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仁海轉頭看向不遠處正坐在地上沉默發呆的蕭智堯,對於自己未能兌現承諾,他心中也有些許不好意思,畢竟蕭智堯與陳召禧的打賭是因他而起。
「紙鷂,Sorry……都係差少少……」他走近去,有點難為情地搔著鼻子說道。
「嗯?」蕭智堯像被驚醒般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哦無嘢,由佢啦呢啲,我自己鳩嚟啫。」
「我……咁啦,一係我哋一齊去禿頭佬度認下低威,睇下佢會唔會……網開一面囉。」
「嗯?」蕭智堯有點意外地笑了一聲,似乎是沒想到一向愛面子的他居然會主動有這樣的提議。「嘩你條仆街轉死性喎,居然主要話要去扮死狗。」
「係認低威,同扮死狗係兩樣嘢嚟。」
正說間,陳召禧踏上草地,拍著手催促大家離開球場區域,因為下一場比賽的雙方球隊也需要抓緊時間練習和熱身,他們有義務盡快把場地空出來。
眾人輕聲應畢緩緩站起,無不垂頭喪氣地往場外走去。
後備入替後為對方後防帶來不少麻煩的高拔及黑仔、在場上拼至筋疲力盡滿身泥污的司徒俊緯、在賽事末段攻守不斷轉換的各名後衛,縱然表現遠遠不及那響了名聲的港隊三叉戟,但也各自以他們的方式,在這場比賽中綻放著自己的光芒。
賽前大家都笑著說這場比賽毫無勝算,即使輸了也是沒辦法的,畢竟沒有人認為港隊能擊敗被稱為王者之師的日本隊,只要不被大比數擊敗就已經可以了。
可為什麼如今只是輸了一球,心中的挫敗感卻是如此強烈呢?
看著一眾球員低下頭去不發一言,陳召禧站在場邊,輕輕地清了清噪子。
「抬高頭。」
大家有點意外地抬頭朝他看去。
「我好少會講呢啲嘢嚟鼓勵隊員,呢場波雖然最後係輸咗,但你哋真心踢得好好。」
站在邊線雙手負後的陳召禧,臉上罕見地掛著微笑,那像是找到了自己覓尋多時的事物所露出的表情,即使是共事多年的方功庭此前也從來沒有見過。
「你哋絕對有資格抬頭挺胸離開呢個球場,你哋無丟到自己心口個港隊隊徵嘅架。」
他說畢,輕輕拉了拉帽檐,點點頭似是在向大家致意。
「Keep Going.」
眾人有點動容地停了下來,司徒俊緯突然加快了少許腳步,一掌一掌地打在眾人的背上,示意他們都挺起胸瞠來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