如茵的球場拼命,熱情即使數隔萬里也傳到電視機外球迷,他們激動地大喊,以為聲音真的可以透過電視機傳到遠處的英國。
一班人彷彿回到以前一起的日子,一群人圍著電視吶喊助威。不過,曼聯不再是以前的曼聯,今場球賽一個進球都沒有,對著弱隊連一個入球的微小目標都不能達成,叫人大失所望。
「老了,老了。」邦少感嘆。
「很累。年紀大,不能這樣熬夜看球賽了。」輝哥揉揉眼,打起呵欠。
「難得週末有曼聯看,原本滿心歡喜,但是全場都沒有甚麼特別精彩的場面。」子俊失望地說。
「累就在這過夜吧。我拿新毛巾給你們。」禮樂早已預備他們會過夜,所以預先找出新的毛巾。
「麻煩樂爺。」輝哥說。
年紀較大的輝哥先洗澡,其他人搬開茶几,拉出沙發,把靠背放平,搖身一變成為雙人沙發床。然後他再把露營用的地墊拿出來,鋪在地上。
「露營地墊都有,你家真是萬事屋來。」子俊說。
「見你們之前逼在沙發睡很辛苦,碰巧看到有特價就買來以備不時之需。」他邊收拾茶几邊說。
「喂,到下個。」輝哥將毛巾搭在頸上,赤裸上身,只穿著四角褲從洗手見走出來,一團贅肉溢出褲邊。
「嘩!輝哥,你多少個月?」邦少取笑他的肚腩。
「人家有人做飯,好吃好住,你羨慕嗎?」子俊說。
「再過5、6年之後,你們都會這樣。人大了,新層代謝減慢。」輝哥臉帶不滿說。
「是你不坐運動所以這樣吧。」呀翹說。
「做運動?8點才下班,做甚麼運動?」他晦氣抱怨。
「我拿件衫給你,不要冷到肚腩。」禮樂開玩笑說。
大家其實都心中有數,正式踏進社會之後,體重就如同樓價一樣,有升無跌,還類創新高。每次看到社交平台的當年今日,都不敢點開,以前健碩的身軀都走了樣。
最明顯當然是輝哥和邦少。輝哥結婚後成為吹氣玩偶,一發不可收拾;邦少在公司新成立時還有打籃球的習慣,也跟朋友在公司附近的工業大廈租了一個單位夾樂隊,穿著背心、露出強壯的手臂、背著結他的樣子,不知迷到多少同層其他單位的女上班族。現在的他身形比之前發脹了,再沒有打籃球和夾樂隊,相比之前失去失色不少。
年歲匆匆過去,一霎眼就5年,畢業後就跟他們做同事。踏進新世界的大門後,不再是學生,再沒有人會給機會你犯錯,生活也變了樣。
「喂,你想睡嗎?」呀翹拿著煙盒走到禮樂身旁說。
「未呀。」
「等會兒他們睡了我們去陽台說。」他靜悄悄低說。
個人輪流洗澡,很快就各自躺在沙發或地墊上休息。禮樂洗澡出來就看到客廳的燈已經關上,個人都已經熟睡。看來大家都真的年紀大了,體力比不上以前。遠看陽台,呀翹獨自一人靠著邊陽台邊的位置抽煙。他拿起煙盒和煙灰缸,悄悄走到陽台。
「你找我有事?」禮樂打開煙盒,抽出一根香煙。
「今日升降機的女生。」
「都說了不認識。」他心虛,避開對方視線,抽了一口煙。
「長髮那個。你認識她,難道就是你之前說的那位?開放式關係的女生。」呀翹進一步問。
禮樂沒有回答。但他這樣的反應如同承認了一樣。
「你真識選,樓上樓下,近水樓台。」
呀翹的觀察能力和細密的心思有時候很惹禮樂討厭,彷彿一切都被他看穿,如何撒謊都只是欲蓋彌彰。
「你倆裝得太明顯。」
這句話忽然牽繫禮樂的思考,如果他們二人假裝不認識的舉動得太明顯,這表示當日在升降機遇到她男友時已經露餡。她男友一早已經知道,我就是她女友的「另一半」,分手的藥引一早已經由他親手埋下。
第9章:新的世界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