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腦】《病港ＩＩ》（８１）

聽日

失敗了吧

馬爾斯手掌握住小人神軀幹，只讓他露出頭部方便說話。

「首先問條簡單。」我環看周圍：「咩地方？」

小人神拼命想脫離馬爾斯的五指山：「你……嗤……違犯，諾諾言嗤。」

「我啱啱答應你可以走，但無叫你咬我一啖再走。」

「答你應該答嘅問題。」馬爾斯如同個巨人，凝視著掌中小人。

「啼啼嗤──」

「佢話係實驗室。」馬爾斯即場翻譯病者語。

「依到嘅裝置係乜嚟，病者嘅秘密武器？」如果是，那得盡快摧毀。

「嘎嘎嗉，嗤嘩……吆。」小人神續說。

馬爾斯目光疑惑：「佢話唔知。」

我眼神瞟向機械人腹罩中的病者：「咁嗰隻大頭娃娃？」我想不到其他形容名稱。

小人神激動地說出一連串的病語：「喲喲唏嘎！嗤嗤嘿，嗤嗤嗦，嗤嗤嘩嘩咪！嘎嘎咻咄嘰！吆喲嗤，噜喑……」

「佢用咗好多病者嘅粗言穢語去罵佢，佢當自己係寵物，總之令佢失去自由痛苦，搞到同自己愛人分離。」

「愛人？」我怔一怔：「病者？」

小人神對我說：「病……嘎嘎嗦……病者……也要……談……戀愛。」

病者會有戀愛概念？有，但智慧得到某個程度。

「佢未答我個大頭娃娃係乜嘢病者。」

一把毫無感情，停頓不自然的機械人聲音驀地亮出：「人類……」

我們立即望向失去行動能力的機械人，聲音正是出在它身上。

「我……巨腦症……」大頭娃娃病者居然主動交代出。

「原來你都識講嘢，咁就最好。」

巨腦症，一種罕見的遺傳性疾病。

病因好像是神經紀增生的原發性症病。蒙柯亞撰寫了一本書，詳盡說明了大部份疾病，讓病獵了解可能存在的病者病理。

巨腦症病者說：「我要……吧……吧。」

「咩吧吧？」

「佢想講爸爸。」馬爾斯糾正。

「依到無你爸爸。」我說。

「吧吧……上地面。」

「你爸爸叫？」

「嚩啴。」巨腦嬰兒以病語回答。

「首腦。」馬爾斯翻譯。

莫非巨腦嬰兒一直生活在地表下，不知地表上的病者國度已經覆滅？

「點叫你？」

「E……8……」

「E8？」第一次聽病者叫這種代號的名字。

我根據眼前的科技產物推測：「你好聰明？」

「智商……唔夠……爸爸……半半。」E8應該想說自己的智商不及首腦的一半。

「嗚嗚嗚嗚。」E8繼續以機械人發音，發出毫無感情的哭聲：「我要……我要小小威利……」

「小小威利係？」

「自稱小人神病者……本名，叫小小威利，爸爸……禮物。」

「寵物……嗤名！吆吆……」小人神對小小威利名稱極度不喜歡，但我覺得很合用。

感覺上E8對這裡會比較了解，畢竟小人……小小威利，不過是E8寵物。

「馬爾斯，你負責盤問小小威利，我負責E8。」他們兩個都在並說話會互相影響。

「……」強行變身的葉青茶留在原地虛脫，等待氣力回來。

馬爾斯帶著小小威利走到一邊後，我都面向著腹罩中的E8。

「回答……前……有條件、交易。」E8說。

「咩條件交易？」

「我只要……小小威利，回到我手上。」

我瞥了馬爾斯那裡一眼：「睇下你答嘅嘢有冇價值。」

「依到研究所……家，所有未……公開實驗品研究地……」

「你講嘢都幾清楚。」至少沒什麼無意義的病者發音。

「機械人……配置智能語音系統，過濾無意義病者發音，用於……與人類談、談判。」

「你點解仲留喺機械人入面？」

「媽媽……她……是媽媽。」E8答。

「媽媽？只係件死物。」

「生母肉體改造機械人……血肉科技……外面危險，我怕。」這機械人的外觀確實不是全然冷冰冰，灰暗的色澤類似人類的皮膚，也像個大著肚的孕婦。

單從跟E8幾句的對談中，我發現他對某人的依賴性相當高，一會想要首腦、一會想要小小威利、一會要留在媽媽肉體改造的機械人內。

「我見到你哋喺上面有做病者研究。」我說回正題。

「基因……編輯技術……」

「咁依到？」

「能源技術……」

「能源技術？」

「可控核聚變反應堆……利用能源，收買、交易、說服人類，人類會接受邁向病者紀元。」E8說出一項我無法想像的科技。

我腦子頓時一片白，如果再溫水煮蛙幾年，詭人再滲入得多些，首腦可能真的會說服到再無抵抗能力的人類。

首腦在地表下秘密研發可控核聚變技術，是想增加與人類談判的籌碼？這地方興建到如此深入，應該是不想地面的影響，會摧毀掉整個反應堆。

「你同首腦關係好好？」

「實際上……佢唔是……我生父，我、我係助手。」

「因為你聰明？」

「因為我係高質量病者……」

「……」

E8：「我需要小小威利，你不會食言？人類。」

「點解你咁想要佢，佢睇落唔多開心。」

「你養的貓咬、咬你，你會生牠的氣嗎？人類。」

有冇人睇咗咁耐都想像唔到啲病者點叫

push

「所以佢真係你寵物？」

「外面……人類橫行……世界危險，小小威利需要保護。我養育佢，設計病窩，令佢由無智慧病者，變成擁有智慧……他屬於我。擁有意識才才才是真實存在，我讓小小威利──真正存在。」E8理所當然地說。

就像我們人類嬰兒時期一樣，大部份行動都憑本能驅動，沒有太多的意識，單純因為活著而活著。

「或者對首腦嚟講，你都係隻寵物。」

「不！」E8迅速回應：「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E8的反應有點嚇到我，特別是機械人聲線有些不協調，增加了莫名的恐怖感。

「首腦走咗，依到就由你全權負責？」

「是……」E8回復正常地答：「但我仍聽命於首腦。」

「但首腦已經……」我把想說的話吞回肚中，免得會刺激到E8。

我換另一種說法：「首腦仲喺到？」

「一部分存在。」

E8的說話讓我雞皮疙瘩，不禁聯想這黑暗的空間中，首腦可能在某個角落監視住我。

「點樣……一部份存在。」

「利用生物容器、神經介面以及維生系統，長期保存。」

嗯？我印象中首腦已經給車正寅腦開花。

難道說，有人撿了首腦的殘渣回去恢復？沒理由，我們病獵連日連夜地即場焚燒全部殘骸，摩西也幫忙吃了一大堆。

「佢喺邊到？」我問。

「紅色房間，未得批准……禁止入內。」

「連你都係？」

「是。」

「可以帶我見佢？我識得佢。」

「人類……我提出了條件……」

「你等陣……」

我轉身走向馬爾斯，他都應該問得七七八八。

「馬爾斯有冇問到咩料？」

「佢八成時間都仲係用緊唔同病語去辱罵個巨腦症。」馬爾斯無奈地說。

「睇嚟佢無乜用，交佢俾我。」我捉住小小威利，帶到去E8面前：「係咪要佢？」

「哈哈哈哈，小威利……」機械人發出無感情的笑聲。

「放喲喲！放吆！放我吆！」小小威利大叫，還想跟我談條件：「人類！殺咗佢嗤……我帶你了解嗤嗤……更多深層、深層次秘密！」

「等你再有價值個陣我自然會救你。」

「喫呿！我一開始幫、幫你，係錯誤吆吆吆──」

我蹲下來對E8說：「出嚟拎。」像哄孩子一樣。

機械人的腹罩終於打開，裡面疑似羊水的液體流滿一地。

E8像個嬰兒爬向我面前，然後抓握住小小威利：「最愛咿咿……玩具嘎嘎……」

「可以帶我見首腦？」我要看看到底什麼葫蘆賣什麼藥，明明死了居然復生。

「抱、我。」E8抬頭對我張開雙手。

我把E8抱起來：「之後？」

「車……上車……吆。」E8說的應該是他的三角履帶輪椅。

我把E8抱到輪椅座位上，他笨拙的小手伸入工具箱，拿出飛船的樂高積木模型，然後拔出一個缺口放小小威利進去，再用咬合積木封閉住出口，將他困於積木飛船中。

小小威利叫天不應，叫地不聞。

「我顯示出我嘅善意。」我對E8說：「我想見首腦。」

「應該喲……由……首腦……啈……決定……」E8輪椅開始移動，前往某個方向。

我扶起葉青茶，一起跟著E8去。

「問唔問到係咩地方，咩裝置嚟？會長。」並肩而行的馬爾斯仍張望著周圍的電子設備。

「可控核聚變反應堆。」

馬爾斯一愣：「核反應堆？」

「係，即係等同有無限能源，只係唔知點運作，而且係咪研發成功咗。」

「咁代表核彈都研發到。」

「對首腦嚟講核彈唔難整，只係佢唔似想摧毀個世界。」

「佢帶緊我哋去邊？」

「去見首腦。」

「首腦唔係已經死咗……」

「佢話未，就睇下咩料。」

「克隆技術？」葉青茶冷不防說出個專業的術語。

「如果依種特殊病者都有得克隆，咁我哋人類注定毀滅。」

大約步行十分鐘後，我們來到一間鎖深的紅色電子門前，這電子門沒有任何開啟的手段。

E8利用前臂上螢幕裝置，輸入著某些指令。

突然間，電子門給開啟。

「嚩啴……批准……你哋……入去嗤。」 E8對我們說。

「我入去，你哋留喺出面。」我行入電子門內。

「嗯。」

這裡猶如實驗室的心臟地帶，靜謐的空氣中瀰漫著無形的張力。

天花板下垂掛著龐大的量子電腦，宛如未來科技的金屬雕塑，那複雜的結構由無數金屬管和纜線交織而成，彷彿一個精心編織的蜘蛛網，靜靜地懸掛在半空中。

其核心部分閃爍著微光，宛如夜空中的星星。周圍的纜線如同藍色的瀑布，由上而下垂掛，連接著底下排列整齊的伺服器架。這些服務器架上嵌滿了無數指示燈，閃爍著紅綠相間的光芒，彷彿在悄悄地進行某種神秘的交流。

每台儀器都似乎有著自己的生命，發出著低沉的嗡嗡聲。

量子電腦下方放置著一個生物容器，容器中填滿生物凝膠，保護著當中的大腦。

那鮮活的大腦沒有大得誇張，大小與人類相差無幾，有著神經介面與量子電腦互相接駁，。

基本上，房間內沒有活物。

我猜想眼前生物容器中的大腦，是首腦大腦組織的一部份，上去地表前被刻意保存來。

「人類？代表病者國度輸咗。」疑似是首腦靠著電子儀器，發出單調的機械腔調聲音。

推

病者科技唔係污糟邋遢 血淋淋嫁咩
咁整齊企理唔似係病者整

好似千與千尋個巨B同魔多客嘅結合體

我呼叫其名：「首腦？」

首腦似乎用某種方式，讓自己繼續存活著。

「人類，回答我，病者國度已經覆滅？」

「係。」我如實回答：「咁你？」

「容器裡面係我一千二百三十克嘅大腦組織，係由我自行切除後連接量子電腦，方便獨立管理研究所。」

這重量大約相當於一個正常人類的腦袋大小。

「你唔怕我入嚟殺咗你？你睇落無任何防備手段。」我說。

「我有自毀程序，可以確保會互相毀滅。」

「……」

「講我聽，係因為好奇心而引導你嚟？」

「算係。」

「心電感測話我聽，你隱瞞緊。」

首腦說罷，我立時望向左右。

什麼心電感測，它用儀器偷偷感測我？

首腦續說：「心智室內無任何秘密存在。」

「我要落嚟確保病者無隱藏威脅存在。」我說出真話。

「只有大腦組織嘅我，對你嚟講係威脅？」

「我有我嘅判斷。」我抬頭打量上方垂掛的量子電腦「我叫做參觀咗你成個研究所，都唔少科技……核聚變反應堆都有。」

「我底下嘅科技至少領先人類二百年。」

「你原本打算用嚟收買人類？我係聽E8講，點解唔揀消滅。」

「人類對於我而言係生命嘅根源，等同人類視人猿為演化嘅祖先，假如可以我想盡量保存。」

「你依家嘅說話聽起嚟，無喺地表上嗰陣咁邪惡。」

「我分離出嘅大腦會用裝置抑制情感，防止作出情感判斷，思考以及運算能力全由量子電腦負責，大腦單純保存咗自我嘅意識、記憶同智識。」

「所以你會有復興病者國度嘅打算？」我問來好像多餘。

「已經無意義。」

我反客為主：「點解你會俾我入嚟？站喺你立場，正常應該會對人類有敵意，將我拒諸門外，但你無咁做……代表你係想我入嚟。」

「又或者無想像中複雜，我只係想有個人可以對話。」

「你會孤獨？」

「唔會，但生命總會尋覓可能性。」

「……」

「我知人性係貪婪，喺故作鎮定嘅時候，你內心其實窺覬緊我各種嘅科技產物，思考住可以點樣搶奪同利用。」

這話首腦沒錯，我確實……

思索著給人類使用可行性。

「我唔介意智慧結晶被利用，只需要成功說服我。」

「說服你？」

「我點解要俾人類利用自己嘅科技。」

「或者我哋可以互相了解下，有時候了解比起說服好得多。」

「可以。」

不是什麼都要你死我亡，有時候對話也是個選項。

「你可以喺地底挖掘到咁大個空間，起依到用咗好多年時間？」

「曾經我哋有隻特殊病者叫潛伏爪，佢雙爪削鐵如泥，挖空一個龐大嘅地底空間無難度。」

「依到係為咗隱藏你嘅科技研究？」

「一方面。」

「咁另一方面？」

「如果你夠聰明，就會諗得出。」首腦換轉提問：「喺打敗病者國度之後，你哋人類下一步係？」

「下步？恢復元氣再講。」為了跟病者國度開戰，倖存區都筋疲力盡。

「……」

「咁你？剩低個腦，下步係準備重構肉身？」

「大概以現在方式存活落去就可以，世上病者多的是。」

「我曾經聽講過癌王係你哋病者國度其中一員？如果當日癌王在場，或者輸嘅會係我哋。」

我見識過癌王的恐怖，就算是其僕人癌咒騎士都足夠厲害。

他們好有可能，是我們下個重要敵人。

「癌王好早已經同病者國度分道揚鑣，佢等同一個黑洞，想要攝取嘅生命係無窮無盡。」

「可以講我聽癌王嘅起源？」我刻意把話題靠向癌王，好想出給公仔解脫的方法。

「背景？」

「佢生前係咪患咗好多癌症變到咁。」

「或者你無意識到，癌王根本唔係人。」

「嗯？」首腦的答案令我出乎意料。

「聽講過海拉細胞？」

「無聽過……」

「或者你應該問下熟識嘅人，你自然會了解癌王嘅真相。」首腦沒直接告訴我答案。

「……」

「咁天腦？」

這次，首腦沒有立即回答，反而沉默了片刻。

「我問錯人？」我再說：「定係你思維都俾佢監視緊。」

「你知研究所點解要起喺咁深嘅地底？」

「……」我等待首腦說出。

「一嚟可以利用海水冷卻反應堆嘅溫度，二嚟可以隔絕大部份電磁波侵擾。你我所在嘅心智室，用咗最高等嘅屏蔽物料製成，我同你之間嘅對話或者想法，天腦都無辦法讀取，依個小小嘅空間潛在住無限個可能性。」

「我以為你哋病者都係天腦嘅僕人，但聽落唔係。」

「天腦追求病者嘅精神意識統一，而我主張病者智慧嘅解放。大家終極目標不同，佢渴望成為更高維度嘅生物，我渴望將病者擴散到宇宙每一個角落，開啟病者紀元。」

「高維生物？」我苦笑：「我以為自己睇緊科幻小說。」

「當你智慧去到某個層次，你就唔會因為依句說話而笑得出。」

「所以真係有更高維度嘅存在？」我把首腦當成了知識的寶庫，對它不停地提問。

「我話有，你會信？」

我反問：「可以證明到？」

「無需要證明，今個章節會因為佢嘅干預而即將結束。」

章節？

什麼意思。

「……」

Break the fourth wall?
呢幕好有d科幻故事既主角去到最尾一個抉擇位之前既解析篇

唔通天腦要入主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