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成
2020-06-05 10:21:05
六月打賞加更任務。
目標二達成:100000Pena幣。
第二百八十二章──蘋果
張風緩緩睜開雙眼,感受到身體的束綁,也是有點詫異。
他率先腦海中進行呼喚:「以軒,以軒?」
「…………風子,我在。」
張風舒了一口氣:「你沒事就好。」
「風子,我不能說太多話,需要節省能量。記得欠我的電池。」
語畢,他的聲音便沈寂下去,不論張風再三呼喚都是沒有反應。
這時,他才開始四處打量。在病床的不遠處,張瑞秋、卓不凡及小松都攤倒在沙發上睡著,明顯守候得累到不行。
張風見狀也是不由得一笑,只是他這笑容拉扯,渾身便是一陣劇痛,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這聲響,把小松驚醒。當他看到眨巴著眼睛的張風,連忙驚聲叫道:「張大哥、卓大哥,風哥醒了!」
張風長歎一聲,無奈開口:「小松,我那是打眼色讓你不要聲張。」但這時,卓不凡與張瑞秋都醒來。二人仍然身穿昨天的禮服,只是此刻禮服皺巴巴、領口鬆垮,明顯連家都沒回就直接守在這裡。
在看到張風醒來,方長長舒了一口氣:「你這小子真不知道是不是屬小強的。如此高空墜下都不死。」
張風只是笑笑,內心也是有點大難過後的喜悅。
若非有他閃電般於機甲點出那七記、以緩衝下墜的地心吸力,他已是必死無疑。
「只是……」卓不凡猶豫片刻,他性子直爽,很快便禁不住開口:「雖然他們都讓我們先不要跟你說,但我們還是認為你需要知道。」
他把醫生說張風左腳的事,說了一遍。
整間病房寂靜無聲。
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幾乎就等同,張風將來就是個走路也要靠拐杖的廢人了。
像機修師的工作,雖說有著機修台的輔助,但真正的機修師還是難免有體力上的工作。
「嗯,我知道了。」
三人聞言一驚,旋即有點吃驚:「這……可是你的腳……」
張風眸色平靜。
除生死以外無大事。
「能活著就好。」他笑了笑,又不禁扯動傷口:「至少還能活著,看看我們家的小魔怪。」
…………
在看到張風醒過來後,三人也都離開了。
他孤身在病房,思考著。
雖然他想得很開,但得知左腳的傷勢後,難免也是有點悶悶不樂。就如他之前與梁樂心一般──很多事情他都知道、他都想得很開,但當真正發生的時候,還是難免有著負面情緒。
不是還有右腳嗎?
張風露出一抹苦中作樂之色。
就在這時,門被打開了。
走進來的是危酒。
他上下打量了張風一眼,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張風無語,這老傢伙是來看我笑話的嗎?只見危酒拄著拐杖,走到窗旁,把窗簾打開。不知為何,在看著危酒的拐杖,張風不知為何生出一抹荒誕的感覺──自己以後就要像他那般,靠著拐杖走動嗎?
日光照進來,把病房帶來幾分生機。
「等會林和鳴大概會來。」危酒說話沒半點轉彎抹角:「你的傷勢雖重,但若是西山的奇山經的話,說不定能治好。」
張風聞言一驚:「奇山經還有這等功效?」
危酒面色漠然:「坐照經與奇山經一樣,同是奪天地造化的奇功。前者修神通幽,後者煉神鑄體。那次你與林東起交手,你也知道你對他造成的傷害有多大吧?沒看到幾天後便生龍活虎?」
「她邀你進西山,你不要拒絕。」
張風聞言一愣,看著危酒默然無語。
他知道危酒想要他加入東湖。
這已是很久以前的事,遠在精英學院,在他無意間與天照一次交手,已經被東湖看中。
甚至為了自己,他不迢萬里而來,擔任精英學院的導師。
而現在,竟然讓自己加入西山?
或許察覺到張風的思緒,危酒平靜開口:「別胡思亂想。身體還是最重要。你想跟我一樣,當個廢人嗎?」
「但代價是甚麼?」
張風開口,卻反而令危酒一怔。
他再次開口,彷彿說著的不是自己的身體:「從此為勢力效忠,終身只能成為別人的走狗嗎?」危酒差點沒被氣得嗆著:「你不也是為了孤兒院出生入死?信惠呢?你為了那丫頭當了廢人,這又值得?」
「那怎麼一樣。」張風脫口而出:「我喜歡啊。」
吱呀──
門突然被打開,一幅絕色闖進來。
日光打在她微紅的面龐上,那如貓眼石般的眸子,翠綠如玉,閃爍著令人難以直視的光芒。
看到來者,危酒已是面色漠然:「反正我言盡於此,你自己看著辦。」
張風不吭一聲,只是沉默著。
在危酒拄著拐杖,快要走出門口之際,張風才悶聲道:「謝謝你。」
「哼。」
危酒信手把門帶上,剛走出病房沒多久,便看到林和鳴悄然而來。林和鳴看到危酒,先是一怔,旋即露出似笑非笑之色:「這下你倒不能跟我搶人了。」
就如危酒深知奇山經的玄妙一樣,作為西山大佬之一的她,又豈會不了解?
危酒面色不變:「若你能說服那個倔強如牛的小子,我反倒得謝謝妳。」
「對了,信家那丫頭在裡面,妳等她出來再進去吧。」
就在林和鳴聞言而不思其解之下,危酒已是默默離去。他內心暗自祈禱──拜託,就加入西山吧。
…………
信惠拿出手中的袋子。
裡面竟是一隻隻蘋果。
她拿著蘋果洗了洗,才拿出水果刀,悄然坐在張風旁邊開始削皮。從此至終她都沒有看張風一眼。
張風有點尷尬:「剛才──」
「我可甚麼都沒聽到。」信惠爭先道,渾然不覺手中的蘋果被她切得不規則的圖案。
若是有人看到,堂堂信家小公主,竟然在替人削蘋果皮,恐怕都得把眼珠子都看得掉下來吧。
「怎麼跟我看的不同。」信惠有點苦惱。
「我看過,人家說探病都要這樣做的。」
張風有點好笑:「沒關係。」
最終,一塊塊切得難看至極的蘋果放在盤子裡,被信惠遞到張風面前:「喏。」
張風無奈地看著她,眨了眨眼。
信惠迎著他的目光,又看向他被繃帶石膏纏滿了的雙臂。
…………
「嚼嚼嚼嚼嚼……」
張風吃下信惠餵食的蘋果,彷彿傷勢一點沒影響他的胃口。
看著他那副精神的模樣,信惠內心的陰霾也是略顯消散。
「謝謝你。」
信惠低聲開口。
她想過很多很多的說話,最終只化成一句謝謝。
張風一邊啃著蘋果,內心惡趣味地想著放眼聯邦、除了我之外誰還能讓信家小公主餵食蘋果?
一邊開口道:「妳別想太多了。在我車上,帶你逃跑同時也是帶著自己逃跑。我也只是為了自保,妳不要自責。」
信惠沒有開口。
因為她知道,這只是張風想要安慰她的說話。真要逃跑,若是張風停下車子,孤身走出去、把信惠留在原地,又或者直接殺死自己把屍體交出去,這樣都會顯得更簡單。
她站起來,負手來到窗前。
此刻的她,不再是那弱質纖纖的少女,而是君臨天下的信家人:「你有聽說過信家吧?」
張風沉默片刻,才開口道:「嗯,有聽說過。久在聯邦尚未成形、民主聯邦制度之前,最後一任帝皇之姓。」
信惠面色平靜,像他說著的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