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公司皇恩浩蕩有得Home office
訓到依家
第一百六十四章──雙傷
林東起的車竟同樣是一台輪車,只是通體墨綠,那赫然便是曾經在磁浮車尚未流行時的軍車。
林東起離去。
四周學員看向默立於草原上的張風,面上不自禁流露出驚恐之色。
這到底是甚麼人啊,竟然能正面擋下林東起一拳,更讓他先行退卻?
張瑞秋與卓不凡不動聲色,拉著張風向車子就走。
小松像個跟屁蟲般尾隨著三人,走上風馳,登車離去。
杜華走到梁樂心身前,隨著她的目光看去:「心姐,有甚麼好看啊?」梁樂心差點沒被氣死,高跟鞋的鞋跟猛地跺在他的鞋面上:「你這傢伙真是笨死了!又不早點來!剛才那幕若是拍下了,收視率肯定創新高!」
杜華有點無奈:「心姐,我們是不能在院校錄影的啊……」
只是她卻沒有想著──那麼多人手中有千機環,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反應過來。
實在是剛才那一幕,已是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那情況下,誰又有空想起來錄影?
風馳的車子上,張風雙手下垂,背靠座椅,似是閉目養神。
「以軒,送我回去。」
「風子,你狀態不好,要趕緊到醫院接受治療。」
「不要,死也不要去醫院。」
「那回家,我準備了臨時緊急治療。」
看著張風沒有開車、車子卻自行動起來,其餘三人都沒有驚訝。在聯邦,自動導航駕駛實在不是新鮮事。張瑞秋這個一向賤賤的傢伙,也是露出擔憂之色:「你沒事吧?」
張風實在不能說沒事。
就算他口裡說沒事,他的右手也在說著他很有事。
修長的手低垂,卻是如一條垂頭喪氣的蛇般躺著,歪歪斜斜。那是因為他的手已經骨折,受了重創。只是張風仍是閉著雙眸,不自禁想起當年王猛的話。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飛揚的笑容:「你該看看跟我交手的那個人。」
……………
「好學不學,就學那個老不死,四處惹事生非!」
「姓林很了不起嗎?很能打嗎?現在弄成這樣了,再能打啊!」
一名女子替林東起包紮著右手,只見他那條壯碩如龍的手臂上,竟是出現無數小洞,那些小洞上隱見血肉,甚至隱約能看見那幽深的白。
聽著女子的話語,林東起都是乖巧無比,大氣也不敢喘一聲:「小姑奶奶,就別氣了。別氣了啊。」
「哼!」女子猛地一拉緊繃帶,饒是林東起這等漢子,也是不禁倒抽一口涼氣。他面色露出一抹迷茫與疑惑:「小姑奶奶,我們西山的【奇山經】,不是天下煉體之最嗎?但那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傢伙,卻是很厲害。」
女子冷笑連連:「讓你少看天下英雄啊?你以為危教頭是因為小松而來到朝陽?」
林東起面色變得凝重:「是他?」
「哼哼。」女子處理好他的手臂,更是故意的拍上兩記,痛得他又再倒抽涼氣:「傷筋動骨一百日,既然你不要到醫院醫治,那就一週躺床不要動。否則以你奇山入體,手臂也都準備廢了吧!」
「謝謝小姑奶奶。」
林東起再沒有說話,躺在床上閉目就睡。
女子走出房間,入目盡是綠意。
這裡,赫然便是精英學院的居所,又有誰會想到林東起看似離去,實則又回到學院的教職員居所?
因為她也是教員之一──林和鳴。
林家的林。
林和鳴的速度似緩實快,沒過多久便來到了那座小湖旁。
一名手執拐杖的老人站在湖邊。
老人與湖。
卻又顯得如此圓融如意。
林和鳴走到他的身邊,悄然無聲。危酒看了她一眼:「這倒是頗近。」林和鳴反瞪他一眼:「平時要你離開那座爛湖,你又會甘願嗎?」
危酒聞言沉默不語。
只是這種沉默,怎麼都透著一股狼狽的味兒。
確實,要從聯邦至西的那座大山,去到高面與異域接壤的那大湖,那說的距離,自然不會像教職員居所來到小湖般近。
林和鳴看他不語,也沒有繼續說下去:「那小子有點門道,透著詭異。你真要把他收進東湖?」
「剛才他倆交手,你怎麼看?」
林和鳴低哼一聲:「你也有在看,怎麼要我說?」
危酒再次開口,只是聲音透著無奈:「論打架,我怎麼打得過妳?」林和鳴眸色卻是泛過一抹得意:「算你知機。」頓了頓,她似是在回想著剛才那幕,才緩緩開口:「看似一掌相抵,但那小子卻是出指。」
「五指拂出,於電光石火之間在東起的拳上點了十五記,才有那些孔洞。只是他出手極快,旁人看去就像只是出掌相抵罷了。」林和鳴面色平靜,以她的境界,要說肉搏近戰,放眼聯邦能打得過她的不過五指之數。
這當中,張風自然不在其內。
縱是如此,張風的身手還是令她有點驚訝。畢竟林東起可是林家人,自小修習【奇山經】,有奇山入體。但張風只是個出身曾江的孤兒,為何能跟林東起打個平手?
危酒平淡開口:「是東起太傲,沒有把同輩中人放在眼內而輕敵。」
林和鳴同樣平靜:「但你又怎麼知道,那張姓小子是動了全力?」
危酒沉默不語。
二人一東一西,看似風馬牛不相及。但二人之間的恩怨情仇卻是以數十年計,哪怕危酒不吭聲,林和鳴也是感知到甚麼,隨即冷笑一聲:「你不用那般貶低那小子,你只是怕我來跟你搶吧?」
危酒一直看著湖,沒有看她。
湖很小。
但終究也是湖,跟東湖一樣是湖。
他總是在湖與她之間作選擇。
一邊想著,他看向了林和鳴:「張風是東湖的人。」
林和鳴那本來變得溫順的目光,卻是漸漸變冷。
你還是要選東湖。
「他雖然是機甲專科,但既然被你看中,大概在機士方面有天賦?你東湖有坐照經,我西山也有奇山經。他肉體本就強橫,若是修習奇山經,定會百尺竿頭。」
「人是一個人,路有很多條。該走哪條,你能替他決定?」
林和鳴看著他,又看了那,目光很冷:「你連自己的路都走得不好,憑甚麼替人決定?」
危酒收回目光,看著湖。那身旁的身影不知何時已消失不見。
忽有風起,吹得湖面微皺,就像他的面龐。那是歲月的痕跡。
仍然是老人與湖。
但此刻,他的背影卻是帶著落寞。