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係一個無牌輔導員,可以令你每日都重溫同一件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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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5-09 23:00:59
你好勁,仲記得主角姓咩
2021-05-09 23:24:54
2021-05-10 16:27:02
追文推post
2021-05-10 22:42:31
2021-05-10 23:32:57
2021-05-10 23:42:17
母親節特輯?
2021-05-11 00:17:01
殺咗老公?
2021-05-11 00:20:37
我都係咁諗
2021-05-11 00:38:06
有時真係諗唔明,點解咁窮都仲要生仔,累咗自己又累埋個小朋友
2021-05-11 08:12:30
舊個代會覺得窮有窮養 我地呢代經歷完之後就會覺得行唔通
2021-05-11 09:53:33
無錢買dom
2021-05-11 15:24:03
照顧者
2021-05-11 15:24:15
在家照料家人,辦妥家務,是她的價值,以及應做的事。

所以,她會努力地完成職責。

小兒子符照天比較好動,陳樂晴常常因此苦惱,她得一雙手一雙腳,不能天天黏着他。

「你去接天天放學嗰陣,老師有冇講啲咩?」她問符海晨。

「冇啊……」他答。

「評估表上面有好多喊喊表情喎……」她不識中文字,問他:「講咩?」

符海晨看了看——評估表上寫常駁老師嘴、對異性充滿好奇、在課間切橡皮、成績有進步空間;便答:「小朋友都會做嘅嘢囉,急唔嚟。」

「阿哥家姐大佢幾年,驚佢哋唔啱玩,佢會好孤獨,你多啲睇住佢啦。」她提醒。

「得啦,我有分數。」他扯開話題:「房個燈泡燒燒哋,要換。仲有啲衫有啲噏味,唔知係咪因為落雨,所以好臭。」

「好。」她進房。

每一天,陳樂晴依然做她應該做的事。

偶然,她也想逃離生活——想而已,想想也無不可吧。誠實問心,一個人活在應然性之下,心總是癢癢的,覺得可以有更富足的生活。

但她早已認命。

雖然,結婚多年,她一直不喜歡符海晨有時使喚的語氣,始終,她是一個妻子,而不是他的洗腳婢;但這也許是有點大男人的他的一種情趣,她便鼓勵自己,現況十分幸福。

大兒子、小女兒升入香江裏聞名的大學,她很欣慰。

她記得兒女中六最後的一次家長會,個個都誇他們聰明伶俐,而且勤奮上進。

她驕傲地誇他們,二人卻幽幽地說:

「因為我哋窮到驚,想向上爬。」

學習資源匱乏、興趣發展比身邊人少,再高級一點的領域都無法觸碰;有些人開一句聲就能得到的東西,他們要不停讀、不停讀,然後等待將來的機會,因為勤奮已是他們唯一能戰勝別人的機會。

陳樂晴有些失望。

不、不,兒女有心、有憧憬,當然是好事,但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沒有做好、沒有做足呢?好像,努力、上進是他們的不得不為之——不是為了奔向更好的將來,而是為了脫離糟糕的舊日。

噢。

她自己也不想過這樣的日子,但習慣成自然。

但兒女二人都愛她。

「媽咪,我哋會好好讀書、做嘢,將來養埋你!」

他們十分清楚,誰在這數十年間歇力奔波,維持他們的起居飲食,回家後尚要處理家頭細務——這些實事,是他們的母親包攬的。

他們暗暗低看不事生產的父親,只拿津貼幫補家計。

符海晨三個字給予了他們什麼?

感謝他的精子嗎?感謝他娶了個任勞任怨的好老婆嗎?不要吧。

孩子在讀書期間,亦有外出兼職,凑夠生活費,不用再花家裏一分錢,年年學習都能拿獎學金,雖然不算大金額,但絕夠足夠應付日常開支。學費則申請資助。長大亦算是多了一些選擇,自己清楚自己想做什麼、想要什麼的生活,然後為之打拼。

窮小孩,有時,異常懂事。

陳樂晴便能全心全意地看顧丈夫和小兒子。

她沒有想過,等着她的是更溶蝕身心的牢籠。

小兒子符照天坐監;而丈夫符海晨則患上了認知障礙症。
2021-05-11 15:56:46
2021-05-11 16:05:49
符照天
又係有關係
2021-05-11 22:34:19
個老豆有手有腳都唔出去做嘢,都幾仆街
2021-05-12 02:10:38
角色既生命係你比架,寫到咁慘,你忍心咩
2021-05-12 02:11:01
有殘疾
2021-05-13 00:07:42
小兒子符照天坐監;而丈夫符海晨則患上了認知障礙症。

「算啦,佢出返嚟咪又係一條好漢。」

「而家佢虐貓!坐監!點解你可以講得咁輕鬆?」陳樂晴悲痛:「如果我哋教好啲佢,如果我擺多啲時間喺佢身上,結果會唔會唔同?」

小兒子孤獨,他與兄姊年紀相差甚遠;她身為母親,卻只能照料他的起居,或者忽略了他的個人成長。

「冇得咁諗㗎,我哋等佢出返嚟啦。」

符海晨豁達得多。他身為父親,自信天生天養,孩子怎樣就是怎樣,強行扭曲他的本性,並不應該。如果小兒子真的有錯,那就該吃苦頭。放養放養,理應是將教養責任交給社會管制。

「唉。」陳樂晴痛心。

小兒子坐牢,而大兒子小女兒則長期住在學校宿舍,家裏只得丈夫一人。

陳樂晴的家擔較以前輕。

她依舊上班,回家後又重複地做着家務,時常擔心小兒子在監獄的生活,她怕他受人欺侮——講真,她都不相信兒子會做出虐貓之事。

符海晨年近六十歲,陳樂晴則仍是年輕的三十歲,二人相依為命。

她竟然打從心底地深愛他。

她認識他於二十歲的花樣年華,原來年少時的情意結,令人流連忘返,他幫她認識和了解香江文化,成為她生活的依靠,這種捉住救命符過日子的感覺,是愛——開始時還有些絕望,到最後居然上癮,篤信自己能有美好的家庭。

她已無法離開他。

他也是。

符海晨常常忘記最近的事,陳樂晴前一天才吩咐過他探望符照天,他卻忘得一乾二淨。問他,他說從未有這樣的事;她當然生氣,覺得這只是藉口。同時,他的言詞越來越重複,表達的用字比以往貧乏——他那麼喜歡說話、擅長以口交友,怎麼可能來來去去都用某些字句——總之,和以前不同,說話又無以前流暢。

陳樂晴恐懼,她認為,這是他敷衍她的表現。

一個男人,只要敷衍女人,或無以前熱絡,基本上就是感情變淡了——她如此堅信。

她很傷心,但又不想拆穿,只更加體貼入微,盼他回心轉意;始終,他們要一同過渡餘生。

但是,情況一直沒有好轉。

陳樂晴開始不知道符海晨想講什麼,他總是吃力地告訴她一些東西,卻,只得「東西」,所有形容詞都難以拋出來,說話都似扭曲時空,言語錯亂。

他的情緒也時而浮動,電視遙控的按掣稍稍需要大力按動,他都會因無法開啟電視而十分生氣,將它「喀拉」掟落地上。連她遞給他粥吃,他亦忽然煩躁,將碗扔到一旁,說:「唔食啦!食咩啊!」

被無顧呼喝的她十分委屈。

可是,他差勁的表達能力令她詫異,他變了很多。

總不是不愛一個人,連說話都不懂得吧?

她問兒女,他們說,符海晨應該有認知障礙症。

經診斷,確認他患上了阿茲海默症。

陳樂晴知道之後,呆一呆,但又回復正常,心想——「老人痴呆」咋嘛,佢對腳跛咗,我都係咁睇住啫,唔難。

符海晨激動得多:「老人痴呆?痴線,我點會有。」

「好普遍咋嘛,唔使驚喎。」兒子看了他一眼。

「唔係普唔普遍嘅問題,係我冇可能有呢啲病!我仲記得你哋㗎!老婆仔女囉。」

兒女離去。

陳樂晴的心安定下來,幸好,符海晨只是記不清東西,而不是不愛她了。

她流下了這一段時間以來的第一滴眼淚。

她不打算送他去長期照護機構,夫妻多年,一定比外人好默契。

*

「我覺得我可以好好咁照顧佢——」陳樂晴點頭,自我肯定:「我都做咗咁多年,最辛苦嗰啲我都捱得過,佢一個老人家咋嘛……」

她特意提及此事,代表,她無法做到嗎?

始終,阿茲海默症病患並非只是忘記東西而已,他們夫妻二人,都會難受的。

*

符海晨慢慢接受了他是一個「病人」,即使,他內心不服。

他缺乏病識感,有時覺得自己或者只是一時糊塗,才會忘記近日事情,但有時又確切地肯定記憶力嚴重衰退,他在承認與否認間反反覆覆,無法真正體驗進展。

陳樂晴每日的工作重心,變成受他的氣。

「你唔使突登提我啦,我又唔會唔記得!我都唔係咁嚴重咋嘛。」他晦氣。

「我以前都會咁做㗎喎。」

「而家我有老人痴呆吖嘛,所以你咪特別照顧我囉——唔使啊!你照平時咁返工就得啦!」

他是一個很愛面子的人,她很清楚。

行動不便的他,與輪椅為伴,心底裏異常自卑;始終別人能走走跳跳,他卻需自我調侃:「多四隻轆,快過晒所有人!」這種瘡疤,是健全人士不能理解、更不能揭起的。

他因此、唯有靠一把口招人喜歡,每次逗得別人笑,他都有微小的滿足感。

回想十多年前,他因跛腳而在婚戀市場毫無競爭力,卻因懂得講滑頭的話,令陳樂晴漸漸留意他——他一直認為,事實如此。

如今?

他很暴躁,無力十分,認為上天搶走他的一切,殺他一個片甲不留!

他就只得清晰的思考和伶俐的口才——卻被宣告,這些好處會在年月之間被消磨殆盡。

可笑。

符海晨變得敏感、脆弱、不安。

身為他的妻子兼照顧者,她很累。

她從心靈上被抽乾,愛人理應愛她卻似不愛;以前頂多是以理所當然的語氣使喚她做事,現在則是惡劣的指罵。她當然和自己講——理解、理解、理解。

畢竟,沒有人想。

可是,她仍然委屈。

有次,陳樂晴打給女兒,問有沒有更好的日常訓練,打牌什麼的,他們人太少了,得兩個人你眼望我眼:「我唔知點做。」

女兒講了一大堆立立雜雜的方法。

「好,希望佢嘅情況唔好再曳落去。」

符海晨聽見她的話,馬上拍打輪椅:「咩曳啊?你係咪覺得我係你嘅負擔啊?」

「唔、唔係。」她搖頭:「我冇咁覺得過。」

「對唔住囉,係我廢,你仲咁後生,想搵多個好碼頭都正常,我呢啲老人家……哈。」他自嘲。

「我冇咁諗啊!」她忽然心酸。

「唉!廢事睬你!」

「點解我無論點做你都不滿呢?你以前唔係咁㗎!」

他被如此一說,有些慚愧,因而惱羞成怒:「我以前都冇老人痴呆,對唔住喎。」

她抿唇,看了看他:「我落街買餸。」

怎知,在她出門後,他亦下樓。

她回家後不見他的身影,十分慌張,因為他很少自己出門;打他的電話也無人接聽。

符海晨迷路。

在熟悉的地方,卻像身處在另一個平行時空,眼前的建築物怎樣看都不是他家附近的。他找不到回家的路。

最後,是陳樂晴下樓,把他找回來。

他垂頭喪氣。

他落寞的神色極其明顯,但是,他說:「頭先發生咩事?我點解先喺度嘅?」

「冇啊,你約咗我買完餸之後,喺呢度等咋嘛。」她微笑。

她陪伴愛人演這場戲,自是沒有問題。

他的情緒變化太大,言談之間,扼殺她全部努力和付出,她很悲傷。她根本不介意丈夫是「病患」,講真,跛腳似乎是更加明顯的、憑肉眼能看出來和估算的「麻煩」;她只是不開心於,他終日向她發脾氣。

最後,他甚至會問,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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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5-13 00:15:40
2021-05-13 01:33:46
仆街好撚sad 好似望到個end of chapter
2021-05-13 09:02:44
sor,自膠
2021-05-13 17:05:27
最後,他甚至會問,她是誰。

一天,符海晨指着陳樂晴:

「你係邊個?呢度我屋企嚟。」

「你老婆囉,唔通你個女咩。」以前,二人談情時,經常說這自嘲的話;她以為他只是在久違地調情。

「咩老婆?我未結婚㗎喎。」

「吓,咁我係邊個?」她向他展示與他一對的婚戒。

「我再講一次,我冇老婆。」他敵視她:「唔該你即刻離開我屋企。」

她意識到,此刻,他是真的忘記她了。

她記得之前醫生和她講過的以防萬一,或者說,她只記得這些——不在香江長大而又未接受過香港教育的她,聽不太懂專業術語、文縐縐的話——醫生不嚴而威;唯獨講到如果符海晨忘記了她的話,她有什麼能做的呢?當時她用了二百分的專注力聆聽。

很傻仔又很直接,陳樂晴將二人的照片、家庭合照統統拿出來,堅持和他講,二人是夫妻。

「你身上嗰浸沐浴露味呀,係因為你成日送白蘭花畀我,所以我哋都用呢隻味嘅沐浴露咋。」

「嗱,呢張櫈呢,跟咗你好多年,有次細仔嘔奶整污糟咗,你好嬲,最後係我洗返乾淨㗎。」

「雪櫃仲有一碗琴晚你飲剩嘅湯,試吓係咪你鍾意㗎啦。」

她費了許多唇舌,終於,他記得她。

「老婆。」他喚她。

陳樂晴無言哽咽,剛才她只有無盡恐懼。如果他真的無法記起她,那她應該如何?以健全年輕的身體壓制他、強佔他的居所嗎?

「唔好喊啦,而家就記得啦,證明你提吓我,我都係會記得㗎。」符海晨難得溫柔。

他終於清楚,自己的「無能」,深切地傷害了至親。

可是,這並不是他的選擇,於是,他更自責。

他只有又老又廢的生命,所有事都不能自控。可笑地,神經細胞和海馬迴正在毁壞,並且不可逆轉,他又不能拆爛腦袋給藥它們吃,因為他與它們一樣,什麼都做不到。

「冇嘢喎,今次我明會點樣,之後就會順手。」她擠出笑容。

誠實問心,她只是一個離鄉別井的小女人,以丈夫的利益為依歸。

連日來的辛苦,其實疲憊是心大於身,因為她看不見出路。

她安慰自己,起碼,能令他快樂過活。

*

「佢唔記得嘢嘅頻率越嚟越高……」陳樂晴揉揉眼睛。

我將紙巾遞給她。

我的心也像紙巾泡了水,攤軟無骨的思緒獨得酸楚。這種案例,我聽過很多次,患者痛苦,照顧者也煎熬、因而煎熬。我也明白為什麼她不願將丈夫送到護理中心。

「但係,我都係好想親自照顧佢啊。」她帶着微微倔強地說。

我沒有說話。

她又講:「所以就唯有咁啦。」

*

再過幾年,符海晨擁有阿茲海默症最終時期的症狀——其實已經不算快,中間吃的藥、做過的腦力訓練、身心放鬆的悠閑,都幫助緩解和減漫痛苦的爆發。

他的生活完全依賴陳樂晴。

二人每日都黏在一起。

他也無話,因為語言能力日漸退化;從前他引以為傲於濤濤不絕的談天說地,如今,都只能講簡單的字——單字,甚至已經無法談話。

他的心還有些「知覺」,每日都覺得自己很廢材。

她鼓勵他:「捱得住咁耐,你真係好叻。」

只是,他並不想捱。

他通常都是冷漠、倦怠,當然明白和感受到她的用心、行為,然而表現出來,卻充滿攻擊性。他不想如此,可是生理性的他確實做出這樣的事。整個人都呆呆的,不知生存意義為何。

他有意志,意志亦是自由,然而身體是囹圄監牢囚禁着他。

這種最基本的自由都沒有,不知為何還要活着;要說未來有光吧,他又不是,前路只會越來越黑暗,這絕症在他腦中滋長的速度似是一種崛起的科技。

他無法自行做任何事情,簡單的日常如拿起水杯都不能,吃喝拉撒全由妻子主宰。

生為男人,實在蒙羞——他想,被愛人照顧是夢想,但如此的寸步不離,是侮辱。

不、不,其實,他連自己都忘掉。

符海晨自此終日卧病在床,不知是否與壞心情相關,肌肉質量迅速退化,行動能力嚴重下降。

他每日都用哀怨的眼神望着陳樂晴。

她當然看得見。

她不想喊苦喊累,自小做慣粗活的她,根本自信能夠勝任照顧丈夫。何況,他只得一人,不能跑跑跳跳,已是省心。

可是為什麼,她如此痛苦呢?

最近,她常常胃痛、頭暈、全身肌肉酸痛,小小事亦能觸碰他的情海。

「嚟,食飯。」

她好像看見了他正在死去,縱然他有心跳、有呼吸,但是,他得死路一條。

明晰可見的無望將來。

「你好辛苦,係咪啊?」她柔柔地問。

他沒有答,直勾勾地看着她,驀地眨眼。

她知道,他的意思是:

我想死。

她的心跌落地上,沒有狠狠摔下——她一早料到每日他的眼神只會越發死寂,沒有光的靈魂都在啞然失笑,可是沒法得到平靜。

「我都想死。」

在香江,除了同事,陳樂晴就只認識符海晨。

他是她的所有精神支柱,因為她總覺得,她在香江的一切,都是他賦予的——

居所、工作、語言、兒女、婚姻、愛。

而以上這些,他都沒有了。

他忘記了她,忘記了自己,忘記了一切。

那還會記得愛嗎?

符海晨看着陳樂晴的時候,她都疑問,他是否知道自己望着的是女人?是妻子?是愛人?還是再三認為她是入侵家宅的壞人,卻詭異地貼心,替他洗操、抹身、剪指甲?不,她又笑,如果他真能思考那麼多,亦是好事,何必操心?

她眼中的光亦慢慢暗淡。

每日重複做基本照料工作,異常無趣,而她的情感更是得不到任何回應。

「好唔好食啊?」她問。

「畀垃圾你你都照吞㗎啦……」她答。

「你仲有冇味覺㗎?」她問。

「如果每日都係咁,不如死咗仲痛快啲。」她扯開話題。

她又問:「你係咪想死?」

她又答:「我哋一齊,好唔好?」

她又說:「唔得,我要繼續照顧你。」

陳樂晴忽然崩潰大哭。

「我知你好辛苦啊!我都係!點解我哋會變成咁㗎!」

她坐在他的床邊,不斷哭泣;他也發出了「嗚」的聲音。

多過一會兒,兒女打電話過來,她又以平靜的聲線合理化沙啞的語氣,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因為,他們只會叫她:「送佢去護理院啦。」

兒女的說話沒錯,誰都比她專業和好心情。

但是,她不想。丈夫要死,也應該死在她懷內。

*

我打量陳樂晴藍色的染血衣袖,尚有身上的一撻撻血跡。

我猜到了結局。

「我想你幫我報警,我冇帶電話出嚟。」她說。

她身上什麼都沒有。我忽然害怕,難得她剛才冷靜。

「好。」我撥號,和她一同等待執法人員。

*

今日,平靜的日子裏,陳樂晴身穿最新的藍色衣服,抹了一些護膚品和唇膏。

她替符海晨換上深藍色的T-shirt,藍色是二人都愛的、憂鬱的海。

她記起,他說:「你個名有晴,我個名有晨,真係天生一對嘅好天氣。」

不識中文字的她,覺得浪漫。

落日跌落深海,但她已等不到下一個早晨,旭日昇起的如常,陽光已不曾降臨她的髮。

她問他:「準備好啦?」

他沒有答,只不帶一點情緒地盯着她手上的刀;但這種對白早已重複千萬次,長的只是心理掙扎;而今日,她覺得,是時候。

「好。」她說。

終於,她殺了他,他不用再痛苦,她依然痛苦,但痛苦終有歸途,起碼,不是無間煉獄。

她看着他的屍體,緊張和激動令她流了很多汗,精心塗抹過的唇色,都白了。

殺人原來是如釋重負。

她吻了吻他的額,到樓下區議員辦公室,找人真誠地傾吐心聲,之後,她會自首,代替丈夫繼續活着。

我們等下輩子吧,今世,我們都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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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家盡量都出兩更份量,今個post會完晒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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