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離開的時候,突然想到個法子。
「可以點叫你阿叔?」我詢問年已七十的餐廳主人。
「關你咩事死收數佬!」
「都話咗我唔係收數佬,你差人好多錢?」
「唔係收數佬做咩亂入人地方。」
「我覺得依到風景幾好,可以喺到暫居?」
「你傻咗呀!」老人先是大喝,其後轉念一想:「除非……你可以俾幾個斗零嚟。」
「斗零?」
「我份人好講人情味,唔會收你錢,但我會考下你。」
「嗯?」
「中國人開門七件事係咩?」
「嫖賭毒毆……」
我說到一半,老人插嘴:「呸!係柴、米、油、鹽、醬、醋、茶呀。」
「再、再考你,乜嘢係新資本主義?」
「我完全唔知你問緊乜。」他大概是喝醉了。
「你又唔知!你有咩係知嫁?」老人拍拍自己手背:「唉,最後嘅要求……整罐啤酒俾我。」
「如果我俾酒你,你就俾我住喺到得唔得?」
「得……」老人腳步有些不穩。
「等陣,我記得依到有個老傳統叫決鬥。」
「我哋依啲文人嚟嫁,決咩鬥呀,幫我搵酒喇!我要藍妹啤酒!」
「啤酒……仲要藍妹,過哂期未。」
「啤酒唔會過期嫁!」
走了一大段路來到北部都會區,然後要給一位不知名的老人找啤酒,這件事情聽上去非常無稽,但正正是我在做的事情。
經我打探下,坑頭村只有一家便利店賣啤酒,而且該便利店大排長龍。店內貨架排著一列的啤酒,全部來自不同的牌子,有青島、有朝日、有嘉士伯、有燕京、有藍妹。
一想到啤酒存放了不知多少年頭,渡過了多少個夏季,就覺得裡面的酒液應該難喝得要命。
「啲啤酒邊到嚟?」我問問一位排著隊,穿白背心的男人。
「咪上面帶落嚟囉。」白背心男用疑惑的目光打量我:「第一次嚟買嘢啊?」
「係第一次。」
「你好似唔係依到嘅人喎。」
「我以前住喺近米埔個帶。」
接著我觀察他們的交易模式,前來購買貨品的市民都不外乎帶備幾樣東西:農作物、畜產品、魚類、採集物、礦石等,店主依其價值讓顧客兌換需要的貨品,完全是原始社會的以物易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