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家あれども帰り得ず
涙あれども語り得ず
法あれども正しきを得ず
冤あれども誰にか訴えん」
「有家無所歸,
有淚無人拭;
有法無官從,
有冤無路訴。」
此為川島芳子以漢奸罪被判死刑後所寫嘅絕命詩。照道理,日本人點會係「漢奸」?然而,川島芳子乃化名,該女子實為滿清皇族肅親王善耆之女,原名愛新覺羅顯玗,係滿洲鑲白旗人,漢名則為金璧輝。咁何解一位滿清皇族會得日本名?又何解出身顯赫卻淪為漢奸?
川島芳子生於1907年,當其時滿清政府已經日落西山,1911年更被辛亥革命所推翻。善耆為復辟滿清皇朝,喺1914年不惜將其女兒顯玗送予日本人川島浪速,希望滿族能喺異地捲土重來;七歲嘅顥玗因而得日本名川島芳子,寄人籬下。
川島芳子遠離多事之鄉,喺日本成長、接受教育,加上已入籍,幾乎同日本人無異,亦算係生活無憂。然而,喺佢十七歲果年,佢被養父川島浪速玷污,因而大受打擊、性情大變;剃平頭、化男裝、學騎馬、習射擊,由一名亭亭玉立嘅少女變成一個英姿颯颯嘅少年。同時,川島自少受日本政治、軍事文化薰陶,令佢漸漸走上間諜一途。
.作男裝打扮嘅川島芳子。
長大成人嘅川島芳子,返回中華民國以間諜身分為日本賣命,1931年亦有份配合日本發動「九一八事變」,建立滿州國。1937年,到天津日租界經營「東興樓飯莊」,以飯店主人掩飾其特務身分。期間,佢認識到當時嘅知名日本歌手、藝名李香蘭嘅山口淑子,兩人一見如故,感情深厚,更以「兄妹」相稱。一個生於中國、長於日本嘅滿族人;同一個喺中國土生土長嘅日本人,彼此惺惺相惜,但卻結局迥異。
.「東興樓」主人-金璧輝。
1945年,日本向中國投降;大批戰爭期間為日本人效力嘅「中國人」都遭興師問罪,當中包括川島芳子同李香蘭,兩人均以「漢奸」罪名被逮捕。然而,李香蘭攞出出生證明,證實佢雙親都係日本人,所以無罪釋放;川島芳子就冇咁好彩,由於佢丟失其日本戶籍資料,未能證實其日本人身分;加上,當其時一本小說《男裝の麗人》就影射川島芳子係「中國人」,令唔少民眾先入為主咁認同此說。儘管法庭採納一個無從稽考嘅虛構作品係非常可笑,但呢個「證據」亦成為川島「漢奸」罪成嘅致命關鍵。一個喺日本生長嘅「滿」人成為「漢」奸,真為亂世間嘅黑色幽默。
1948年3月25日,川島芳子遭槍斃,終年四十一歲,其遺體更被公開示眾。縱然如此,坊間卻一直有傳聞指川島芳子其實未被槍殺,示眾嘅只係替身;2008年,一名長春畫家張鈺指其婆婆就係川島芳子、喺1978年先離世,佢更拎出遺物、字跡等作為證據,但至今呢個說法仍未得到證實。
一個姓名、性別、乃至國籍都疑團重重嘅奇人,又莫名其妙被冠以「漢奸」死罪;更為甚者,乃至槍斃後都有「替死」疑雲。連其「死亡」本身都滿佈謎團,川島芳子果真為一代傳奇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