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這宗案件實在太恐怖,讓我留下了很深的記憶,我記得吉娣貓藏人頭案,那名女死者大概在一九九九年四月的時候死亡,今天是三月三十日,如果歷史沒有任何變化,那名女死者於今天應該在生。
如果單以結果論,一個月後確定那名女死者真的遇害,我再協助房侍農去破案,他立時聲價十倍,可能會連升幾級,而現在我協助房侍農去破案,阻止了女事主被害,效果一定打折扣,因為此時這案件不過是一單非法禁錮及傷人的案件,並未成為震驚中外的恐怖殺人案。
但我幾乎立刻便決定要阻止這命案的發生,我是人,人有感情,人有惻隱之心,那名女事主身世好可憐,她遇人不淑,她的孩子剛出生不久,她為了祖母的醫藥費借高利貸,然後被人抓了去賣淫,之後受盡虐待而死,死後還屍骨無全。
「喂!阿志,你唔係夠鐘返學咩?仲喺到發吽哣仲唔走。」
我一臉凝重地道:「我差啲唔記得咗同你講,師父吩咐你要去做一件事。」
「吓!師父有啲咩吩咐啊?我無咩才能,如果師父要我做嘅野好難,我唔掂嗰喎!」
我不滿道:「都未同你講要做啲乜,你就打退堂鼓。」
「OK,OK,咁師父佢老人家有咩吩咐喔?」
我以記憶整理出一個大概的案發經過,輕嗽一聲才道:「師父話識得一個叫范倚敏嘅女仔,佢畀三個黑社會捉咗…」
房侍農聽我說畢,他奇道:「成件事咁奇怪?師父同嗰條女有親啊?要我去救佢?」
我胡扯道:「師父曾經講過,佢可以同我地啲凡人喺夢入面神交,可能嗰個女人喺夢入面同師父求救,師父仲話個女人唔捱得幾耐。」
「嗯,但係聽你講個女人畀人禁錮嘅地方係尖沙咀,跟據程序辦事,應該叫嗰個失蹤女人嘅屋企人去尖沙咀警署報案,嗰邊伙計去跟。」
我怒道:「依個係師父要求你做嘅野,你居然唔聽,淨係識推三推四,唔好唔記得師父話你要廣結善緣,做多啲好事先可以化解你命中嘅大劫。」
房侍農面有難色,道:「我知,之不過警隊有警隊嘅規矩,各個環頭嘅人事關係好複雜架,我一個沙展仔跨區查案,畀啲大SIR知道,玩死我都似啊!」
「咁我問你喇!點同你尖咀啲伙計講話有個女人畀人禁錮咗,唔通同佢講話有個叫睡仙陳搏嘅人報夢畀我聽啊?仲有啊?救人如救火,跟得程序,隨時人都死咗啦!最重要嘅一件事,身為香港警察,唔理喺邊個環頭,當有香港市民性命受到威脅,都應該去拯救佢地。」
我這番情理兼備的說話,終於打動了房侍農,只見他雙手捏著拳頭,道:「你講得啱,你跟我返差館先。」
「吓!仲番差館?」
「雖然師父係咁講,但係我都要去確認一下你講嗰個女人係咪失咗蹤先,然後再去調查。」
我聞言想深了一層,我覺得先前太衝動,房侍農的方法的確較為穩妥,雖然我從未來回來,但究竟是不是所有事情亦按照歷史去重演一次呢?誰也不能確定,不怕一萬至怕萬一,如果范倚敏並沒有遭人禁錮,我會把房侍農害慘。
剛才我只是站在自己角度去看這件事,我隨口說句話,說錯了,我並不用承擔後果;但房侍農可能因為這件事被連累影響仕途。
他好歹亦當了廿年的警察,查案他總比我有經驗,我應該去相信他。
於是我再次逃學,與房侍農一同到了梨木樹警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