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修仙】真山誌．三　（見字坐直！）

推早文

早！

第一百六十九章──萬物有靈

鄭子健看著唐三笑，內心泛過不祥之兆。

他入門比唐三笑更早，卻只曾見過一面──那便是前任掌門段歌歸劍之時。從此之後，二人便未曾碰面。他有問過師父，但師父只讓他不要再問，加上只聽聞唐三笑十年的混吃等死、最後更不知所終，便令他徹底忘記此人。

但這人竟能悄無聲息地來到這裡？

「你是怎麼上來？可知道此乃崑崙禁地？光是你出現在這裡，戒律堂便可關你進劍獄十年。」

唐三笑似乎不在意鄭子健，他仍然看著薛自清：「這劍陣是怎麼一回事？麻煩解釋一下。」

事有輕重緩從。

像鄭子健只在意唐三笑為何忽然出現在劍峰之巔，但也有很多人更在意那似封禁石碑的劍陣。而那劍陣上的水意，明顯是出自薛自清的【八坎劍】。

有一名面色略顯黝黑、看上去不像劍修，更像農家老翁的老者同樣開口道：「掌門，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可知道此舉動對山主何等不敬，趕快散去劍陣。」

不單止他，很多弟子都是鼓譟開口。皆因崑崙山的石碑，對於他們而言有如開山祖師般尊敬的存在。

薛自清面色變幻，最終朗聲開口道：「數天前，山主召我上山。」

「山主他……想要做人。」

……………

天地萬物有靈，人類並非唯一具靈之身。

江河大山，花草樹木，飛禽走獸。

在人間界如此豐沛，充滿靈氣的世界。若是待上數百年，說不定就能蘊生靈智。這舉動，也被稱為成精──又或者化妖。相傳數千年上萬年前，世間妖族無數，更自成族群。

只是現今的人間界裡，妖族已成了傳說，也未曾聽說過哪裡有活生生的妖族存在。

崑崙，始於崑崙真人到此山開宗立派。

後來崑崙弟子越來越多，祭拜此山。而崑崙山也沒有讓崑崙弟子失望，除以豐沛的靈氣彌漫三千之境，更有劍峰生劍。靈氣與劍，乃是崑崙立世的根本。或許是經過數千年、又或許是從崑崙立宗的第一天，反正在已經無人能夠知曉的某年某月某日──崑崙醒了。

真要去論斷，崑崙乃是真正的妖族，或者簡單來說──是一頭山妖。

但崑崙對於崑崙劍宗而言，就如陽光對植物一般照料，但凡崑崙弟子均不會對崑崙心生畏懼，反而無比尊敬，並以「山主」尊稱。

而現在……

山主想要成人？

薛自清環顧四周，蒼老的聲音響徹此間：「山主乃是崑崙之靈，若想要成人那只有一個方法──捨去山體，以靈體轉世成人。」

「你們有沒有想過，若山主脫下山軀，那會發生甚麼事？」

薛自清猛地甩開攜扶著他的鄭子健，走上前兩步然後轉身，看著無數崑崙弟子，雙手揮舞，厲聲暴喝：「這片三千境將會化成死地，從此再無豐沛靈氣──」他又指向下方無數岩壁上的劍胚：「劍峰亦將再無劍。」

「而我們崑崙，也將從此步向衰敗！」

「這，是你們想要見到的嗎！？」

只有山風獵獵，卻無人聲。所有人面色煞白，但凡想像到那一幕光景的，都不由自主打著寒顫。因為薛自清所陳述的景象，太過駭人聽聞，令他們難以置信。

數千年至今，冠絕人間界的豐沛崑崙靈氣、劍峰生劍之事，對他們而言已成為必然之事，就如吃飯喝水、天會下雨一般的自然之事──卻從來沒有崑崙弟子曾想過，若有天失去這一切會發生甚麼事。

他們再次看向石碑的目光，變得警剔與畏懼。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響起：「這關你甚麼事呢？」

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那人身上。

他很胖，顯得不太好看、毫無美感。但更重要的是，在此間眾人皆驚、不敢吭聲之際，他的說話就顯得突兀無比。

唐三笑與薛自清對視，逕自開口：「崑崙與祖師真人約定萬年，如今萬年之期將至。山主想要成人，那是他自己的選擇。而那約定，也是山主與崑崙真人的約定。」

「你，憑甚麼代替祖師違反其約定？」

鄭子健已是厲喝出聲：「甚麼約定！你又有何資格責問──」

「師父在我入門的那天，便帶過我來拜山主──這是回答你起初的第一個問題。」唐三笑看了鄭子健一眼，續道：「然後，崑崙真人與山主的仙誓，乃是每代掌門都會知曉之事。正因如此，每代掌門都會能夠透過仙誓直接聽到山主的召喚。」

薛自清伸出手止住鄭子健的話語，而是目光幽深地看著唐三笑，冷笑連連：「嘿，好啊。你說得如此悠然自得──若是崑崙萬年輝煌敗於你手中，你還會那般心安理得嗎？」

說很簡單，真要做卻很困難。每代崑崙掌門於執掌門之位那刻起，也代表將崑崙萬年基業背負於雙肩之上。哪位不是營營役役、心懷如履薄冰之心，帶著崑崙往前走？

有的進取果敢，想要為崑崙建下更加輝煌名聲。

有的卻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穩中求勝。

但當知道自己接下來做的決定，將有機會成為崑崙千古罪人之時，又談何容易？

……………

唐三笑聞言似是一怔，旋即便開口回道。

「你有病啊？」

這句話似隨著山風吹響。所有崑崙弟子面色都變得不太自然，古怪至極。畢竟那可是崑崙掌門，竟直接被這胖子當面斥罵？

「崑崙之所以鼎盛，除了崑崙真人的劍法之外，便是崑崙山的照拂。若沒有崑崙山賦予的靈氣、仙劍，崑崙劍宗斷無今日光境──這些，我都知道。」

唐三笑的聲音都大了起來，那圓滾滾的臉孔此刻卻是肅然喝道：「但崑崙山照看本宗萬年──我問你一句，山主到底欠了我們崑崙甚麼！」

問聲如雷，直接響於所有人心底。

唐三笑當真笑起來，看著薛自清，面上毫無恭敬之色：「修士踏上漫漫修途，當持無畏無懼之心──我們是劍修，更當如此。劍修，當一往無前。像你這般瞻前顧後，算甚麼劍修？算甚麼崑崙掌門？」

唐三笑的目光掃視其身後無數的崑崙弟子：「這三百多年，你們就是在這樣的傢伙手下過活嗎？過得真夠窩囊。」

薛自清氣得身子微顫，指著唐三笑，卻是久久無語。

唐三笑卻是毫不畏懼，再次看回薛自清這位師叔，靜靜地說出一句：「若沒有了山主的照料便就此衰敗的崑崙──那便衰敗吧。」

「人同妖精都有阿媽生，不過人係人那媽，妖係妖那媽……」

唔好咁啦
你又係到同我一樣暴露年齡

咩對白嚟？
冇係掌掌啲文度見過嘅

我唔識架，我求其Google ga ja

唔好知
d廢老語言黎

妖那星... 推

最後一百米！

第一百七十章──誰不服

聽著唐三笑咄咄逼人的話鋒，終於有一名年輕弟子不由得喝問道：「你到底是誰？又有何資格理會我們崑崙的事！」

唐三笑瞄他一眼，面色平靜：「我名唐三笑，乃前任掌門長歌道人段歌門下親傳弟子。」

在場幾乎八成以上弟子都沒見過唐三笑，不由得面面相覷。但當他們看向那些問天、通神的前輩神色凝重，便知道唐三笑所言非虛。

「夠了！」鄭子健站了出來，冷聲開口：「崑崙之事，豈容你在此說三道四！」

「既然山主已照看我們崑崙萬年，那為何不能繼續照料我們這些弟子！」他環顧四週，朝著石碑一拱手，朗聲道：「還請山主成全，繼續照看崑崙萬萬年！」

似乎受到鄭子健的敬請狂熱所感染，很多弟子不約而同跟隨著，朝著石碑跪拜：「請山主成全，照看崑崙萬萬年！」

聲威震天，充滿著虔誠、莊嚴、神聖的懇求，就連山風也被震散，似乎蒼天都要動容，繼而變得寂靜。

那被劍陣包裹、似乎有某物想要破禁而出的姿態也都安靜下來。

只有約半弟子的神色變幻，卻愣是沒有跪拜下來，似乎在思考著甚麼。

……………

「無恥啊，無恥啊。」

場間安靜良久，方有一道充滿感慨的聲音開口。開口的正是唐三笑，只見他面露憐憫之色，看向鄭子健、看向那些跪拜在地的崑崙弟子：「山主受你們供奉，以靈氣與仙劍回饋至今萬年，無怨無悔。而現在山主想要成人，你們便以情感、以大義綁之，想要山主成為你們修仙的道具？」

「這樣的仙路，你們可走得安心？」

「甚麼時候，崑崙變成一群無恥之徒的巢穴！？」

薛自清似乎已經緩過氣來，面色冰冷地看著唐三笑：「任你再巧舌如簧，也只是徒勞──山主世代與崑崙掌門成誓，只要掌門不允許，山主也無法自行轉世。」

「我知道。」唐三笑面無表情，與薛自清四目交投：「所以我來這裡，便是想請師叔你老人家交出掌門之位。」

薛自清尚未開口，鄭子健已是冷笑出聲：「師父老人家已將掌門之位傳了給我，想要當掌門？先擊敗我再說！」

唐三笑不由得看了鄭子健一眼：「此話當真？」

鄭子健已不想再與此人多話，念頭一動飛劍便即化成一道劍龍朝著唐三笑斬去。

唐三笑輕輕探手。

那化劍成龍的滔天劍意，於他這隻胖乎乎的手中，似乎被慢慢縮小，最終化回一把通體閃亮的銀劍。劍尖，則被唐三笑的食、拇二指夾住，任其劍身顫抖不絕，卻無法掙脫。

唐三笑面露迷茫。

這還是他修道以來，第一次與人交手。

自己該怎麼做來著？

鄭子健面色通紅，屢次催動飛劍卻仍無果。他乃是問天巔峰，怎麼可能被這個廢物……

除非……

這時，唐三笑已面露恍然。

他不知道怎麼做，是因為他沒有劍。竹林崖間修劍三百年，均是意劍。但他自段歌死後，便沒有來過劍峰取劍。

當唐三笑意識到自己缺一把劍的時候，整座劍峰都在顫抖。

劍峰藏著的劍何止數千，有的早已成名，有的卻仍是劍胚，只待擇得明主便能劍從人起，名動八方。但此刻，唐三笑的神識擴散開來表示他要一把劍，那些劍卻在顫抖，無劍敢應。

就如唐三笑兒時在劍峰好奇想要摸劍，劍卻逕自跑掉一般。

它們在害怕。

它們，沒有資格成為他的劍。

於是，只有一把劍和應，自劍峰沖天而起，落入唐三笑的手裡。劍剛入手，便有種無比契合的感覺。

這把劍自三百多年前畏懼而逃後，沒有因此而放棄。它在不斷溫養，憑著當天感受過那少年的氣息在演變。

只待此刻呼喚。

一朝相遇，那三百年的等待便已值得。

這把劍，便是當年唐三笑隨意想探手摸去、卻因而逃走的那把劍。

仙劍與人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唐三笑念頭剛動，手中飛劍已消失無蹤，化成一抹月影，在山巔斬出血痕。

鄭子健趴在地上，慘嚎出聲。至於他的左臂已齊肩而斷，血如泉湧。他瞪著唐三笑，面色猙獰：「你這樣的廢物，怎麼可能通神！」

唐三笑面色漠然，沒有因為他的說話而動容。

竹林苦修三百年，出林間已然通神。

薛自清看著唐三笑，同樣面色駭然。他壓根兒忘記了這個人，卻萬萬沒想到在三百年後，卻已通神，重現於自己眼前。他似乎看到師兄死前向自己那渴求、托付的目光……

師兄早就知道，唐三笑會成為崑崙的未來。

自己不如師兄，從開始至今，也是如此。

薛自清怔怔看著唐三笑，就這樣斷了氣。

……………

薛自清死去，鄭子健被斷一臂。

至於唐三笑的身份乃是前代掌門段歌的親傳弟子，自身更是通神境界。

論實力、論身份，皆是無可挑剔。

唐三笑環視眾人，平靜道：「我要當掌門，誰不服。」

這時，一道身影走出來，眾人不由得露出訝色。

不是因為此人是甚至身份，而是因為他身份之低微……這只是一名煉氣境的弟子。

他看著唐三笑先跪拜行禮，然後開口問道：「敢問……唐師兄，若你當了掌門以後，會做些甚麼？」唐三笑似乎不假思索：「放走山主，讓其轉世。」

這答案，似乎沒有出乎那煉氣境弟子的意料之外，只見他點了點頭，拔出腰間長劍：「既然如此──我有意見。」

「崑崙輝煌萬年，不能就此斷絕於唐師兄的手裡。」

唐三笑聞言點了點頭：「很好。」

他一揮手，劍也沒出，光是靈壓便直接把那弟子壓昏過去。唐三笑似是思索片刻，便即一甩手，從空間法器抽出一張竹椅躺下：「拖走，下一位。」

實在是唐三笑的行為太過果斷決絕，而鄭子健與薛自清一傷一死，那些縱想要反抗的人想是群龍無首。

這時，鄭子健強忍劇痛站了起來：「崑崙萬年基業！難道就因為你這樣一個優柔寡斷的傢伙，就要斷了傳承嗎！？」他環顧四周的弟子：「你們難道就眼白白看著崑崙就此沒落嗎！？」

那根殘存的手臂指著那昏迷的煉氣境弟子，聲嘶力竭咆哮道：「你們的勇氣就連煉氣境的入門弟子也不如嗎！？」

鄭子健猛地轉頭，狠狠地盯著唐三笑：「我不服！我死也不服！」

唐三笑雙眸微闔，似乎壓根兒聽不到他的咆哮，像快要睡著一般。就在這時，一道身影長歎一聲，走了出來：「夠了。」

唐三笑終於睜開雙眼，看向他面色泛過恭敬：「見過趙師伯。」

煙雨峰主趙雨林，通神境界。他亦是段歌的師叔，其境界資歷極其深厚。據聞曾在外有奇遇，加上常年休養生息，壽元竟比一般通神六百大限更長。暗地裡有傳聞，趙雨林修有秘法，能夠延年益壽。只是這種傳聞，他從來沒有承認過。

早過我推文 咁乖

師傅勁到

瞓覺瞓到通神

識人好過識字 幾叻都無用 機緣際遇先係最重要

諗起之前啲人仲係死捱爛捱 先入到蛇貓山 好多人終其一生 足gay陽境已經係頂點

薛自清係俾師傅殺死定係自然老死定係勁中風

激死

d劍成隻生物咁，又識驚去逃走，又識唔放棄去修煉，遲d會唔會開口講野

黑姬表示我識行識走

推得多會唔會突破煉氣境

睇黎你Joke Gay不遠矣

俾人推得多就會
掌掌已經築Gay了

推早文

今日無咁早出文

衝線！

第一百七十一章──碑裂

趙雨林幽幽一歎：「小笑啊，掌門你可以當。論實力、論身份，你也是足夠了。但說要放走山主……」

「我們崑崙立世萬年，做過的好事壞事參半……但既然手執人間修行宗派牛耳，自然樹立不少敵人。若山主棄山體轉世，崑崙再無靈氣與飛劍的話，宗派衰敗定屬必然之事。」

「我……不能眼白白看著崑崙就此滅絕。」

說著，他的目光也泛過一抹愧色。但他站出來，明顯讓很多人都激動起來。這可是通神修士。在唐三笑也在通神境界之下，除非是同樣的通神修士，根本沒有一劍之敵。

只是唐三笑尚未開口，卻又有一道身影走出來。

他面容蒼老，卻黑如磐石。尋常弟子只要聽他一聲咳嗽，便如驚弓之鳥。不單是因為他的通神境界，更因為他執掌戒律堂百年。他比鄭子健、唐三笑更早入門。

他是石離，當今戒律堂首座。

只見石離朝著趙雨林一拱手：「見過趙師伯，只是師伯此言，晚輩不敢苟同。」

「人無信而不立。」

「戒律堂，最重的便是個信字。戒律，也只是在其延伸、衍生之物。」

「若要當個言而無信之人，那麼戒律堂以後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既然崑崙真人與山主約定萬年，那麼萬年之後如何，那是山主自己的決定。」

似乎察覺到唐三笑感動的目光，石離只是冷冰冰的道：「與你無關，山主……也是我的山主。」

……………

崑崙照料崑崙劍宗萬年，衍生出了兩派人。

有的認為崑崙應該留在這裡，受其祭拜、繼續照看崑崙弟子。

有的認為崑崙已經付出萬年，對崑崙劍宗再無任何虧欠，自當放其離去。

兩種不同的念頭，令崑崙劍宗……

在劍峰，大打出手。

最終，唐三笑執掌崑崙，以其為首將那些反抗的弟子殺的殺、趕出宗門的趕出宗門。

石離、趙雨林兩名通神修士皆死。

死去的問天修士，數以十計。

死去的金丹修士，數以百計。

至於築基、煉氣的更是多不勝數。

鮮血朝著壁道流淌而下，佈滿劍峰。也不知道千年之後，這裡會否成為一層永不磨滅的紅泥。

劍峰之巔只剩下唐三笑，以及坐於碑上的少年。

少年怔怔地看著他，那美得壓根兒不像人類的容顏，怔然落淚：「值得嗎？」

唐三笑站在竹椅上，沒有理他，逕自看景。

他在照看著這三千境。

一人一妖就此無語，直至夜月當空。

唐三笑開口問道：「這就是人類。」

「你，還想做人嗎？」

少年思索片刻，目光落在那坐在竹椅上胖胖的身影，然後點了點頭：「我想試試。」

「嗯。」

唐三笑站了起來，走到石碑之前。

那胖乎、渾圓的手掌輕輕落在那座石碑之上。

轟隆──

轟隆────

轟隆──────

一時間，地動山搖。

只有那摸著石碑的唐三笑、及坐在碑上的少年面色仍然不變。但卻能見那少年的身影變得忽虛忽實──他雖然已成精妖，卻無化體，他的本體便是這座山。

少年看著唐三笑，突然道：「我會回來找你，你可別那麼早死。」

唐三笑嘿嘿一笑：「那你可別讓我久等。」

啪勒──

一聲清脆聲響。

石碑從根部斷裂。

此山本無名，因為崑崙真人在此開宗立派，所以立下此碑，並賦名為──崑崙。

所以這塊石碑，也是崑崙真人與此山的仙誓之物。

石碑被毀，也就代表仙誓就此打破。

「走吧，小傢伙。」

「嘿，也不知道你還懂不懂路回來。」

「喂……你在嗎？」

碑已斷。

蒼松肉眼可見的開始枯萎，卻愣是不粉碎，化成一株枯松。整座崑崙三千境的靈氣開始變得微薄。但唐三笑仍然看著那只餘小截、如一個小石墩般的殘碑，默然無語。

良久，他才重新坐回那張竹椅上。

歷史的巨輪，就此被推動、扭轉。

……………

在未知的國度裡，曾有一種說法──

被外敵推翻的帝國可以被重建；

但是因內鬥而瓦解的國家，將從此一蹶不振。

就在崑崙真人與崑崙萬年之期約滿，山靈選擇轉世為人。

崑崙，也正式步向衰敗。

失去靈氣滋養，令崑崙修士修行速度大減。失去飛劍的崑崙劍修，新加入的弟子只能艱辛地向外求購。而這等變化，自然引起世間的注意。

不到百年，崑崙頹勢已再無可阻擋。天下萬千宗派以崑崙勢大、獨佔人間界修行資源為由，討而伐之。

那只求師出有名。

實則，那是一場分割肥肉的盛宴。

傳承萬年的崑崙，擁有多少飛劍？多少仙家劍法？

崑崙山被舉世討伐，血流成河。戒律堂、中正殿火光沖天。遍佈於三千境的崑崙三千劍，被無數修士搶奪……

但，他們卻找不到當代崑崙掌門。

成功將崑崙滅門過後的各大宗派之首，早有打探過那位掌門經年不現身，只躺在不知哪裡睡覺。現在大難臨頭，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也不在意。因為崑崙最大的寶藏──崑崙三千劍已然被奪取。

只是任他們掘地三尺，卻也找不到藏於劍峰裡的各式飛劍，最終只能作罷，離開這片死地。

更重要的是，向來壓著他們、頭頂上的烏雲從此盡去。

崑崙，再也不是世人目光焦點所在。

卻就在崑崙被遺忘之後，幾道身影出現於崑崙山上。

唐三笑面色漠然，似乎對於這一切盡在意料之內。

卻仍然有不少弟子禁不住淚流滿臉。

畢竟那可是他們的家園……

「你們每一位都是知道，然後自行報名的。」唐三笑戛然開口，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從今天起，崑崙只有一個任務。」

「迎接山主、轉世為人歸來。」

眾人擦去眼角淚水，緩緩站了起來。在崑崙頹敗之勢無可阻擋之後，唐三笑已經開始佈置。他們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只在意……山主轉世之後的安全。

山主照拂崑崙萬年，現在便輪到他們替那列祖列宗償還這份恩情。

「我們要怎麼找山主？」一名皮膚黝黑的少年開口問道。他修行天賦不俗，特別在種植靈植方面有獨特天賦，年紀輕輕已經獲得靈植夫的身份。

唐三笑搖了搖頭：「人間界浩瀚無邊，真要說投胎轉世，誰知道山主會轉到哪邊去？」

「我們只能選擇相信──相信山主會回來。」

「但現在崑崙如此，或許當山主轉世為人回來，卻已是人去山空──」說話的是一名女子，她實力並非出類拔萃，但在烹調方面是位好手，因此被唐三笑選上。

唐三笑聞言，卻是平靜開口：「我自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