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禮樂背著米色布袋,抽著載有玻璃瓶的紙袋,聽著廣東歌,慢慢走到巴士站。登上巴士後的他,邊看車窗外無人的景色,邊思考項目欠缺的元素。快到到站時,手機響起信息聲音,把他從思考的世界拉回現實。
「有興趣今晚吃宵夜?」可楹傳來這樣的短信。
「好呀。」
下車後的他走到便利店,今天如常是同一位店員姨姨。可楹就在微波食品凍櫃附近,隔著玻璃查看。
「喂。」
「第一天開工就要加班,怪不得你的新年願望是辭職。」
禮樂苦笑。的確,有3種職業成為狗,分別是IT狗、設計狗和⋯⋯。大家都知道就不用提。
絕大多被稱為狗的工作都是人工低,工作量高。而且都是不太被尊重的工種。
前兩種人工小,工作多,常常都要做與本業無關的事。IT業在外國是專業人士,十分渴市的職業,是香港才當人材是狗。
而設計師工時長,人工低,長期加班,明明有專業,卻被人認為按幾個制就可以的簡單工作。。他都不明白自己為何還留在這裏。
「不如買完去我家才翻熱食?」可楹問。
「你家人不在家?」禮樂記得可楹的父母回來過年,家中還弄得一片混亂。
「走了,他們回去了。」她打開玻璃門,取出幾盒微波食物。
「好呀。我請你喝酒。」他輕輕拿起手中的紙袋,發出玻璃碰撞的聲音。
二人取了幾盒食物拿到櫃檯付款,然後拿著便利店的塑膠袋,雙雙結伴到可楹家中。
到達16樓,鐵籠打開,禮樂跟隨她步出電梯,她從小袋子裏取出鑰匙,走到所住單位門前,插進鑰匙轉動,推開木門。
看前看到的是恢復原貌的可楹家,是個溫暖舒心的家。他發現地上有個放了雜物的箱子,但未有留意內裏是甚麼。
二人放下東西,禮樂先把啤酒從紙袋取出,返到冰箱,快速冷藏。可楹則點起家中的蠟燭,亮起小夜燈,將電話連接藍芽喇叭,播放悠揚的LO-FI 音樂。
然後二人就微波食物放到微波爐加熱。今晚的宵夜同樣都是那幾款,另外還買了可楹推薦的糯米雞。
叮
禮樂幫忙把食物拿到茶几,可楹就繼續加熱其他食物。
「糯米雞好吃嗎?」
「比不上茶樓,但都可以接受。」
「哦⋯⋯」
禮樂來來去去都是吃幾種微波食物,即使有新產品都不會買來嚐嚐,他怕萬一不好吃就很浪費。微波爐再次發出叮一聲,他將餘下的食物一一放到茶几。
禮樂嚐了一口糯米雞,口感很乾,完全不是他喜歡的口味。果然不要胡亂嚐新東西,平常吃甚麼就吃甚麼,不要冒不必要的風險。
二人邊吃邊說,聊起新年的事。禮樂一貫擔當聆聽者的角色,默默聆聽對方擔任兼職女友的事。
禮樂新年都是一人在家,出門都是去便利店買食物,完全沒有有趣的事情分享。
「啤酒應該差不多。我去拿。」可楹忽然中斷話題,站起來走往廚房。她將啤酒和開瓶器拿到客廳,就見禮樂看著放了前度物品的紙箱。
「是呀,分了手。是時候要放過自己。」可楹將手中的物品放下。從茶几下面取出一包黑色包裝的煙。
禮樂知道這是自己平日抽的牌子,便向對方詢問分手的是是否與自己有關。
「這包煙只是加速事件的發生,即使沒有它,早晚都是會分手。」可楹放開心情說。
「不好意思。」禮樂依然覺得自己要為此事負上責任,雖然他都有曾經勸她分手,但現在彷彿與自己拉上關係,又覺得不好意思。
可楹沒有理會,拿起開瓶器,打開金屬瓶蓋,放到嘴邊,順勢喝下一口。
「很清新,麥味不重,還帶點花香。」
「這就是那個項目的樣板。」禮樂也開了一瓶。
「之前說的本地品牌?」
「是呀,他們推了三個口味。你喝的是花香,我這個是CBD,還有一個是橘子柚子味。」他一一介紹。
「我想嚐一下CBD有甚麼特別。」可楹開口,禮樂當然順應,將手中的酒瓶遞給她。她也毫不介意,直接喝下去。
當然,二人交換口水這些都只是小事,他倆是擁有親密關係的「鄰居」。
「CBD的口味與普通啤酒沒有太大分別。」可楹放下酒瓶,留意到上面的包裝標籤。
「這是呀翹畫,他是我的拍檔,一個在日本讀書回流的設計師。他畫的真的很好。不過上司都是不滿意。」
可楹聽到他的口吻都感受到意興闌珊。的確,啤酒是好喝,包裝也很好,十分別緻,但現在本地手工啤酒的競爭也不少,單靠包裝和口味的確難以取得優勢。
禮樂把頭靠在茶几,扁起嘴,碎碎念地苦惱如何更改設計。可楹忍不住手,輕撫他的頭髮,如同撫摸毛孩一樣。她仔細一看才發現,禮樂耳上也有耳洞,髮質偏硬的他摸起來有點像柴犬的毛髮。
禮樂轉過頭來,看著可楹,然後在她唇上輕輕一吻。對方沒有逃避的意思,二人緊緊抱著對方,互相激吻。禮樂將舌頭放到對方口中,品嚐到啤酒餘下的花香。二人動作愈演激烈,碰到茶几,發出玻璃的碰撞聲。
可楹示意停止,她將茶几搬到遠處,然後回來繼續與對方擁吻。是男性的費洛蒙,一種符合可楹口味的費洛蒙,沒有了前度的重擔,今晚的她比之前更主動。
蠟燭失去燃料而熄滅,但可楹因為對方重燃起對性愛的熱情和需求。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