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係一個無牌輔導員,可以令你每日都重溫同一件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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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06 18:35:07
睇到眼濕濕
2021-04-06 23:49:37
打到字!
2021-04-06 23:49:47
2021-04-06 23:54:41
郁善悅體貼柔美。

回家,我入睡,看她的後續發展。

第一天, 十時的她在掃·地,父親早已起床,在看新聞;忽然,她笑。

我分不清楚那是一個怎樣的笑容,開懷?婉惜?她慣了微笑,這嘴角上揚的弧度僅僅是一個表情,與快樂無關,難以分辨。

「原來,我以前有咁開心過?」郁善悅想。

那段什麼都不懂的日子,很美妙,縱使習得的詩詞如拿得出手的技能一樣乏善可陳,但不用明白「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也不用研究「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每日嘻嘻哈哈又一天,這是原生家庭美滿的她能享受到的最後舒心。

當時,她還未成為多愁善感的女子。

超出她意料之中的,曾經,她也有感知快樂的能力。

「點解我而家唔得呢?我越大就越廢,越會令人失望。真係諷刺。」

她也因此,對自己失望。

原來成長只趨她走向腐爛,別人生如夏花絢爛,她只如秋葉緩緩垂落,聲都不敢出一句。這是倒退,並非一個成熟的成年人的心智和處世態度,甚至比兒時更加封閉,難道多年以來,她只學到「不快樂」?

辜負了。

她失落,但也因喜歡那段時光而快樂,看見已逝的母親,那恍若昨天的事,舊時她還有很多愛。。

第二天, 郁善悅的反應相似,輕輕地笑了一下。

「嗰陣時我都幾可愛。」她想。

當時單純,筆都不懂得拿,那時誰知道她後來常在上課期間不專心,在工作紙上不斷寫歌詞,慢慢將字寫得剛勁有力,即使不算靚,但也能誇上一句工整秀麗。

其實,她也算有成長,正面那種。

她懷念起來。

當時家的擺設和現在相差甚遠,她的玩具早就放在書櫃上封塵,原先裝着學習書本的抽屜都不見了,空出一塊地放電線。燈泡也變成了白光,更亮。沒有母親的打理,父親也努力維持整齊,雖然沙發上會堆滿衣服,但久不久還是會清理。

父親沒有強行回復舊貌,日子照常過,將對髮妻的思念藏在書信之中,一封封地唸給黑白照聽,再消掉。

他沒有流露過分的悲傷,只有適度的、維持生活的動容;自知需要撑住,因為女兒繼續長大,也得學習生死有命。

這是他這郁姓父親盡心教導女兒的尊嚴。

第三天, 郁善悅已沒有驚奇之色。

她想像,也驚喜——也許,是母親想念她,所以才頻頻與其見面。

剛巧,母親失救之時,是早上十時。

她知道,這是母親的禮物。

郁善悅記起,那段因愛情而失落的日子中,她三魂不見七魄,每日苦口苦面;但母親臨終前,絲毫沒有怪罪她的意思,只說女兒已經長大,但願她能健康快樂地成長,不要自責羞愧,母親只是換了一個居所守護家人,永遠永遠;相信,丈夫和女兒也只是不再向她的肉身投放愛,但在未來亦不會忘記她。

當郁善悅如此察覺,這也許是母親的饋贈,她開始對每日的生活有所期待。

生活並非色彩繽紛的,但不止是黑夜的淹沒,尚有清晨的白露、烈日當空的緋紅,日落西山的漫黃。

第四天, 郁善悅猜想,母親是否在提醒,她依然能發掘生命中的光?

其實,她自己的平常也會如此「續命」。

每次,感到傷心難過,無以再堅持直立於眾,想着不如一了百了吧?她都努力找到一些照耀她的陽光。

譬如日常微小的笑臉,路人的關懷,靜躺街上的風景。她因而越來越留意自己以外的東西,因為只有脫離自己,她才能減少對自己失望;將希望放在他人身上,好像更加安全。但她又發現,不確定性有增無減,又令她鬰悶。

是否,她應重親信任自己?

「You are good。」

第五天, 郁善悦相信一些她早已相信、卻不敢相信的事——母親隔着記憶對其勸勉。

她身邊尚有着緊她的人。

譬如父親。

以前,父親會教她握着鉛筆寫字,自己則用短短的鉛筆示範,從來不變,她所有的變短的鉛筆,都成為了父親寫字記帳的工具。

至今,父親仍然將西瓜最甜的部分給她,會細心保管她隨手放置的、已使用的One-day隱形眼鏡(父親看到閃亮亮的,以為是什麼飾物),不介意替糊塗的她添置衞生巾。

父親這是她最大最愛的「資源」。

郁善悅沒有因而覺得自己「幸運」——她不敢如此高看自己,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際遇,她恰巧有愛她的父母親。

她也有理應要愛自己的尊嚴。

是她的好強和乖巧瀕死又復活,令她這個人也來來回回地掙扎,死嗎?一躍而下就再無後悔的機會,仿佛向世界示弱。活嗎?天天渴望解脫亦是慢性毒藥,終會激出她的悔恨。

自尊支撐她,卻,捉弄她。

這並不是世俗認為的正向價值觀,所以,她不敢讓人知道。

郁善悅在心中問:

「你唔怪我咩?你哋用心栽培我,但我人唔似人、鬼唔似鬼咁……對唔住,我連工都返唔好。」

母親一天一天地出現,似是告訴她:

「你唔使咁辛苦,因為你有我哋。」

「希望如果爸爸仍然在世,可以同你互相扶持,而唔係畀壓力你。」

「無論如何,你都係我至親至善嘅乖女——就算唔乖,都唔緊要,你都大個,有自己嘅想法。」

「冇人會睇低你,對你失望,最驚你覺得自己差咋。但我個女,點會差㗎?」

「你要加油,等好多年之後,等你收集更多嘅故事,到時再慢慢同我講,好想可以聽到好多唔同嘢,了解多啲你所睇到嘅世界。」

父親也在記憶中出現,似是和應亡妻。

郁善悅流淚。

第六、第七、第八天……

郁善悅的病未好,但她清晰地組織了自己的問題和期望,她知道——需要、渴望、懼怕、嚮往、期待——繼續生活,雖然她如此微不足道,身邊卻仍有偉大的生命愛她。

她笑,這樣大光明正義的俗氣嗎。

她想,人生如此,悲哀而渺小的人生更應如是。

郁善悅眨眨眼,起行,看醫生。

只能相信,她還有以後;她希望將來,她也能告訴別人:

「你哋都可以。」

*

夢境到此結束,之後就沒有了。

郁善悅的故事在此完結,是一個開放式結局。

我不認為她會在短時間內治好病,那始終是一個長達十年的鬰結,如果這樣容易就能趕退抑鬱,相信世上就不會那麼多人活在痛苦之中、不能翻身。但如果,連她這「資深病患」也盼望重光,作為旁觀者的我當然同樣認為,精神病是可以治療的。

可能很難。

可能很痛苦。

可能反反覆覆無望至極。

這毫不勵志,甚至是痛苦的,會經歷許多的挫敗和絕望,並非一句「加油」能夠舒緩;但我希望,這輕輕的一句能令她相信:世上有人愛你。

也許,郁善悅捉緊了屬於自己的光芒,然後,努力燃亮,照耀自己、身邊人、未來遇見的同類。

困擾她的微笑抑鬱症,於她,是自尊的博弈,但她有脆弱的權利;現在她知道,至少,父親不會離棄她。

她有期許。

我祝福她。

我起來,寫下:

「郁善悅,20:00離去。1、2、3——笑!亦可以是你真正的模樣。」

(Case 6 完結。)
2021-04-07 00:15:05
郁善悅患「病」嘅原因,我冇寫成係苦海深仇式嘅悲傷;抑鬱喺呢個世代,莫名行「資格論」——你唔夠人慘,你有咩資格病?
但我覺得唔係咁樣的,每個人對世界嘅感知都唔一樣,如果你遭遇嘅事/感受嘅事物令你有精神/情緒困擾,其實你已經擁有呢種所謂「資格」,唔需要同其他人比較,唔好認為自己高於/低於他人,唔需要相信人哋口中嘅你。
如果你恰巧見到呢段字,即使萍水相逢,我都想講我愛每一個願意睇到嚟呢度嘅你!
唔需要一定變開心,坦然面對同接受自己,已經係一個大進步~
一齊加油

Case 6 完了,
聽日想休息一天趕deadline後日見!

多謝支持
下次加更係250正皮!

樓主Instagram:@chingceciii
https://instagram.com/chingceciii?r=nametag
2021-04-07 00:24:24
多謝你我都愛你
2021-04-07 01:13:38
好好休息下等你
2021-04-07 01:42:49
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護色
2021-04-07 01:58:01
寫得好到肉
2021-04-07 02:11:11
2021-04-07 12:47:22
2021-04-07 14:10:10
連登有愛
2021-04-07 14:31:22
2021-04-07 15:06:57
樹欲靜而風不息
2021-04-07 22:31:50
2021-04-08 00:01:48
2021-04-08 00:42:50
2021-04-08 20:01:47
好多謝你
我哋要一齊加油
2021-04-08 23:20:00
Case 7:速愛速決

我做夢夢見我死去。

那是某天的早上十時,我身穿紅衣,喃喃自語:為愛死去。

我醒來,心跳加速。這一陣子,我都不知我是什麼人,擁有「異能」,卻依然是,凡人。很奇怪。

今日預約的人,是顧明笙。

「顧生你好。」我看一看鐘,他遲到了一分鐘,這也不叫遲到吧。

「你好,我今日係想講吓我太太同我嘅情況。」他點頭。

「係,好嘅。」

顧明笙吞吞吐吐,說他是瞞着老婆下來的,然後又說:「我暪住佢嘅,何止呢樣?」如此誠實。

顧明笙和苗穎山已經成婚大概五年,二人同齡,從中五走到如今三十多歲。

苗穎山是一個人緣好、活潑好動、交遊廣闊的女子,與沉實內向的他完全不同,他從前就覺得自己很幸運,竟然能與一個滿分的愛人成為彼此的初戀對象,渴望共偕連理。

去到二人廿五歲,她問:

「你打算幾時娶我㗎?」

她渴望婚姻,想要一個家。雖然,她從來不缺玩伴和陪伴,但奉獻予他的青春年華令她要求一個承諾,她最美麗的容貌似乎不停流逝,十分不安;相反,他會越年長越吸引,男人味和財力資源都會吸引年輕女子。她很擔心自己的競爭力下降。

「就快㗎啦!」

他不想如此快成家,他還太年輕。

「好驚遲吓我人老珠黃,你就出去搵妹妹仔啊。」她撒嬌。

「點會,妹妹仔咁幼稚,我點會鍾意。」他笑。

苗穎山並非一個自卑的人,她從來不覺得自己在婚戀市場上有何劣勢,外型頗佳,高薪厚職,性格開朗——應是很受歡迎的。然而,她仍有愛情中的不安全感。

她總想像,有人會搶奪顧明笙。

她自知並非一百分的完美女友。愛情是一件沒什麼理智的事,甩皮甩骨,歡天喜地。苗穎山曾經覺得自己與一般香江女生不同,她平日活潑、冷靜、向上、體貼,不慕名牌不談八卦,理應也是個一百分的女朋友。怎知,原來她也會生氣於他的不解風情,也會嫉恨徘徊他身邊的女生,也會莫名其妙地難過。

她只是不能免俗地是個普通的、情緒化的人。

這些年來固有他的包容,二人互相扶持。

「大概呢?大概幾時?」她追問。

「三十歲?」他想出一個整數。

「仲有五年……」她扁扁嘴。

「五年咋嘛,七年之癢我哋都捱得過去啦。」

苗穎山無法過分催逼顧明笙,到底,廿五歲並不到「需要」婚姻的年紀,她無理由再講什麼。

顧明笙心虛。

他不娶她,並非因為他想再打拼一下事業、不願被家庭束縛未來發展;而是因為,他對她,已經沒有那種愛——好像是。

起初,是一同逛街時,她身邊所有路過的女生都更吸引;後來,他已無心機看別人,為了避免以樂景襯哀情,不如掩耳盜鈴。可是,這太諷刺了。和她相處時,已經不快樂了,與朋友共對尚更自在。

用更加容易理解的說法表達,就是:

「我冇咗feel。」

但是,顧明笙不敢說。

二人的交友圈子太過重疊,就讀同一間中學、大學的他們,常被身邊人問何事派囍帖,還私下替他們制定了兄弟團姊妹團的名單。個個都說,他們佳偶天成,他的手也因此習慣了這種講法,沒有放開過她。

他們不能、不相愛。

又,更加重要的是,他已離不開她。

苗穎山與顧明笙度過了許多個成長的春夏秋冬,他的生活已不能沒有她,沉沒成本太高了;他想,這也是愛吧。

如此一輩子,不是不可,只是,到底意難平。

他甘心嗎?

單方面,他乏然無味,疏淡如水,但又感覺到她的愛意有增無減,早已「夫人」自居——他怎麼可以做壞人,手刅相愛多年的女友。

很奇怪。

說來,是從何時開始呢?

一年前,失業浪潮波及他,之後便一直與她同居,她照料家頭細務,督促他找份工作。她鉅細無遺地打理他生活一切所需,在他看來,是高高在上的一種示威——我冇失業,我份工比你穩定。一如一直以嚟,我都成功過你。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夢想。

其實,他一直都想做一個漫畫家。

「可以啊!咁你好好哋寫啦。」

「你每日都留喺屋企,可唔可以幫手抹吓地抌吓垃圾咁?我返工放工,已經好攰。」

「睇吓呢間出版社!好似話招新人喎。」

她似是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看他,嘲弄他不自量力,早已工作幾年,卻來做這些白日夢。

追夢是痛苦的。他的畫技因太久沒有進修而生疏,內容也需時間和靈感,後者並非說有就有,他坐在電腦前,一整天,可能也只琢磨出一頁分鏡。創作的動力如果單純是夢想二字,恐怕,在夢想達成之前,他會活活餓死。他總是半閉關地畫,得不到鼓勵,時常迷失方向;女友的打氣卻總提醒他,他們不一樣,他要靠她養。

他知道追尋夢想需要吃苦,所以,他已繼續努力。

顧明笙的心態輕易地失衡。

他也有不安全感。

邏輯是,他認為在她面前徹底失勢。他暗暗分析過,為什麼他會失去激情呢?可能是有人變了。即使她的愛表現得如此濃烈,但可能也只是因為,年紀到了、想穿上婚紗,她的愛早已因年月變質,並非真心愛他。

所以,和苗穎山相處,他是不自在的。

而和別人,則不一樣。

說來,是從何時開始呢?是因為她真的瞧不起他,還是,他不能以平整的心態面對愛人呢?

*

我不太聽得懂這個故事。

顧明笙提供轉折:「不過,好快,我哋就結咗婚。」

「點解嘅?」

「因為,我出咗軌……」他答。

*

聽日再見!多謝支持
下次加更係250正皮
Instagram:@chingceciii
https://instagram.com/chingceciii?r=nametag
2021-04-08 23:24:22
live左
2021-04-08 23:59:14
2021-04-09 00:25:41
又link住上一個case
2021-04-09 00:41:19
又一個case同自己經歷好似
不過係對方出軌
2021-04-09 01:44:18
好憎人出軌
無任何藉口可以合理化呢個行為
2021-04-09 03:06:43
真,出軌嘅人麻煩自己仆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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