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了較早前。
無論對於反抗軍或者方舟護衛隊來說,風眼壁後的暴風雨是行動的阻礙。即使防線已被攻破,但是反抗軍沒有過於深入,而是尋找地方躲避風雨;而方舟護衛隊也因此得到了喘息的機會,正在重振旗鼓,兩方都知道在風雨之後就是決戰之時。
除了那群人—那群以「俱樂部部隊」自稱的精銳。
「我地既任務關乎生死!」領頭的正是當日的大舊與傻釘,「呢個係我地唯一既機會,突擊!!」
「噢—!!」
眼前正是在空中絕對壓制眾人,俯視萬物的武裝直昇機,因為暴風雨所以被鋼索繫在地面上以防被吹走。
飛翔在天空的惡魔現正與世人一樣,公平地站在大地之上。
「第三停機坪開始戰鬥!」
「第五停機坪交戰開始!」
「第一停機坪突擊!」
「殺啊!!」
「隆轟—!!!」
俱樂部部隊的精銳借暴風雨為掩護向停泊武裝直接機的停機坪強襲,爆炸聲與雷聲在滂沱大雨中混合成末日的狂嘯。
「仆街…十號風球你地竟然…」正在停機坪內的方舟護衛隊沒想到在這樣的極端風暴下還遇到襲擊,甚至連槍也沒拿起就被爆炸吞噬。
「我地面對緊既係世界末日!區!區!十!號!波!?同我沖過去!!」
不撓的覺悟在眾人瞳孔中熊熊焚燒,方舟護衛隊眼中恍如全是許少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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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外頭爆炸聲,槍聲,哀號和慘叫,阿拉蠟塔如暴風雨中的象牙塔,潔白無垢卻遠離塵世,末日下的一切悲傷與無常都與之不關。
「…的確如佢地所講,」許少傑收起武器,「阿拉蠟塔一早已經被佢地放棄左,本來呢度係方舟政府既行政中心,類似政府總部咁既地方。」
與其他臨時建築物不同,阿拉蠟塔是由立體列印的混凝土高速組建,堅固度不可同日而言。所以在進入了室內後幾乎已聽不到外頭的風雨聲。
「睇黎係已經完成撤離,上晒方舟。」大飛姐也收起斧頭,那是平日用來砍斷艦索的斧頭,正是行船為生的大飛姐拿手武器。
「定係陷阱?」許少傑回身用電筒照到大飛姐臉上道。
「唔會掛,連誘餌都冇既陷阱實在太無誠意。」
「嗯。你睇大約幾耐風會變弱?」
「呃…我睇三個鐘左右,十號波改落八號。」
「天文台唔請你浪費晒。」許少傑笑道。
「佢請我先唔去咧!」
許少傑與大飛姐二人潛入此處為的是來尋找與方舟有關的控制中心。當日方舟包圍戰,許少傑一行人從方舟護衛隊身上奪來了不少的通訊用智能手機,為了分析和利用,反抗軍從維基對岸請來了一群擅長各種工程的人們助陣。
他們自稱來自「神人谷」。
反向入侵方舟政府的通訊網絡,分析方舟藍圖,甚至研發攻城武器,改裝裝甲貨車等等,都由神人谷的人們完成。雖說神人谷的成員無一及得上楊芷欣,但勝在各類的人才也有,各範疇也有人擅長,故成一大助力。
當中—
「方舟建造後一定會由外面先行控制,調整,你諗下方舟得個殼既時候,點可能由入面操作?」
「所以,係方舟以外必然存在控制台。」
「你問我地係邊度?傑少,一睇就知啊。」他的手指穿過地圖上眾多已被許少傑圈起的停機坪位置,「阿拉蠟塔啊。」
的確把控制台建在方舟政府的心臟合情合理。
「搵到任何USB或者USB—C既接口,插呢個落去,電腦病毒自然就會癱瘓佢地既通訊網絡。點解唔係癱瘓方舟?你知唔知方舟先進幾多?我地搞架掂啦,點搞得掂。」
但也足夠了。於是許少傑與大飛姐便前往烏燈黑火的阿拉蠟塔,哨兵回報塔中空無一人,水靜鵝飛。
「幾樓啊…」許少傑站在指示牌前舉起電筒照射,似乎方舟政府沒打算在水牌上寫著「方舟控制台(許少傑與狗不準內進)」之類。
「先去最高,一層層向下搜?」大飛姐歪歪頭問,不知為何與許少傑在這種黑漆漆,靜俏俏的建築物中有種在探險的感覺,令她挺樂在其中的。
「嗯,好辦法。」倒是許少傑完全沒察覺就是。
許少傑與大飛姐二人瞬間以暴力解開樓梯的門鎖,樓梯這兒有氣窗所以風雨較大,部分窗戶已被暴雨破壞,地上滿是浸泡在雨水之中的玻璃碎。
「小心玻璃。」許少傑牽起她的手走過幾步又放開,完全沒發現大飛姐眼中的愛意。
阿拉臘塔最高層為九樓的「會議室」,也就是方舟政府的組織,如行政會議一樣的存在「方舟會議」集結開會的地方。當然在方舟可以登艦後,成員們早就登上了方舟,方舟會議也因成員們的登艦或陣亡而解散。
「唔係呢度。」大飛姐搖搖頭,手上的電筒照在方舟政府的徽號上,這兒只有一張白色的巨大圓桌,看樣子不像是方舟的控制台。
「…仲打緊啊。」
「咩仲打緊?」大飛姐回頭,回身的電筒照在正於咆哮的風中凝視方舟建造區的許少傑。
「停機坪。」他舉手,指著不同地方黑色濃煙升起的地方。
「……」
在煙柱下恐怕有不知幾多人逝去。
是因為自己的命令嗎?
是因為自己的戰術嗎?
是因為自己嗎?
正因許少傑一時的動搖,一時的分神,使那個男人有機可乘。
「咪郁。」
冰凍的槍口頂住許少傑的太陽穴,從窗邊陰影步出的那人卻不是甚麼陌生人—應該說,那是許少傑最不會忘記,最不會原諒的臉,甚至是這人激起他對體制的憎恨,並在末日倒數開始那天推動他決定要把整個體制焚盡!
「估唔到會係你呀,死廢青許少傑。」男人冷冷地說,口中卻是咬牙切齒。
「言生,嗤…估唔到係你。」
口中這樣說著,但許少傑的表情比外頭的雷雲更陰森。身邊用槍指著自己太陽穴的正是言寄葉的父親,言氏集團的老板,那個否定他,用錢試圖要他放棄,並對許少傑人格謀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