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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沉默之下,四道仙根的靈氣在大廳內輕輕迴盪了好一會兒,然後慢慢止息了下去。
我很尷尬。
畢竟剛才還裝作懵然不知地與小孟聊了好一段時間的仙根,沒想到一陣子之後她們就知道我身上懷著仙根。
看小孟的表情,她大概也尷尬。
明明是一派爽朗的個性,卻用著假名結交朋友,那也罷了,還一下子就被拆穿了。
而且三世書大概是覺得當下一片死寂的場面還不夠尷尬,他輕輕啜了一口桂花酒,道:「哦對了,他也不叫李澤煬,他叫焦夏然。」
「你……姓焦?」小孟驚訝地問道。
「對。」我點點頭:「我就是你剛才提及的焦家的後人。」
「後人?」小孟有點不解。
這話一出口,我背上登時就冒了一層白毛汗。
小孟所提及的,現在存在的焦家中人,在我眼中可是許多輩前的先祖;我這後人二字講的理所當然,在她眼中卻是大大的奇怪。
三世書也是眉頭一挑,輕輕在唇前豎著食指,示意我該閉嘴了。
「哦……對,畢竟我只是旁枝分家的人,一般只能以焦家先祖的後人自稱,不能掛著焦家血脈的大諱。」我連忙解釋道。
術法世家最看重宗家血脈的正統,便是分家不許用家姓自稱的也大有人在,更不用說我這些稱呼上的小問題了。
「原來如此。」小孟點點頭,道。
又一陣子的沉默,小孟向我低了低頭,道:「實在抱歉。」
我一愣,不知如何回應。
「這個並非刻意要隱瞞甚麼,只是……」她苦笑道。
「他也一樣。」三世書仰天乾了杯中的桂花酒,長長地舒了口氣,道:「李澤煬這個名字,和子墨這個名字是一樣的。」
「一樣的」這三字,三世書咬得很重很重。
「你知道為什麼他要把這個名字留給你嗎?」三世書向我問道。
我一愣,然後搖了搖頭。
「他」很明顯就是指的老白。
我看著一旁沉默著的老白,他離夜遊很近,兩人之間沒有一絲半點不和的跡象。
從我在陰間醒來的第一天,我就被老白硬塞了這個叫李澤煬的假名,但按老白和陸離的態度而言,這假名不單純是三個用以稱呼自己的文字而已。
「在陰間的名字,可不單是稱呼自己的方式,而是靈魂的容器,」三世書道:「擁有另一個名字的人,被允許擁有一個全新的人生。」
我皺了皺眉,表示不解。
「也就是所謂的投胎的資格啦。」三世書道:「只是小孟還沒想好要怎麼用,便用來將自己化成了黑無常,好照顧那邊那個魯莽的小鬼。」
三世書一指旁邊的老白。
老白登時連耳根子都紅了,挽起袖子便想要打三世書,小孟連忙跑過去把他哄住了,才沒演變成血案。
可也是托了這打打鬧鬧的福,當時有點尷尬的氣氛登時便緩和了不少,幾杯黃湯下肚,和大家也就慢慢聊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