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琴盯著我,承載不住的淚水從眼角滑下,她……想必很痛吧?
我俯視晃動的雙手,不信數秒前竟做了粗暴至此的事情。
「白痴……成日都唔理生命危險,乜都衝衝衝……」芊琴抽泣著嚷道,「你有冇考慮過人地會擔心架?正一白痴!」
正一白痴。
我盯著女孩,思緒倏然清醒,接著是極端的虐心。
虐心,是因為她的心被割了一刀,是因為我住在她的心裏。
我俯視文杰的血漬,不禁詫異自己的懦弱:你已痛失摯友了,怎麼還要傷害自己最著緊的人?
「對唔住。」我讓臉頰染滿了淚,是為了讓自己看得不像施害者嗎?
「白痴!」芊琴別過臉哭不成聲。
我步近芊琴,將她輕輕擁在懷裏:「文杰死咗……我仲係度打你……好好好對唔住……係我既錯……」
「走開啊,你……」芊琴的臉貼著我的脖子,胸口滴滿微熱的濕潤。她嘗試推開我,最終卻只是乏力的躺在懷裏哭道:「我好驚……」
眾人都很怕,是吧?
我從來從來沒擁抱過她。她的身軀脆弱如此,同時是那麼的需要被守護……
「翔仔,千祈要保持清醒,」千琳開口,「我地係安和醫院越耐,似乎精神狀態會越差,越黎越暴躁……」
「嗯?」我愣住,回想一下,剛才的確突然變得暴躁,突然很討厭同伴,腦海甚至現出一把厭煩的聲音……
那麼,我是正在被侵蝕嗎……不行,我還要帶同伴回現實世界的,我還要拯救芊琴的……一定要撐著……
我抓著芊琴的手,然後掃視眾人,「我地一定會堅持落去,搵翻韻初、James,然後一齊返去現實世界,係咪?」
芊琴先是錯愕的瞧著我,待十秒過去後,終於甜絲絲一笑:「嗯。」
對,與其再耽誤時間埋怨,倒不如務實面對現實。
終究恢復理智的我,撿起地上的樽蓋。我凝視它片刻,然後將之塞進口袋裏。
放心,我誓死替你將韻初救回來。
「果部……」小穎終究竄出床底,腫紅的眼眸注視著角落,「果部係咩黎……」
我一愣,轉身掃視著203號房的環境。病房內是兩排共六張病床,病床旁都是基本的醫療設備,而盡頭是個長條形的儲物鐵櫃。鐵櫃約2米高,總共有10個格子,而10個櫃門都是關上的。
而鐵櫃子旁的角落地上,有一個熟悉的物事。我鬆開芊琴的手,走向角落撿起那物事,不禁一愣。
「係……James部對講機。」我看著熟悉的器材,對小穎道,「James應該入過呢間房……」
「我地要儘快搵到Jame仔佢地……既然文杰被襲擊,佢地好可能都遇到危險……時間無多喇。」千琳不自禁的扯著裙子,關上了203號房的門。
「但千琳姐姐,就算搵翻大家又有咩用?」小穎抓起那包生活麵包,「我地都係唔知點出去……」
千琳思索片刻,害羞的苦笑道:「冇錯……我地要繼續尋找白髮女妖……即係茹霜……既日記,先會搵到更多線索……我有冇講錯啊……」
然後,四人陷入尷尬的死靜。或許,是因為眾人只知道要找日記,卻不知該如何找。
「同埋好似好奇怪啊,」芊琴掃著身上的污塵,「點解果個斧頭人會拖走文杰……佢會拖文杰去邊……有咩目的?」
拖動屍體。
對,怎麼之前想不到這一點?
「會唔會……呢個斧頭人就係負責收集屍體?」我忽發奇想道,「我同小穎係1樓廁所果時,廁所外面曾經有具男屍,但呢個斧頭人黎過之後,具男屍就消失咗……會唔會好多屍體都比呢個男人收埋咗?」
之前James曾經說過,異世界裏的屍體都會消失,但消失原因卻不詳。難道,就是這個男人的所作所為嗎?但是,為何要藏屍?
一想起某男人有收集屍體的行為,內心不禁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